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金洛離開,kk還有些回不過神,一直以來,她都是厭惡着,恨着梟墨騫的,因爲他是那麼卑鄙,拍攝下了他們苟合的錄像帶,用來要挾她,威脅她,可現在,卻又一個人告訴她,那些所謂的把柄早已經被摧毀,不復存在了。
那麼,梟墨騫以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是在故意虛張聲勢?
或許是聽到了太多太多超出kk預料之中的事實,她明顯顯得有些茫然和無措,她無法想象,梟墨騫在暗中做這些事究竟是爲了什麼。
“想不通的事,就別去想了。”莫天逸陪坐在她的身邊,神色略顯複雜,“你不是一直認爲梟總手裡握有那些光盤嗎?現在他自己將東西摧毀,不是更好?你不需要再受到他的牽制,不需要再爲他……”
“我想靜一靜,”kk打斷了他的話,她知道,莫天逸是在安慰她,是在安撫她,可她現在心裡很亂,“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看着她矛盾、掙扎的模樣,莫天逸心底狠狠嘆了口氣,他知道,一旦他現在離開,有些事就將徹底改變,可她的要求,她的請求,他能夠狠心拒絕嗎?心底不由得苦笑一聲,拍拍kk僵硬的肩膀,他這才起身:“我去幫你找醫生來治傷。”
他給自己尋找了一個臺階,這才從椅子上起身,雙腿剛邁開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着那在明亮燈光下,垂頭不語的女人,心底愈發不是滋味。
她的黯然神傷,她的失魂落魄,爲的都只是另一個男人。
走廊上安靜得落針可聞,急救室的紅燈也在不停地閃爍着,kk仰面朝天,滿心的恐懼這一刻都化作了煎熬。
擡起手,掌紋已經被鮮血佔據,粘稠的液體,還沒來得急乾涸,斑駁地沾滿了她的掌心。
“梟墨騫……”紅脣中飄蕩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呢喃。
“哐當。”
手術室的大門從內被人推開,kk如同受驚的鳥兒,驀地站了起來,一雙充血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那緩緩推出的擔架車,車輪咕嚕嚕的響動着。
她甚至不敢說話,直到看見梟墨騫戴着氧氣罩,看着他手上被掛上血袋,提高的心才勉強落了下來。
“他還活着對嗎?”kk急迫的詢問道,雙腿像是注了鉛,定在了原地。
醫生摘下臉上的白色口罩,朝她露出了一抹笑,“是的,手術很成功。”
他還活着,還活着!
狂喜、激動、亢奮從四面八方涌入她的心房,kk身體微微踉蹌幾下,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珊兒--”莫天逸驚慌失措的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響起,這是kk最後的記憶。
安靜的病房,輸液聲,滴答滴答的響動着,明亮的燈光下,莫天逸坐在病牀旁,一隻手正緊緊握住牀榻上女人瘦弱的小手,她臉上的傷痕被藥水擦拭過,身上的衣物也換成了藍白交替的病服,齊肩的短髮在身下撲散開來,原本嫵媚的容顏,此刻青青紫紫一片,看上去有些駭人。
“就這麼喜歡他嗎?”莫天逸苦笑一聲,靜靜凝視着她昏睡的容顏,那雙素來溫和的眸子,此刻佈滿了沉痛,連嘴角的笑也失去了平日的溫度。
“因爲擔心他,甚至忘記了身體的疼痛,因爲擔心他,堅持着要等到他平安才肯閉眼,”每一個,都如同一把刀子,正在割着他的心臟,當醫生告訴他,病人的情緒因爲大起大落,又加上被人毆打,才陷入昏迷時,莫天逸就知道,這個女人只怕不會再屬於自己了。
即使她沒有說過,但他知道,她已心有所屬。
手指愛憐的撫摸着她的臉頰,描繪着她的臉廓,每一寸都沒有放過。
“老闆。”一名助理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警察來了。”
這次的事鬧得很大,梟氏總裁的助理無故被綁架,天逸集團的人被槍殺,在第二天就成爲了報紙頭條,搬上了社會版面,不少人在密切的關注着這起案件,現在人質被救回,但梟氏總裁卻重傷住院,自然警方是要來盤問的。
莫天逸斂去眸中的黯淡,爲kk掖了掖被角,這才起身,“走吧。”
“老闆,你沒事吧?”助理仔細打量着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應該有什麼事?”莫天逸斜睨了他一眼。
助理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心底忍不住一聲嘆息,離開前,他的餘光暗暗掃過病牀上安靜沉睡的女人,老闆只怕是愛慘了這個女人吧?而梟氏總裁,恐怕也對她……
搖了搖頭,將心底的猜想狠狠壓抑住,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病房,在走廊上會見了負責調查這次刑事案件的主要負責人,警署現任署長。
那署長長得人高馬大,穿着一身筆挺的制服,見莫天逸出來,忍不住殷勤的伸出手,這位可是國內最大的財神爺之一啊,他哪裡敢不好好捧着?
因爲梟墨騫的昏迷,齊珊兒這個主要證人還沒有甦醒,署長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向莫天逸詢問當時的案發情況,以及歹徒的容貌記錄。
莫天逸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到場時看見的一切告知對方,語氣平淡,但卻帶着一股壓迫感。
“我希望能在最短時間內,看見罪犯落網。”
署長當然是點頭哈腰的應下,就算他不說,上面的人也格外注意此次的刑事案件,畢竟死的,傷的,可不是普通人,甚至爲了這起案件,警署還成立了專案小組,特別偵辦。
“莫總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偵破案子,務必在最短時限內,抓住犯罪嫌疑人,給你,給梟總,以及廣大的社會羣衆一個滿意的交代。”
莫天逸微微頷首,“那就好,我等着署長的好消息。”
一想到那名綁匪殘忍的行爲,莫天逸就恨不得立即將她繩之於法,他在乎的女人,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傷,而且還要依靠情敵才逃出生天,這對於莫天逸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
素來溫和的容顏,此刻佈滿了陰霾,署長在進行過筆錄後,又按照慣例,看望了受傷的梟墨騫和齊珊兒,這才告辭離去。
一件獨立的公寓內,r捂着受傷的手腕,嘴裡死死咬着一條繃帶,正用刀子挑開手腕上的傷口,用鉗子取出一枚子彈。
“叮噹”一聲,將染血的子彈從皮肉裡剝除,扔進一個鐵盤內,再用酒精消毒後,仔細的包紮好,渾身已是冷汗遍佈。
“kk……”她氣喘吁吁的倒在沙發上,嘴裡狠聲呢喃一句,這次她以爲可以將kk徹底除掉,卻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她的命怎麼就那麼好?以前有夜鷹全程相互,現在居然連梟墨騫、莫天逸都甘願爲了她捨棄生命。
她究竟憑什麼能夠讓這麼多男人對她傾心?
r俏麗的臉龐,因嫉妒與怒火生生猙獰着,她永遠忘不了,莫天逸舉着槍,冷冰冰看着她時的模樣,忘不了,他爲了一個女人,警告自己的畫面。
明明她纔是和他相遇最早的人,可偏偏卻是kk,奪走了他的心!
只要一想到莫天逸對kk的在乎,她就難忍心底滔天的怒火,雙手在身側緊握着,手腕上還沒結痂的傷口,再度撕裂,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紗帶,汨汨的流淌出來。
“叮鈴鈴……”手機在茶几上響起,r眉頭一皺,翻身坐直,看着跳動的來電顯示,她心尖微微一顫,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喂?”
“r,夜鷹回國了,這次boss不會再阻止他。”z冰冷且機械的嗓音從聽筒裡傳出。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身後,一道喑啞且嗜血的聲音緩緩響起,漆黑的槍口已經對準她的後腦勺,冰冷的觸感,源源不斷從頭皮涌上心尖。
r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雙眼瞪如銅鈴,緩慢地回頭,一道峻拔的身影,正靜悄悄地站立在她的身後,沒有聲息,沒有聲響,如同鬼魅般駭人。
“夜鷹!”
“啪嗒。”手機被r驀地掛斷,她保持着轉身的姿勢,在夜鷹那雙滿是殺氣的眼睛下,根本不敢隨便亂動,漆黑的槍口對準了她的腦袋,她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一有動作,馬上就會被他射穿。
房間裡安靜地只有r加重的呼吸聲,不斷蔓延開來,光潔的額頭,滲出了一層晶瑩的汗珠,她握緊手中的電話,眼也不眨的看着夜鷹,暗暗警惕着。
“這還真是稀客啊。”許久,r才故作鎮定的揚起嘴角,笑得格外嫵媚,就像是看見了許久不見的朋友般,略顯親切、熱情。
夜鷹如同一泓死水,表情波瀾不驚,握着手槍的手指,悄悄搭上扳機,隨時都有按下的可能。
他有多在乎kk,r從不懷疑,組織內,誰不知道,這個男人是kk背後的守護者,一旦她出事,他就會瘋狂的展開報復。
“怎麼不說話?這麼久沒見,這就是你送給我的見面禮嗎?”r強忍着心底的恐懼,笑得愈發燦爛了幾分,企圖緩解此刻凝重的氣氛,畢竟被人用槍指着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你傷了她。”夜鷹沉聲說道,嗓音裡帶着鋪天蓋地的殺意與狠厲,他回來晚了,在得到消息時,就已經第一時間出發,卻還是晚了一步,讓這個女人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