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服了這對情侶了,把整個醫院折騰得雞飛狗跳,真是夠能耐的。
梟墨騫點點頭,看着擔架上虛弱的kk,眼眸中溢滿了痛苦,他一路跟隨這車子進入重症病房,這次,在外面留了兩名保全,二十四小時監視,他不敢擔保等kk醒來,還會不會再失蹤一次。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金洛站在病房的走廊上,看着裡面的畫面,無奈的嘆了口氣,所以說愛情這東西真的會害死人,明明互相深愛這,卻只能彼此傷害何苦呢?
曾經風流的老闆,居然也有將心遺落的時候,世事還真無常。
梟墨騫穿着一身無菌服,一直守候在牀邊,深深凝視着kk昏睡的容顏,手掌緊握住她的手腕。
“kk,”他輕柔如鵝毛般的嗓音靜靜飄蕩在房間裡,臉緊貼着她的手背,眼眸繾綣氤氳,帶着萬千情愫,“我們忘掉以前的一切,重頭來過。”
迴應他的,是滿屋子的寂寥。
b市,夜鷹在經過休養後,終於恢復了健康,只是身上平添了三道傷疤。
“我明天要離開這兒。”他站在小櫻叔叔的額面前,沉聲敘述道,不是詢問,而是堅定的敘述,他已經在這裡逗留了將近半個月,一直無法與kk取得聯繫,思念如海嘯般,日以繼夜的折磨着他。
男人眼皮微微一擡,“決定了?”
“是!”夜鷹重重點頭。
“好,讓小櫻陪你一起,這是我的要求。”作爲叔叔,他得爲自己的侄女打算,這妮子,分明是喜歡上了這個男人,雖然他的身份很複雜,但對於自己來說,還不算什麼。
夜鷹眉頭一皺,本想拒絕,可看着一旁惴惴不安的少女,看看眼前強勢的男人,只能妥協。
“好。”只要能夠見到kk,其他的,他通通都能夠答應。
從b市到a市只有短短四十多分鐘的車程,夜鷹在離開別墅後,立即出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急迫。
他坐在駕駛座上,容顏剛毅,注視着前方的路況。
身邊坐着一名凝眸皓齒的少女,她偶爾擡頭,愛慕的望着身旁的男人,車廂內,氣氛格外安靜,一個是沒有心情開口,一個則是害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你是不是有親人在那邊?”小櫻覺得應該說些什麼,總不能一路上就和他一句話也不說吧?
夜鷹眼皮也沒擡,依舊靜靜看着前方,車速達到了一百二十碼,車窗外的風景正在急速倒退,“嗯。”他淡漠地應了一聲。
親人?
他和kk之間的關係,已不是這麼簡單的詞語能夠形容的,他們的情誼早已超越了親人、超越了朋友,是彼此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小櫻笑吟吟的問道,希望能瞭解瞭解他們即將去見的人到底是什麼,好給對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夜鷹眉頭微微一皺:“是女人,”話語頓了一下,“世上最美麗的女人。”
他自己沒有注意到,說着這句話的他,神色有多溫柔,彷彿在說着自己心中的瑰寶,讓一旁的小櫻胸口一疼,像是被人用大錘子狠狠敲打了一下。
手掌扯着胸口的衣衫,她低垂下頭,神色複雜,“是嗎?”
那個人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呢?爲什麼他提起她時,會這麼溫柔?
溫柔到,讓她無法不去嫉妒他口中的美麗女人。
“嗯。”夜鷹淡淡點頭,眼中壓抑着濃郁的情愫,握着方向盤的手,幾乎泛白,快一點,在快一點,他想要馬上見到她。
“那她現在在哪兒?”小櫻壓住心底的痛苦,故作平靜的問道,只是臉上那笑,卻比苦還要難看。
夜鷹眉心一擰,在上了高速公路後,立馬將車子轉換爲自動駕駛狀態,手指輕輕敲擊着手腕上的緊急聯絡裝置,還是無法與kk取得聯繫。
他的身體探過座椅,從後面拿出一臺小巧的筆記本電腦,與緊急裝置聯繫上後,開啓了手表中的定位系統,開始全球搜尋kk的位置。
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具有魅力的,在此刻小櫻的眼裡,夜鷹就散發着讓她完全無法移開雙眼的魔力,看着他專注的眉眼,她開始暗暗羨慕這個能讓他一心記掛着的美麗女人。
隱隱的,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絕不如夜鷹所說的那麼簡單。
夜鷹在幾分鐘後,終於鎖定了kk的方位,在a市的市中心人民醫院。
她怎麼會在那兒?
眼底劃過一絲擔憂,收好電腦,他再一次提速,轎車如同離弦的箭,車速快得一旁的小櫻暗暗握緊了扶手,一顆心緊張得噗通噗通跳得飛快。
原本四十多分鐘的車程,硬是被夜鷹縮短到二十分鐘,在十二點左右,轎車停止在醫院的大門口,他冷眼望着這棟並不陌生的高樓,神色冷漠。
將車停在安全區域,拉開車門,朝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在櫃檯上詢問過齊珊兒的病房,和小櫻一前一後朝着重症病房的方向走去。
安靜的樓道,只有他們兩人雜亂的腳步聲,不斷迴盪。
病房外,站着兩名人高馬大的保全,他們聽到動靜扭頭,就看見了不請自來的二人。
“你們是誰?”
夜鷹緊抿着脣線,神色波瀾不驚,“來看望齊珊兒的,我是她的朋友。”
小櫻略帶不安的站在他的身後,總覺得,這時候的夜鷹和在自己家中時,完全是兩個模樣,就像是一把塵封的寶劍,豁然出竅,內斂的鋒利,顯露無遺。
保全從上到下將夜鷹掃視了一圈,“稍等。”
作爲醫院特別指派過來守衛病房的人,他肩負着保護裡面病人的責任,怎麼可能輕易的放一個陌生人進去?
“梟先生,”保全推開門,恭敬地衝着守在牀沿的梟墨騫換了一聲,“外面有齊小姐的朋友想要進來看望病人。”
梟墨騫眉頭暗暗一皺,他可不記得齊珊兒有什麼朋友,鬆開握住她的手,視線越過保全望向玻璃窗外,卻在看見那本該死去的人時,瞳孔驟然一縮。
夜鷹!
他心頭咯吱一下,眼眸裡飛快地閃過一絲殺意。
這個男人,就是害他和kk一直冷戰,一直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罪魁禍首,峻拔的身影緩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沉穩的步伐帶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手掌握上房門的扶手,驀地將門扯開。
兩個同樣強勢,同樣冷漠的男人,隔空相望,一個沉默是金,一個容顏冷峭,一身冷冽的氣魄,充斥着整個走道,任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那詭異的劍拔弩張的氛圍。
小櫻怯怯地站在夜鷹身後,只覺得這個陌生的男人格外可怕。
看着他,就像是看見了工作狀態的叔叔,不怒而威。
“你居然還活着。”梟墨騫嗓音淡漠,眼中的驚訝在瞬間斂去,他健碩的軀體斜靠在牆壁上,斜睨着夜鷹,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
夜鷹的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望向玻璃窗裡面的kk,她又憔悴了,臉上的血色退得一乾二淨,沒有了以前的張揚與風情,脆弱得好似一個泥娃娃,一根手指就能將她掐死。
“你虐待她了?”夜鷹冷聲質問道,身上的氣息愈發冷冽,帶着沉重的肅殺,似乎只要梟墨騫敢點頭,他就敢拼着一條命,爲kk報仇。
梟墨騫對上他殺虐的眼眸,冷哼了一聲:“你認爲可能嗎?她是我的女人,我疼愛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虐待她?”
“那她怎麼會搞成這幅樣子?”夜鷹逼問道,他見過kk受傷的模樣,但卻從未見到她脆弱到這種地步,彷彿失去了靈魂般。
小櫻聽不明白他們的話,但她看得出,夜鷹一心一意記掛着的女人,應該就是病房裡的這位。
她的視線穿過玻璃窗,望向病牀上的kk,呼吸明顯一滯,她真的很美,即使昏睡着,但那精美的五官,卻足夠讓男人心動,柔弱中帶着讓人憐惜的美感,如同一個睡美人,正在等待她的王子去親吻她。
難怪夜鷹會在甦醒後,選擇來見她,這樣的女孩子,哪怕是她自己,也生不起任何的惡意。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梟墨騫沒有回答夜鷹的問題,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倒是你,那樣的傷勢居然還不能送你去見閻王,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條命,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是想再死一次嗎?”
他的話語中帶着沖天的殺意,讓一旁的小櫻嚇得臉色一白,身體微微顫抖一下,根本不敢直視他,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就能夠感覺到那股逼人的壓迫感。
夜鷹不爲所動,背脊挺得筆直,對梟墨騫的話,全然無視了。
“組織已經覆滅,梟墨騫,有什麼仇你衝着我來,別爲難她。”夜鷹早在總部毀掉時,就已經看出,梟墨騫對組織刺骨的恨,他可怕的報復根本不是爲了kk,至於爲了什麼,夜鷹不想知道,他只想保護好kk。
至於別的,對於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不論是這條命,還是毀滅的組織,都不在他的擔心範圍以內。
梟墨騫眉頭暗暗一皺,看着夜鷹眼底的情愫,心裡愈發不是滋味,“我的人,我自然會照顧好她。”
“哼,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夜鷹身影一閃,瞬間衝到了梟墨騫的面前,五指凌空一抓,拽住梟墨騫的衣領,將他整個人狠狠砸在牆壁上,迫入他那雙深沉如海的眸子裡,一字一字咬牙說道:“我不管你到底爲了什麼,也不管你究竟在盤算些什麼,但是,我決不允許你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