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擰住眉頭,對於周遠受傷昏迷的事情,她很想知道原因,但是,在這種時候,她壓根就沒辦法問。
畢竟,別墅裡的電路又開始通暢了,監控肯定也已經運行了。
周遠衝元月月露出一抹淡笑,示意她放心。
元月月卻哪裡放心得下。
卻偏偏,在這個別墅裡,她的一言一行很有可能都被監視着,即便她再想知道答案,她也不能貿然提問。
她只能當一個照料者,盡責的照顧着周遠。
與此同時,書房裡的氣氛卻顯得很詭異。
邢雲烈坐在辦公椅上,保姆站在他對面,對他顯得畢恭畢敬。
“你怎麼想?”邢雲烈問。
“周遠背後的傷,確實是電擊造成,而且,根據推斷,確實是人爲。”保姆輕聲回話,“而他自己,顯然做不到自傷。畢竟,那高強度的電流,沒幾個人能夠承受住,然後,還能將電擊工具藏好。”
她剛纔四下尋找過,周遠的房裡並沒有什麼可供他自傷的工具。
“所以,真的是有人潛進來了?”邢雲烈像是在問一個笑話的答案,“目的是什麼?”
“潛進來……也有點兒不可能。”保姆搖頭,“我們外面的部署那麼嚴密,什麼人能夠闖進來,還完全不被發現?更何況,我……想不到目的。”
“月兒一直和你在一起嗎?”邢雲烈問。
“是。”保姆應聲,“當別墅裡斷電之後,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到她的房間去,將她帶了出來。只是,那種情況下,我忽略了周遠。”
邢雲烈起身,語調淡淡地分析:“如果真的不是月兒或者周遠做的,那麼,豈不就真是有人混進來,或者,我這裡,有內奸?”
“內奸?”保姆的眼眸瞪大,“這……”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不可能。
“去查。”邢雲烈冷聲,“你今天,應該已經暴露了你的身份。我觀察到,月兒不經意的往你身上看了很多眼,她現在肯定知道,你的身份不僅是保鏢而已。”
保姆站立着,沒有說話。
“先去查查內奸吧。”邢雲烈沒有好的語氣,“如果內奸是溫靳辰的人,我部署了這麼久的計謀,可就全部都會讓自己成爲跳樑小醜!”
保姆立即應聲,然後,就開始去查找這次別墅停電的原因。
邢雲烈一個人在書房裡,他仔細分析着元月月剛纔的神情。
她的神情恰到好處,他竟然看不出一絲破綻。
那個女人,當真是與這件事毫無關係,還是她置身事外的本領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邢雲烈想,或者,他還該試探試探元月月。
畢竟,一旦他帶她去見溫暖,很多事情,將就不受控制了。
溫暖,可是他最大、最好利用的棋子!
眼看他答應元月月去見溫暖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事情去破壞他的計劃。
想着,邢雲烈的眼裡閃過一抹濃郁的什麼,那麼冷戾,那麼深邃,那麼複雜,只需要看一眼,便讓人揪緊了心。
接下來的時間,元月月依舊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彷彿她的生活就只有照顧周遠。
她知道邢雲烈在暗中調查別墅裡的人,看有沒有內奸,但這些,都與她沒有關係。
反而讓她覺得,邢雲烈現在這樣的自亂陣腳,其實也挺不錯。
只是,偏偏她也不知道周遠到底爲什麼會受傷。
但眼下的局面,確實是對她有利的。
這天夜晚,元月月難免睡不着覺。
因爲,明天,她就可以去見溫暖了。
希望這一晚可以安全度過,她明天可以如期見到溫暖,然後,可以將他救回去。
但是,這幾天,她用了不少辦法想要聯繫溫靳辰,卻都被邢雲烈阻止了。
她現在只能靠自己和周遠,救出溫暖的可能性,她不知道究竟有多大。
在嘆了無數聲息之後,元月月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她實在是坐不住了,便向周遠的房間走去。
此時,周遠也依舊沒睡,他看着一本書,竟然是童話故事。
“你也太無聊了吧!”元月月忍不住挖苦,“格林童話?這不像是你的愛好啊!”
“我爲什麼不能看童話書?”周遠反問。
“我家柔柔看見童話書就直搖頭,她都看膩了!”提起女兒,元月月的眉眼都帶着靈動的笑意。
周遠擡眸,看了眼元月月,然後再輕聲:“我從小都在極其嚴酷的訓練中度過,這種書,我基本上沒看過。”
聽着周遠的話,元月月的心像是被什麼扎過一般,有種同病相憐的痛。
雖然她現在因爲溫靳辰而可以過得錦衣玉食,但是,她在年幼的時候,家裡那麼貧窮,還帶着害死母親的心裡包袱和壓力,她壓根就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童年記憶。
像童話書、公主娃娃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更是深深地奢望。
想着,元月月不由的就想到了李椿。
她和李椿之間竟然是那樣的結尾,元月月實在是嘆息又唏噓。
“來找我有事嗎?”周遠問。
元月月回過神來,趕緊說:“明天我就可以見到暖兒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可以。”周遠點頭,“我已經說了,我已經沒什麼事了,是你總覺得我太脆弱。”
“好歹是被電擊過的,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元月月輕笑,“更何況,現在我們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你不躺着多休息休息,以後萬一變得忙碌,你想休息都沒時間呢!”
“不會發生意外。”周遠注視着元月月的眼睛,像是在承諾。
聽着周遠的話,元月月的心窩一暖,那厚重的不安和害怕,竟因爲那短短的幾個字就減輕了不少。
或許,是她相信周遠,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殺手吧!
“去睡吧。”周遠沉聲,“你第一次見二少爺,要讓他一眼就愛上你這個媽咪,而不是帶着兩個熊貓眼去見他。”
聽着周遠這半開玩笑的語氣,元月月不由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看慣了他不苟言笑的冷漠模樣,他冷不丁的變隨和了,她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