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元月月的聲音很輕很輕,“如果在我和暖兒你只能救一個的情況下,我要你救他。”
周遠還沒來得及說話,元月月就已經邁開大步先走了。
她從來沒有覺得邢雲烈會那麼好心的輕易將溫暖還給她。
她要救溫暖的唯一手段就是:搶!
深吸一口氣,元月月的眼裡閃過抹必勝的決心。
反正,溫靳辰已經不要她了,即便他心裡還有她,那不是完整的愛她也不願意接受。
她壓根就不是個會妥協,然後會別人共享一個丈夫的男人。
與其渾渾噩噩的活着那麼累,倒不如拼一把,至少她身爲母親,不用愧對溫暖。
小車裡,保姆開車,周遠坐在副駕駛,元月月和邢雲烈則坐在車後座。
車裡安靜得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元月月一直望着窗外,在記錄着每一條路。
她必須得小心謹慎,裝傻了這麼多天,眼下,將是她開始打硬戰的時候。
“月兒。”邢雲烈輕輕一聲喊,“馬上就要見到暖兒了,你,緊張嗎?”
“爲什麼要緊張?”元月月回眸,“他是我兒子。”
“你還在怪我?”邢雲烈深吸一口氣,“我說過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只能用這種辦法讓你看清楚溫靳辰的真面目。”
“暖兒是無辜的。”元月月的目光灼灼,“你想要報復溫靳辰,可以衝着他去,也可以衝着我來,爲什麼非得要找孩子?他們做錯什麼了?投錯了胎嗎?”
“你先別激動。”邢雲烈安撫着,“馬上就要見到暖兒了,你不是應該心平氣和纔對嗎?”
元月月白了邢雲烈一眼,馬上就要見到溫暖,她當然是興奮的。
但她擔心的,是在見到溫暖的途中,會不會有別的意外發生。
“暖兒看見你,肯定會很開心的!”邢雲烈再補充一句。
聽言,元月月的脣角勾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弧,車子越往前開,她越能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元月月不由望向周遠,他和她並沒有眼神上的交流,這樣的狀態反倒是讓她更加着急。
眼下,她唯一能夠信任的,好像就只有周遠了。
但是,周遠真的值得她信任嗎?
元月月並不是很確定。
畢竟,周遠曾經是溫榮貴的人。
他的投降,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誰也沒有辦法保證。
但此刻,她卻是將救溫暖的所有重擔都壓在了他身上。
元月月只能指望,自己沒有信錯人。
車子越開越快,左拐右拐的,轉悠了半天,元月月感覺它依然沒有向真正的目的地開去。
在車上坐了有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元月月終於忍不住了:“邢雲烈,你究竟打算帶我去哪兒?”
“月兒。”邢雲烈嘴角的笑弧加深,“想要見暖兒,可能,你和周遠,還得配合我一次。”
元月月的心頭涌出一抹不好的預感,冷聲:“怎麼?”
邢雲烈這才從口袋裡掏出兩塊黑布,分別遞到元月月和周遠面前,再輕聲:“你們倆,把眼睛蒙着吧!去見溫暖的路,可涉及到我的秘密,不能泄露。”
元月月想都沒有多想,拿起那塊黑布,就將自己的眼睛矇住。
見元月月已經執行了,周遠也沒有固執,拿起黑布將眼睛蒙上。
見元月月和周遠兩人都照做了,邢雲烈纔看向開車的保姆,然後,衝她點了點頭。
保姆微微點頭示意,隨即,踩下了油門。
眼睛被矇住,元月月只能感覺到車子行駛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不由地揪緊了拳頭,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厲害,讓她對接下來的每一分鐘都又期待,又害怕。
又在車裡坐了將近有一個小時,元月月都已經很不耐煩了,車子纔在這時停了下來。
只聽邢雲烈的聲音響起:“好了,你們可以摘下眼罩了。”
元月月立即將眼罩摘下,然後,看向窗外,有一間小房子。
她打開車門就要下去,邢雲烈卻拉住了她。
“月兒。”邢雲烈抓着元月月的胳膊,“只能你一個人去,周遠,得留在車上。”
“爲什麼?”元月月皺緊眉頭,“這兒是你的地盤,你還擔心他能掀起什麼風浪嗎?”
“倒不是擔心他掀起什麼風浪。”邢雲烈輕聲,“你只要聽我的話就行了。”
“不行。”周遠直接拒絕,“我並不能確定房子裡面有什麼,萬一,你是要對夫人做出不好的事情呢?”
“如果我要對她做什麼,完全可以不用大費周章的到這裡來。”邢雲烈冷聲,“月兒,你推開那扇門,就能看見暖兒,但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今天,恐怕就沒辦法再看見他了。”
元月月猶豫着。
眼下,她和溫暖之間只隔了那麼點兒距離,她肯定不可能就這樣半途而廢。
不管那扇門背後有什麼,她都必須要推開看看!
“周遠。”元月月心意已決,“你在這兒等我。”
“夫人!”
“邢雲烈。”元月月沒有理會周遠的擔心,“你要和我一塊兒進去,對吧?”
邢雲烈點頭,鬆開元月月的手,然後,率先下車。
他的本意是爲元月月開門,但是,她卻先一步自己出來,然後,已經走到了那間房的門口去。
深吸一口氣,此時,緊張就溢於元月月的言表。
她不知道推開門之後,她看見的會是什麼。
擡起手,她緊了緊拳頭,然後,就將門推開。
門裡面的世界,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似的,裡面裝修得很有檔次,完全不像是外面那老舊的感覺,旋轉樓梯上面,安靜得彷彿是進入了天堂。
“上去吧。”邢雲烈輕聲,“暖兒已經等你很久了。”
元月月看了眼邢雲烈,然後,雙腿就像是上了發條似的,直接向樓上走去。
二樓有好幾間房,但是,只有一間房的門是打開的。
元月月立即走進去,果然,就看見在一張小牀上,一個小嬰兒躺在那兒。
“暖……暖兒……”元月月的聲音很輕很輕,壓根就發不出更大的聲音。
可她的內心,已經在咆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