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親……在國外啊。”溫心心裡直打鼓,眉宇間表現出來的確是十分的堅定。
“是麼?”季董事長眼神略顯深沉,不知道在思忖些什麼,總之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懷疑。
溫心有一種預感,季董事長應該不會是擔心孩子的父親來突然認親,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大人物的心思凡人永遠別去猜,因爲想猜,也猜不出來。
溫心腦補:難不成季允臣患有先天性缺失小蝌蚪等類似的毛病,所以季家人才會對朗朗刮目相看,超級喜歡?否則根本沒辦法解釋。
“是啊,董事長有什麼問題嗎?”
“據我所知,溫小姐五年前在e市的男朋友是凌天集團的公子,但在出國前是已經分了手的,而根據孩子的出生時間來推算,你應該是在出國前懷上的,我說的對嗎?”他一字一句精準無誤地分析道,目光一直觀察着溫心的表情變化。
一瞬間,溫心面色刷白,胸口發虛,她努力將飄忽不定的眼神集中,然而效果並不明顯。
雖然之前凌啓昊有懷疑過這個問題,但被溫心含糊帶過,誰都沒有繼續深究。可如今,季董事長明明白白的提出來,分明早已做了調查,說不定連朗朗的……她好似把全部的隱私埋在內心最深處的東西暴露在陽光底下,這種感覺很難受。
尤其是她剛剛說,孩子的父親在國外,簡直就是自打嘴巴,班門弄斧,季董事長指不定怎麼恥笑她呢。
見她的表情與沉默,季啓山沉了沉眸光,心道,果然是心虛了。
“溫小姐爲什麼不說話?”他步步緊逼。
“董事長您有話就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說了那麼多,戳穿了她那麼多的謊言,溫心仍舊沒有聽出來他的意圖。
說實話,季啓山也不喜歡繞彎子,可有些女人通常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只有把證據擺到她面前,纔會說實話。
溫心絕對不是屬於那種實誠單純的女人,反而心思隱藏的極深。
既然如此,季啓山不客氣了,臉上霎時少了幾分和善,眸光犀利,開門見山的道:“你是故意接近阿臣的吧。”
那眼神,就像一張大網一樣,讓她無所遁形。
“不,我沒有。”明明不是他說的那樣,爲何溫心就是心緒不寧,平靜不了。不過,她還是極力否認。
季啓山換做了一副輕蔑至極的態度:“不用裝了,難道你不知道朗朗是阿臣的兒子?”
“什麼阿臣的兒子,董事長,你搞錯了吧!”溫心嚇了一大跳,眉頭都開始打結了,老人家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吧。
裝,接着裝。
此刻,季啓山完全把溫心當作了居心叵測的女人,用天真無辜的假象來迷惑季允臣,無論是五年前的溫心,抑或是現在的溫心,他一概看不上眼。
他沉了沉聲音道:“溫小姐如果去騙騙阿臣那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傻小子也就罷了,跟我就不必裝了,我這裡有一份親子鑑定的報告,自己拿去看一遍吧。”
他下巴略擡高了些,視線落在了桌案上的一直黃皮子的檔案袋上,示意溫心。
親子鑑定?
溫心被一團迷霧給包圍了,前路迷霧重重,爲什麼董事長說的話,她一句都聽不懂。這個老頭子從昨天開始到今天的和顏悅色,慈眉善目全都是僞裝的,她和他到底誰本事好。
她思忖了幾秒鐘,最後伸出手,微微顫抖地拿起黃皮子的檔案袋,緩緩地打開,就像潘朵拉的盒子,神秘美麗的吸引人,卻也存在着致命的危險。
一路在季董事長的高度關注目光下,溫心取出了一張a4紙,上面陡然寫着‘親子鑑定結果’幾個大字。
下面所檢測的對象果然分別是季允臣和朗朗,他們的dna親子鑑定匹配度居然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很有可能是父子親人關係。
溫心震驚難以言喻,嘴裡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這份親子鑑定?”是假的吧!溫心擡起頭,明顯質疑的眸光盯着季啓山問。
再說,他們是什麼時候提取了朗朗的血液,季允臣知道嗎……不,她的腦子亂極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小姐不必懷疑,這份親子鑑定是真實的。”否則,她何以有自信認爲季家全家人都會願意接受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說不定就是因爲私生活不檢點而被人拋棄的呢。
上流社會圈的人,誰都好面子。
“不可能!”溫心斬釘截鐵的道,朗朗是出生在國外的,爲什麼會突然把這兩個人牽扯上關係,再說,朗朗和季允臣雖然皆是屬於顏值高,皮膚白皙,氣質佳的男生,根本就不屬於一類長相,說起來,這相似度還不如靳亦霆來的高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否認的那麼堅定,總之女人的直覺是很靈驗的。
可在季啓山看來則截然不同,認定了溫心是出於心虛的狡辯。
“爲什麼不可能,事實勝於雄辯,還是,溫小姐本就知道孩子是阿臣的,被我揭穿了,所以情緒纔會如此激動?實話告訴你,像你這種女人,我是不會同意阿臣娶你的。”
此時的季啓山像是完全換了一副嘴臉,友善神馬的全都是虛假的僞裝,季允臣不在,他才把自己的真實面目給暴露出來了。
她不想嫁是一回事,可從老傢伙嘴裡面輕蔑的鄙夷的拒絕,又是另一回事。
季啓山的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溫心表示,她超級不爽。
“季董事長,我確實沒有想過要嫁給季允臣,我和他門不當戶不對,明顯不般配,我從來不說假話,您多慮了。再說之前,不是您讓鍾姐來勸我的嗎,我一直都沒有同意,但的確態度有所軟化。不過,聽聞你剛纔的真實想法,我突然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太正確了。”溫心沒有生氣,俗話說的好,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因爲她本身對季允臣的期待就並不強烈,所以不會太失望。
這個女孩竟然膽敢主動挑釁,簡直豈有此理。
季啓山是個極爲沉得住氣,耐得起性子的人,他笑得陰陰的道:“溫小姐,無論你有什麼圖謀,適可而止,或者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
終於到了狗血環節了,溫心以爲溫家足夠豪門了,可銀行家更是財大氣粗,純粹把她當作十七八流沒見過市面的窮孩子。
溫心感覺自己被侮辱了,大概是不介意的關係吧,所以不會有太大的憤慨,她哭笑不得過後,態度異常堅定,言辭異常懇切:“季董事長,第一,我不缺錢。第二,我在此申明,就衝着您的態度,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季允臣。請問,您滿意嗎?”
她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的問。
含蓄的表情,充滿了張力。
溫心忽然覺得,自己的自信又回來了。那是因爲朗朗,因爲朗朗她纔有了勇氣。
好一個漂亮的還擊,但確實沒有賭氣的成分,這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季啓山眸光一掃:她分明是在諷刺和報復,故意說出這番話來刺激他,像是悄無聲息不動聲色地打了他兩個嘴巴。
“牙尖嘴利的丫頭!”良久,季啓山不知悲喜的斥罵道,仍舊沒有在溝壑衆多的臉上表露出過多的憤怒情緒。
她以爲,仗着阿臣喜歡,就可以在他面前放肆,以爲他奈何不了?真是天真。
溫心咂舌,原來季董事長才是影帝,喜怒不形於色,指不定心裡怎麼罵她呢。
不過,她是最討厭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相處起來確實很累,而且要時刻防備着。
在季啓山說話前,溫心搶先道:“既然季董事長橫豎看溫心不順眼,明天一早我就會帶朗朗走,並且會和季允臣說清楚,不過您放心,我拒絕他的理由多着呢,但您千萬別自作多情,絕不會是因爲您的忠告。”
“慢着。”他叫住她。
“您還有什麼事嗎?”既然撕破臉,溫心覺得也沒啥好客氣的,面容慘淡,彼此相看兩相厭,話不投機半句多。
“你可以走,孩子必須留下,季家的血脈決不可以流落在外。”季啓山繃着臉,堅定不移的道。
五年前的季允臣比之現在更加的少不更事,年少風流,給他擦屁股這種事情,鍾姐早幾年的時候沒少幹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或許朗朗就是那個意外。
對於流落在外的季允臣‘兒子’,季啓山相信絕對有這個可能性。
鋪墊了許久,溫心覺得,這纔是他的目的。
“辦不到!”她側過臉,想都沒想的就拒絕。
且不論那份親子鑑定報告的真假,即便是真的,她怎麼可能捨得和朗朗分開呢?簡直是荒謬至極!
溫心的反應說實話,都在季啓山的預料之中。
別以爲她是一隻小白兔,兇起來的時候就是一頭獅子。
“溫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我憑着手裡的親子鑑定報告,和你打官司,你覺得結果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