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大婚(大結局下——1)

柳如煙心中暗驚,要知,蠍子乃是五毒之首。沒想到,這一紅一綠的小蛇,竟然能夠將與雙生聖火雪蓮相生的毒蠍直接鬥死了!

看着手腕上的兩條小蛇,柳如煙動了動手腕,卻發現它們紋絲不動的纏着,根本就沒有想要下來的意思。清麗無雙的小臉露出了一抹無奈。這兩條小蛇,只怕也是帶着劇毒的。但是,它們偏偏就是纏在自己的手上了。

她雖然會一些馴蛇,但那是針對於原本就因爲死蠱蠱血,不會傷害自己的蛇王……

就在這時,手腕上的兩條豔麗袖珍的小蛇似乎感覺到了柳如煙的無奈和苦惱,忽而一齊睜開了蛇眼。它們齊齊揚起小小的腦袋,向着柳如煙的衣袍的袖子蹭了蹭。那態度,竟然人性化的很,似乎是在討好她,對她說:我們不會傷害你!

不知怎麼的,柳如煙對這兩條小蛇就是生不出惡意。眼下,她必須快點走出這個地方。算了算,她在這裡也待了大半日了。邪天、暗影要是找不到自己,將消息送給了夫君。那……她不敢往下想了!

要快!出去之後,必須要想辦法,找到夜月國邊境的軍隊……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兩條顏色那般豔麗的小蛇,柳如煙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這兩個小東西既然非要黏着,那麼暫時就隨它們去吧……

腦子裡的種種思緒,不過是轉瞬之間。柳如煙絕美的小臉露出了一絲的堅定,繞過了那個霧氣繚繞的地方,向着身後的那個透着絲絲亮光的通道走了過去。

泉水的源頭,是由着剛剛那一塊岩石流出來的。那麼,岩石後面,應該就是出口,是外面。而,這邊又有一個透着亮光和風聲的洞口,出口,定然就在這個後面!

傷口癒合,全身有力,柳如煙腳下的步法愈發的快了。由着這洞口而下去,兩邊的雜亂的花草愈發的茂密,空氣也越發的潮溼。乘着越來越明亮的光線,她越走越快。又過了好一會兒,她快速的走過了一大段又一大段的路,又轉過了好幾個轉角。

終於,最前面的舒爽的空氣灌入了這個洞口,黑沉沉的夜色也映入了柳如煙的眼簾。

出口!果然是出口!

心中大喜,她沒有走錯,這裡果然能通到出口!

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更快了。柳如煙幾乎是三步併成兩步,向着那出口奔了過去。那是自由的氣息,讓她心中泛起了一抹激動。

近了,離着那個出口不過幾十米了。然而,隨風竄入耳朵之中的聲音,卻讓柳如煙心中一驚!

那些詭異又艱澀的聲音,她聽過,她是聽過的!

祭祀,是西域特有的祭祀的聲音。在她三歲之時,身上被刻入那尊貴的皇族禁咒之時。那些長老祭祀就在旁邊,他們就那麼的念着祈福之用的顏族密語,就那麼看着自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般,被刻入那殘酷至極的咒印!

柳如煙臉色發白,被勾起了心中曾經最深最黑色的回憶。她腳下的步子慢了,仔細的側耳聽去。那一個有一個刻骨難忘的聲音依舊鑽入了腦子裡……

爲什麼會聽到這些,這個出口,到底是通向的哪兒?難道,她已經來到了西域嗎?她已經出了池宇國的邊境了?柳如煙心中一顫,沒想到她竟然會來的這裡。她究竟是走過了多遠,又走了多久,竟然會來到了告別十餘年的地方?

“誰躲在這兒?出來!”

柳如煙心中正是驚疑不定的時候,忽而一個嚴肅又蒼老的聲音響起。那聲音雖然蒼老,但卻出奇的渾厚。柳如煙認得出這個聲音,這是屬於西域大長老的。即使,只在三歲之時聽到過一次,但在她的心中,烙下的印記卻是永不磨滅的。

接着,一道無可匹敵的勁力席捲而來。瞬間將柳如煙的身體圍了個嚴實,那勁氣一卷一勾,就將她帶了出去,根本就沒有辦法抗拒!

柳如煙絕美的小臉一沉,美眸之中閃過一絲震驚。這大長老的武功,竟然有這般的高麼?以她的武功,再加上剛剛上升的真氣和內力,竟然完全沒法反抗!既然,這大長老的功力一至於斯,那他和師傅,兩人誰強誰弱?

轉瞬之間,柳如煙整個人都暴露與人前。

原來,這個洞口的出口,竟然在他們所祈禱祭祀的地方之上三四丈的地方。下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穿着極爲鮮豔的西域之人。

成千上萬的西域之人,就這麼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現、一身怪異的柳如煙。

心中一凜,柳如煙暗道一聲不好。如今倒好,躲也躲不住了。原本,她就打算要找個時間回來西域一趟,但卻不是現在,以這般的模樣出現!沒想到,這一次遇上雪崩,倒還將她送了回來……

“天降聖女,我族聖女歸來了!”

“聖女,聖女萬歲!聖女歸來了!”

“天賜福瑞,聖女重現!”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時,忽而所有愣住的西域人都虔誠的跪了下去,狂熱的大聲呼喊着。

什麼?柳如煙被眼前這樣的一副場景弄的傻眼了!怎麼回事?他們爲何就這麼一眼認定了自己是聖女?她雖然還有蓮花印記,但是這一身的怪異的服裝、又沒有任何其他的憑證。雖然,衆人都在對她叩拜,她還感覺到了,身邊的那些個長老們,眸光之中露出了一絲的狂熱……

爲何會如此?爲何連長老們都會露出這般狂熱興奮的模樣?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明顯是帶着一種莫名的喜悅……

“太好了,吾皇預言的對。祭祀祈福,天降聖女!”

柳如煙正摸不着頭腦,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華美精緻的西域服裝的俊美男子,大步的走了過來。臉上洋溢着一抹欣喜,對着她就是一個西域的標準的手禮!

這個俊美的男子,柳如煙也是認識的!他是師傅的三弟子,是她的三師兄星魂啊!只是,此刻的三師兄,望着她的眸中沒有一絲的熟悉,只是十分純粹的虔誠和狂熱……

預言?難道,西域正巧在這裡祭祀,而自己卻剛好由着那出口出來……歪打正着之下……

柳如煙心思急轉,這個念頭竄入腦中。那邊,三師兄已經大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虔誠的跪了下去,揚起手臂,示意讓她把手交給他。

而身邊的七大長老,眼眸閃過一絲的深意。這個女人,他們當然認識,是當年西域放棄的那一個聖女的人選!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這個女人的命數卻比另外一個聖女星的運數高出了那麼多。

想到了傾皇在外面的戰事,七大長老略略交換了個眼神,瞬間統一了一件,齊齊虔誠的跪拜了下去。嘴裡喃喃的說的,都是顏族密語,是祈福尊崇之意。眼下,這個女人的出現,正好能夠安撫西域的民衆躁動的心。那麼,不如就來個順水推舟……

臉龐有些怔怔的,柳如煙將手放到了三師兄星魂的手中。心中的思緒也漸漸清晰了:她沒有錯過七大長老眼中的一抹深幽和不屑。不過,眼下她的禁咒被解開了,但是如今除了她一人,整個西域都沒有任何人知曉。或許,長老們還以爲自己身中了那個禁咒……依舊會是他們的傀儡娃娃……

若是如此,她倒是可以在這西域之中,打探一下戰場最新的情況,更能夠……絕美的小臉上勾勒了一絲的笑意,美的令人窒息……

原本,她就打算等自己的禁咒解除了之後,回西域一趟。今日,卻是上天安排的,倒是正好了!美眸露出了一絲的聖潔,宛若沉澱多時的風華,終於展露了出來。

就在這時,柳如煙手腕之上,一條火紅色的小蛇暴露在了星魂的眼中。眉眼一顫,男子高大結實的身軀一震,然而柳如煙手腕之上的小蛇卻已經兇悍無比的向着他的手張開蛇口,狠狠的咬去。

另外一邊的綠色小蛇,也猛然由着柳如煙左邊手腕上竄出了,立刻也向着星魂張嘴咬去。一左一右,竟也配合的天衣無縫。

“別……”

柳如煙沒想到這小蛇竟然這般的認生,不過是因爲星魂對自己做了這個的手勢,就對他發動了攻擊。絕美的小臉露出了一絲焦急,下意識的吐出了這麼一個字。伸出纖纖素手,想要將三師兄推開……

這兩條小蛇可有劇毒,若是被咬上一口,三師兄豈非要沒命?

而星魂更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周圍的西域七大長老也被這突然竄出的兩條絢麗的小蛇驚住了。

就在衆人都驚震,來不及相救的時候。那一紅一綠的小蛇,似乎是感覺到了柳如煙身上的一股焦急和阻止之意。小小的蛇身一扭,在最後要咬上星魂的那一刻,生生的將蛇口給收了回來。

不僅如此,它們還的竄回了柳如煙的手腕之上。小小的蛇頭還在柳如煙白嫩的手臂上討好的蹭了蹭,那小模樣竟和一個撒嬌的孩子般,嬌憨無比。

這兩條小蛇,竟然這般的靈氣!

這般的小模樣,似乎是把柳如煙當成了它們的主人吶!

滿心的驚訝,柳如煙絕美的小臉露出了一絲的柔。沒想到這兩條小蛇賴着在了自己手腕上,竟然是將自己當成它們的主人了……

“聖皇雙蛇,豔紅翠綠,這、這是我族的聖物呵!”

剛走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星魂,卻無心去想別的什麼。他俊美的臉龐上一臉的呆滯,緊緊的盯着柳如煙的手腕,幾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連聲音都在顫抖着……

而身邊的七大長老,每個人的眼中也露出了一抹狂熱。望向柳如煙的眼神與開始的不屑是完全的不同了。

“天定聖女,我族千年一現的天命聖女出現了!聖女!”

“是聖女,是我族的天命聖女!”

呆怔了半響,那七大長老忽而又一齊的跪拜了下去。這一次比之開始更加的虔誠恭敬,幾乎是將頭都擦在了地面之上。連聲音之中,都是那般的謙卑輕柔。在西域的地位和輩分如此高的七大長老,竟然這般的對待一個女子……前所未有,絕對是前所未有!

以前,西域的聖女雖然表面看上去地位極高。但是,實際上她的身份和七大長老和顏族相比,不過是一個傀儡,一個螻蟻。何時,這隻會做樣子的七大長老,竟然會真的這般的尊敬的對待?

而一旁的祭祀的男女們,包括走向自己的三師兄星魂,統統都謙卑的跪了下去!滿滿當當的,整個祭壇之上,跪滿了人……

柳如煙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他們的態度轉變了。而且,這態度轉變和她手腕上的這兩條小蛇有關!不過,若是這樣能夠得到他們的信任。她卻是……求之不得!

勾勒了一絲聖潔高貴的笑,柳如煙將手腕高舉,兩條豔麗又慵懶的小蛇明白的出現在了所有人得眼中。絕美的容顏,額頭上清麗又妖嬈的粉蓮印記。再加上她這般高貴聖潔的氣質,身邊七大長老們和祭壇上所有人得認同……

那下面,西域的子民們更是狂熱無比,宛若見了神氏親臨!他們跪拜着,呼喊着……

“聖女萬歲!聖女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夜色正濃,祭壇之下,千千萬萬的西域子民們更加狂熱又激動的跪拜着,每個人的眸中都是最爲純粹的崇敬和誠服。他們望着柳如煙的眼神那般的尊崇,那一聲聲‘聖女萬歲’響徹整個上空!

他們西域的聖女回來了,那麼和西域纏繞多年的噩運也會結束了。從此以後,收成再不會年年減少,疾病瘟疫也不會再盛行……他們的信仰,又回來了!

夜色寂靜,只有雪花簌簌之聲,池宇國的邊境處,雲霧嶺。

各個大營之中,池宇國的十萬將士們正在默默的蟄伏着,他們心中激動,眼眸之中皆是一片的火熱。

機會,他們池宇國這麼多年,等來的機會,終於來了!

太子殿下重歸,於昨夜得到了夜月國的夜帝率軍夜襲澤城的消息。殿下大怒,連策劃已久的鎮壓叛軍和迫在眉睫的登基大典都悉數押後了。千里急行,率領十萬大軍狂奔而來……

衆位將士們的心中,皆是又驚又怒。這些池宇國的將士們,皆是跟在太子殿下手下的多年的老兵了。宇莫寒在十歲之前,就已是這一些人的統帥。那個時候,還沒有十萬人之衆,只有不足一萬的隊伍。這些人,卻是他的母后爲他準備的。十歲之後,宇莫寒隻身出宮,紆尊降貴,與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交換了身份。只因爲,母后和一個世外高人達成了一個私底下的協議。他會讓自己的弟子收宇莫寒爲徒,但宇莫寒的身份卻必須由池宇國的皇室變爲夜月國的民間!

之後的十六年,宇莫寒一直只能以極爲隱秘的方式與他們聯繫。宇莫寒一直遊走三國,看似只是遊歷,其實卻是在暗中尋找有能力之士。十六年了,他終於將那曾經不足萬人的隊伍,緩緩的擴充到了十萬之衆。其中的辛苦和種種的困難,自不必說了。既要防着不讓任何人發現,又要暗中將這些士兵隱匿的池宇國之中,不被發現。算來,他十八歲那年纔開始能夠在池宇隻手遮天,前面的八年,卻過得辛苦無比!

也因爲這般,這十萬人才會死心塌地的跟着宇莫寒。對於他們太子殿下的抱負,一清二楚!

十萬大軍,一路疾馳。卻又在半路之上,聽到了西域大軍埋伏了夜帝的消息。

從水生火熱,到接到了上天掉下一塊餡餅,當是這般的感覺!機會,這是太子殿下蟄伏十餘年來,最好最及時的一次機會了!

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興奮?

這麼多年來,還有誰,能比他們這些人更懂太子殿下的苦?更知太子殿下的勞?

夜月國欺壓他們池宇國多年,今日,終於有機會,能夠一吐這百年來的惡氣!

十萬將士,每個人心中都是一片沸騰,激動不已。而此刻,池宇國大軍的帥營之中,燈火通明,灼灼耀目。

“如何?對於眼下的情況,大哥有什麼打算?”

換了一套乾淨整齊的衣物,外面還穿了一套精緻的銀盔,宇離寒長身玉立,鐵面冷冽,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溫潤淡雅。

“侏和儒兩人已經去了西域夜月國對峙的那邊去了。我們只需要安靜的等待那個時機就好了。”

宇莫寒淡淡然的揚眉,清俊絕倫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的詭譎。一身金色的盔甲披身,上繡威嚴精緻的五爪金龍。雖還未正式登基爲皇,但眼下宇莫寒身上的溫潤逐漸褪去,帝皇的霸道之氣漸漸顯露。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池宇國皇者了。

“大哥,你終於決定動那最後掩藏的一條暗線了?唔,不過,以那麼幾人的性命換了這一次的絕佳時機,倒算是值得了。”

面具之下的容,淺淺一笑,宇離寒脣角勾勒了一絲的瞭然。那清潤的聲音裡,卻帶了一絲莫名的銳利……

“離弟,爲何還帶着這般醜陋的鐵面?你的臉,明明……”

眼眸一動,宇莫寒的眸光落在了弟弟臉上那黑漆漆的鐵面之上。眉峰略皺,他淡淡然的勾脣,聲音亦是清潤。

離弟,當年確實是毀去了一臉容貌。但,那只是在他受傷的一年內。一年之後,母后秘密的爲他修復好了原本的容貌。那一夜在夜月國的宮宴之上,他是故意用了一些東西,將臉上弄成了那般駭人的模樣。

“大哥,若是我將這面具揭下,以真面目示人。我會怕的……我怕,池宇上下會分辨不出你、和我。”

隨意的轉了眸,宇離寒勾脣一笑,低低的笑容那般的柔和溫潤。然而,他的話音之末,卻不知爲何,染了一絲的詭異。

他和大哥,是怎樣的相似?一樣韜光養晦的內斂性子;一樣溫潤如水、秀雅似風的氣質;一樣的聰慧的頭腦和千般的心機。除了這一張臉孔,一張麪皮,他其餘的和大哥相差無幾!他怎麼敢將那面具拿下來?這麼多年來,這一臉的疤痕,是他與大哥之間唯一的差距……

唯一的,無法抹去的差距。他怎麼能夠讓它消失?他又怎麼敢讓它消失?

宇莫寒聽了這淡然之言,原本這話也是平常,但不知爲何,他的心神卻爲之一顫。似乎是一種莫名不舒服,鑽入了自己的心中。

“報!儒大人和侏大人的親筆急報!”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颳入。帥營的帷幔被人大力的撩開了,卻是那報告戰報的傳信兵進來了。

“給朕。”

眸光一轉,宇莫寒望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傳信兵,聲音清潤而深幽。除去那個登基大典,宇莫寒已經完全是池宇國的皇上了。這幾日,在池宇國的皇宮之內,他都是以‘朕’自稱。如今,在軍中的正式情況,亦是如此。

那傳信兵聞言,跪地而行,將那急報高舉呈上。

“西域和夜月國的大軍,已經混戰了起來。機會以至,請皇上立刻行動!”

龍飛鳳舞的大字,顯然寫字之人的十分的興奮且急促。宇莫寒展開這信件,心中亦是涌起了一陣激動。

果然,他動了潛伏在夜月國大軍之中的幾個奸細,挑撥之事十分之順利!原本,那鳳冥夜和顏傾殤算是宿敵,而鳳冥夜手下的軍隊帶着他池宇國最爲精良的裝備兵器。那東西的價值,西域傾皇不可能不懂!兩股軍隊如此的對峙着,再加上又有那一批裝備的誘惑……這火,只要一點就能瞬間燎原。而他這個池宇國的真正太子殿下,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自然也在夜月國之中潛伏了一些池宇國的奸細。

行軍作戰,糧草先行!

而此次,挑撥西域、夜月兩軍,就是在這糧草上做文章。

讓他打入夜月國大軍之中的奸細,趁着衆將士們都休息了。潛入西域大軍之中,將他們帶出來的糧草燒了個乾淨。然後,直接逃竄了。

那個地方,除了西域大軍,便是夜月國的大軍。而且,鳳冥夜性子狂肆,行軍最不按理出牌。西域大軍糧草被燒,自然是大怒。這火,一點邊上熊熊燃燒了!而傾皇和夜帝兩人,雖然心中知曉眼下的情況,但兩股大軍的矛盾一出,就是他們只怕也遏制不住那已經燃起的戰火……

哼!宇莫寒薄脣勾勒一絲的狠,眉眼之中盡是殺氣。昨夜,夜帝以聲東擊西之計,夜襲了他們的澤城,且消耗了天山之上的幾萬人馬。他還妄想要從池宇國境內全身而退?做夢!

“傳朕命令,讓大軍立刻行動,半柱香之後,按照計劃而行!”

聲音依舊那般的溫潤,然而那一張雋秀精緻的俊臉上,卻染了一絲的戾狠。宇莫寒身上的金色披風一動,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種森然的殺氣!

鳳冥夜、顏傾殤,今夜,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宇莫寒和宇離寒,兄弟兩人,一齊領軍而出,向着那邊境處的雪山進發。雲霧嶺離着夜月國大軍和西域大軍所在的山頭並不遠。而且,他們還可以由着池宇國已經修出的山路而行,速度是極快的。不像是鳳冥夜那一夜,因爲要在大山之中的荒蕪之處而行,以隱藏行蹤。那大山之中崎嶇艱難,自然就慢了許多。

不多時,池宇國的大軍就逼近了那個雪花飛舞、處處皆白的山峰。鐵蹄陣陣,宛若流星追月。池宇十萬大軍摩拳擦掌,每個將士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

山腳之下,侏和儒兩人早早的候着了。他們將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情辦好了之後,便脫身來此處與大軍匯合。

素雪紛飛,池宇國十萬大軍到了半山腰,遠遠的就能夠聽到山頂之上的喊殺聲震天動地!宇莫寒便命令衆將士們下馬而行,悄無聲息的逼近了那山頂,準備攻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近了,更近了。那兩軍相交、兵刃相接的聲音已經清楚的傳入了池宇國將士們的耳膜。

宇莫寒緩步而行,感覺那兩軍交戰的場地就在前面。轉眸,和宇離寒對視了一眼,兩人眸中皆是染了一絲的嗜血和殺意。

蟄伏了這麼多年,他們終於是能夠狠狠的打擊一下敵人了!

“殺啊!殺啊!”

“衝啊!殺死他們!”

“啊啊!”“喝!嘿!”

悄無聲息的繞到了戰場的附近,擺開了陣勢,將裡面的兩軍團團的圍住。一聲一聲的喊殺之聲;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一聲,鑽入了池宇國將士們的耳膜。

前去探路的池宇國探子一望,果然,在一片純白的冰天雪地之中,夜月國和西域兩股軍隊交戰正酣。兩軍似乎是殺紅了眼,附近都沒有了什麼暗哨和探子,只有一片的喊殺之聲。

而西域那邊的後方,還有一堆黑乎乎的、被燒焦了的什麼東西,估計就是西域的糧草了。目前的形勢似乎是夜月國的軍隊佔了上風,戰場之上,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的西域身死的士兵們。而戰場的最中心處,一身金色的鳳冥夜和一身純白的顏傾殤正膠戰在了一起,兩人你來我往,完全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拼殺!

好!好!他們就是打的越狠越好,越是血流滿地,他們池宇國得利便越多!宇莫寒望着那廝殺之情景,聽着那嘶吼之聲音。身上的金甲反射出了一絲的冷絕至極的光芒,他並沒有讓池宇國的大軍動作,他在等,在等待最好的那一個時機……

而那邊的戰場之上,屍首遍地,鮮血四濺,喊殺之聲也逐漸的弱了。

“動手!”

宇莫寒和宇離寒兩人又交換了一個眼色,最好的時機已經到了!宇莫寒兩個字‘動手’出口,兩人率領身後的兩股軍隊,立刻左右開弓,向着前面的戰場包抄而去!

池宇國十萬大軍,得了宇莫寒的命令,頓時若猛虎出山,向着前面猛衝了過去。不過轉瞬之間,池宇國的大軍便衝入了那已接近尾聲的戰場之中,像是一隻野獸般的橫衝直撞。

殺!池宇國的衆位將士們眼眸充血,舉起手中的武器就向着戰場之上,爲數不多的倖存者砍去。十萬大軍,想要滅掉眼前的兩三萬的殘存的兩軍,易如反掌!如此絕佳的機會,他們豈能錯過?!

然而,就在池宇國勝券在握之時。戰場之上,血泊之中,那些已經‘死’了的西域將士們忽而暴起,尖銳的武器在夜色下閃着凜冽的寒光。一身是‘血’的西域將士們手起刀落,突然偷襲向了衝出來的池宇國大軍!

接着,滿地所有的屍體都紛紛暴起,亮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前來圍剿他們的池宇國大軍狠狠的砍了過去。

“給朕滅了他們!”

原本和顏傾殤激戰的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之上一片的霸絕鐵血。性感的薄脣只一扯,冷酷無比的吐出這麼六個字。

接着,他提起鐵臂,一揚,手中的墨血劍劃開一道弧線,向着那不會武功的宇莫寒狠狠的射了過去!那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不過轉瞬之間,劍尖已經劈到了宇莫寒的身前!

同樣一身金甲的宇莫寒被這突然的鉅變弄得一愣,待他回過神來之時,那尖利的魔血劍已經撲到了他的身前,帶着無邊的冷意和殺氣!

“大哥小心!”

宇離寒見那魔血劍來了,眼眸一震,幾乎是瘋狂的撲了過來。大哥武功不高,這般絕殺的一劍,又是佔了先機,大哥怎麼接的了?想也不想,宇離寒飛身,將宇莫寒壓在了自己身下。忽而,手臂上一疼,雖然在最後的關頭逃過了那絕殺,但手臂卻是被劃了一刀。

那被鳳冥夜擲出的魔血劍,卻是狠狠的將一棵一人多合抱的大樹深深的截入,才止住了去勢。

而原本回過神來的宇莫寒,感覺到了離弟的動作,心神更是一顫。離弟,他……

“果然是來了!”

一襲純白的衣袍翩然,顏傾殤也停了手,妖冶的紫眸裡閃過一絲的笑意,然而,那笑意映在了宇離寒的眸中,竟是那般的冷……

他們,居然又被算計了!而且,還是被傾皇和夜帝兩人聯手算計而來……

圈套,這根本就是個圈套啊!身在抖,心在顫,宇莫寒和宇離寒從腳底到頭頂都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這兩個男人,竟然聯手反咬了他們一口!

鳳冥夜的鐵血和顏傾殤的淡笑,此刻映在了宇莫寒和宇離寒的眼中,要多刺眼就多刺眼。他們兩人聯手,放眼整個天下還有何人能夠擊破?

“哼!很驚訝?你們兄弟倆不是一直希望我們兩軍打起來,希望得到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麼?怎麼?現在朕把這個機會給你們了,倒是笑不出了?”

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上,狠厲至極,不帶半分的溫度。他眸光那般的銳利,他的聲音那般的嗜血。被面具遮掩下的鳳眸之中,絲絲妖嬈的血紅緩緩的蔓延……

此刻,鳳冥夜的心情十分的狂暴,鳳眸染血,幾欲吃人!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他接到了邪天消息,得知煙兒和他們竟然遇到了雪崩!而且,煙兒至今下落不明!

身心劇痛,鳳冥夜難以剋制的一腔怒火,都發泄到了池宇國身上……

狂暴若魔,根本就不給池宇國大軍一絲的喘息機會。鳳冥夜飛身而起,鐵臂一揚,瞬間將沒入樹幹之中的魔血劍抽出。雙足輕點,鳳冥夜瞬間沒入了戰場之中,所到之處,殘肢斷節無數!

夜月國和西域的大軍出其不意,搶佔了先機,而宇莫寒一出現便被鳳冥夜狠狠的來了一個下馬威。池宇國那十萬大軍原本的氣勢洶洶,頓時變得萎靡不振……不過片刻,池宇國大軍節節敗退,而夜月國和西域的大軍卻是步步緊逼!

“撤!”

這兩個男人聯手,想要取勝絕無可能。如今撤退,或許是會損失一小半的人馬。此刻,若是還要戀戰,只怕他十餘年培養出來的十萬精銳,可能會有全軍覆沒之憂。宇莫寒急急的向着後面退去,果斷的向着大軍發出了命令。

被西域和夜月國的大軍拼殺了一會兒,但池宇國的大軍面對強敵,卻依舊敗而不亂。聽了宇莫寒的命令,立刻有條不紊的開始退出戰場,那速度,竟和衝過來時相差無幾。

“怎麼回事?西域的糧草不是被燒了麼?”

後退着,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儒雙眸睜得極大,一貫沒有多餘表情的臉此刻扭曲極了。明明,是他們親眼所見的……怎麼可能呢?不,不可能的!

怎麼回事?糧草是他們倆帶人去燒的,他們是親眼看着那糧草被燒成灰燼的。若是這連個男人聯手,怎麼會真的讓西域的糧草燒光?西域如何能肯?這樣的話,雖然能夠取的他們池宇的信任,能夠讓誘敵之計成功率大增。但是,擊退了他們池宇之後,西域大軍如何抵擋夜月大軍?沒有糧草,夜月就是不戰也能將西域大軍拖死!

“想不通,你們燒了我軍的糧草麼?唔,那麼一丁點的糧草,本皇還不看在眼裡。”

衣袂輕舞,一襲白袍溫潤而高雅,顏傾殤勾起薄脣,精緻絕倫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高貴出塵。他的聲音很是淡然,雲淡風輕的好似他說的只是一文不值的雜草一般。

怎麼回事?侏和儒兩人心中愈發的驚疑不定了。爲何,顏傾殤還能夠如此的輕描淡寫?他們不是傻瓜,糧草這般重要的東西,傾皇怎麼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可是,這萬全之策會是什麼?傾皇顏傾殤的心中,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呢?

池宇國的大軍在宇莫寒的指揮之下,飛快的褪去。他們集中了兵力,從比較薄弱之處突破。不過片刻便成功拖着七萬將士們突破了夜月大軍和西域大軍的包圍圈,向着另一個山頭奔去。

鳳冥夜和顏傾殤倒也沒有窮追猛打。倒不是他們倆不想趁着這個機會,直接滅掉宇莫寒和宇離寒手下的精銳。

而是——

他們兩軍,畢竟不是一條心的,配合的默契程度自然比不上池宇國的大軍。兩軍加起來也不過十萬餘人左右,相對完全是一條心的池宇十萬精銳,他們的弊端還是多了。

一開始,鳳冥夜就和顏傾殤兩人協議好了的。他們一齊擊退池宇國的大軍,卻不會不依不饒。理由有三:一就是兩軍的調度問題;第二,這般的追過去,可能暫時是佔了上風,但和宇莫寒手下的精銳拼了兵力,等他們的後續援兵來了,依舊會被圍死。畢竟,池宇國的境內,他們的援兵都不可能快過池宇國。眼下,他們只能一點點的蠶食敵人的力量,儘量的保存自己的力量。第三,若是這一次真的勉強把池宇國的十萬精銳滅了,那誰來調合西域和夜月國兩邊呢?

誰都不希望輸,但誰也不希望被池宇國漁翁得利。既然是要暫時的合作,某些方面上,必須要有一些體現出雙方誠意的犧牲。留着宇莫寒的大半兵力,三方兵力也能夠互相牽制。唯有這樣,兩人才能夠真正的放心,暫時合作在一起。

池宇國的大軍暫時退去了,夜月國大軍和西域的大軍又恢復了一開始的遙遙對峙的情況。

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上冷酷如初,鐵臂一揚,收了手中染血的魔血劍。修長的腿一伸,就向着自己的營地走了過去。而顏傾殤紫眸淡然,就這麼的讓鳳冥夜走了回去,他亦是一步步的走回了西域的營地之中。

他們兩人,一個霸絕狠辣,一個直接淡然。雖然都是不拘泥於條條框框之人,更是不按理出牌的不羈之人。但,眼下的局勢,他們心中都是一片的清明。如今,對方的大軍,暫時還不能夠動……

只能等!

眼下,比拼的,是哪一方的援兵先到。以宇莫寒和宇離寒的心機,池宇國的大軍絕對不會退出太遠,沒法將他們一打盡,自然是要將他們兩軍困在這裡。

這個地方的地形,註定了他們無法逃過池宇國的大軍包圍。所以,他們乾脆沒有動。當然,西域也有另外一個法子。那就是如何由着西域而來,就如何的回去。

但,那一條絕對機密之道,他豈會在鳳冥夜的面前領軍前去?這麼一條絕密的通道,可是一把銳利至極的雙刃劍。它能夠助西域攻敵,也能夠助敵人進犯西域。

顏傾殤,又豈會那般的不知輕重?

於是,這對峙的局勢,就這麼延續了下去。

魅絕的俊容之上,勾勒了一絲的狂肆。鳳冥夜心中一片的清明,他一直這般安分的留在這裡,未必就沒有想要探查到西域詭異出兵之道的意圖……

兩軍剛剛回到了各自的營地,就在此刻,夜月大軍的帥營之中,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暗影?你怎麼回來了?可是找到煙兒了?”

剛剛進入帥營的鳳冥夜,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極爲熟悉的氣息。心神一動,果然,眼前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單膝跪地。鳳眸閃過一絲的驚,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上露出了一絲的急,全身溢出了一股壓人的魄力,有些氣息不穩的問道。

“王,屬下在收到了你的信報之後,我們三人已經分爲了兩路。邪天留在那兒繼續追尋娘娘的下落。而殘情和我,卻是去夜月國的邊境處接應援軍了……然而,在秦林將軍那兒,屬下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沒有完成王交給他的任務,暗影將頭埋的極低。英氣的臉龐上有一絲的黯然,但他的聲音卻是那般的急。他原本是沒有面目來見王的,若非是那個令人驚駭的消息,只怕他絕不會在此刻出現在王的面前。

“說,何事?”

煙兒沒有消息?鳳冥夜只覺得身子一顫,心痛且擔憂。不過,那種痛只在他的俊容之上出現了一秒。轉瞬之間,男人已經恢復了原本的霸絕和冷酷,淡淡然的吐出一個字。他全身的氣息那般的暗沉,甚至比之一開始更加的沉穩厚重……

“北冥國趁着皇上被拖在了池宇國,已經在昨夜向着徐州城和陽城進攻了。不僅如此,他還派了重兵,去了封城……皇上……”

冷淡的聲音裡,都染了一絲的凝重。這個消息,對於眼下的局勢來說,絕非好事呵!暗影不小心瞄到了主子越來越暗沉的臉色,聲音一頓,將頭垂的更加的低了。

“說,說下去!”

聲若寒冰,鳳冥夜卻揚脣笑了,男人的笑容那般的魅絕,那般的美,卻偏偏帶着一抹恐怖的寒意……

“墨帝已經知曉地下寶庫的所在,無論耗費怎樣的代價,也定要將那地下寶庫握於他手。而且,墨帝似乎打算,只要攻佔了地下寶庫,立刻發兵夜月國!”

暗影那淡漠冷靜的聲音裡,染了一絲的激動。他初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又驚又怒。王不過兩個月前和墨帝相約半年不戰之期。如今,他這般作爲,卻是和夜月國完完全全的撕破臉皮了。

這局勢,竟然瞬息大變了!

連夜月國百年以來,最爲忌憚實力最爲接近的對手,都開始公然向着夜月國宣戰了!若是平時,倒也完全不懼他們。可是,眼下皇上被拖在了池宇國,西域大軍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詭異的出現了。天下的局勢紛亂,此刻北冥國卻偏偏得知了那個消息……

“呵!那老傢伙倒是有幾分眼力和迫力!”

勾脣冷笑數聲,鳳冥夜卻並沒有出現什麼狂怒或者是別的情緒。男人依舊是霸絕而鐵血,雖然一開始聽到這消息,心中是動了一秒。不過,天下局勢這般變化,卻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

墨帝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單方面撕毀與夜月國的合約,纔是一代梟雄所爲!若是,他此刻還是猶豫不決,不敢得罪他們夜月國……待他在收拾了池宇,早晚會率軍踏平他們北冥!墨苒定然是瞧出了這局勢,眼下不趁着他被暫時困在池宇國而出兵,只怕以後迎接他的就是亡國的鐵騎了!

若是國都要亡了,那和他所謂的‘半年不戰的約定’算什麼?

“皇上,我夜月的援兵,只怕還要兩三日才能過來。這……”

暗影單膝跪地,擡起英氣的臉龐,聲音裡帶了一絲的憂。

夜月國的援兵最慢,兩三日還是走兩國合力修葺的那一條最快最穩的大路的情況下。因爲,池宇國已經加強了那一條路的佈防。他們夜月國要突破,只能強攻,還得損失人手才能強渡之。但,若是不走那條道路,以山脈橫斷,那所費的時間更是要久上一大截!

眼下形勢,對於夜月國,是十分的不利哪!池宇國這邊被困,北冥國卻又出兵……若是在短時間內,依舊被池宇國這般的咬死了……北冥和夜月國的邊境處,怕是要被墨帝得手了!

“無事,讓駐守在徐州城的風隱還有陽城給朕死守着。讓封城之內的將士們,誓死保住那一條地下通道!他既然想奪?那就讓北冥國付出慘重的代價!墨帝?哼!朕還怕他不來呢!”

霸絕鐵血,魅絕的俊容勾勒了一絲的狠。鳳冥夜脣愈魅,低沉的嗓音裡,帶着一抹冰冷入骨的寒意。

“是,皇上!”

聽了皇上這話,暗影心中大定,低頭利落的答應了一聲。跟隨皇上多年,他深知皇上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是這般的說了,定然是已經有了完全之策了。

既然如此,對那墨帝墨苒,他們夜月還有何懼之?!

“出來!”

和暗影言畢,鳳冥夜忽而轉眸,轉瞬之間已經向着營外撲了過去。

暗影也感覺到了營外又一股氣息飛快的遁走了,立刻緊隨鳳冥夜身後,兩人一齊奔出了大營。

“想引我一人出去?蘇婉清,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煙兒的帳,朕正要和你好好算算呢!”

脣愈薄涼,鳳冥夜狹長的鳳眸染上了一絲的狂肆,一字一句都是那般的冷酷無情。

身若閃電,鳳冥夜向着某個方向飛快的追了過去。還未掠起多高,手中的魔血劍就被他擲了出去!劃破冷清的空氣,魔血劍狠狠的向着某處刺去。那般強悍的力度和速度,竟是一點都沒有留情!生生的將前面那個逃竄的黑衣女子逼得現身了。

頭上遮着黑色絲巾,容貌絕美,身材曼妙,不是那日襲擊了柳如煙的蘇婉清是誰!

蘇婉清?竟然又是那個女人?她居然在打傷了娘娘之後,還敢隻身一人闖入夜月國大營,這不是在找死麼?

“鳳冥夜,現在可由不得你說不了!你最寶貝的女人在我手中,你若是不來……那就休怪我下手無情!”

勾脣冷笑,蘇婉清一張絕美的小臉上有些狠,那種態度是完全的有恃無恐。纖細的身影在空中舞出了優美的弧線,她輕靈無比的落了地上,身姿是那般的美,手上的黑紗是那般的飄渺。

“煙兒在你手裡?”

暴戾的聲音,偏偏又帶着一種詭異的平靜。鳳冥夜就這麼望着眼前絕色的黑衣女子,妖嬈的俊顏上竟然沒有狂怒的神情……

沒想到鳳冥夜竟然會是這般的反應,她曾經想過他會暴怒,會發狂,唯獨沒有想過他竟然是這般的冷淡的反應。

“是!”

愣了一秒,蘇婉清還是很快就回了心神。勾起軟嫩的朱脣,絕美的臉龐那般的美,卻也那般的決然。終於,她望着他,十分認真的點點頭。

這個男人啊,這個舉世無雙的男人……

眸光深沉,蘇婉清有些癡迷的盯着他完美無缺的俊顏,高大強健的身軀。這個男人,是這般的自我,這般的不羈。他視生命爲草芥,手中利劍、身上皇權,不知奪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想要完完全全的得到這個男人,想要征服這個狂肆不羈的男人,除了折去他所有的力量之外,別無他法。

所以,她來了,先是襲擊柳如煙,然後以柳如煙的安危威脅之。配合北冥國的進攻,只要鳳冥夜心神略不定,爲了柳如煙的性命動搖了……便只有一個結果——敗!

北冥國贏了這一仗,她便會將這個男人帶走,無論用什麼辦法,無論用什麼手段。她都會讓這個男人永遠的遺忘柳如煙,心裡、眼中,最終只餘下她一人……

“奪我的女人,很好!你,認命吧!”

那般隨意的話語,那般淡然的聲音。然而,連血魔劍他都沒有收回,飛身撲上,強勁無匹的掌風瞬間向着蘇婉清席捲而去!一出手,便是毀天滅地的殺招,無半分的迴旋的餘地!

若非那面具之下的鳳眸完全充血,若非那帶着毀滅氣息的恐怖殺招。蘇婉清只怕還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以爲能夠憑着這麼幾句話而動搖這男人!

掌風若雷,宛若颶風般的襲來。蘇婉清竟還呆在那裡,心中想着眼前的男人,念着眼前的男人,竟忘記了要躲!

就在這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撲了過來。瞬間將蘇婉清推開了原地,自己卻被鳳冥夜的掌風擦過去了!餘下的掌風,卻悉數砸在了十丈開外的大樹之上,樹上巨大的裂痕,昭示着鳳冥夜剛剛強烈至極的殺氣!

這一掌,卻是見陷入旖旎幻想的蘇婉清給打醒了。她滿心的美好想象和熱情,都被這冷酷決然的殺氣擊碎了。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何時向別人妥協過?她在他的心裡,就是一個好不相干的路人,爲了讓她不再礙眼,他完全能夠下手讓自己完全消失……

那般的決然,不帶半分的猶豫。就算是自己死了,只怕在他心中也沒有一絲的分量……只有,厭煩罷了……

這算什麼?她的愛,她的情,算什麼?

低低的笑出聲,蘇婉清心,冰涼,破碎。甚至沒有去看是誰救了她……

“邪天,爲何救她?”

一旁的暗影看清楚了那個救走蘇婉清的男人,臉色頓時大變!怎麼回事?邪天爲何要救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與夜月國作對,傷害娘娘的女人?

“何意?”

鳳冥夜也看清了眼前的突然出現的男人,揚起的鐵臂,卻沒有毫不猶豫的揮下去。勾脣,他的眸光如冰如火。

“王,我找尋娘娘的下落,卻意外的發現了她。見她行跡鬼祟,所以跟在了她身後……王,娘娘不在她手中。”

平淡無奇的臉龐,即使面對這般的鳳冥夜,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只是垂下了眸,聲音裡染上了極少出現的恭敬和謙卑。

“泄露地下寶庫的所在和路線給墨帝,一再找煙兒爲難,甚至妄圖以煙兒的性命威脅與朕,都是這個女人。邪天,你可是想好了?”

並沒有顧邪天所說之言,鳳冥夜的眸光愈暗,緊緊的盯着那抱着蘇婉清的男子。邪魅的眉眼之中,染了一絲的凝重。

原本,墨昀和蘇婉清當日的記憶,煙兒全部都以西域的秘術抹去了。但,不知爲何,蘇婉清卻依舊記得煙兒的身份,還將其告訴了墨帝。眼下,北冥國的夜帝的一番動作,也是因爲這個女人的通風報信……

“是!王,我要她!”

沒有低頭,邪天就這麼望着鳳冥夜,聲音亦是平淡。但,從來都是淡漠的眸中,竟然有了一絲的堅定的請求之意。

“你若執意如此,朕不攔着。這個女人不能讓她回北冥去。既然你說要,就自己擺平!”

幾乎沒有猶豫,鳳冥夜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薄涼,聲音很淡。蘇婉清本來就是一個沒有絲毫分量的路人,而邪天卻是他十餘年來,最爲出色最爲忠誠的秘衛。既然,是邪天看上了這個女人,而煙兒並沒有在這個女人手上。

煙兒既然是失蹤,且邪天暗影他們還將那失蹤的山頭裡裡外外的找過了,沒有發現人影。在雪崩這種事情之下,冰天雪地,若是出了事,昏迷了或者是怎麼了,人定然是在原地。如今的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煙兒自己走了的。

只要煙兒沒事。那麼,他便不動手就是……

“咳咳,大哥,你還真的就讓邪天發瘋啊?”

似乎是被眼前這麼逆轉的一幕給嚇到了,躲在暗處看戲的鳳冥絕狂咳出聲,連忙現身奔到了自家大哥的身邊。俊顏掛着一貫的輕挑迷人的淺笑,手臂一揮,就懶洋洋的搭在了鳳冥夜的肩膀之上。

而一邊的暗影,先也是被王和邪天的這麼幾句對話給驚出了一身汗。不過,看到邪天曾經盯着蘇婉清那般的眼神,他忽而明白了一些什麼,站在一邊看好戲。

鳳冥夜完全沒有理會這個出來活躍氣氛的四弟,心中想的全是那下落不明的煙兒,眸中亦是沒有眼前的衆人分毫。他毫不留情的拍飛了鳳冥絕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大步的向着帥營走去。

只留下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映在了蘇婉清的眸中,無聲的嘲諷着她的一片癡心……

而另一邊,得了鳳冥夜准許的邪天,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原本的朦朧不清和漫不經心,瞬間褪去,變得那般的迫人而灼熱!

而他懷中的蘇婉清,來不及哀悼自己求之不得的愛情。忽而聽到了鳳冥夜和邪天之間的對話,她心神劇顫,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這個模樣普通、氣質平凡的男人,竟然敢這般直接說‘他要她’?而鳳冥夜,竟然將自己當成一個物品一般,隨意就許給了這個男人。他們竟然將自己的身份視爲無物,竟然將自己當成垃圾一樣,推來送去?

怒氣攻心,蘇婉清擡手就向着一臉興奮的邪天狠狠的擠出了一掌!

“噗!”

完全沒有防備,邪天結結實實的受了這麼一掌。猛的吐出了兩口黑血,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然而,他卻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痛苦。只是揚手,隨意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平淡的眉眼之中,染了毫不抑制的野,眼眸興奮的好似獸一般。

他緊緊的盯着眼前一臉羞憤狂怒的嬌小女人,眼眸之中,閃爍着理所當然的佔有**!他要她,她原本就應該是屬於他的,這是理所應該的!

邪天的眸光那般的直接而裸露,盯得蘇婉清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是一個野獸般的男人!

從第一次看到她,就是這般的目光……她猶記得,那一次她和大哥準備帶走柳如煙的時候,他也跟在了鳳冥夜的身邊。他當是正率領着身下的人和傾皇、他們熾火教的人混戰在一起。無瑕阻止她的動作,她卻記得他的那種肆無忌憚的眼神。那般的利,彷彿是一團燃燒着的烈火……

後來,她被柳如煙暗算,帶回了岸邊,她也清晰的感覺到了。這個男人,隱在暗處,一直盯着自己許久許多……

可是,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要身份沒身份,要容貌沒容貌,要氣質沒氣質的男人。竟然敢對着鳳冥夜這般理直氣壯的說‘他要她?’。他沒有詢問過自己的意見,更無視了自己對他厭惡……

這般性子野蠻、身份低微的男人,他也配說這種話?

然而,邪天卻分毫沒有看她臉上的討厭和忿恨,無任何保留的撲了過去!但見,殘影閃過,露出本性和全部實力的邪天,竟強悍至斯!

他的身形宛若身在絕路的野獸,快、準、狠。絲毫沒有了上一次的吞吐,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將自己和敵人都逼入絕境!

不過百招之後,蘇婉清對於邪天咄咄逼人的攻擊就只有防禦了份兒了。她的眼前,天羅地都是邪天鬼魅的身影,躲不掉也逃不開。只要稍有不慎,便會落入他的攻擊之下,萬劫不復。

一個不察,臉上半遮半掩的黑色面巾還被邪天挑開了,露出了一張精緻無瑕、卻憤恨難平的小臉。

“哇,原來,這個女人竟然又長出了不少頭髮了?嘖嘖,雖然不如開始的長髮漂亮,不過還是比大光頭耐看多了。”

一旁被大哥甩掉手臂的鳳冥絕俊顏可憐,情緒正低落着,忽而見了蘇婉清的黑色絲巾悠悠的掉落在地,頓時又來了看戲的興致。俊顏露出了一抹欠扁的邪笑,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道。

身在戰場之中的蘇婉清聽了鳳冥絕這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她以前從來都是着潔白無瑕的衣裙和頭巾,自從上一次被鳳冥絕削掉了頭髮,爲了不讓衆人看到頭巾之下沒有頭髮,才換了一套純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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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還沒有找鳳冥絕算賬,他竟然還來火上澆油?

心中憤恨了一下,心神一晃。邪天卻絲毫不知道什麼叫放水,竟一招絕殺狠狠的打了過來。

哇!同樣在一邊看戲的暗影,此刻心中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他一直知道邪天的武功絕對是很高很高的,但也沒有想到,那個淡漠的像是一個影子般的男人,竟然能夠生猛到了這般的境地!開始,蘇婉清趁着邪天沒回神拍出的一掌,可不輕吧?這男人,竟然沒人事似的,上躥下跳、頻頻殺招,逼得武功那般高深的蘇婉清節節後退啊!

偶像!除了王之外,他暗影這麼多年來,才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的殺意和戰意能夠強到這般的地步!

看樣子,這蘇婉清支持不住了。她的功力其實和邪天相差不遠,但她情緒太過激動,出手遠沒有邪天的狠辣。敗,是遲早的事情……畢竟,蘇婉清這麼多年來,身爲熾火教的聖女、北冥國唯一的一位女國師,真正出手殺人的情況不多。而這邪天,一看就知道,這個男人手中的一招一式,都是浸**在無數的戰鬥和鮮血之中的。

果然,

邪天這一掌打出,蘇婉清纖細又嬌柔的身子頓時飛的老遠……

萬念俱灰,沒想到這個獸一般的男人強到這般的地步,也沒有想到他出手這般的無情。蘇婉清閉上了眸,原本她以爲自己勝券在握,即使在抓柳如煙的時候,出了一點點小小的狀況。沒想到,這一切都送葬在了這個男人手中。他跟着自己,確定了柳如煙沒有在她的手中。

雖然,她知曉若非是他,只怕鳳冥夜是要奪她性命的。可是,她心中就是無法對這個男人有半分的感激。這個男人,覬覦的是她的人,他竟然妄圖得到她……

又想起了鳳冥夜那張完美冷酷的臉,蘇婉清心裡一陣悲哀。死了吧,若是要她落入這個男人手中,她寧願去死……

“怎麼?不爲你的哥哥想想?”

然而,預料到的絕殺沒有到來,她被邪天以詭異的速度抱在了懷中。他將脣貼在了她的耳邊,聲音那般的邪又那般的柔,話語似有深意。

他怎麼知道她想死?他怎麼知道自己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大哥閻焰?他怎麼知道……蘇婉清心中一陣惱怒,這個野獸般的男人,他不配,不配!擡起纖細的玉臂,就要向着貼在自己臉上的可惡男人打過去。

“這般激動,算了,你還是睡吧。”

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她的動作,邪天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淡漠,手指一點,在那玉臂快要碰觸到自己時,點了她的昏睡穴。

混蛋!竟然這般的對她!心中更加的憤怒,這個男人。她以後一定會殺了他的!意識飛快的流失,玉臂一軟,卻是軟軟的拂上了男人的面頰一般。

沒有表情,對於蘇婉清的極度不配合他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有那一雙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的柔。這個笨女人,她原本就是屬於他的。這麼多年了,他終於找到她了……

夜色漸漸的深了,涼風乍起,在一片冰雪之中蔓延。

對峙一夜,鳳冥夜和顏傾殤幾乎是在天明時分,收到了關於池宇國大軍的最新情況。除了宇莫寒和宇離寒兩兄弟的七萬大軍在另一個山頭虎視眈眈之外。池宇國的駐守邊境的其他的軍隊,也被調到了這一片來了。除了夜月、池宇國唯一的那一條山路還有留了一萬人馬駐守,其餘的守軍,悉數被宇莫寒調遣了過來。

看樣子,宇莫寒是打算要搶時間,將他們都一打盡呢!

戰場之中,瞬息萬變。夜月國的援兵難以達到,然而宇莫寒卻對西域如何進入池宇國的路線完全不知。這個不解之處,讓宇莫寒心中如鯁在喉、坐立難安。

傾皇不惜和宿敵夜帝聯手退他十萬大軍,甚至還以自己的糧草作餌,其實不過圖的就是一個字‘拖’!但他拖延時間做什麼呢?除非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比他池宇國調兵還要迅速,出其不意……

越想心中越是難安,宇莫寒終於是下了決心,半夜時分便下命將駐軍都調了過來。夜帝和傾皇,這兩人都是他的心腹大患,早點將他們拿住,他才能安心入眠!

隨着宇莫寒的命令,邊境處的形勢驟緊,三方勢力,均是在搶奪最後的時間……

夜月國大軍的軍營之中,依舊是一片的安靜。

局勢驟緊,夜月國明顯是最爲不利的那一方。然而,鳳冥夜卻依舊沉穩無波,只是讓將士們原地休養,積蓄力量……

帥營之中。

天色還未大亮,鳳冥夜、鳳冥絕,暗影、邪天還有所有的將領們齊齊聚在了帥營之中。

這般的情況下,衆人幾乎是分毫沒有休息,從昨夜擊退了池宇國的奇襲之後一直就在帥營之中待着,隨時準備待命。

鳳冥夜端坐在了帥案之前,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意味深長,卻久久不語。

從得到池宇國動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半個時辰,皇上分毫未落,未發一言,也未動一下。

衆人皆是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就連鳳冥絕,這個最爲了解鳳冥夜之人,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北冥國、池宇國連續的動作,如今的局勢對夜月國愈發的不利了。爲何大哥還能如此的平靜沉穩?深知自家大哥那性子,在國事之上,他是絕不會有分毫馬虎的。但這一次,他卻實在是想不出大哥心中之意了。

西域傾皇想拖,那是因爲他定然秘密的調遣的援兵要到了;池宇國的宇莫寒想拖,那是因爲他們想要搶佔先機,將他們一打盡;北冥國也要拖,那是因爲他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奪取北冥、夜月之間的樞紐!

可是,爲何大哥也在拖?

鳳冥絕那張總是吊兒郎當的壞笑的俊容也失了笑意,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何!

皇上一言不發,絕王同樣一臉的默然。下面的衆位將領們心中亦是滿佈疑雲……這帥營致中國的氣氛,愈發的沉……

“暗影、邪天何在!”

薄脣一扯,鳳冥夜俊容妖嬈,笑容邪妄,終究是道出了這麼一句話。

“屬下在!”

暗影和邪天兩人齊齊跪下,低頭恭敬道。

“你們立刻出發,一人去尋找煙兒,一人爲朕給援兵送去書信!”

笑愈妖,這般笑容,襯着那滿布殺氣、精緻絕倫的俊容,竟生出了一種無雙的風華,讓人挪不開眼。

“是!”

暗衛、秘衛對於主人的命令,不問爲何,只有服從。沒有多言一句,也沒有問那剛收到邪天身邊的蘇婉清該如何處理。暗影、邪天兩人利落的應了一句,瞬間便向着營外飛掠而去。

聽了這話,鳳冥夜心中一陣無語。他還以爲他家大哥終於要下令了呢?結果,等了半天,大哥居然爆出了這麼一句話……

“哥,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告訴我吧……”

鳳冥絕心裡是那個急啊!精緻的俊容上,露出了一絲的和他高大身軀完全不相符的狗腿。蹭了過去,聲音都滿是好奇啊好奇……

熱淚盈眶,衆位滿腹疑問的將領幾乎是要將鳳冥絕當成自己的偶像一樣崇拜了。他們也好想問啊,可是,誰敢在皇上頭上動土?好不容易纔有了一個不怕死的!

“四個字,靜觀其變!”

將衆人心中的焦急和疑惑盡收眼底,鳳冥夜薄脣上揚,聲音低沉而邪肆……難得沒有將破壞氣氛的鳳冥絕拍飛,還好心的爲他解了惑……

這……

然而,得到答案的鳳冥絕,心中卻更加的不明亦不安。靜觀其變?難道大哥是真的想等到宇莫寒的池宇援兵來把他們滅了麼?這,這不是說了等於白說嗎?!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流逝了。而這天下的局勢,也在緩慢而不可能抗拒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西域,高山之邊,晴空之下,洋溢着一片歡聲沸騰。

此處,並不像是外人所想的那般,因爲地勢太高而荒瘠簡陋。相反,這裡就像是夜月國一般的興盛而繁榮。與外面不同的是,這裡的人們有很強烈的信仰,衣服、行爲、精神、住所都帶着一股濃烈的宗教風格……

就連,眼前這一座令人炫目的城池,也是如此!恢弘大氣的城池,處處精緻,這種大氣,不似是夜月國的那般的雄奇,這是一種邊塞的褒廣,又隱含着西域濃烈的宗教韻味。

柳如煙坐在以竹子製成的精緻轎攆之上,玉容絕美,氣質高貴而出塵。轎攆由着十二個人擡着,跟隨在七大長老的身後,緩緩的進了城們。

域城城門口,正對着的大道之中,空無一人,顯得極爲肅穆。然而街道兩邊的房屋之中,卻是人山人海,西域的子民們,狂熱的盯着轎攆之上的柳如煙,聲聲‘聖女萬歲’響徹整個城池。

坐在轎攆之中,正巧三師兄就騎馬在她前面幾米處。一路上,她從三師兄星魂的口中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她一開始由着那個神秘洞口所到的地方,是西域和池宇國的邊境處的域山之下。而且,還正好碰着了西域專門舉行祭祀之處……

當時,西域七大長老們正帶領衆人舉行着難得一次的萬人祭祀,向上天祈福。

沒想到,柳如煙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從天而降,正巧她額頭上又帶有聖女特殊的蓮花印記。衆目睽睽,再加上一開始傾皇顏傾殤就曾經預言過,聖女將會在祈福之後出現……祭壇下面,西域千萬的子民們自然是狂喜跪拜。

七大長老,雖然一開始就認出了柳如煙就是十餘年前,他們看着植入禁咒,又被棄之的聖女候選。但這般的情況,也只能順勢而行。卻又不想,此刻又發現了她手腕上帶着西域供拜多年的聖皇雙蛇。

聖物一出,七大長老也相信了她是命定聖女,再無二話。

原本,七大長老舉行這一次祈福,就是爲了傾皇帶出去的六萬大軍能夠凱旋而歸。西域這邊,果然是收到了邊境處最新的戰報了。

七大長老支持,西域傾皇親自領軍,又是出其不意的出擊。誰知道竟然被池宇國和夜月國的大軍拖在了雪山之上?

傾皇現世不過二十多年,第一次領兵便出了這等不詳之事,那他們多年隱沒的野心和仇恨,如何能夠實現?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因爲寒水柔的任性妄爲,導致西域的聖女一職空缺,整個西域的信仰和民心大亂。迫不得已,原本隱在暗處的西域皇族顏氏一族現世,以無上的皇權之術,穩住了西域這一場紛亂。

顏族現世,經過了這麼二十幾年的時間,根基才漸漸的穩定了。爲了戰事,這一次七大長老才特意的號召了萬人祈福,沒想到陰錯陽差,天上掉下了一個穩固子民們、隱沒多年的利器——天命聖女。

他們以爲柳如煙還中着那禁咒,一直以來,七大長老都是將西域皇族的禁咒看做是尊貴無雙的。這般至高無上的秘術,自然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破解!這一點,他們自信的很!

當然,他們也看出了柳如煙精神的異樣,也是知曉前陣子在北冥國邊境發生的事情。有人試圖通過某些法子,令這個曾經被他們遺棄的棄子,放抗了她光榮的命運……

如今,他們發現這個女子竟然是真的天命聖女,他們豈容再讓她反抗這無上光榮的命運?他們豈容皇族的傀儡娃娃反抗?她便是聖女,便應該是屬於傾皇的!他們需要她,安穩西域子民們的信仰;而且,他們更是需要她……

從三師兄的口中明白了來龍去脈的柳如煙,一路上再無多餘的話,只是優雅的端坐在了轎攆之內。如今,西域的所有人都將她認爲是天命的聖女。就連曾經和她朝夕相處過的三師兄,如今和她說話都是那般的尊敬而謙卑。

心中千迴百轉,一個計劃也很快在她心中形成了。柳如煙靈動清麗的容勾勒了一絲高貴的柔笑,櫻脣揚起一絲詭譎的弧度。

轎攆緩慢而行,最終在一座精緻秀雅又不失大氣的宮殿前面站定了。

這個地方,柳如煙從未來過,但她卻是認識的。

西域,域城是祭祀的唯一的風水之地,這種城池致中國,自然是有着聖女專用的行宮。

七大長老,恭敬的將柳如煙迎進了聖女宮中,一直到聖女宮的主殿之中。

“聖女,請立即開始進行血浴。傾皇那邊的戰事緊急,請聖女立刻回位,率領死亡大軍前去相救!”

一入主殿,七大長老立刻齊齊的跪下,低頭,竟是衆口一詞。話語雖恭敬,但聲音裡卻透着不容拒絕之意。

雖然,柳如煙是天命的聖女,身份被拉高了。但是,天命的聖女,依舊是刻入了禁咒的西域皇族手中的傀儡。她的身份再高貴,也改變不了要被他們所擺佈的命運。二十多年了,若非寒水柔那一時的任性,他們早已命死亡大軍出師中原了!如今,那個唯一能夠駕馭死亡大軍之人又回來了,他們豈有不用之理?

將曾經刻印的禁咒全部激發,然後再將操控之法灌入她的意識……這,便是血浴的效用!

柳如煙還未做出任何的反應,那七大長老已經以七星位置站定,催魂之用的秘術瞬間發動。

眼眸一滯,柳如煙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好,一切都聽長老們的吩咐……”

柔美的聲線,僵硬的聲音,柳如煙直直的望着前方,一雙靈氣的眸子黑與白那般的分明,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操控了。而低垂的纖臂上的一紅一綠的兩條小蛇,卻還是那麼懶洋洋的纏着,分毫不知道自己認作主人的柳如煙,此刻發生了詭異的異變。

七大長老之中,爲首的大長老揚臂,淡然的拍拍手,一羣西域侍女魚貫而入,熟練至極的將柳如煙給帶了下去。

衣服,被一件件的剝開,光潔無瑕的身軀,被浸入了溫暖的池水之中。而池水之中的柳如煙,眸光漣漣,竟無比的配合。似乎,這種沐浴,她曾經經歷過千次、百次了。周圍侍候的侍女們,仔細無比的爲她沐浴全身,以最虔誠的動作,最認真的心情。

不一會兒,柳如煙白嫩無瑕的身子都已經洗淨。以一席白紗包裹住她曼妙無比的身體,身份最高的大侍女小心的扶着她,將她引入了殿中最深的一處——血浴池。

紅,一片的血紅。

推開了大門,入眼的便是一個三丈開的不規則形狀的血色池。那個池子之中,兩條巨蛇的雕塑立於其上,卻是和柳如煙手腕之上的眼紅翠綠一模一樣。而整個血殿之中,各個擺設上都印着精緻詭譎的蛇紋。

眼前的血池,暗紅色的液體,詭譎而又妖豔,柳如煙擡起赤luo的蓮足一步又一步的向着那一片血紅的池子走了過去,心中竟無一絲的懼怕。

白如玉的蓮足,隱沒在了那暗紅色的液體之中,直到她整個身體都隱入了血池之中,連一頭烏黑的頭髮都浸了點點血紅。那血紅之色,似乎是要透過柳如煙白皙細膩的肌膚,滲入她的體內,滲入她的骨髓,在她的身上烙下永恆的印記。

無數詭異的音符,無數詭譎的聲音,爭先恐後的鑽入她的腦子裡,刻入她的心中。

沒有掙扎,明明身體彷彿是要爆炸開來,她卻依舊睜着呆滯、卻泛着水澤光芒的眸,任憑那些詭譎的東西侵入。脣一勾,竟然漾開了一絲妖笑。

就在這時,陰暗華美的血殿之中,血池的周圍,升起了片片的黑簾。黑簾很厚很嚴實,只聽到了幾人的腳步聲。

“這一個,和以前的那些都有不同……這樣做,就可以了嗎?她會不會……”

低啞的聲音,卻是七大長老之中的三長老在言語……

“無礙!只要我們合力,將她體內蟄伏的禁咒全部都激發出來。就算真的完全變成了傀儡,反而更好了。”

大長老那從來都是權威而嚴肅的聲音響起,一句話,便已經一錘敲定了決定。

“好,眼下的情況,也容不得我們多想了。拖得久了的話,那個人……”

嘶啞低沉的聲音,是話語最少的二長老。說到後面,低弱的似乎只是絮絮的耳語,再也分辨不出任何的字句……

隔着簾子,七人以秘術施之!

一炷香之後……

西域七大長老,似乎因爲施法而耗費了大量的精力,每個人的臉上都隱隱的帶着一種疲憊和昏沉。

“好了,只要再過片刻,她便能完全進入那種狀態。去,去打開西域的死門,讓聖女帶領大軍由着皇族密道出發……”

沒有多喘一口氣,大長老只是略定了下神,立刻威嚴的吩咐了下去。

然後,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是領命而去的下屬,去做大長老交代的那些事宜去了。

“智,讓侍女們給聖女裝扮吧。外面的戰事已經不能再拖了……”

四長老這時似乎已經恢復了不少,臉色也不再如剛剛那般的白。他眸中帶了一絲的急,聲音卻依舊帶着一貫的淡。

“嗯!我們先走吧,去休息一下。”

大長老智頷首,向着簾子外面待命的侍女們揮了揮手,便和其餘六人一齊出了血殿。他的步子很穩,眼眸深幽——

很好!聖女歸位,一切都按照原本的渠道再繼續着……

七人的腳步極輕,緩慢的漸遠了。

就在他們退出這個大殿之後,血池之中,神色呆滯的絕美女子,瞳光灼灼,全身都放鬆了下來。詭異的身體姿勢沒有改變一絲,但瑩白精緻的小臉上,眸帶妖嬈,一抹絕美的甜笑轉瞬即逝。

緊鑼密鼓,戰事將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池宇國的援兵,終於在天色漸黑之時,齊齊趕到了目的地。

圍合之勢,也隨着這一批援兵的道來,而漸漸形成了。

池宇國的大營之中,宇莫寒和宇離寒心中難掩一絲激動。和西域大軍、夜月大軍一樣,他們也無時不刻沒有在注意對方的動向。雖然,一直擔憂着西域傾皇顏傾殤有什麼殺手鐗沒出,但此刻,他們池宇國的援兵到來這一刻起,他心中的擔憂已經去了一大半。

現在,只要待衆位將士們稍稍休整一下,就可以準備以圍合之勢向着西域、夜月大軍攻去。今夜,月光皎潔、無風也無雪,空氣冷而乾燥,不像是上次那般的風大飄雪。昨夜開始,他便已經讓將士們砍下一些乾燥的樹木,準備今晚以煙燻之。先令西域、夜月兩軍大亂,再配合幾萬人埋伏的弓箭手,將燃火的樹枝射入,再以強兵攻之。而西域、夜月兩軍也不是鐵板一塊,暫時的合作關係,他就不相信能有多牢固!

慢慢緊逼,抽絲剝繭。定然要將西域、夜月兩軍蠶食之。而此山的那一邊是峭壁懸崖,他也不怕夜帝和傾皇能飛過去!

夜,又深了一分。

西域大軍的軍營之外,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在月色下拖的很長,衣袍翩然、聖潔似仙的顏傾殤負手而立,靜靜的望着夜空。

“師傅。”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精緻的少年緩步走到了顏傾殤的身後,恭敬的喚了一聲。

“嗯,冰兒。”

淡淡然的應了一句,無喜無悲的聲音,沒一絲的波瀾。顏傾殤沒有回頭,精緻絕美的臉龐上勾勒了一絲很淺的笑。

“大戰將近,師傅爲何還看着星空呢?今夜,有月無星……”

俊美的臉龐,純淨且冰冷。然而,此刻,魄冰的聲音裡有了一絲的急切。池宇國的情報已經送了過來,師傅爲何還是這般的無波無瀾?

魄冰也擡起冰藍的眸,望了望夜空,只有一輪彎月當空,並無任何的星星。心中又是不解了:師傅看天,一般是爲了夜觀星象的。原本戰事將近,看看星象已測戰果也未嘗不可。可是,明明是無星之夜,爲何師傅還要特意出營看天呢?

想到那些待命的將士們,冰魄心中愈發的不穩了。

“冰兒可是在擔憂援兵之事?”

淺笑,顏傾殤純白的衣袖一揮,妖冶的紫眸高貴的令人不敢直視。明明他在笑,爲何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只有淡漠,淡然,似乎這整個天下,都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牽引他那一顆出塵卻孤獨的心。

“是……弟子莽撞了,請師傅恕罪。”

魄冰被那淡然的眸光一瞧,心中卻無端的感覺到了不可褻瀆的壓勢,冰藍色的眸中的激動散去,他低頭,聲音也是極低,帶着惶恐。

他知道,師傅不會責罰他的。師傅其實很少責罰任何人,他不是不喜歡,只是不在意而已。他就是一株遺世獨立的蓮花,是那一抹浸人心脾的清風……誰也抓不出,誰也束縛不了。

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不怒不喜,卻令人莫名的敬畏。這種敬畏是不自覺的,似乎是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的。

“會來的,援兵,即刻就會到。”

並不在意魄冰說的恕罪,顏傾殤只是淡淡然的掃了他一眼,便又望着夜空了。他的聲音很淡,卻極爲動聽。令人無端的就會信服下去,一如他的人。

沒有更多的言語,不過魄冰卻已經很自覺的退下了。

精緻絕美的五官依舊是帶着一絲的淺笑,顏傾殤一頭瑩白的長髮隨着他轉頭的動作飛舞着。他那一雙寶石般璀璨的眸盯着夜空,心中道:無星?怎麼會無星……明明,那一顆曾黯淡到了即將毀滅的星,此刻除去了一切的陰霾,散發出了無可比擬的光華……

歸位了——

命運,也隨之要到來了……

皎潔的月光,傾灑在了聖潔高貴的男子身上,令他那溢着玉墨般光輝的紫眸愈發的美。男子在笑,櫻花般的脣瓣扯開了完美的弧度,那弧度愈發的深,笑卻愈發的淡漠……

他長久的立着,淺笑盈盈,美至極且淡漠至極。

連大營之外,不足幾里路的濃煙都沒有去理會,很久以前,他就已聽到了那整齊劃一的馬蹄之聲。這是,池宇國的兵馬,這是他們要來進攻的前兆……

然而,他卻銀髮亂舞,立着大營之外,一人望月。

池宇國的營地之中,衆將士們正裝完畢,宇莫寒就一刻不耽誤的率軍而來。

此刻,爭的就是戰機,爭的就是時間。大軍匯合之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已經讓將士們準備好了一切。

先悄無聲息的將西域大軍和夜月大軍三面圍合,然後,衆人一齊將火摺子打開,點燃樹木。而埋伏好的弓箭手以他們池宇國改良的弓nu,將這些樹枝射入兩軍大營。

雖然,澤城被夜帝夜襲,掠奪一空。但宇莫寒還是慶幸,這幾年,他命令手下巧匠所製成的最新的弓nu和輕便的nu車,都沒有放置在澤城……

眼下,那改良的弓nu和最新研製出來的nu車,派上了極大的用途。

但見,夜月國的大營和西域的大營之中,無數的燃火樹枝被飛擲了進去,霎時間,兩營地之中,濃煙滾滾,不消片刻就瀰漫了整個營地。

宇莫寒此計,圖的是一個快和準字。數萬的弓箭手被調度了過來,就見漫天的火花飛舞,西域大營之中瞬間混亂成了一團。

機不可失,宇莫寒立刻命令將士們拼殺而入,向着敵營而去。

轉瞬之間,兩軍便殺到了一團。而夜月國的大營,相對西域大營卻靜默了許多。宇莫寒感覺到了幾絲蹊蹺,帶軍前去一看,卻看到整個夜月國大營之中,各種雪牆林立,阻擋了大部分的箭羽,難怪,剛剛他感覺濃霧比想象中要少了一些。原來,就是因爲這些以雪砌成的牆壁擋住了一部分。而夜月國和西域的大營相距不遠,天色又暗,遠遠的望去,沒有讓他們瞧出什麼端倪。

宇莫寒率軍襲來,夜月國那些躲在了雪牆之後的將士們也紛紛揚刀衝了過來。

鳳冥夜妖顏鐵血,鐵臂一揮,便殺了一人。揚起手中染血的血魔劍,率領身後的將士們向着敵軍殺去!

廝殺,瞬間開始!

無盡的殺氣蔓延開來,整個山頭都成了三軍的戰場!

再也沒有什麼別的言語,只有刀劍相撞的聲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壓壓的,都是那將士們,程亮亮的,都是那刀槍劍!無數的將士們,宛若脫了繮的野馬,瘋狂的砍着、殺着。不消片刻,那素白素白的雪地之上,鮮豔妖嬈的血色淌了一地。

三股不同的軍隊,三四十萬將士們,在這個褒廣的雪地之中廝殺着。擾敵之術也只是爭取了一個先機。而此刻,已經沒有了所謂的戰術,也沒有了所謂的士氣,所有人的眼中只有仇恨,百年以來滲入骨髓的仇恨。此刻,最狠的就會是最終的勝利者,最多的軍隊就是有最大勝算的一方……

將士們都已經紅了眼睛,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宇莫寒一身的溫潤褪去,眸中臉上均是狠辣和森然。他只盼着時間快點過去額,一切快點塵埃落定。快了,這一次,傾皇和夜帝就是插翅也難飛!他勒馬,並不入戰局之中,只是遙遙的望着。

宇離寒纔是領軍的主帥,因爲他的武功高強,能和鳳冥夜和顏傾殤一較高下。而大哥的武功不高,所以讓他在大軍之後下命即可。

眼下,池宇國是佔據優勢的那一方。而且,他們的優勢十分之明顯。畢竟是人數最多的那一方,在這般直接的混戰之中這種人數優勢立刻凸顯了。而且,此刻,衆人都殺紅了眼,夜月和西域已經維持不了最開始的同盟關係了。衆人眼中只剩下了殺,將所有與自身衣物不一樣的人統統都殺光!

池宇國一共有差不多二十萬餘人,而且是以圍合之勢將西域和夜月兩軍圍在了一起。西域和夜月兩軍之間,已經是亂成了一片。

戰事的形勢,果然是向着宇莫寒的預料走了過去。

心中火熱,眼眸染血。池宇國的大軍見夜月和西域露出了敗績,更加的瘋狂的進攻了。拿下兩軍,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此刻,一道詭異的聲音響起了。那聲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就像是從地底裡面鑽出來的。接着,一羣黑壓壓的人馬由着暗處閃現了出來,那些人明明是步行,但速度卻快的不可思議。不過轉瞬之間,就已經奔到了池宇國大軍的尾後。揚起手中的兵刃,就是窮殺猛砍!

緊接着,他們手中身上,皆是散發出了一股詭異的黑色。霧濛濛的黑色,看上去和一開始池宇將士所燃的煙霧有些像。由着每一個人的身上散開,蔓延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怎麼回事?!

被人揹後襲擊,池宇國的大軍霎時混亂了。宇莫寒也是心中大驚,他根本就沒有看清這些人到底是由着哪裡出現的。而他們的暗哨也沒有稟告……這……

來不及思考,那一股詭譎的黑色霧氣已經蔓延開來了,瞬間就席捲了池宇大軍的後方。將士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了,快的令人來不及反應。

“快,快,閉氣。這黑色霧氣有毒!”

在後方的宇莫寒俊秀的臉龐大驚失色,一開始的狂熱和激動全部被這詭異的現象給澆滅了。這些人,這些霧氣是怎麼回事?爲何,他們池宇國的將士們都倒下了,那一羣黑色的人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原本,以圍合之勢包抄西域和夜月兩軍,是他們最好得一種攻勢。因爲人馬上的絕對優勢,此法能夠將敵人所有的後路切斷。而此刻,宇莫寒卻覺得這是他所下達的最失敗的命令。

因爲池宇國的將士們在最外面的一層,卻剛好幫夜月、西域擋住了這詭異的毒氣。一個又一個倒下的,全部都是他們池宇國的人!

而裡面的夜月國大軍,早就遙遙的看到了外面的異狀,一個兩個紛紛閉氣。不讓那毒氣鑽入他們的鼻孔。而西域的大軍,在看到這一批一身黑色的人馬之時,臉上露出了雀躍之色。這是,他們的援兵,是西域的死亡大軍啊!

就在這時,一個純白如霧的曼妙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那是一個女子,一個絕美如仙子般的女子。她身材纖細,坐馬而行,所到之處,所有的黑奇兵都爲之讓路。

馬上的女子,一個手勢,櫻脣微動,吐出了一個詭異的聲音。那些黑色士兵們,配合有度,有條不紊的向着池宇國進攻而去。

鳳冥夜、鳳冥絕兩人同時面色一呆,有些難以相信的盯着那個曼妙優雅的女子。這個女人,這一張絕美的小臉,竟然是消失了兩日兩夜的小人兒——柳如煙!

竟是小可愛帶了這麼多的援兵來救他們了?怎麼可能!而且,小可愛怎麼會是這般的打扮?

一身的輕薄的白紗長裙,勾勒出了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頭黑色的長髮被弄成了一個精緻又詭譎的蛇形髮髻,襯得那張絕美精緻的小臉,愈發的神秘高貴了。那合身的白紗裙的裙身很長,幾乎到了柳如煙的腳腕。然而,下襬的開叉卻很高。纖纖嫩臂之上,還有幾縷白紗垂下……愈發顯得飄然優雅、纖塵不染。

遙遙相望,鳳冥夜緊緊的盯着那一抹纖細高貴的身影,妖嬈的俊顏竟沒有出現狂喜的臉色,狹長的鳳眸反而染了幾絲暴怒。而柳如煙也緊緊的盯着那一身金甲,霸絕無雙的男子。一雙靈動烏黑的美眸之中,釀起了幾絲水氣……

她回來了,她終於看到他了。她的男人,她的……夫君!

但見,那個霸絕鐵血的男子,鐵臂一揚,一拉馬繩,便向着混亂的池宇國大軍狂奔而去。一路上,不知道他橫刀立馬,不知殺了幾人,也不知踏下了多人的身體。狂奔而出,出入池宇國的大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一路狂飆,一身金甲處處染血。終於,鳳冥夜奔到了那絕美女子的面前。

柳如煙睜着黑白分明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眸中迷濛又柔軟。她的夫……她的夜,她好想好想他!她回來了,她帶着大軍來幫他了……

張了張嫣紅小嘴,她心中激動澎湃,正欲說些什麼。

鳳冥夜的戰馬已經奔到了她的駿馬的身側,男人長臂一揚,便將他擄到了自己的馬上。將嬌小的她緊緊的扣入了懷中。狹長的鳳眸裡染着熊熊的怒火,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小女人。

“該死的!”

吐出這麼兩個字,他已經的大掌嵌入了她嬌嫩的肌膚,越收越緊、毫不留情。

柳如煙心神一晃,相見之處的狂喜褪去。距離這般的近,她怎會感覺不到男人的情緒?夫君在生氣啊……可是,爲什麼?見到她不高興嗎?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夫君對她這般狂怒的模樣。心中一顫,又是覺得委屈又是覺得難過……

“小東西,你竟敢穿這樣的衣物……”

眼眸一掃,入眼的是她雪白的香肩,白嫩的大腿。心中的怒火愈盛,連聲音都染着狂怒,那般的霸絕!這些都是屬於他的,專屬於他的。這個小女人,竟然穿着這樣的衣物出現?

“夫君,等退敵了再說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