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喬北好死不死的戳中她的淚點,差點就讓她哭出來,狠狠的瞪了喬北一眼。
“管好你自己得了,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眯着眼,桌子下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踩着他的皮鞋上,那錐子一樣的鞋跟恨不能穿透他的鞋子,將他的腳丫子給釘在地上纔好。那種疼讓喬北立刻就悶哼了一聲。
可是礙於這桌子上還有別人,他總不好發作,俊臉呈現一種別樣的扭曲,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舞池中央的兩人已經調到這支舞最精華的部分,卻也是讓夏子晴差一點就上去給慕曉婉兩個耳光的畫面。她靠在霍英朗的懷裡,整個身子微微傾斜,霍英朗伸出左腿,繼而讓她的腳背順着他的腿一直向上,動作誘惑十足,看得人簡直要口乾舌燥起來,再加上兩人更是四目相對,彼此望着,氣氛頓時就變得曖昧迷離起來。
“媽 的,這賤 貨……”
“公衆場合,你想讓英朗丟人麼?”
眼看着夏子晴要忍不下去,喬北只能開口警告她,已經離開凳子的屁股,就這麼生生的壓了回去。夏子晴只覺得此時此刻,胸口有一大團的棉花塞住了一樣,媽 的,慕曉婉,你真是夠不要臉了!還有死霍英朗,你丫兒跳的很陶醉麼!你丫兒的,跟她很默契麼!你丫兒的……你丫兒小人,臭雞蛋,王八蛋,不是說了心裡沒她了麼?怎麼跟那貨跳這麼煽情的舞蹈!什麼意思,是當我死人麼?
看着她一副快要忍不下去的模樣,喬北暗暗談了一口氣,身子向前傾了傾。擋住了她的視線,眼不見爲淨!
“一支舞蹈而已,馬上就過去了。”
這種解釋,真是什麼狗屁理論?她也知道是一支舞蹈而已,要是他們在上牀,她走就拎着砍刀就衝上去了!可是舞蹈要跳的這麼***氣麼?弄的好像要當着衆人的面來一炮兒似的?!氣死了,她要氣死了!
“喬北,看見了吧,你的好青梅,好竹馬,給我上的眼藥多好啊,知道我爲什麼在醫院給丫兒的嘴巴子了吧?嗯?老幹這麼噁心人的事兒,誰能受得了,誰就是烏龜大王八了!”
這話說的讓喬北一時無法反駁,的確,慕曉婉做的有些不太妥,可是,這是慈善活動,無非是爲了噱頭,這……
“你要相信英朗,他是你老公啊。想想剛剛他上臺前多麼深情的吻着你的額頭,那還不能說明一切麼?”呵呵呵……相信?夏子晴憤憤的吸了吸鼻子。
“說明個毛蛋!老孃怒了!徹底炸毛兒了!今兒這事兒,我要是不舒坦了,我容易憋死!”
一把拽開喬北,視線重新清明瞭起來,好死不死,這時候,正好是一個半托舉的高難動作,除了要求技巧更是要求默契的,而倆人完成之後,全場掌聲雷動,不需要更多的說明,就足以證明這支舞蹈完成的多麼好了。
而就在舞蹈快要結束之後,侍者忽然拿着托盤走到桌子跟前。
“請選一款您喜歡的面具。”
夏子晴隨便挑了一個,放在臉上,心想,正好擋一擋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要是讓那綠茶婊看見了,指不定怎麼高興着呢。好不容易纏的像是蚌殼的兩個人分開,很多人也都滑入舞池。就在她鬱結難舒的時候,面前伸出了一雙手。壓抑的擡頭,那人臉上帶着一張撲克裡的小丑面具,看上去好像是開心的笑着,可是,仔細一瞧,又像是在哭。
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楞了一會兒。直到她面前的手動了動,夏子晴炸了眨眼,瞥見不遠處那兩個人,心裡頓時就竄起一股子邪火來。好啊,跳舞是吧,誰不會啊!受着內心中衝動的驅使,夏子晴隨着面具男的手,那裙襬宛若一朵白蓮綻放開來。霍英朗能跳,她也能!
“嗯?人呢?”
喬北帶個面具的功夫,一轉頭,夏子晴已經不在座位上。
“夏子晴呢?”
好不容易擺脫慕曉婉的霍英朗回到座位上,卻發現小媳婦兒不見了,一張臉不由得沉了下來。
“我……不知道啊。”
喬北覺得有種山雨欲來的節奏,說話有點不太利索。霍英朗平日裡不發火兒已經很嚇人了,要是真的怒了,那氣勢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霍英朗冷着一張臉,剛剛在舞臺上的那幾分鐘,簡直要煎熬死他一般,儘管已經儘量躲避肢體上的碰觸,可是偏偏那支舞有太多讓人浮想聯翩的配合動作。
他不是沒有看見小媳婦兒那按捺不住的模樣兒,同樣的,他的心裡也不併不好受,因着分心好幾次差點舞步出錯。
該死!他的小媳婦兒一定是想多了,眼睛在舞池裡看着來來往往飛旋的男男女女,他急的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心想要跟夏子晴好好解釋。正當他看着那中央宛若嬌豔玫瑰開放的她時,一雙鷹眸,頓時就狠狠的眯起來!
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是誰,他的爪子竟敢摟住小東西的腰!不管他什麼來路,敢做出這種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事,就不可原諒!
怒氣衝衝的走到夏子晴的跟前,他近乎強硬的將她的手給拽了下來,然後隨着音樂的節拍,一把將她帶入懷裡。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夏子晴一愣。
“你……”
對上他滿是憤怒的眸子,夏子晴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幾個意思,只許州官放火,不行百姓點燈?!他跟慕曉婉跳貼身熱舞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她會不會生氣呢?呵!自己纔不過跳了段華爾茲罷了,就這麼氣呼呼的?不公平!
“你這樣很不禮貌”
強壓住心底的怒火,夏子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惜,霍英朗技術性的壓制了她,既不讓她疼,卻又讓她抽不回。這樣的對待讓她火大。
“跟我走。”
走?哈!這功夫不怕丟人了麼?夏子晴一雙眼直直的看着霍英朗,忽然覺得委屈起來,憑什麼他跟前女友跳舞,自己得大大方方的,輪到自己了,他就要管東管西?
“要走也得跳完舞,這是基本的禮儀。”
嗓音驟然變冷,夏子晴就那麼看着霍英朗,舞池中的人,開始投了不解的目光,這樣的場面,霍英朗只能悻悻然的放開她的手腕,然後慢慢退出去,因爲她知道,若不是真的觸動了夏子晴的不可侵犯的底線,她萬萬不會做出這樣幼稚的事來。
只是……她何嘗知道,難過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她以爲,自己跟慕曉婉跳舞很享受麼?
他滿腦子想的人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好啊,她不過就是以牙還牙罷了想讓他感同身受是麼?那就來吧,只要她高興,就好!
“抱歉,請繼續。”
看着她向一個陌生男人展露笑靨,然後重新將手交付過去,兩個人翩翩起舞。這個舞蹈比起他剛剛和慕曉婉的探戈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絲毫不會讓男女舞者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只是,光是看着那男人的手放在夏子晴的腰際出,他就嫉妒要發狂。
是的,他嫉妒,好像他的小東西被人窺覬了一般。不行,夏子晴是他霍英朗的女人,其他男人連多看一眼,都不行!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幾乎病態的佔有慾早已經超出了什麼所謂的責任,只是咬着牙,看着她完美的做出每一個動作。
他竟然不知道,原來看似大大咧咧的她,跳舞的時候如此的柔美。那腳下的步子,搖曳的身姿,美的讓他根本就無法移開視線……
“你在利用我氣那個人?”
一曲過半,面具男終於說了話,那聲線很沉,帶着顆粒感。夏子晴看着他,總覺得,有一點點讓自己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抱歉,如果讓您感到不悅,我道歉。”
她的道歉讓張楚低低的笑出聲來。
“不必說道歉,能與你共舞一曲,我很開心,雖然,那原因有些傷人。”
是她的錯覺麼?爲什麼感覺,那語氣有些淡淡的惆悵跟無奈。
看着他的面具,腳下的步子隨着音樂輕輕動作着,這張面具給人的感覺真的有點窩心,那種疼痛是從心底蔓延開來的感覺……
轉身的時候,她的目光瞥見不遠處的霍英朗,他就那麼看着自己,隱忍着,像是用了極大的自制力,只需要一秒鐘而已,她的怒氣就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休無止的難過和心疼。先愛先輸,所以,只要他稍微一點點的溫柔跟在乎都能讓她開心的不得了。忽然之間,夏子晴才意識到,先愛上的那個人未來即將面對什麼。
都說愛一個人,不會計較得失,可是,那種心理空落落的感覺要怎麼辦?那種害怕有不知所措的感覺要怎麼辦?繼續裝作不在乎麼?她能做到麼?答案是否定的。
一曲終於結束,張楚看着她哀愁的樣子,更加堅定了自己要躲回夏子晴的心,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懂得怎麼纔算是真的愛護。
“我們有機會還會再見的。”
夏子晴感到自己被放開的手,以及對方轉身離去的背影,一時間竟然愣住。
“夏子晴!”
她的目光讓霍英朗有了不一樣的解讀,以爲她依然陶醉在剛剛的那一隻舞中,近乎有些粗暴的拽着她的手,回到了原有的位置。
明顯氣壓低了好多,喬北暗暗吞了吞口水不敢多言,而坐在對面的戰東野看着有些鬧彆扭的小兩口也不準備插手。這種事,外人始終不適合說什麼。
夏子晴倔驢一樣的咬着脣,等着霍英朗說話,可是偏偏,他就像個悶葫蘆一般,什麼也不說,手也不撒開,讓她根本就想不透他究竟要幹嘛。
賓客們各自歸位之後,便是今天的重頭戲,拍賣的環節。這時候,夏子晴心想,要是他看見,那一隻玉鐲,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出現呢?震驚?呵呵,要是有惱羞成怒什麼的就更有意思了。那隻爲慕曉婉挑選的手鐲,一定讓他捨不得吧?
所以那天在民政局前,他氣的摔碎了電話,也沒有把那鐲子摔碎啊。
是不是……他心裡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女人呢?
這個想法好像是一記炸雷轟然在她的腦子裡爆炸了一般。那種堆積的痛楚,越來越鮮明。就好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堆在她的胸口,讓她呼吸都困難了一般。
霍英朗啊霍英朗,就這麼愛上你的我,該怎麼辦呢?
“曉琬姐,你看那個土貨的樣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也不知道霍英朗怎麼想的,擺着仙女兒不要,非要個村姑,哼,丟死人了!”
坐在對面區域的鐘無敵趕緊在慕曉婉的跟前嚼舌根子,爲的就是能讓她對夏子晴產生排斥心理,然後好站在自己的一邊一起打擊夏子晴。殊不知,人家是心裡恨,表面卻不說,僞裝的極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都尊重。菁菁,我聽說這次你要拍賣的東西是從香港帶回來的一件古董。什麼時候你也喜歡玩這些東西了?”
“哎,隨便買一買而已。”
故意說的多不在意,其實心裡偷着樂呢。那姿態讓慕曉婉真心有點受不了,真不明白,陸南挺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偏偏……
思量間,慕曉婉有些同情的看向陸南,正好捕捉到他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柔情視線,那一瞬間,竟讓她有些愣住。那種目光,分明是……不不不,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是弟弟……
有些心虛的收回目光,慕曉婉趕緊安撫自己那種奇怪的想法。她慌亂的樣子落在陸南的眼裡,只是苦苦一笑。輕嘆一口氣,將視線落在臺上。
“下面這件拍賣品來自16號桌的夏子晴女士。翡翠貴妃玉鐲,底價五十萬!”
當這句話說出口,以及大屏幕上出現那隻鐲子的時候,夏子晴只覺得喬北和霍英朗的視線直直的投向她。
“夏子晴!你……你把那隻鐲子拿出來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