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採用了排除法,發現最有可能的還是曼露或者王美琴母女,這三個人對她可是恨之入骨的。
在醫院裡潛伏了大半天,始終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出現。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她打算混入病房裡。
你永遠不要低估對手,壞蛋要殺人,辦法有很多種。
在飯點的時候,溫心終於有機可乘,悄悄地溜進了病房。縱火犯包紮得跟木乃伊似的,嘴裡和鼻子裡罩着氧氣管,虛弱的不堪一擊。
只要她想,拔掉氧氣管,那個人馬上就會死了。
他雖然是替罪羊,但死有餘辜。想起他那拿着打火機囂似上帝般的模樣,溫心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以爲自己是上帝耶和華,還是魔王路西法?
只能靠點旁門左道取勝,那小身子骨,忒不經打,王洋也沒費多大勁,就殘了,半死不活了。
燒死她?到底是什麼惡毒的人想出來的!那比一刀殺了她,痛苦多了。
溫心全身冒着凌厲的煞氣,無論是哪個女人,她死定了!
門口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與說話聲,溫心慌張地四處張望,最後,飛快地鑽入了病牀對面的櫃子裡。
也幸虧她身形纖瘦,柔韌性不賴,以極其扭曲的姿勢潛伏在窄小的櫃子裡,這真是她有生以來的極大挑戰。
自從遇到靳亦霆,她的生活莫名多了許多磨難和挑戰。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靳亦霆強勢的出現,她現在已經嫁給何俊,或者和朗朗去了國外吧。
已經發生的事,不可以改變,所以,往前看吧。
說不定靳亦霆現在同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和麻煩。如果,如果這次他們能夠各自安全渡過危機,她希望,並且她願意全心全意地接納靳亦霆。
因爲人生實在是太短暫了,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呢,她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了。
……
她打開了一條縫,悄悄地觀察着對面的情況。
兩名警員居然睡着了!
一個趴在病牀上,一個更牛,直接靠在牆頭,站着就睡着了。
拜託,你們是來保護和看守嫌疑犯的,能稍微敬業一點不?
上半夜和下半夜的輪流睡也行吧。
溫心已無力吐槽。她本人其實很困,但沒辦法,櫃子裡的空間太狹小了,痛苦的姿勢,讓她根本不可能入眠好麼。
正當她準備出來活動一下筋骨的時候,一股奇怪而熟悉的香味飄了過來。
溫心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是焚香的味道。
不好,兇手出現了。
溫心用衣領捂住,屏住了呼吸,眼睛透過縫隙偷窺對面的情況。
只見兩名警員在焚香的催眠作用下,陷入昏迷,一動不動地癱倒在地面上。
有一雙腳落入了視線之中,不是高跟鞋,而是一雙平底的旅遊鞋,尺碼不大,分明是屬於女性的。
溫心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差點就要衝出去,但是理智拼命地拽住她。她不能出去,對方的行事非常狡猾,連才警察都昏過去了,萬一對方不止一個人,她豈不是自投羅網。
反正縱火犯是死有餘辜,就讓他付出自己應得的代價吧。
抱歉,她覺得自己和善良已經漸漸遠去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善良都能獲得回報和尊重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寧願做一個冷血一點的人。
溫心看着那個女人把縱火犯的氧氣管給拔了,心電圖的影像中,一條線跳躍了最後的一段波動,歸於平行。
女人停留了一下,直到完全確定死亡,她才離開。
一聽到關門的聲音,溫心如射箭般的從櫃子裡鑽了出來,絲毫多看一眼,便輕手輕腳地追了上去。
藥效持續了額二十分鐘左右,兩名昏睡過去的警員一前一後的醒了,二人檢查了一下,發現嫌疑犯確認死亡。
十分鐘左右,顧非凡聞訊帶着人趕來。
兩名警員垂下了腦袋,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等着捱罵。
顧隊長的面色如碳,陰晴不定,之前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最多就是嫌疑犯搶救無效死亡,偏偏是被殺人滅口的,簡直在挑釁他顧非凡的極限。
很好,兇手,如果被我抓到,非好好的招待招待你不可。
“先把走廊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檢查一下死者身上以及周圍有沒有兇手留下的指紋。”顧隊長有條不紊地安排着工作,問旁邊:“死者的背景資料都調查得怎麼樣了?”
“剛剛拿到全部資料,已經整理妥當,隊長您過目。”
“……”
話說溫心從醫院出來之後,生怕被對方發現,所以她跟的距離有點遠。
那個女人果然喬裝了一番,戴着鴨舌帽,根本辨認不出,但溫心從其走路的角度和樣子可以知道,這個人年紀不會太大,最多就二十多歲。
她看見那個女人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把最外面的外套給脫掉了,展露出姣好的身材,至於臉,還是看不見,對方雖然把帽子和外套給扔進了垃圾桶裡,但是又迅速地帶上了墨鏡。
溫心拿出,拍下了幾張照片,當證據用。
現在已經是凌晨了,馬路上零零星星出現了行人,以及環衛工人。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握緊了肚子裡藏着的硬物,心跳逐漸加速。
溫心,你可以的!
她決定要走過去,直接和兇手正面交鋒。
否則,萬一她的同夥來了,就沒有機會了。
溫心不緊不慢地穿過馬路,她不能讓對方看出任何破綻,在追逐的體力戰上,她不具備優勢。
很遺憾,一輛白色的轎車在女人面前停下,同時,也遮擋住了溫心的視線。
繼而,她眼睜睜地看着白色轎車絕馳而去。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了,她毫不猶豫地攔下,爬上車,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的,她語速極快地道:“師傅,跟上那輛車。”
司機一看,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姑娘,人家是跑車,我是破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怎麼追?”
溫心立即從口袋裡拿出了三四張百元大鈔,司機眼睛立刻眯了起來,溫心道:“這樣夠可以了嗎?”
“可以,可以,我儘量!”
司機叔叔在收取了四百大洋後,立馬卯足了勁頭,玩命似的在清晨的馬路上狂飆。
這感覺,太酸爽了。
“姑娘,你可抓緊了!”
事實上,溫心體內的興奮因子已經全面爆發了,這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她離真相的距離接近了。
感受過靳亦霆車速的溫心童鞋,對於這種速度根本是小菜一碟。
最後,司機叔叔在闖了一個紅燈之後,勉強沒有被摔掉,只是,司機叔叔撂擔子不幹了。
“師傅,我再給你五百。”
“姑娘,不是錢的問題,再開下去,我就要失業了。”司機叔叔欲哭無淚,他吃得消開,車吃不消啊,會報廢的。
溫心實在沒辦法了,亮了亮懷裡黑色的物件,只看到冰山一角,司機叔叔就臉色發白,露出吃屎的表情,身子不斷地往角落裡縮。
“姑,姑娘,有話好好說。”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顫抖。
慘了,這貨把她當成犯罪分子了。
“師傅,你不要誤會,其實,我是國際刑警組織派來的,調查一起特大販毒案,嫌犯上了剛纔那輛車,請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好嗎?”溫心隨口扯到,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演技不錯麼。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師傅,我記下你的車牌號,到時候抓住犯罪分子了,一定給你進行表彰。”
溫心童鞋,你真的扯遠了。
司機叔叔毫不猶豫的相信,十分鼓舞精神。
緊接着,出租車重新追蹤到了白色跑車的位置。
“警官,你可千萬不能忘記了。”
司機叔叔送她下車的時候,滿臉的希翼,溫心臉色發窘,嘴裡應得快:“叔叔,你放心。”
溫心真是負罪感滿滿,也只有等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再找司機叔叔道歉了。
白色跑車停在了淺灘前的公路邊,溫心漸漸走近的時候,終於找到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巨大的岩石邊,海風吹來,並排站着兩個女人。
人多,木有勝算。
溫心決定,還是等一等,再行動。
她悄悄地拍下了照片之後,因爲怕對方發現,連拍照都設置成沒有反光,沒有快門聲。至於報警電話,她則發了一條信息給馮媛,告訴了她具體地址,讓馮媛幫忙報警。
“事情已經辦好了,你答應我的錢呢?”
女人一開口,溫心就分辨出了她的聲音,是唐麗莎。
她眉眼微眯,一瞬不瞬地注視着二人,滿腔的憤恨積壓在胸口。
唐麗莎的意思很明白,她旁邊的女人才是最終的指使者,終極大boss。
另一個女人從皮夾裡掏出一張薄紙,應該就是支票,遞了過去。
唐麗莎一接過支票,就興奮地數了起來,但是,只一瞬,唐麗莎的臉色就變得陰沉不定,指責道:“溫瑤,你什麼意思?才十萬塊錢,打發要飯子嗎,這和我們說好的可不一樣?”
溫心的瞳孔陡然放大,另一個女人,是溫瑤,她同父異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