第7章:牙山——凹烏石

在大荒之北,有一顆懸浮於宇宙最佳境界的小星球,這顆星球自帶着橘紅色的光彩,始終保持30度的恆溫,猶如一個橘子,默默地、無聲無息地、在緩緩的轉動。而就在此時,大神域界裡的軍界副統帥肖霄女神、她正帶着自己的兒子肖山、騰雲駕霧朝着這顆星球而來。

剛纔,於由兒見鳳姐將他的圓鏡摔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在他着急去找鏡子的時候,我的母親陡然間出現在了我和鳳姐面前。母親和鳳姐禮貌的寒暄過幾句話之後,就帶着我上路了。

世間凡事兩相比,原來還是有區別。雖然說都是騰雲駕霧,而且都在宇宙的天體間做忽上忽下、間或蛇行穿行,直覺上的區別竟然會如此之大,首先,於由兒騰雲駕霧其雲霧的顏色是灰白相間,相比較顯然單調了些,而我母親騰雲駕霧雲霧的顏色是彩色的。然後在感觀上,於由兒騰雲駕霧給我的感覺猶如天馬行空,跌宕不羈,氣勢放蕩無拘無束,讓人心神難安、膽顫心驚、驚恐萬狀,幾次急轉彎,驚得我的心差點兒從口中掉出來;我母親騰雲駕霧的駕馭技術,不是我不知就裡,自贊自誇、偏心自家人,我誠然就事論事談我的體會。我母親儀態萬方,她的美麗再加上多彩絢爛服飾的相互襯托輝映,綵衣麗人駢枝儷葉,與她所駕馭的彩色雲霧相映成趣如虹如練、自然飄逸般的飛馳,給人以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心曠神怡的愜意,絲毫沒有令人緊張的感覺。

飛身進入星球的內部,“哇!星外與星內表裡如一,天地一色呀”媽媽帶着我,我們二人又來到了這裡,雖然還在空中飛行,四下裡神境一般的美景已經使我如夢如幻,有些陶醉了,“媽,難道這裡是一個橘子世界嗎?”

媽媽:“山兒,你是樂昏了頭了,不知義理,生於不學,把課本里的知識都忘了嗎,宇宙世界均是由赤、橙、紅、綠、青、藍、紫七色合色而成,橘色只是這裡的主色調,遠看地球是藍色的星球,你生活的那些地方難道都是藍色的嗎?要有大局與局部,大域與區域的意識之分,不然你會混淆、疏理不清世間存在的一些複雜的事態,延誤了你的判斷和決斷等等能量的集聚和發揮。你再看,在那裡是不是還有蔚藍、有花兒有綠色嗎……”母親指着天地裡忽然閃現的一些色彩給我講解。騰雲駕霧神的速度,誠然非常人所想的那樣快,這個速度“欻”的一下,說到既到,快的似乎不存在距離二字。母親領着我,在一個平坦而寬敞的金色的大廳裡落地。

實實想不到,此生我不曾想過,眼前的場景又讓我吃了一驚,驚訝的讓我差點兒邁不開雙腿、不會走路了。玉階仙仗,玉階即用玉石砌起來的臺階,在玉階中間而且還鋪着橘紅色毛絨絨的地毯,地毯的兩邊整整齊齊排列着兩隊仙女儀仗隊,絲竹管絃,彩旗飄飄……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一下子弄懵了,又是被母親拉着手、踏着軟綿綿的地毯、一步一步並隨着母親、在前面的仙女的引領下走完了臺階,然後在一座似宮殿的正前方停住了腳步,我順着目光看過去,看到在類似宮殿的正中上方有“肖霄神苑”四個篆字,這才舒緩了一下清醒過來,這裡原來是媽媽的修習場所。

“稟報神女,神女離開至今,夲苑安生服業,無出事端……。”一位仙女見母親立定後,不卑不亢、夷然自若、神態鎮定的給我母親彙報……

母親借她檢查工作的機會,帶着我專門去了“盤古神宮”、“女媧神殿”“伏羲神宮”、“神農神殿”幾位上古大神先祖先輩們的宮殿裡一一頂禮膜拜,盤古大帝不歇神斧勞而不歸、不在宮裡。女媧娘娘締造萬物常不回殿息養,也不在她的殿裡。只有伏羲先祖在他的宮殿裡依然孜孜不倦、此刻,他弓着腰身、伏身在地、正在全神貫注地推究研習着他的“陰陽八掛”。民以食爲天,天下之食,其物種皆出神農氏。“神農神殿”其實只有一堵牆,牆上面有神農神殿四個字,牆下部開着一個殿門。母親領着我走進了殿門,我沒有看到宮殿的影子,眼前全是廣闊、綠油油、被分成一塊一塊的田地!母親說原來的神農神殿龐大而恢宏,全被神農氏推倒後、不知凡幾?皆轉化爲現在的一塊一塊的“試驗田”了,世上的食物種子都是從這些個田地裡、研發成功後發散出去的!神農氏正在田間埋頭勞作,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如不看,真不知甘苦,不知稼穡艱難,母親說不去打擾他了。

我對神敬仰、敬畏、敬愛與生俱來,並非一時的頭腦發熱,更何況眼前的幾位大神,人人令我肅然起敬,個個叫我頂禮膜拜。他們一位不拔之志————開天闢地詮釋着厚德載物、一位給了我們生命————承載着歷史的厚重與柔情、一位左右不偏陰陽平衡————相安天下、一位給天下人以食物————鞠躬盡瘁。我的靈魂彷彿在跌宕洗滌,猶如重新安裝了一顆認識世界的腦袋,不再是那麼的考慮自我。在這裡,我終於徹悟到了什麼叫大公無私、什麼是大仁大善、什麼才能稱得上執着堅持和堅守、什麼纔是道外有道大道至簡道法自然……一誠不變,默默堅持,這可是億萬年的歲月啊!善惡好壞,艱難苦累,在祖先面前任何人說了都不算,只有時間纔會給出最佳的答案!我於是把自己的這些感受說給母親聽了。

我母親聽了我的一番感受後,她十分吃驚,看了我半天都沒說出話來,突然,她激動的笑出了聲來,“兒子啊!沒想到你的知解能力和悟性也會這麼高,居然與我當初所談的感受、說的話如出一轍,甚至連一個字都不帶差的,你我母子真的是有緣啊”母親笑出來的祥子真的是好看,她笑着又說道:“當年你姥姥帶着我來到這裡拜見完幾位先輩後,在回去途中也問過媽媽的感受,媽媽也是如你這麼說的,不曾想,你今天和媽媽說的會一模一樣,這難道不是母子情深母子連心嗎!”

“肖山孫兒!我是你姥姥九天玄女,事務繁多不能離開,你姥姥我只能在這裡看着孫兒你和你媽媽說話,剛纔聽了你給你媽媽談的感受,你彷彿將你媽媽當年說給我的話重複了一遍,足以見理義人心之所同,固有不約而合,此乃一脈相承,血濃於水,你姥姥我聽了非常高興。從你媽媽懷胎養你時起,你雖然不知不覺,但是你姥姥我無時無刻都操心着你們母子倆,你與生俱來的天賦實在難能可貴,整個成長過程,我都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你果然不同凡流,這麼聰明優秀真的讓姥姥欣慰,但願你能儘快長成,早些爲你姥姥、爲你的媽媽分些擔子,成爲大神域界裡補天柱地、出類拔萃的中堅力量,加油啊外孫兒!”我聽到了姥姥在表揚我,我趕緊給姥姥表決心,好讓姥姥放心……

“兒子,國中一日不可無君,軍中一日不可無帥,你姥姥有時候辦公必須離開軍中時,她肩上的擔子就由媽媽暫時擔負着。這些天,天上的事情繁雜,我和你姥姥以及西王母、后土娘娘幾位先輩在一起,一有閒暇就看着你、還有你和於由兒在一塊,看樣子你倆天性和脾性挺合得來,以後你和他相處、你姥姥和媽媽都放心……”母親又給我說了一些大神域界裡親戚之間的事,其中有些事請於由兒已經給我說起過,我把於由兒給我說的話,也一五一十的給我母親說了。母親還是笑的說“天大而又大,地廣人稀,幾位大神自個的事都忙不過來,她們團結一心,通力協作,從不勾心鬥角,不相互掣肘,神仙世界之所以快樂逍遙,是因爲神仙也幹活也勞動也辛苦,幸福是苦苦奮鬥、苦苦的修煉出來的。於由兒天生,他的天性,天資與你同樣,他也苦苦修行幾萬餘載,厚德重善,敬業精神深得先輩們贊同,不以小疵掩大德,神仙也不是十全十美,他沒有邪性。這裡人與人之間不挾不矜至親至愛,不存在人世間那麼多的不和諧……”

我:“媽,我們在下面做的任何事,天上都能看到嗎?”

媽媽:“寸長不遺,大神們看重長處和優點,天上只關注你工作方面的事情,沒有設立觀察個人陰私的神能神器,難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談不上陰私,難言之癮卻實存在。”

媽媽:“不妨直言不諱,看媽媽能不能幫上你,幫助你解決呀?”

我:“媽,你能不能長的老一點,看你年輕的樣子,我都不好開口叫你媽了。”

媽媽:“哈哈哈,小神仙也是人,還脫不了人性,同感,同感呀!咱母子倆同病相憐啊,還好,你媽媽我已經緩過來習慣成自然了,兒子,你還沒有見過你姥姥呢,那一天如果咱祖孫三代聚到一塊了,你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啊!媽媽說了你都不會相信,你姥姥現在面相比媽媽還年輕,人稱天上第一美人,簡直就是絕世美女,我不也叫了上萬年的媽了嗎。對了,你問問於由兒,他媽媽后土娘娘也是我這般年齡,道法自然,你慢慢就習慣了,這是神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天上都是年輕的媽媽,連泥裡來、土裡去、整日裡面朝泥土背朝天的女媧娘娘、她依樣年輕漂亮,只怪媽媽沒有對你講說、才讓你不知其所以然。”媽媽說起這些事兒來顯得很高興。

“媽,於由兒的媽媽應該不年輕了,於由兒都那麼大、那麼老了,鬍子拉茬的。”我又問媽媽。

“那是他胡弄你呢,是裝的,真面容也就你這般大。他如果不把自已裝扮的老一些,你想想,你能心甘情願地叫他舅舅嗎,他能心安理得嗎。但是,話又說回來,無論是論年齡、還是論輩分,你就該叫人家舅舅。大神域界盤古大帝、女媧娘娘的輩分最高,下來就數西王母娘娘、后土娘娘和你姥姥她們姊妹三個了,我都尊稱於由兒大哥,你自然得叫他舅舅了。我估計,你的相貌到此也就定型了,也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兒臉。”媽媽越說越高興,我倆難得在一起拉拉家常。

聽媽媽這麼一說,禮數禮貌我肯定叫他舅舅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裡的環境靜謐,宇宙能量不高也不低,適合你能量的集聚和身心修煉,只要你能靜下心、或坐或躺每天堅持十小時,將你收集能量的意念集中與百匯,再將意念如行雲流水般散發到你的身體的每一處,連身體上的毛髮指甲都不可遺漏。如此下來,意念將帶着這些天你在宇宙空間吸收到了的“宇宙能量”傳遞到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這叫能量的運化和積累。在你運化和積累以前吸收的能量的同時,不知不覺中,你的身體又在吸收這個星球上的強大能量,前面的,需要及時儲藏,後面來的,你還得吸收和儲藏。如此循環下來,用不了多少時日,你的能量就會達到頂峰,媽媽就可以帶着你去大神域界了,……”媽媽講的仔細,通俗易懂,我當然聽的高興。穿越古今,窮盡天際,昨日在人間,一躍上青天,啊!這一切,猶魚得水,來的太快太快,一想到我夢寐以求的願望快要實現了,那種興奮簡直無以言表。

難以置信,在這間室內,山也似的堆滿了一屋子書籍,如果我用一字一粒米、粒米聚城塔來形容比喻這些一字一頁堆集成山的書籍,它們要融入寫書人的多少心血和汗壯呀!是什麼人能有如此能耐寫了這麼多的書籍。媽媽領着我來到她的書房,我略略地瀏覽了一圈,書房內除了地圖,就是種類繁多的書籍。細看分類,戰爭謀略、兵器分類、宇宙戰艦、宇宙飛船、高能激光、奇門遁甲、宇宙打擊萬法……種種門類,戰爭類佔百分之八十。媽媽說這些地圖和書籍都是姥姥繪製、書寫而成的,還有那些獨霸宇宙,無與倫比的戰爭武器,也都是姥姥研製的產物,所以,宇宙星際裡就給姥姥冠以“宇宙戰神”的名號,因爲九天神器所向披靡無堅不摧,那些憑着以大欺小、以強凌弱,靠掠奪生存,實力雖然強大,而品性卻劣質的星球,全都被你姥姥的強大的現代化武器摧毀瓦解,也給了那些蠢蠢欲動,不守規矩者以嚴厲警告,大神們都說你姥姥是天生帶兵的神,她是爲打仗保安寧而生。你姥姥平時也督導媽媽博覽羣書,熟悉掌握這些書上的知識夲領,說她隨脈傳承,骨子裡己經離不開、沉迷其中了。媽媽還說,整個宇宙均由盤古大帝開劈而來,生靈萬物來自女媧娘娘之手,能量分配,生活供給無不靠大神域界調供安排,天之大,事繁雜,千頭萬緒,不免出個漏洞,難免不盡周全,不可能一碗水絕對端平,有的星球便會藉機生事,乘機作亂。媽媽親眼見識過星際間的戰爭,其慘烈程度簡直不敢回想,那是一個球星吞併或者是毀滅另一個星球、掠奪和屠殺的戰爭。因此上,安全維穩則首當其衝,世界穩定了才談得上和氣生財,打擊星際之間的違法犯罪、野蠻掠奪,謀財害命是九天軍的神聖使命和任務。當然,每天的修煉也是必不可少,學習和修煉她早己將二者融爲一體,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在緊接下來的兵棋推演中她現場發揮,從中發現失誤或不足、及時糾正彌補,在原來的基礎上引伸發揮,作最大公約數的戰力拓展,把現代化武器發揮得淋漓盡致,無所不能。聽得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不住的拍手稱絕。高興歸高興,要精熟眼前的這些知識,勞心費神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完成啊!然而,學習,修煉,工作勞累,還要操心姥姥和我,天哪,我媽媽太累了,我很心疼媽媽……

我:“媽,我的感觸良多,你兒過目不忘,崇尚軍人,對姥姥的兵家知識也有濃厚興趣,定能流傳不廢。沒國那有家,有家纔會有我。我懂得什麼是使命和擔當,我要以姥姥和媽媽爲榜樣,堅持自學成才,掌握和發揚九天軍的神聖傳承,爲國效命。媽媽,你看我行嗎?”

“不可置否,無可挑剔,我九天軍威武滿乾坤,有我孫兒加持傳承、定能長治久安……”媽媽還沒有來得及回我的話,大神域界裡的姥姥隔空就傳過話來,認爲我能行,能擔當大任,頂天立地,獨當一面。

在“肖霄仙地”時,媽媽就教了我意念的運化,從那時起,我天天堅持、從來不曾中斷過。此刻,我按照媽媽說的方法或坐或躺——我全身平躺,讓自己全身放鬆、心思全部歸零靜下來後,我十指對頂,將對頂的食指輕觸於印堂前,無需絲毫用力,頃刻之間,我就感覺到了有微風在拂動,似纖雲在撥動我的大腦、撩拂着我的每一條血管和我的五臟六腑,緩緩的水流也來了,潤物細無聲,正浸潤我的肌體,啊!賞心悅目的橘紅……這一天,我除了吃飯和睡覺,其它的時間全部做工課練習,珍惜着每一刻時間。

我是一天躺着練、一天坐着練,如此堅持了兩天,到了第三天,我躺着身子練習才一會兒,我忽然感覺到眼花繚亂並伴有頭疼,躺在哪裡暫將歇息時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到了飯點,媽媽不見我過來就餐吃飯,覺得蹊蹺,便過來看個究竟。見我睡着了就叫我;“兒子,起來吃飯了,飯後休息好了再練,要勞逸結合嘛!”媽媽還以爲我是練功練累了。

我被媽媽叫醒,頓時感到天旋地轉,頭暈眼花只瞅見媽媽模模糊的身影:“媽媽,我有些頭疼,看着你怎麼這麼暈這麼模糊呀?”

“呀!該不會、”媽媽一聽,她急忙檢查我的狀況,“這裡是怎麼回事,兒子,在你的百匯、印堂、太陽穴左右兩面,怎麼會出現四顆拇指大小的紅點呢?兒子你不要怕,媽這就問問你姥姥……”

“女兒啊!你倆別擔心,我問過女媧娘娘了,女媧娘娘說世界不斷擴大需要一個***來加持咱們的力量,她心裡着急,於是就造一個“宇宙法眼”的六眼神來,那四個紅點是我孫兒剛剛發育好的眼睛,你數數。”我聽到了,是姥姥在說話。

媽媽:“女媧娘娘也不通知咱倆一聲,突如其來,嚇死我了。”

姥姥:“娘娘做事向來不偏不倚,她做好隨手一放任憑他去,與誰家有緣歸誰家。女兒啊!孫兒頭暈眼花,娘娘說是能量加持的太快,營養過剩了,還有些水土不服的原因,娘娘建議,暫讓孫兒回到人間自行消化三兩天,等他的頭不疼、視覺正常後你再把他接回來繼續練習,三兩天功夫不耽誤事的,你說呢?”

“我的媽媽呀,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三天不見,你一天見不着我不也心急火燎的嗎。”我媽媽捨不得我離開。

“眼下,我孫兒的身體最重要,他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心疼,你也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媽媽也不忍心勸你母子分開,必竟才兩三天嘛。”我覺得姥姥說的有道理。

兵貴神速,令行禁止,說走就走,九天家行事作風向來不拖泥帶水,媽媽帶着我騰雲駕霧又出發了。

此去經年,我知道,必經一番風霜之苦,才能將體內凝結的能量運化開去,我習慣了吃苦,再苦再累、永不言苦。

媽媽“兒子,一日不多,一日不少,整整三年時間媽媽下來接你。天上一天,人間三年。人世間難事多,人性最複雜,看透人性,就看懂世界了。這些時間裡,還是老話重提多叮嚀,你多看少語,多觀人性,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越是貧窮落後的地方、越能耳聞目睹你聞所未聞、看不到的事,人多處最能看到人性複雜的一面,行善事幫助人時、揮一揮你的手不顯山、不露水點到爲止,遇到一般的事情勿用金鋼杵動傢伙。抽時間去你肖傑舅舅那裡走走,看你舅舅有沒有需要你幫忙的。你姥姥專門給咱祖孫三代、每人制做了一個“九天神牌”,媽媽這就給你帶上,有了神牌,無論你走到哪裡,隨時隨地都能與媽媽通話談心。九天神牌與九天神箭合到一處、再加上你的神能,三神合一之後,你的四目慢慢的會自動開啓,四目開啓之日——就是媽媽接你回來之時……”兒行千里母擔憂,一路過來,媽媽叮嚀了一路。

槓得住涅槃之痛,才配得上重生之美,天生傲骨又豈能服輸。縱然世界崩塌,就算痛的徹骨,也要涅槃浴血,來日重生。

是山腳下空寂的原野,一片枯黃,裸露出落魄與荒涼。彈指一揮間,我又回來了。特別滿意這塊地方,憑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西部,無人,無聲,特別的安靜。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這種寧靜,空氣中傳來陣陣駝鈴,彷彿還有悅耳的琴聲。雖然恍恍惚惚有些睏倦,大致的地裡地貌,明顯的景色我還看得清楚。別讓身體走的太快,在這裡等一等疲倦的靈魂。眼看着太陽就要落山,天將黑,人也累,我得趕緊給自己找個安身之所,最好不用去尋找,在山上能有一個現成的石洞能睡覺就行,沒有洞子也行,近處如果有一個不潮溼、乾淨的墓室也很不錯,欲揚先抑,我得趕緊去睡上一覺。

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只能遁地睡覺了。一覺醒來,視覺已不再恍惚,身上的困和乏也全然消退、那些個困頓也感覺不到了。抖了抖身了,渾身一身輕鬆,嘿嘿,輕鬆了也就證明身體恢復正常了,我正想就地做一次能量運化的練習,但是一看自己是睡在地下面,容易將陰氣吸入體內,非但不能增加能量,反而會影響我的正常練習,得不償失,於是急忙站起來打起了精神出了地面。

太陰西鈄,碧空如洗,微風習習拂面,連吸進肚子裡的空氣都帶有甘甜滋潤的味道。有了好的心情,纔會有好的美景,眼前有點兒蒼涼,風景都很野性,一切都是那麼的爽心悅目。真的是樂昏了頭了,記得昨天睡覺時,正是夕陽西下太陽落山時,現在是太陽西斜剛過中天時分,掐指一算,天哪,我一覺至少睡了二十個小時,睡了我平時三天的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呀!怪不得身體反轉的這麼快,我想了又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水土”嗎?我於是趕緊對着媽媽戴在我胸前的神牌喊:“媽媽!我一覺睡了三天,剛醒來,頭不疼,眼不花一切恢復正常啦!人生一身霜雪,歸來還是少年,哈哈!你和姥姥放心吧……”

我決定在這裡的最高處、去尋找一個向陽、又能遮風擋能雨睡覺的地方,細心再細心做適度運化修煉,儘快的將體內的宇宙能量運化開來,同時,還可以將自己的脊背裸露於太陽的光照之下,如此三四天功夫,既能保障前面的能量不流失,又能吸收太陽、和宇宙空間裡新的微能,儘管地球上的能量小了些,拾到藍藍都是菜,何樂而不爲呢。

仰觀俯察,天地悠悠,現如今,大海高山不過爾爾,如走泥丸。何況這裡多是一千來米的山樑,沒有高山,我在最高處的向陽面,找到了一處上下凸出,中間凹進的懸崖,機不可失,藉着陽光不錯抓緊修煉。修煉需要專注,不能絲毫分心,近幾,身心必須保持鎮靜,恕我不再陳述。

肖傑和他的私人秘書下飛機的時候,己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來機場接機的除了剛子,還有財務部經理。

出了關,看到出口處這麼多迎接自己的屬下,肖傑很高興,他之所以急急忙忙的從國外趕回來,是因爲早上接了一個電話,電話裡說這邊的事情辦好了,他得趕緊把這事告訴給大家,畢竟,這件事情大家期待已久,有好事要與大家及時來分享。

因爲人多,今天剛子特地安排了一輛麪包車來機場。一行人上了車,肖傑看看一個個等着他說話的樣子,高興地對大家笑了笑。“幹嘛,不歡迎我回來?”

“大夥沒下班一直等着你呢,見你坐飛機一路勞頓所以就……”剛子見沒有人說話怕被肖傑誤會,趕緊解釋。

“董事長,華倫酒店自開業以來,酒店的運行狀況良好,季度、年度的彙總、清單和流水我已經放在你的桌子上了。集團投資股票的事我也對接好了。”財務經理把自己業務方面的情況做了彙報。

“這兩天開發區銀行方面也找過我,希望酒店財務方面能與他們合作。”華倫酒店是總部設在美國的華倫財團投資,按照六星級設計、五星級建造的大型超豪華國際酒店,財團掌門人董事長就是肖傑。酒店建成自開業到現在,時間不過半年,當地的開發區銀行經過詳細的摸底考察華倫酒店的實力之後,主動上門洽談業務合作,剛子身爲酒店總經理,自然得出面接洽,最後拍板還得他師傅肖傑說了算。

話提一上來,酒店負責安保,餐飲,環衛,酒店服務各部門主管一一做工作彙報……

一行人來到酒店的會議室,等各自在自個的位置上坐定後,肖傑說:“我代表集團,感謝諸位的努力與辛苦,客套話多餘話就免了,資金的獎勵纔是最會說話的。今天着急回來,是通知大家、咱們集團購買用於建設華倫國際大廈的五百畝建設用地的批文下來了,隨着市場規模不斷擴大,除了集團人才培養、人才外降,也就是說,在坐的各位必須熟悉並適應今後跨行業綜合性實體發展經營模式,後面的擔子相對會增加,工作的任務會更重,……”

昨天晚上會後肖傑代表集團宴請大家,飯後又去了歌廳,晚上休息的很晚,午飯後剛子去見他師傅肖傑,因爲自己的事情,他愁眉不展,猶猶豫豫好些天了。

肖傑此時爬在辦公桌子上寫一份簡單的酒店總體管理規劃,他是給剛子寫的,寫好後他讓剛子照貓畫虎、按照他寫的執行就是了。董事長給總經理寫管理規劃世上不多見,恐怕還是獨一份。

剛子敲門後進了辦公室,一進門看見肖傑在忙,就關心的問:“師傅,怎麼沒有見你吃午飯?”

肖傑看到剛子進來,他停下手裡的筆沒有吭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後,兩手一合支着下巴,目光烔炯地逼視着剛子。

剛子也給自已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後,在沙發上坐下,嘴裡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從面上看,似乎不太高興,心裡頭在尋思着什麼。

井無壓力不出油,人無壓力輕飄飄。這次回來在乘機之前,剛子的事在他的腦子裡飛來飛去縈繞許多次,想到剛子生於鄉村成長於鄉下、與大城市裡的人文環境生活習性等等大相徑庭格格不入,突然叫他出來主持五星級大酒店、是不是雲裡泥裡、陽春白雪鄉里巴人,霄壤之別差距太大,自己的決定會不會唐突了些?所謂出身只侷限於平庸,雄鷹從來不在乎出處。仔細斟酌,仍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對的。剛子只是一時理不清頭緒、心裡着急,工作有壓力罷了。新手上路,力不從心都是人之常情、在所難免的事情,真的是難爲剛子了。他已經猜想到剛子因業務不熟可能來找他辭呈的。

“哈哈哈,你這傢伙,半年多來,工作順心不?有什麼想法,說吧。”一般情況下,肖傑都能分毫不差,準確無誤地揣測到剛子的心思,剛子誠實守信,做事機敏周全,爲人義氣簡單,爲朋友兩肋插刀,跟着他一塊摸爬滾打了十幾、近二十年,給他的印象近乎完美,尤其對剛子做人做事理性沉穩、睿智機敏,有章有法,有條不紊十分的認可。別的不講,單說哈喇古城運貨的事吧,近幾年,剛子按照他的安排、不打折扣,一點不剩,安然無恙地全部運回。三國交界,數量之大,路途遙遠,其難度不言而喻,可想而知,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有人能說卻不會幹,有人能幹不會說,剛子屬於後者,他太瞭解剛子了,剛子的心裡現在想什麼,他其實揣測的八九不離十了,你不說我更不想提,他瞅着剛子,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剛子面帶難色,不停的搓着兩手:“師傅,嗯,你看這樣……嗯,這,那,師傅……”一副難爲情、不好開口的樣子。他被師傅安排到華倫酒店當總經理,自接手至今,工作雖說樣樣有序進行,一樣沒有落下,與酒店高層中層員工的關係也相處融洽、上下齊心。在他的心裡總是感覺到、像有一蟲兒在鬧心。讓他心神不寧不舒服的根子在哪裡,工作之餘他常尋思,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打不起精神、高興不起來呢,思來想去,他歸納到了他的習慣上。多年來野外奔波慣了,那種習慣早就自然而然的左右着他日常的生活,而他也自然而然習慣了那一種生活。那些野性與奔放總感到與酒店很不相稱,較難融和、總有格格不入的不適。

見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樣子,肖傑有些急了:“心裡有話就直說,別窩在肚子裡哼哼唧唧跟自己較勁。”

“哪,我就說了,說錯了你可不許生氣。師傅啊,徒弟就是個山野村夫,在野地裡刨刨食還行,給你跑個腿更沒有問題,可是你老人家硬是把徒弟弄到這省城裡來,還讓我當這麼好的酒店的經理,我知道你對徒兒是一片好心一心爲我好,這實在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嘛,我對酒店的的事情擀麪杖吹火一竅不通,老虎吃天無法下爪, 叫外行人管內行人,你就不擔心我會給你抹黑捅婁子鬧出笑話,給你老人家丟人現眼損了你的名聲。以前想着手裡弄點錢得了,現在的形勢這麼好,我最大、最高的願望也就像模像樣弄個洗浴中心,錢夠花了,不再圖掙什麼錢了,弄點中草藥每天泡個藥澡,除除身上的晦氣乾乾淨淨輕輕爽爽過好日子。”

果然沒有猜錯,不出所料,剛子果不其然想撂挑子。他也知道經理一職眼下確實有點難爲剛子,隔行如隔山,一下子讓剛子從鄉下來省城的大酒店裡當經理,好比一個駕三輪的突然叫他去開飛機,南轅北轍,身子轉的太急彎子轉的太小一下子將剛子轉暈了,一時還緩不過勁來。必竟才半年多時間,業務上肯定不好消化甚至有些難以承受,屬人之常情,萬里長城不是朝夕砌築而成的,再些時日,肖傑相信剛子會脫穎而出。

“生活永遠是選擇題,沒有正確答案。我經事無數閱人無數,如何選人用人,怎樣使用人才我心裡有數。我是商人,不是文人,說話向來直來直去,好聽的話不會說,心裡有大實話又不願意多講,這個你是清楚的。閒話少說,在商言商,只看利益不談感情,利益面前就沒有感情,但確存在着交情。天下熙熙皆爲利來,泱泱大國人才濟濟,我不是拉你的壯丁強迫你去幹你不願意乾的事情,酒店管理吃喝拉撒睡、雖然學問深,但比起“摸金”套路繁多且兇險來,就舒坦安全的多了。之所以讓你打理酒店,凡事以人爲夲事在人爲,一來只需要你合理合規照章經營,按照高品位高質量的經營服務理念來管理,把高端的服務質量與酒店利益分割開來,嚴把服務質量關,將經濟利益放到第二或者第三位,二來就想讓你把這裡現在的和以後的事情幹好幹漂亮,還得讓大家都滿意,這個人還就你最合適。”話說到這裡,他略略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地說:“而且,還非你莫屬。”

剛子見師傅全然不理會自己的想法,而且不講利益、硬推着自己站位,叫他只抓服務質量,把掙錢的心思放在次位或者末位,這麼好、這麼大的酒店只花錢不掙錢,分明是傻子做的事情,師傅怎麼幹起了賠本的賣買了,是錢多了撐的?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你這不是強拉着生騾子架轅嘛!師傅,咱好不容易弄的“銀子”就這樣嘩啦嘩啦再撒出去,我豈不成了散財童子、廢物點心了!這種賠本買賣你在總經理辦公室隨便弄個木樁子、擺個木偶都能幹,如此豪華的大星級酒店照章獲利,高品質的服務收取同等的服務費用天經地義,合理合規,現在不是講究“時間就是金錢,效益就是生命”嗎,你想降低收費標準嗎?”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效益還得講,生命更可貴。照章就包含了五星級的服務標準和相對應的收費標準,誰都無權利拔高或者降低這個標準,做酒店,來回都離不開吃喝拉撒睡高質量服務,有付出就有收入不必多說,以上的質量是需要更好的防護安全作爲保障的,一個高端的酒店,沒有最佳的消防安全保障,不配好酒店,防盜、防破壞工作不到位不配談安全,而做好這一切,沒有雄厚、大量的資金支撐是保障不了的。酒店贏利除了上繳稅金和其它的費用外,剩下的全部資金重點投入酒店管理中的安全運營中的週期建設,如設備更新、維修更換等等,如欠資金可再加投入。總之,咱不光名聲、面子上豪華,而是表裡如一、徹徹底底、軟件硬件樣樣超一流冰準,確保高質量服務,只有高質量的服務,自然會有好的效益,高付出與高回報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無庸諱言,錢太多未必就可以無憂無慮、完全是好事,會入不會出————才煩人心思,不是錢多了大手大腳忘乎所以、渾渾噩噩忘記了來路,而是見好就收————學會適可而止。做人難,做一些好事更難,當年多虧了你及時地偷拆了幾車紫雲樓上的椽頭磚瓦,才讓我手頭有舊物、仿照舊樣、把紫雲重建了起來,不然的話,原樣復原就不大可能了!以後還要義捐,還要助力支持社會。有錢固然是好事,要那麼多錢幹嗎,埋人嗎,難不成死了埋到錢裡頭,真是笑話。又想到這些年自己要風來風,要雨得雨,一路過來的也太順了,幾乎沒有大的阻礙。莫非自己離“天”近?有……他想到了姐姐肖霄和外甥肖山。”

奇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經肖傑如此一講,剛子見師傅與他所想的不謀而合,同樣提出重服務輕利益的發展理念,與自己合調又合拍、想法高度一個致,徹底釋然不再糾結了。然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忽然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但凡靈醒人都跑出來抓機遇趕大潮、出來做事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小老闆那麼的神勇機靈,不趁機勇立潮頭搏水擊浪豈不錯失大好時光,剛子十分地懷念“小老闆。”

“師傅講得入情入理,是我糊塗、想的多了,徒兒聽您的。小老闆與我也有生死之交,他怎麼一去就杳無音信了呢?近十年了,我很想他。”

聽剛子想念外甥肖山了,肖傑不知如何解釋纔好!他誠然不能實話實說,只能打個圓場、傷感地說:“我何嘗不是呢!你放心,他很好,他在國外,一回來就會來咱們這裡來看咱倆的。有件事情你切記,以後無論是在酒店、還是在其他的公共場所,不允許叫我師傅,到了工作單位,一律按職稱稱呼,我稱呼你經理,你稱呼我董事長,這不僅是職稱職務關係,同時也是文明禮貌建設之一部分,免得造成不良影響。再者,你所說的洗浴中心,要幹,就幹大、幹豪華型的,着重打造中藥泡洗,達到既能泡澡又能理療的效果,我早就想弄個這營生了,等華倫大廈建成後就把集團從美國撤過來,大旗到時候交給你後、我退休下來天天泡藥澡、養養身體種種地。聽人說,崑崙山上有一種天上的神獸拉下來的神屎,與天山雪蓮熬製成湯用來泡澡,不僅能通經活絡,而且能驅邪扶正,健康養生。”

“走快些,馬娃子。”一位騎着毛驢的大叔在喊另一個拉着架子車的:“今走的晚了,恐怕廟會都開始了。”

“你騎着毛驢,我拉着車,肯定走的慢。你頭前先走。”

我正好在路上,一聽到“廟會”二字,立馬有了興趣,佛寺道廟,佛家建寺,道家修廟。有廟會必然有廟,有廟自然離不開道家。我跟在他們的後面。

是大柴溝鎮上過廟會,大柴溝是西部邊陲瓜洲境內的一個偏僻小鎮。一條筆直的土路、旁伸出無數條小巷子、小巷子裡的住家戶大多門對門,有的人家的院子裡有的飼養着駱駝、有的養着毛驢,整個鎮子除了幾間磚瓦房屋,基本上是土坯房子,耐寒耐旱的白楊稀稀拉拉寥寥落落,這裡有最樸實的生活和最遙遠的夢想。廟會上的人東來西往、南北交織,熙熙。羊肉泡饃、牛肉餅子、揪片子、拉條子一街兩行多半是賣吃的,也有不少賣衣服襪子鞋子錘子鑼絲刀等等目不勝數的日常百貨、果肉蛋奶等,異常熱鬧,人氣頗旺。“咚咚咚,鏘鏘鏘……呯,啪……”鑼鼓喧天,鞭炮聲聲,有人喊、“街西頭表演踩高蹺、扭秧歌啦!”人一聽,嘩嘩啦啦朝西頭去了。我也隨大流過去。

這裡看熱鬧的人多,人頭攢動有些擁擠,人們個個歡天喜地,臉上流露出真真切切的喜悅。我看了一會兒就離開、去別的地方轉了。“改革的春風吹遍了華夏九州,人民的生活水平在大步改善和提高……”我聽到街面上喇叭的播音。又是一個新面貌,好啊!

可能是人多的原因,街面不寬、街道也不長,轉了一圈基本上轉完了,除了熱鬧,還是熱鬧。

廟會廟會,沒廟何談廟會呢,我開始東張西望、伸長脖子瞅着廟在哪裡?街的西頭較遠處,有幾個人影在晃動,我放眼仔細一瞧,看見那幾個正慢慢悠悠、不緊不慢的順坡而上朝西邊的樑上走去……我快步跟了過去。

這裡的鄉下人有個習俗,每逢農曆廟會,家家戶戶都會在自家上香拜廟,能親自去廟堂上上香的、基本上都是家底比較富裕、口袋裡較爲殷實的人家。

“老於,你求的啥籤?我身體不好,兒子上學,求個平安。”他們四個人去廟堂上上香,上完香、求了福,四個人出了廟門後,其中的一個人問他們當中一個姓於的。

“到這來不就圖個財運、求個平安嘛,咱們都年過半百的人了,不可能求個官當嘛。”有人接住了話茬。四個人往回走,你一言、我一句,沒走多遠,這四人又坐到地上抽菸歇息。我在一旁不遠處聽着他們聊天。

“現在的形勢好了,街上的廟會越來越熱鬧了,每次廟會我都過來上一柱香,求個安慰、寬一寬心。”這個人說完,另一位就接着說:

“我也是一樣的。我倒黴了十幾年,雖然說平反了,哎!想到這些年自己的事情,今天特意跟着你們過來、也求個平安。”這個人情緒低落,像是經歷過什麼波折。

又有一個人說:“你去問問人生當中那些經歷過大起大落、大風大浪跌宕起伏的人,到底怎樣讓一個人從心裡升起真正的幸福,他們會不約而同的告訴你,別害怕失去,失去的都是不屬於你的東西,也不要害怕傷害,能傷害你的,都是你的劫數。有些事啊!想一想還真是這樣的,你縱然謹小慎微,該輪到你身上的破人爛事一樣都不會少,就算你天天算計,避苦求樂,這一生還是要在生老病死裡打轉轉。”

“你說的對。我的感覺是,其實人這一生啊,就像搭臺子唱戲,不管你選擇那個角色,都不會圓滿,都是石頭剪刀布,一物降一物。自古窮通自有定,悲歡豈無緣!世上確有些樂事幸事,但不能恆常啊,你看戲中上一場還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這瞬間就樂極生悲、人非物換的!其實人的一生啊,都是圍繞着恩恩怨怨、得失枯榮兜轉轉的……”

等那四個上香的走遠,我這才仔細參觀這座廟。

古樸孑立,神炁合一,年久失修,滄桑又蒼涼!已經看不到廟牌了!看過外面,我走進廟內。一進門,廟堂正中端坐着一位神仙,因爲頭面、身上的色彩脫落嚴重,不少的斑駁有了損傷,如不熟悉道家神仙,很難一眼認出。該廟是一處西王母娘娘廟,但我一眼就認出是西王母娘娘。我趕緊上香磕頭以求平安。起身後四下裡再仔細觀瞧,上下高不過十米,兩間房大小,廟內香味悠長,雖然古樸簡單,卻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時間不早了,肚子有了反應,我去街上吃飯完後、還得找旅館,想在這裡住些時日。

鎮上僅有的一家旅館一律通鋪、況且滿員了。我得另尋住處,沒有旅館,到了自家門前還愁沒有住的地方,廟裡乾乾淨淨晚上無人打攪,就在那兒睡一休得了。

時間尚早,我沒有去廟裡休息,而是在街道上來回再轉悠了一圈,直到太陽快要落山、街面上的人散盡,我才慢慢悠悠地朝着廟上走去。

奇怪,廟裡廟外無人,是誰把廟門關了?我在廟門前坐下來放眼視野,瀏覽起這裡的天色黃昏。天漸漸地黑了下來,正是萬家燈火時,這裡很快地接近漆黑了。如果不是遠處微顯着一絲兒的燈光,誰還能看清楚這裡的小鎮。實在無聊無趣,我坐起來一個閃身、穿牆而過、就進了廟堂。

無灰無土,一塵不染,廟裡乾淨的一絲兒雜物都看不到。連鋪地的木板或乾草之類的東西都沒有,無可奈何沒有辦法!正當我準備坐下來靠着牆睡,看到廟像的身後似有什麼,過去一看,嗨!有乾乾淨淨三個蒲團。飛過了一山又一山,大白天我怎麼還能看到天上的星星,羣星彷彿在向我招手,有一顆最明最亮的在不停地給我眨眼?嘿嘿!我怎麼又變成大雁了呢,呼扇着翅膀,孤零零的飛啊飛?大雁飛着飛着不見了,只見肖傑舅舅近我而來,我倆都很高興的樣子,我激動的邊跑邊喊“舅舅”,我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哎!又在作夢,我重新躺下來繼續睡。其實,就在我夢中喊舅舅、坐起身子的那一刻,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蒙面人正隱身穿牆、她將半個身子露在廟內、半個身子仍隱身在廟牆裡、全身半隱半露。直言勿繞,就說隱身人。

每逢廟會,待人退廟靜、無人上香時,她都會飛身下山,來娘娘的廟上擦拭清理一番之後返回。

今天見上香的時辰己過,她來廟裡清理完廟堂、關好廟門後去看一看、見一見徒弟,之後,從徒弟那裡順便帶了一些中藥材回去熬製,路過時,聞到了絲絲氣味,又看到廟裡閃爍着微微金氳?這種氣味和光氳,只有通了仙氣的神仙才會獨有,也只有神仙、才能聞察到這種氣味、看到那種光氳。她急速飛身過去,然後透過廟牆,她看到有人在廟裡睡覺,那種氣味和這樣光氮是從睡覺人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的。啊!是哪位神仙蒞臨?她的身子閃隱身而入,半隱半露悄無聲息,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也就在她的身子半露於廟裡的同時,他突然叫了一聲舅舅,又突然坐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一驚一詫,嚇了她一跳,還驚魂未定,又見他重新躺下來睡覺了,她這才猜到他是作夢!於是才放心地露出全部身子來,並輕手輕腳地走近他。

從她來此廟裡拜師修道,幾近千載,這些年裡,還未見有神仙來過,今日廟會神仙忽然蒞臨、又恰逢太平盛世,說不定此廟又能恢復原貌了,她暗下里高興。看清了睡覺的神仙,見其年齡不過十六七模樣,怎麼會獨自一人呢?是從天上下來遊玩的、打自路過也說不定?見廟裡再無其它異常,正當她轉身離開廟裡時,“媽媽,你怎麼也來這裡了?”她又倏然聽到他在叫自己“媽媽”!她頓時臉紅,停在原地發了一下怔。

我睡意正濃,馨香撲鼻,沁人心肺,被一縷縷熟悉的氣味聞醒。我眯着眼朦朦朧朧看到,看到媽媽蒙着面站在牫的身旁,睡眼惺忪,邊起身身邊問:“媽媽,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她反應過來,“嗖”的一下飛騰到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後落定,警惕地說道:“你認錯人了,我是這座廟堂裡徒弟,今日過來打掃廟堂,恰巧碰見你。”一句一頓,吐字清晰,不卑不亢,修養頗深。

“啊!”我也是一驚。完全靈醒之後才知道、我原來稀裡糊塗把人認錯了,不好意思地急忙給人家道歉:“旅館客滿,暫歇廟裡,剛纔我沒有看清,還意爲是我媽媽過來了呢。不好意思,請不要見怪。”怪不得睡覺時聞見絲絲馨香,我看了看剛纔鋪在身下的三個蒲團,原來是她收抱時留下的體香。

天闊地方,五官端正,雙目明沏,英俊帥氣。她見我一身正氣無歪無邪,神情便自然了許多。“你媽媽很年輕嗎?你都是小夥子了。”她在問我話時,便取下了蒙着臉的紗巾。

“反正我的媽媽年輕漂亮,她人美心更美。”當她取下臉上的蒙紗時,我瞧她就二十上下,與我媽媽難分彼此。她身上所具有嬌貴嫵媚,高貴冷豔,鮮衣麗姿,凌厲如風的氣質也叫我爲之驚歎,她也是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只有同等能力的人才能相互識別,只有能量的人才能相互欣賞。看她的氣質、散發着的氣味以及剛纔那幾步飛挪,猜她應該不是凡人?

“女人年輕漂亮,說明你媽媽會保養,修道的高人————越修越年輕,倘若同門同道,不妨讓我見見你的母親,討教一些心德修法如何呀?”想不到她還是一個見面熟,話還沒幾句,直接就成自家人了。

我便說道:“道中有道,衍生的各枝各派數不勝數,修法不一而同,我會把你的意思告訴我媽媽的。”

她見他如此答覆自己,心裡想,小小年級還這般老道,肯定是高人調教出來的,再看那一身精氣神,氣味綿長,金光罩身,修行應該不在我之下。自修行以來,方圓兩千餘里,還未聽說過眼前的這個小青年呀?突然到此,他緣自哪裡呢?道中禁忌打聽,道法自然,還是等相互熟悉了、自然會有答案。

“該廟最早品字形建築,飽經戰亂匪患,廟堂前左右兩邊廂房被強行拆走,只留下了主廟。又因香火寥寥,幾無人煙,我不得退避崑崙“牙”山繼續修煉,身遠離,心末走,點心供果我和徒弟天天奉供,從未斷食。”她談了廟的事情,正是我頗感興趣,想知其一二,於是順着她的話題說了些廟的事。

時光,因懂得而美好,歲月,因感恩而厚重。此地這般荒涼艱苦,能堅守道廟不絕奉供,想起來都震撼。與她相比,自己因有媽媽保佑,無災無難,我頓感自己渺小了許多,對她不再有過多戒心、立時頗爲敬佩:“孝敬先輩,與其說敬仰,不如說深深地懷念過往。你供奉的時間很久了吧?心誠則事成,功德定會轉化成能量,你風仙道骨,周身滿滿的仙人仙氣。”

我的話她聽了很是驚訝,表情異樣的說道“你小小年級,不光膽量大、腦子靈光、思路、言路疏而不漏,實實的年少老成,莫不”話說到嘴邊她停住了,然後話鋒一轉,皺着眉說:“此廟有千年歷史,建成後我就拜師入了道家之門,可以說我與廟同長,與廟同長便是與道同行,而今近千年歲月,滄海桑田,原貌雖然化風成泥,我母女依然心心相依,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是我母親的功勞。”說完,她當着我的面跪下來,給西王母的像磕了一個響頭。

真的是道中有道啊!我全明白了,原來我們是一家人。她還沒有起身,我一臉頓悟、尷尬又慚愧地急忙走了過去,在她的身旁也跪了下去,跟着她、趕緊給西王母娘娘磕了一個響頭。眼界窄,眼又拙,我大話不敢再亂說,不敢冒昧了,開始恭恭敬敬、謹慎小心地面對這位仙人仙輩。我於是把自己的來路與眼下需要分化能量的事說給她聽了。

“人的命,天註定,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說來說去都是自家人,遇到我你就找對人了。我母親之所以讓我去牙山修煉,不僅僅因爲牙山那裡山山環繞風和日麗,更重要的是————在牙山頂上有一處能運化氣息、通經活絡的絕世之地,除了它,地球之上再無二處,我的大半功力和能量都是在凹烏石上練成的,在那裡,還有不少的神秘存在。你與其在此慢功磨砂、全憑自己逐漸恢復,不如借烏石子的神力恢復的更快效果更好些。用西王母的話講:“崑崙山東有牙山,牙山之巔有一凹烏,可運化凝結、聚天神之神奇,神獸之阿,神石。”說白了,那裡有凹地,凹地本身就具有宇宙的神奇,在凹地裡有一塊神獸拉的石頭屎,屎是烏黑髮亮的神石……”

飄逸空靈,她帶着我踏雲而飛。才過了無人區,又騰越荒漠,天空中沒有翅膀的痕跡,但我己飛過,不是故土,卻似曾相識。

人有貴氣,一看便知,一個人的面容、語言就是行走世間的名片。大道至簡,從善如流。既然人家是一片好心、她那裡有利於我調息恢復的烏石子,沒理由拒絕,不能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如其不然,那就太不識擡舉、不識大體了。所以,我就毫不猶豫地跟着她去牙山了。

她見我只顧欣賞風景不說話不聊天,這一路過去過於單調,想借說話的方式消遣時光:“你怎麼不問問我叫什麼。”她開口問我。

我:“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人常說,打聽女人的事情不禮貌。所以我纔不敢多嘴、問你這、問你哪的。”

她聽的一臉的笑容,“你和我一路同行,竟然不知姓什名誰,也不問個究竟,就稀裡糊塗的跟着我去了,回去之後怎麼交待,豈不被人笑話死了。實不相瞞,我姓周名昊、母親送我小號小尼,合起來叫周昊小尼,你沒有聽說過吧?”

“周昊小尼,這個名字聽起來一點都不陌生,好像聽說過?”我一時想不起來,但是記憶裡越想越熟悉。“在去仙台仙地的路上、和那個傢伙打架、周昊小尼的徒弟、啊!”我想起來了。

我問:“你是不是有個徒弟在陰谷裡採過陰氣?”我把打架的事說給她聽……聽得她不住地發笑。

她笑着說:“說來巧之又巧,從我收徒算起,至今日,正好200個,與你打架的,恰巧最後一位。我那徒弟年長你幾歲,人善良耿直,純樸勤快,也喜歡道學,娘娘廟平時都是他打理的。世事艱難,爲了讓他們遇到難事不受被動、能生活的愜意些,我傳授了一些如、天下風水陰陽八掛、中藥理療養生、困苦中意念取食、攀緣幻化等求生技能。這位徒弟,他年輕氣盛,自己平時也揣摩一些雜法,有段時間練功走火入魔,必須用相應的時段來平衡陰陽,因此,我送他去了陰谷裡,又因此碰到了你母子二人,他回來給我說起過。想不到,你們倆這一架還打出緣份來了,又讓我在娘娘廟裡碰到了你。”她有說有笑,有時候還比劃一些動作姿勢。

見她落落大方,不拘一格,說笑之間都是自然流露,又灑脫,相比較,我是不是顯得畏口慎事縮手縮腳了。

長這麼大,今天頭一次覺得這麼彆扭。我就是我,無拘無束的肖山。“風沙揮不去印在、歷史的雪痕,風沙揮不去蒼白、海棠血淚……”觸景生情,我放開嗓子、高歌了幾句。

周昊小尼:“好,好,好,”她聽得拍手叫好,“想不到你還會唱歌呢,不錯不錯,剛好我也喜歡音樂。”

山,山,山,山脈,山峰,山脊,滿眼盡是山。看下去,一山連着一山峰巒起伏,山疊着山峭巖危聳,懸崖深谷峻險黮黯。

橫空出世,莽崑崙,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一望無際,白雪皚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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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的天與錐形山尖在天邊交匯,欲攪得周天寒徹,恰如一副水墨暈染的丹青、如夢如幻,我們來到了牙山之巔。

彷彿神秘力量從天上罩下來的巨大幔帳,多彩又勻稱,輕薄似紗,柔和透明,將牙山之凹遮了起來、罩得嚴嚴實實。這個幔帳,其實質氣結而成,除了太陽光線能透射其中,似乎專門用來阻擋風霜雪雨、寒邪介入凹地,猶如給凹地設了一個防護罩。正當陽光充足光線強烈,陽光透過幔帳,在幔頂與凹地之間的廣大的空間裡,陽光與凹地裡飄浮來熱氣交匯融合後,莫明地產生出五顏六色,絢麗多彩。天之大,離奇古怪、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太多,無法揣度。

我:“太神奇了,天設天造的神來之筆,想必來自“蕊珠宮”裡的大神之作。如若不然,誰能用此手段將天與地相隔開來,專門罩着這裡呢?你福大命重,老天娘娘都這麼關心你。”

周昊小尼:“雖然都是命,卻有天壤之別,你是天生天長,我是土生土長,你天生神骨有神能加持,我生於貧困全憑自己苦修,如果不是母親憐惜,恐怕早就香消玉殞化土成泥了。”她說着淚眼婆娑淚水漣漣的……

我:“認準的目標只要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吃的所有的苦,大家都看在眼裡,好人有好報,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牙山之凹,用我學過的書夲上的知識講,可以解釋爲山頂上的火山口,其深度較大,大約20米,形狀如巨大的盆子,直徑有二三十米。如果結合這裡的全部特徵,乍一看,像個蒸鍋。站在最高處,仰觀天上、俯視牙山之凹,一會兒的功夫,我感覺到自己有些頭暈眼花身體不適,周昊小尼知道後連忙領着我去了她生活的地方。

周昊小尼在牙山之凹修煉近千年,她說這裡的能量分佈非常的勻稱,每天攝取能量的多少、彷彿有一個固定的數量,不會多也不會少。說我好比吃多了飯胃裡積食,得先健胃消化、然後再吸收分散,她叫我按照她的辦法有序練習。

凹地裡無冬無夏卻能感覺到一股一股蒸汽,蒸汽中似乎還混合着縷縷的清香,讓人頓時頭腦清晰,身輕氣爽。地上盡是羊糞蛋略大、烏黑髮着亮光的石子,蒸汽便是由這些石子生髮出來的,此石名曰“烏石子”。

我躺在了烏石子上,開始了今天的練習。到了這裡,烏凹好比送院、周昊小尼是醫生、烏石子是治病的良藥、我是患者。她看我開始練習,她圍繞着我看了一圈後,放心地去了距離我三米遠的地方,盤腿打坐,也作自己的功課。

這是進烏凹的第一天,首先化解身體裡凝結的神能量,儘早消散淤結,修煉中需要衝破經絡中的幾個關口,過關的過程雖然苦,但這一關必須過。靜靜躺在烏石上,我感受着石子的神能。起先,感到似有股股熱汽在衝擊着後腦、肩背和腿部,而後,縷縷的熱流漸漸地向全身散發,進而覺得自己在升騰、隨風慢慢地飄蕩,我飄飄然、極度平靜、輕鬆地進入了睡境。

周昊小尼始終坐姿,她眯着雙眼,習慣性地、自然而然地坐姿修行,其間,她注意着我的情況,十個時辰如果我沒有異常,說明今天的收效不錯。到了時辰,她收功之後趕忙過來叫醒我:“還好,頭一天別無異常,我還擔心你會有什麼不適呢。”

如此坐一天、躺一天的修煉姿勢,交替循環練習了半年,纔將我的消化體糸調理到位,緊接下來的運化練習也是關鍵。爲了下一個環節能夠順利進行,她作計劃、找步驟、琢磨合適的方法……按照她以前的經歷、體會和經驗,尋找好的措施。“下來的這一過程、恰恰與前面的感覺相反,前面你的感覺是舒適愜意,反過來呢?”雖然她在用微笑的表情給我說話,但我明白,她是在提醒我後面很苦,叫我有個準備、在鼓勵我。不吃苦中苦,怎爲人上人,不經一番風霸苦,怎得臘梅放青春。

第二天,像是被掏空了五臟六腑,六神無主,感覺不到自己的腦袋去了哪裡。彷彿在空中,看見我的靈魂在一個光環裡縈繞,倏然一陣刺耳的噪音傳來,像是紫雲樓上的銀玲聲,一羣五彩鳥兒飛過來,翅膀嗡嗡作響,於由兒的宇宙飛艦載着我飛快地穿過一條長長的黑暗隧道,我站在隧道的出口正在迎接自已。這時,媽媽、舅舅、剛子、於由兒……自己的生命記憶中的人物和經歷在眼前一幕一幕地飛逝而過。做運化練習的第一天,雖然過得安詳,謹慎小心爲好,告誡自己不能掉以輕心。

第三天,見一體積龐大的星體從牙山上空飛馳而過,彼此幾乎捱上,我擔心這顆星體會與牙山碰撞,嚇得我渾身哆嗦、呼吸變得急促,彷彿要山崩地裂、不住地顫抖抽搐起來,同時,感覺到心跳加快、猶如揹着一座山在狂奔,一氣不接一氣、呼吸都困難了。見如此狀況,周昊小尼不急也不慌,她把了把我的脈搏後,依舊在我不遠處修煉。

第四天,我們都是你曾經幫助過的人,是過來致謝你的,一羣素不相識、未曾謀面的人給我道謝,他們的話音剛落、一下子全部消失到黑洞裡去了,黑洞的盡頭隱隱約約閃爍着一束光線,一塊巨大的圓石朝着我滾滾而來,避之不及,它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來回滾動,重重複復地碾壓我的身體。我使出全部力氣推它不去、又掙脫不開,一時間,我的頭疼如裂,心似針扎,能聽見身上的骨頭被巨石壓得發出的咔嚓聲,渾身鑽心地疼痛。我挺直身子做最大限度的堅持,豆大的汗珠不停落下。有一天差點支撐不住,多虧周昊小尼眼急手快,她略施手法,用一根繩子將我縛住。如此循環往復半年之久,在爾後,又冰火兩重天,交替出現了————一天如凍冰凝固、形若被冷凍起來的殭屍,一天身體火紅、若同裝了一肚子汽油被點燃,火燒火燎、整個人快讓火燒焦了。冰凍還可以緩一緩,在烏石子上多運化些時間、暖一暖人就正常了。火一上身,我就像一隻猴子似地亂蹦亂跳失去理智,完全喪失了修行意識。除理不當,會急火攻心走火入魔,人就廢了,急得她只能施用法術、用繩子纏住我、再施法術將我定在烏石子上,如果時辰到了人還不能正常,她還得陪着我在崑崙山巔的冰天雪地裡狂跳狂奔,我在前面瘋狂、她在後面步步緊隨,直到我體內的熾熱消退消失、人完全恢復過來。那些時候,我瘋了,她累了,我的這種幻化、幻覺狀態持續了一年,神智和神能才恢復回了正常、身上的能量並因此還有所加持。算起來,一年半的時間裡,她爲了我疲憊不堪,心力憔悴。

在大神域界裡,西王母娘娘、九天娘娘,肖霄女神聚在一塊議論什麼。

西王母:“天生皮骨非天生,乃是前生苦修成。世間萬般帶不去,只有業報隨此生。九天妹妹,下面的事情你都看過了,這牙山烏凹的能量你還滿意嗎?這下不怪我亂點鴛鴦譜了吧。”

九天玄女:“姐姐說事的時候,孫兒還在他媽的肚子呢,你叫我怎麼答應。牙山烏凹神工天巧,懷藏奇才,蘊奇待價,構思誠然奇妙,小妹誠然佩服。”

西王母:“你現在的意思呢?”

九天玄女:“我只能拿一半注意,另外一半,你還得問肖霄,我女兒纔是做主的人。”

肖宵:“有情人終成眷屬,我不干預。在娘娘廟裡,山兒不是給您磕了兩個頭了嗎。”

西王母:“我在世上覓跡尋蹤、找絕色絕才的女兒、尋了個遍,才得了周昊小尼。這下,世間的美女全跑到你九天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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