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好心的給我和歐陽倩兩個人放了幾天假。他覺得我們的運氣不算太好,但是運氣又太好了,在被別人陷害的時候都能夠找到一個製毒的村莊,還把那個村莊順便搗毀了。
不過,歐陽倩狀態就有點不太好了。
可能是因爲直升機上面的那個駕駛員,給了她太大的震撼。
晚上,我買了點吃的和喝的,來到了歐陽倩的家中。雖然說今天局長給我們放假了,但是我還是在局子裡面呆了一天,因爲在家中的確沒什麼事情幹。
可是當我看到歐陽倩的位置上總是空蕩蕩的時候,心中總是不免有些難過。
她整整一天都沒有來警局,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中,精神狀態怎麼樣了。
所以我決定去看看她。
“砰砰砰。”
三聲敲門之後,歐陽倩來爲我打開了房門。
看見我,她的臉上似乎有了一點起色。帶着一種驚喜的語氣說道:
“峰,你來我家幹什麼。”
我看着她,苦澀的笑了笑:“我來看看你。你都呆在家裡一天了,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說着,我就提着手中的東西走進了房間。
歐陽倩的家中總是有一股美好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女人特有的香氣與平常人家的煙火氣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好聞。
“怎麼,爸媽沒在家裡?”我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問到。
“他們兩個最近又有研究項目,所以出去了。我也正好在家裡落得一個清靜。”
歐陽倩倚靠在門廊上,突然深情的看着我。
我打開冰箱,發現裡面什麼喝的也沒有,索性就自己拿着杯子,準備到飲水機面前去給自己倒一杯水來喝。
今天外面的天氣依然很熱,但是歐陽倩的家中還好,雖然電扇和空調都沒有開,卻依然非常涼爽。
“別動,我去給你準備一些喝的。”說着,她就要擡腳到廚房中去。
我衝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喊道:“不用啦!”
她這才停下腳步,然後緩緩地轉過了身子,面朝着我,表情中都是呆滯。
我知道,她現在都還在出神想着自己的事情呢。我吞下杯中清涼的礦泉水,將紙杯隨意的仍在茶几上,然後走過去,將歐陽倩一把攬入了我的懷中。
“倩,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這個狀態已經一整天了?我今天去警局也沒有看見你......”我摸着她的頭髮說到。
歐陽倩突然回過神來,然後有些怨念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埋怨我:既然都知道人家今天沒來警局了,還不早點來看我。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把她拉到沙發上,讓她的身子完全的躺在我的懷抱中。
就這樣躺了好一會兒,她的嘴巴里面終於發出了聲音。
“邵峰,你相信嗎,那個人終於來找我了。”
她的聲音很輕,好像在說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情一樣。
“你是說,那個小時候教授了你本領的那個人嗎?”
聽到我說的話,歐陽倩擡起頭望着我,然後突然嘆了一口氣。
“對。一定是他。就在直升機的機槍聲停下來,我擡起頭看見他的那一眼開始,我就知道,那個人一定是他。”
“爲什麼這麼肯定?”
“眼睛。”
“眼睛?”
她頓了一下,然後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睛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像是開始回憶一個非常久遠的過去。
“我說過,是因爲他的眼神。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眼神的。就在以前,他教授我那些格鬥的本領的時候,看着我的眼神,裡面有希望,有絕望,有憐憫,有善良,有兇狠,有歹毒。”
“但是他的眼中,我能夠看見最多的,就只有一個感情,那就是冷漠。他好像對一切都很冷漠。但是我又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這樣一個人,會選中我,並且讓我跟他一起學習這些東西......”
“就在那天,就在直升機來救我們的那個晚上,就在我看見他眼神的那一瞬間,我的心中就已經確認了,這個人就是我曾經的老師。雖然我從來都沒有那樣叫過他。可是他又好像一直在我的身邊,默默的扮演起了守護神的角色。”
聽了歐陽倩的話,我突然感到有些許的沉默。雖然不知道這個“他”到底是何許人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確在那天晚上,拯救了我和歐陽倩的命。
更何況,他還是駕駛的軍隊之中才能夠使用的直升機,而且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樣,就在我們的生命陷入千鈞一髮之際,他的直升機就從懸崖下買陡然升起,猶如一個從天而降的神祗,帶着光芒,帶着死亡,還有那架飛機上的機關槍。
難道說,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在這個地方遇險,所以他才早就在那個地方等候着我們的到來?
衆所周知,直升機的噪聲非常之大,甚至達到了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所以,如果那個懸崖下面早就有他駕駛的直升機的話,那麼我們肯定早就能夠聽到飛機的聲音,而不是等飛機飛上來的一瞬間纔有......
我回過神來,發現歐陽倩已經趴在我的身上快要睡着了。我輕輕的把她抱了起來,將她放在臥室的牀上,然後脫掉了她身上的衣服和鞋子,給她換上了睡衣。
我看着這個命苦的姑娘,她的父母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甚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長什麼樣子。那兩個人,就好像在時間的河流中被蒸發了一樣,也許他們還一直都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是卻永遠也不會存在於她的記憶裡。
輕輕的爲她蓋好了被子之後,我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這個晚上,還是讓她自己一個好好的睡一覺吧。
就在我剛剛要擡腳的時候,一隻溫暖而又柔軟的手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
“邵峰,不要走。”
我回過頭,看見她已經睜開了眼睛,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好像並沒有平時的勇敢,更多的,是一個小女孩般地恐懼。
“邵峰,陪着我。”她再一次說到。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