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笨拙地用勺子攪拌着碗裡的清粥,kk忽然出聲:“夜鷹的情況怎麼樣?”
“還在調查血液樣本。”梟墨騫一板一眼地說道,情緒明顯成直線下降,對夜鷹,即使明知道對方身不由己,但只要一看見kk這副要死不活地模樣,他內心的惱怒,就猶如火山般驟然爆發,根本控制不住!
“你明知道,他只是被人控制了。”他陰沉的臉色被kk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替夜鷹解釋了一句。
“哼,他傷害了你是事實,只有你這個傻瓜,纔會把他救出來。”梟墨騫惱怒地說道,一臉怒其不爭的模樣。
kk啞然失笑,“就算他殺了我,我也會這麼做。”
因爲那是夜鷹,是從小陪着她長大,陪着她從地獄闖出來的,最重要的存在。
看着她雙眼發亮的模樣,梟墨騫心裡堵着一塊石頭,只覺得格外地膈應。
“知道對方的來歷了嗎?”將話題不動聲色地轉移開,他可不想爲了一個夜鷹,再次和kk鬧僵。
“沒有,只能確定他真的和三年前的任務有關,而且,應該還是研究所地位不低的人。”能夠掌握夜鷹,並且把他研究成一具只聽他的命令,只會殺戮的野獸,這樣的手段,聞所未聞,除了那些病態的研究員,kk想不出還能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既然夜鷹已經找到,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梟墨騫不願讓她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久留,意大利畢竟不是他們的大本營,kk此番重傷,如果對方突然襲擊,約翰不可能每次都能那麼及時的出手相救,更何況,梟墨騫的個性,可不會容忍他,一次次接受朋友的保護,即使是善意的。
他的尊嚴,他的傲骨,通通不允許他這麼做。
“我還不能走。”雖然知道他的想法,但kk卻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在不知道夜鷹的身體情況前,沒有解除掉他反常的原因,我不能離開意大利。”
況且,梟寶寶昏迷不醒的理由,也在這裡,她怎麼可能孤身回國?
“真的不怕死嗎?”梟墨騫沉聲問道,俊朗的五官晦暗不明。
kk搖頭輕笑了一聲,視線嚴肅地落在他的身上:“梟墨騫,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那我只能捨命陪君子。”他也只是抱着最後一絲可能,詢問她,只可惜,看來他的想法是對的,這個倔強的小女人,怎麼可能離開呢?
“雖然打擾你們談情說愛很抱歉,但是,你們最好看看盡早的報紙。”約翰失禮地推開房門,見到裡面兩人親密坐在牀上的動作時,明顯愣了一秒,隨後故作若無其事的將一份報紙遞給了梟墨騫。
那是羅馬的時報,上面用巨大的版面報道着郊區的火災。
“人爲?外國間諜?”看着記者天馬行空編造出的縱火理由,梟墨騫連連冷笑,臉上的冰冷再也遏制不住。
kk吃着米粥的動作驀地一頓,“他們應該不會把所有的事,通通推到了我們的身上,甚至爲我們捏造了一個假的身份吧?”
“你真聰明。”約翰朝着kk高高豎起了大拇指,但那動作,不論怎麼看,似乎都帶着一股諷刺的味道在裡面。
“現在大街小巷都在傳揚着這件事,”見沒人搭理自己,約翰收斂了嘴角玩世不恭地笑容,正色道:“政府已經發出公文,要在全市尋找你們的線索。”
“呵,暗中下毒手還不夠,連明面上,也不打算給條活路嗎?”kk譏笑了一聲,對此番,各個雜誌的報道,極爲不滿,如果沒有得到對方的授意,誰敢播報這樣爆炸性的新聞?甚至還給他們僞造了國際間諜的身份,挑起意大利人,對他們的怒火。
想要把她逼到無路可去嗎?
kk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說是警察來了,就算是反恐組織,我也不懼。”
“現在可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約翰幽幽嘆了口氣:“你們不要小看了上面的人的力量,恐怕這件事,不得善終了。”
不過也對,他們兩個單槍匹馬闖入研究所的分部,雖然最後的導彈是他下令放的,但世人卻會自動的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他們的身上,這是人的慣性。
“那又如何?”兩道聲音重合着在房間裡響起,約翰曖昧地看了看神色尷尬的kk,又看看一臉坦然的梟墨騫,沒想到,他們居然心有靈犀到這樣的地步。
kk略感意外地看了梟墨騫一眼,沒想到,他居然。
“我可從沒有怕過。”將視線轉移開,kk鏗鏘有力地說道。
既然她敢來,就已經做好了把命丟在這裡的準備。
“別這麼嚴肅,我只是感慨感慨而已。”見氣氛頗爲沉痛,約翰急忙調侃道,“墨,看好你的女人,真不知道,你的眼光怎麼如此特別。”
“你有意見?”梟墨騫眉梢微微一揚,戲謔地盯着他。 Wшw ⊙тт kǎn ⊙¢O
約翰嘴角微微一抽,記憶中的墨,可不是這副樣子,就算再疼愛女人,也沒必要如此狗腿吧?搖搖頭,“你們安心在這裡住下,至於其他的,我會替你們暫時解決。”
是暫時,而不是徹底,kk眉心一跳,這位年輕的教父可真不簡單,幾乎把語言的藝術發揮到了極限。
送走約翰,房間裡驟然安靜下來,梟墨騫掃了一眼她面前沒吃多少的米粥,不悅地蹙了下眉頭:“怎麼不吃了?沒胃口嗎?”
“恩。”kk微微頷首。
“你瘦了不少。”感慨的話,輕飄飄的從他的嘴裡吐出,帶着幾多擔憂,幾多關切。
“最近流行減肥。”kk故作輕鬆地笑道,“現在可不是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
“沒有什麼比你的身體更重要,”梟墨騫的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果斷,他欣長的身軀靜靜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不希望你救了夜鷹後,把自己累倒。”
“你覺得這種事可能嗎?”kk反駁道。
梟墨騫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忽悠着kk把米粥喝完,守候着她入睡,又在牀邊待了一陣,隨後,才動身離開,這裡是黑手黨的分部,安靜的走廊上站着幾名西裝革履的馬仔,守衛森嚴。
梟墨騫緩慢地走向一間密封的宛如牢籠般的房間,蒼白的牆壁,偌大的空間裡,只有一張單人牀,沒有窗戶,四周的白牆,是最嚴密的防彈材料,夜鷹的四肢被鐵環固定在牀上,身上的傷口經過治療,纏上了繃帶。
“我有些後悔,”梟墨騫緩緩走向牀頭,看着他陷入沉睡的剛毅容顏,寡情的嘴脣一張一合,“當初,或許我應該一槍殺了你。”
如果當日,在零組織總部,他沒有留情,直接一槍打爆他的腦袋,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迴應他的,是這滿屋子的靜謐,夜鷹不爲所動地躺在病牀上,剛毅的五官,青筋暴起,梟墨騫可以清楚的看見,他一抽一抽跳動着的血管和青筋。
“爲了你,kk不顧危險跑來意大利,結果卻是被你重傷,夜鷹,我真的很想要知道,你如果清醒,會有多痛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冷酷的笑,雖然答應kk不會對夜鷹出手,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原諒這個男人。
kk是他的心頭肉,任何人傷害了她,都得付出代價。
他深沉無光的眸子譏諷地看着夜鷹沉睡的容顏,最後不屑地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三天,整個羅馬的警察幾乎全部出動,爲了尋找逃離的國外間諜,電視臺、播音臺、報紙、雜誌,鋪天蓋地全是有關於郊區爆炸案的消息,據初步統計,死在火海里的,至少有三十多人,更別提那些慘死在槍殺中的人數,如果加起來,足足能破百。
“外面的風聲很緊。”kk向約翰要了一臺電腦,每天不間斷地搜索着外界的情報與消息。
“想要動手,恐怕要等風頭過去。”梟墨騫專注地削着手裡的蘋果,淡漠地啓口。
kk有些難受地動了動被繃帶纏繞的脖子,身體軟軟地靠着牀頭的枕頭:“最近羅馬市長每天出入,身邊都跟隨着十名保鏢,他這是怕我對他報復嗎?”
“他的擔心很正確。”梟墨騫戲謔地看了kk一眼,她的個性,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吃虧?這次,羅馬市長給她下了套,害得她險些死在郊區,這筆帳,別說是kk,就連梟墨騫也忍不下。
“呵,”kk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看着網絡新聞裡,在保鏢的簇擁下,抵達市政府的市長,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吃吧。”梟墨騫將一塊新鮮的果肉遞到kk嘴邊,動作極爲自然,彷彿他做過了無數次。
kk張開口,一口將果肉咬下,吞入腹中。
“我什麼時候可以弄掉這些石膏?”
“等醫生說你身體痊癒以後。”梟墨騫裝作沒有看見她幽怨的表情,公式化地開口。
“算了,”kk揉了揉眉心,“我去看看夜鷹。”
“他還在昏迷中。”梟墨騫強勢地按住她想要起身的身體,溫熱的手掌緊固着她的肩頭。
“我知道。”kk眉頭一蹙:“這和我看望他有什麼直接關係嗎?”
自從把夜鷹帶回來,她連一次也沒有去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