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朗非凡的面容陰沉如墨,垂落在身側的雙手,黯然握緊,再不去看身後脆弱的女人一眼,拉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即使勉強選擇了自己,在他心裡最在乎的還是那個殺手嗎?紫菱痛苦地笑了笑,詭異的笑聲在安靜的病房內繞樑不絕,梟墨騫衝出病房,卻根本沒有發現kk的影子,他不停地撥打着她的電話,可每一次,都只能聽見客服機械的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該死!”梟墨騫煩躁地一拳錘在身旁的牆壁上,指骨被磨破了皮,滲出殷紅色的血珠,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他知道,kk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可他當時別無他法,一個是他深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愧疚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該如何選擇?
梟墨騫暴躁地將領口的領帶扯下,隨手扔掉,快步離開醫院,開車前往kk暫住的公寓,想要找到她,向她解釋。
他想告訴她,這是他最後一次爲紫菱妥協,最後一次對她不忍。
黑色的保時捷宛如離弦的箭,飛馳在街頭巷尾,途徑的地方,捲起一股颶風,巨大的狂風吹得路邊行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kk掌控着方向盤,抵達夜鷹落腳的酒店,砰砰的砸着房門,夜鷹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kk拋下一句:“幫我照顧寶寶。”就離開了酒店。
他心頭咯噔一下,剛纔kk的表情……
那壓抑着憤怒的理智,那即將崩潰的冷靜,他有多久沒有見過了?
寶寶乖巧地待在夜鷹的懷中,絲毫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小櫻從隔壁屋走出來,就看見夜鷹孤身一人站在門口,一臉恍惚,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先幫我看着孩子。”夜鷹將寶寶塞到她懷中,追着kk的身影直衝而去。
他有種預感,如果今天他不能追到kk,一定會發生什麼事!
只可惜,當他追出酒店,卻只來得及看見kk的轎車,飛速的消失在街頭,夜鷹惱怒地咒罵一聲:“shit!”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向冷靜、理智的kk,爲什麼會忽然失控?
夜鷹深吸口氣,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撥通了梟墨騫的電話,在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怒極反笑:“梟墨騫,如果kk發生任何意外,我要你和那個女人償命!”
kk心裡憋着一團火想要發泄,她瘋狂地開着車,一路從市中心抵達西郊,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從高速公路拐道,上了一條崎嶇的山路,山巔是a市飆車族齊聚的地盤,也是無人管轄的瘋狂世界。
篝火在山巔點燃,無數輛被改裝過的跑車停靠在山路兩邊,這個時候,還沒有到最火爆的時間,一些小幫派的馬仔帶着自己的女伴三五成羣的圍坐在一起,煙味、酒味,飄蕩在空中。
忽然竄起的巨大引擎聲,讓他們扭頭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從山路的盡頭直衝上來,車剛剛停穩,kk就甩上車門,直接走向了一旁的雜物室,裡面放着的是用來改裝轎車的工具。
“喂,你要幹什麼?”看守雜物室的馬仔扔下嘴裡的香菸,凶神惡煞地問道。
kk扒開女士西裝的外套,利落的從腰間拔出一把自制手槍,漆黑的槍口對準馬仔的眉心,那雙猩紅的眼眸,毫無波瀾地盯着他,馬仔頓時有種被死神盯上的錯覺,他艱難地吞嚥了一下,急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抵抗的意思。
“我要改裝車子,這是費用。”kk隨手拿出一張空頭支票,扔到馬仔面前,將手槍收好,掀開雜物室中遮蓋工具的白布,挑選了幾樣大型的工具,直接走向自己的轎車。
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一個隨身帶着那麼危險的武器的女人,沒人敢隨意的去招惹她,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萬一被誤傷,他們可不想去試試究竟是自己的腦袋硬,還是子彈更鋒利。
kk猛地打開車蓋,戴上白色的手套,準備工作,忽然,她眼眸一轉,看向左側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朝她招招手:“煙給我一支。”
kk不是嗜煙的人,只有在她心情煩躁的時候,纔會嘗試吸上兩口,白色的香菸被她含在嘴裡,將黑色的外套脫下,白色的女士襯衫,將她曼妙的身姿包裹着,衣袖朝上捲起,露出那雙白皙的手臂,齊肩的短髮自然地從她的肩頭滑落下來,遮蓋住她性感、成熟的臉蛋。
嫋嫋的煙霧,模糊了她此刻猙獰的面容,手中拿着鉗子噼裡啪啦改裝着這輛普通的轎車,釘子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她的動作分外熟練,一看就是經常飆車的人。
“美女,需要幫忙嗎?”一個馬仔自信滿滿地走了過去,視線在kk身上一掃而過,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
“不想死,馬上滾。”kk眼也沒擡的冷聲警告了一句,凌厲的黑眸裡迸射出的暴虐,讓那馬仔連連退了兩三步,哪裡還敢隨便靠近她?
這些飆車黨,龍蛇混雜,卻極有眼色,知道什麼人他們得罪得起,什麼人不能隨便得罪,顯然,kk身上的強勢氣息,讓他們不敢隨意前去騷擾她。
半個小時後,kk滿頭大漢的將跑車改裝完畢,隨手把工具箱扔到地上,蓋上車頭蓋,脫掉手上染了灰塵的白色手套,她擡起胳膊,隨意的擦了擦汗珠,銳利的視線掃過一旁作壁上觀的飆車族。
“誰和我塞一圈?”她挑釁地勾了勾手指,“我輸了,一百萬,你們輸了,沒有任何懲罰。”
她只需要發泄,如果組織還在,她一定會到總部的基地去打靶,只可惜,現在總部被摧毀,她唯一能夠想象到的發泄途徑,就只剩下賽車。
“你說的是真的?”一個馬仔怦然心動,一百萬!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天價啊。
kk揚起眉梢,嫵媚地笑開了:“這是支票。”
她隨手將一張寫着一百萬的支票扔到地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可以開始了嗎?”
“生死由命?”馬仔逼問道,詢問kk是否需要立下生死狀,萬一發生意外,他們可不想惹上任何的麻煩。
“隨意。”kk滿不在乎地說道,從一個女人手裡接過生死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後拉開車門,利落地鑽了進去。
兩輛改裝後的轎車停在篝火左右兩側,穿着比基尼的黑人美女正揮舞着手中的彩旗,街道兩旁圍聚了無數吆喝、起鬨的馬仔,他們痞氣的吹着口哨,揮舞着手臂,喧鬧聲,直衝雲霄。
晚霞朝下散落一地絢爛的色彩,kk穩坐在駕駛座上,冷眼看着前方漆黑的山路,噹一聲哨響,她將手擋直接掛到了最後一檔,腳猛地踩上油門,車子飛速地朝前方直衝而去,幾乎是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喲呵!好快的速度。”一名馬仔略感驚訝的讚歎道。
“看來是個行家啊。”
“快點開閉路電視。”
山路上有十多個攝像頭,可以清晰的看到賽況,所有人圍堵在閉路電視前,屏氣看着那兩輛黑色的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急速前進,山路十分窄小,只能勉強讓一輛車通過,kk轉動着方向盤,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車身時不時左右搖晃着,矇蔽後面那輛車的視線。
車尾燈不停的閃爍,燈光極爲刺眼,她緊抿着脣瓣,看也沒看時速,搖下的車窗外,冷風呼嘯着颳了進來,兩側的風景倒退得幾乎看不清了,宛如走馬花燈一般。
“我的天,這時速有多少?”一個馬仔瞠目結舌地看着一騎當千的黑色寶馬車。
“三百六十碼。”有人用時速器計算出了kk的速度,頓時抽氣聲此起彼伏,這樣的車速如果再不減弱,遇到前方的彎道,只怕要從山路上衝出去了。
這條山路有五個連環的陡峭彎道,而且是下坡,沒有人敢在轉彎時,還保持最快的車速,kk冷眼看着前方漆黑的彎道,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笑,腳不僅沒有鬆開油門,反而再一次提速!
“她瘋了!”
“這女人根本是在找死!”
“瘋子,絕對是瘋子!”
觀看閉路電視的羣衆,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眼也不眨的看着畫面裡的動靜,只見那輛黑色的轎車保持着三百多的車速,在進入彎道時,忽然一個飄逸,車尾幾乎擦着山路的外欄過去,摩擦而出的火星,成爲了夜幕下跳動的精靈。
有人拍着胸口一臉心有餘悸,即使是觀看,他們也能感覺到那股可怕的窒息感,可想而知,坐在駕駛座上的kk,此刻有多瘋狂!
儘管如此,但她依舊沒有減緩車速,轎車從右往左一個橫向滑行,幾乎貼着山峰直衝過了第二個彎道,車輪在排水管道上顛簸着,她的身體也不停的上下抖動,kk臉色不變,雙眼緊緊盯着前方的路況,再次提高了速度。
時速四百碼!
“我的天!”有人快要受不了kk瘋狂的舉動,驚呼一聲,但雙眼卻始終緊緊地盯着畫面上的動靜。
車速已經快得連前方的道路也隱隱變成了幻影,kk不屑地勾起嘴角,迅速轉動方向盤,車子發出一聲尖銳的吱聲,一路飄行着一口氣闖過了最後三個急行彎道,兩條黑色的輪胎痕跡在山路上尤爲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