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誠把心底最深的那個秘密告訴筱雅之後,她楞住了,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季誠再一次將她擁入懷中,雙臂用力的摟緊她。
筱雅深吸了一口氣,擡起眸子,驚詫的看着他,“小誠……你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嗎?”這個真相太驚悚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誠眼底閃過一抹不屑的弧度,俊臉上也滿是隱藏不住的鄙夷,“當然是真的,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筱雅下意識的推了他一把,搖頭,“太不可思議了,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到底是怎麼了?”
季誠淡淡的勾脣,“有那麼吃驚?”
筱雅點頭,“是啊,很吃驚。”
窗口的紗幔隨風搖曳,一絲絲涼意在空氣中蔓延中。
季誠不以爲然的勾脣,在沙發上坐下,雙臂攤開在沙發上,微微偏頭,近乎冷血的開口,“我很早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知道了真相,就試着接受真相。這麼多年,我早已接受了。”
筱雅臉色蒼白的倒吸了一口氣,“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是管家跟蘇阿姨的兒子……”
看着季誠一臉的無所謂,她不停的搖頭。
季誠將她拉過來,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指尖輕輕的颳了刮她的鼻翼,淡淡的道,“這是事實!”
筱雅看着他,半響問道,“你……怎麼這麼平靜?難道你不難受?你不是季家的孩子,而且蘇阿姨跟管家的私生子,你不難受嗎?”
季誠不屑的挑眉,“我爲什麼要難受?這是一個秘密,這個世界上只有四個人知道這個秘密。我媽,許言,我,你,你是第四個知道的,也是最後一個。這個秘密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不難受!”
筱雅再次倒吸了一口氣,“這個也太不可思議了,誰能想到管家居然會是你的親生父親……現在想起來,管家從小到大的確是對你很好。”
季誠暗眸中的冷光加劇,臉色一黑,“他就是個愚蠢的傢伙,運籌帷幄這麼多年,最後卻把自己搭進牢房去了。他什麼都給不了我。”
也許是因爲突然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還是季叔叔這樣優秀的爸爸。筱雅聽着這話有些刺耳,她低聲道,“不管怎麼樣,你的身體內都流着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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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誠挑眉,“那又怎樣?”
他見筱雅的情緒平靜點了,低頭覆蓋上她的紅脣。
筱雅下意識的躲開了,她低聲嘆息,“別鬧,我現在很煩。心煩意亂的,我的情緒無法平靜。”
季誠也不勉強她,眸底的陰暗倏然散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溫柔,“OK,我給你時間讓你冷靜。”
他離開後,筱雅癱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想要理清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之後,她居然是季向鴻的親生女兒。
原來,她的親生父親如此的優秀!
原來,她還有如此高貴的血統!
原來,她還有如此顯赫的家世!
難怪從小到頭她見到季向鴻,都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而季向鴻無形中對她也不錯,比如這次出院。季向鴻二話不說,就讓季誠去醫院接她,讓她住在老宅。
原來,一切都是天註定的。
季向鴻自己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若是知道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應該不會放任她被申城那個變態那樣的欺負迫害吧?
所以,她接下來應該把這個事實告訴季向鴻嗎?
她應該儘快跟他相認嗎?
她有一點想不明白的,就是她怎麼會是季向鴻的女兒呢?她的母親明明跟她說,她的親生父親是強暴犯,怎麼會是季向鴻?
據她所知,季向鴻一生有過三個女人。堯哥哥的生母,還有那個婉婉,之後就是蘇紅阿姨了。
她小時候,她的母親也經常帶她來季家玩。尤其是在遇到堯哥哥之後,她更是經常纏着母親帶她來季家。
因此,她的母親跟堯哥哥的母親,還有姑姑三個人關係相處的都挺好的。
她的母親那時候見到季向鴻,也只是很禮貌很分寸的打招呼。很顯然,她的母親並不是季向鴻深愛過的婉婉。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母親親生的?是撿來的?
可她如果是撿來的,爲什麼母親在受到變態那樣折磨的時候,都不說實話?硬是要給自己背上被強暴犯強暴之後還生下女兒的黑鍋?
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啊?
她實在是想不通……
眼下的事實就是她是季向鴻的女兒,季誠卻不是季向鴻的兒子,所以劇情簡直出現了戲劇性的反轉。
之前她忍着嘔心,讓季誠碰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季誠腹黑會謀算。
第二,季誠也是季向鴻的兒子,身上籠罩着平凡人不能及的光環。
可是,現在他季誠還有什麼?
季誠告訴她的這個秘密,她是不是可以當成把柄來擺脫季誠的威脅?
突然,她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暗光。
季誠說的對,她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死去。讓她不痛快的人,她都要狠狠的報復回去。
陶笛,季誠,她都要還擊回去!
季誠打着幫他的幌子,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這筆賬她會討回來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跟季向鴻相認。
有了季向鴻女兒的這種身份,以後的日子應該會順風順水的。
雖然是真的不能跟堯哥哥在一起是真的很遺憾,可是她脫胎換骨了,又重新換了一種身份。這也算是當天對她的一種彌補吧?
做季向鴻的女兒,怕是一輩子要養尊處優。到最後,還能繼承一筆龐大的遺產。
對,繼承遺產!
她想到遺產,就想起之前季誠跟她提到過的遺囑。貌似季向鴻很偏愛堯哥哥,所以遺囑立的很不公平。大部分遺產似乎都給了堯哥哥,這不行。
既然他們是兄妹,而且她還缺失了這麼多年的父愛,季向鴻就一定要對她進行補償。
想到這,她當即決定第二天跟季向鴻相認。
————
第二天。
是季向鴻出院的日子,筱雅一大早就起牀將自己收拾利落,還化了淡妝。這樣的她,看上去氣色好多了。
在樓下簡單的吃了早餐就去醫院接季向鴻了。
她是自己開的季家的車去醫院的,季誠準備跟她一起去的時候,被她不屑的瞪了一眼,“我決定去跟父親相認了。以後,你離我遠點。免得我一不小心,會藏不住你的秘密。”
季誠脊背一僵,眸底閃過一抹殺氣。
筱雅這會卻是不怕了,她的態度跟昨天簡直是判若兩人,“怎麼又想殺我?別忘了,父親的遺囑上給你留的財產實在是少之又少。我現在去跟父親相認,他會因爲愧疚而多分我一大部分的財產的。到時候,我會可憐可憐你,幫你美言幾句,讓你也多分點。還有,我已經把親子鑑定發到父親的郵箱了,我還告訴父親小誠也知道這件事了。所以,我如果死了,父親會放過你嗎?”
此時此刻,季誠有一種自己真心餵了狼的感覺,他的眉峰一再的擰緊。真想不到昨天小白鼠一樣的弱女子,今天變成一頭狼了。她眼底算計的暗芒,讓他心寒。
他雖然也是步步爲營,走一步算計一步,可他對她這個女人是真心的好。
沒想到,昨天剛告訴她這個秘密,今天她就用來威脅他了。
他勾起脣角,冷笑……
原本季誠是拉着她的手的,這會筱雅一巴掌將他的手啪開,“季誠……哦……不……許誠,你離我遠點。是做季向鴻的兒子,還是做勞改犯的兒子,取決於你的選擇。”
說完,她昂首挺胸,傲慢的離去。
季誠看着她的背影,眸低碾壓過一抹暗色。
————
仁愛醫院。
季向鴻在醫院住了兩天,卻像是度過了兩個世紀一樣。雖然不反感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可讓他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躺在醫院實在是煎熬。尤其是這大過年的,他真是待不住。
季堯跟陶笛說是要來接他出院的,他想着大過年的,小堯難得休息幾天,應該多陪陪小笛。所以,他拒絕了。
拒絕的很徹底,只同意讓筱雅跟季誠兩人來接他出院。
筱雅手裡拿着米黃色文件袋出現在病房的時候,季向鴻已經麻利的將自己的換洗衣服都收拾好了。
看見只有筱雅一個人來,深眸中閃過一抹失望,隨即道,“小誠那個混蛋呢?沒來?又跟那幫狐朋狗友出去花花世界了?”
筱雅沒說話,只是心裡想。眼前這個父親有些悲哀,幫別人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並且還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兒子的本性,實在是有些可悲的。
季向鴻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又道,“算了,大過年的不提那個混蛋了。小雅,你自己開車來的嗎?辛苦你來接我了。”
筱雅關上病房的門,不說話,只是一直沉默的看着季向鴻。
季向鴻提着行李包的手指一僵,看着她,敏感問,“怎麼了?家裡又出事了?”這段時間家裡不斷的出事,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筱雅輕輕的搖頭,“沒有,家裡很好。”
季向鴻眼底的緊張和擔憂都鬆懈了下來,“那是怎麼了?你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
筱雅手指顫了顫,手臂很沉重的有些擡不起來。
季向鴻精銳的眸光射過去,眸光一沉,“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筱雅再也忍不住了,哇啦一聲大哭了起來。
季向鴻有些慌亂,“怎麼了這是?哭什麼?出什麼事了?”
筱雅衝上前,撲進他的懷抱當中,緊緊的抱着他,喃喃的叫道,“爸……爸……我不是強暴犯的女兒,我是你的女兒。爸爸,我是你的女兒啊。”
季向鴻整個人都懵了,“什麼?你這孩子是不是在說胡話?”
筱雅顫抖着手臂,將手中的親子鑑定遞給他,“爸,你自己看。”
季向鴻有些狐疑的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自己也傻眼了。他翻來覆去的翻看,那如炬的目光像是要把紙張給灼穿一樣,口中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是我的女兒??”
筱雅緊緊的抱着他,“爸,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這是事實……事實我就是你的女兒……之前我給你獻血的時候,那個護士一眼就看出來我是你的女兒。說我跟你長的很像。”
季向鴻看着窗口玻璃上面倒影出的兩個人的面容,好像還真是有幾分神似。尤其是眼睛以下的輪廓,還真是越看越像。
他倒吸了一口氣,心底馬蹄聲陣陣,他不敢相信這份親子鑑定報告,“小雅,你別胡鬧。這是哪裡來的親子鑑定?這東西是可以僞造的,我跟你媽媽根本就不熟悉,怎麼可能跟她生了你?孩子
,告訴我哪來的親子鑑定?是不是別人故意這麼整你的?”
筱雅激動的都哭了,哽咽着,“不是,沒人整我,這是真的。爸爸……我之前剛拿到鑑定結果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又做了親子鑑定,結果還是一樣的。我是偷偷拿了你掉在枕頭上的頭髮去做的鑑定,你若是不相信,我們再抽血去做親子鑑定好嗎?”
季向鴻看着她一臉的認真,還是不可思議的搖頭,“我真的不信……”
其實,筱雅的話說到這種程度了,他應該相信的。可是,他就是不願意相信。
最後,季向鴻跟筱雅兩人去血液科抽血做鑑定。
只是,走到那邊,他又拉着筱雅回頭。
筱雅問,“怎麼了?“
季向鴻壓低聲音,“換一家醫院做鑑定。”
筱雅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想到這是堯哥哥投資的醫院。父親在外面另有孩子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對堯哥哥一定是有影響的。
當她把季堯從男朋友的位置,轉移到哥哥的位置上之後,她的心態也發現了變化。
此時此刻,她竟有些嫉妒季向鴻對堯哥哥的偏愛。他是無時無刻的不爲堯哥哥着想啊!
兩人換了一家比較隱蔽的高檔私人醫院之後,去了血液科抽血做親子鑑定。
因爲季向鴻在東城的人脈比較廣,所以鑑定結果兩個小時過後就出來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筱雅一直安靜的坐在邊上,乖巧的很。只是,經過這麼多摧殘的她,身子很瘦弱,單薄的有些像紙片人。
季向鴻的心情也是無比複雜的,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等到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之後,季向鴻第一個接過來。打開看了之後,他的眸光狠狠的顫了顫。
筱雅的確是他的親生女兒,跟他有血緣關係。
這個事實,就像是一驚驚雷一樣,雷的他面色複雜。
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他跟筱雅的母親,根本就只能算的上是認識,一點私交都沒有。怎麼會生下女兒?
再說了,筱雅的母親一直說筱雅是強暴犯的女兒。他堂堂正正的男人,什麼時候去強暴過別的女人了?
見季向鴻看過鑑定結果之後,一直沒說話。
筱雅輕輕的嘆息,然後靠近他,在他身邊坐下,輕語道,“爸,我知道你現在的感覺就跟我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一樣的。你肯定覺得荒謬,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到現在都沒怎麼反應過來,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季向鴻也嘆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想都想不通。”
筱雅一雙無辜的眼眸,看着他,“會不會我是母親領養的?她瞞着家裡所有人領養了我?而我的親生母親是你之前的女朋友?”
季向鴻搖頭,“不可能,我跟季堯母親結婚之前沒有談過戀愛。只是按照兩家長輩的意思,訂婚,結婚,再生子。”
筱雅絞盡腦汁,在腦海中搜羅着各種可能性,“那會不會是你心情不好喝醉了,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或者說你曾經在jing子庫保存過你的jing子?”
這下子,季向鴻沉默了。
筱雅像是看見了希望,“你想起來了對不對?我是你喝醉的情況下跟我生母有的我,是不是?”
季向鴻臉色有些尷尬,無奈的嘆息,“不是,我在結婚之前家教很嚴苛。我們那種年代,也不像是現在的年輕人。到處泡吧,鬼混,喝的爛醉如泥。我可以確定,我婚前並沒有出現過那種情況。只是……”
筱雅連忙追問,“只是什麼?”
“只是,我的確是在精子庫裡面保存過我的精子。季家到我這一代,連續三代單傳。所以家裡的長輩爲了保險起見,逼着我去jing子庫保留了精子。怕的就是一旦出現意外,不會斷了季家香火。當錯,我很不支持這種想法。只是,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纔去做了這件事。後來,我陸續的有了小堯跟小誠這兩個兒子,再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就把這件事淡忘了。”季向鴻聲音有些粗啞,手指輕輕的按着自己的眉心,努力回想着這件事。
筱雅有些激動道,“那一定是有人偷偷的用了jing子庫裡面你的jing子,所以懷孕生下了我。然後我的母親把我領養回家,我母親那個人一輩子都很善良。她一定是爲了保護我,保護我的身份才一直隱瞞着這件事。直到最後我父親發現了,她還是想要保護我,不想讓我知道自己被殘忍拋棄的事情,才編出了強暴犯這件事的。一定是這樣的!!!”
她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了。
季向鴻想來想去,也真的只有這個解釋能解釋得了這件事了。雖然婉婉有可能爲他生下女兒,可是小雅已經31歲了,明顯不是婉婉所生的。
看着身邊的筱雅,他的眸光有些複雜。
筱雅也看着他,最終忍不住的撲進他的懷中,她喃喃的哭道,“爸……我以爲我在這個世界上沒親人了,原來我還有親人。原來你是我的爸爸,我又可以感受到溫暖了。爸……謝謝你……我知道我是你的女兒,我先是不敢置信,可後面我也很慶幸。我很慶幸,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
季向鴻表面上看上去威嚴無比,可胸腔內跳動的是一顆炙熱的心臟。他的女兒就撲在他懷中,哭的悽楚無比,他的心也跟着柔軟了起來。
最終,他將筱雅摟進懷中,喃喃的安慰道,“別哭,不哭了。我這輩子只有兩個兒子,多一個女兒也挺好的。”
筱雅一聽心裡就樂了,這是願意認他了。她假意哭的更厲害了,“嗚嗚……我終於又有家了。”
季向鴻雖然是認下了她,不過,也跟她提出了請求。他請求她,暫時不要對外宣揚這件事。
筱雅小聲問,“爲什麼?”
季向鴻嘆息,“最近家裡出了這麼多事情,而且我在東城也是有影響力有聲望的人。突然冒出來這麼大的一個女兒,我擔心外界會非議。小堯跟我的關係剛緩和那麼一點,我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我們之間的父子關係,我不想他去亂想這件事。小笛也快要生了,我也不想因爲這件事去影響她的心情。總之,暫時委屈你,不要對外公佈。”
筱雅一聽,這還是偏心堯哥哥。看來她這個爸爸對季堯這個兒子偏心的真的已經有些誇張了,不過,她爲了博得好印象。當即就點頭答應了,“好,我答應你,我理解你。以後我還是叫你季叔叔,我只有心裡明白你是我爸爸,你會疼我關心我就行了。”
其實,她心底也有自己的盤算。想要搶到屬於她的家產,還需要重唱記憶,是急不來的。
她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要扮演好乖乖女的角色。
再說了,不宣佈身份雖然是有些委屈,可也有好處啊。比如,她好隱藏着身份在陶笛面前作怪,讓她過的不舒坦啊。
季向鴻因爲她的懂事和乖巧,有些動容,“孩子,謝謝你理解我。”
筱雅破涕爲笑,“我很開心,因爲有爸我就有家了!”
季向鴻將她摟進懷中。
筱雅又提醒道,“對了,小誠也知道這件事。那天護士把我當成你女兒的時候,他也聽見了。之後我拿到親子鑑定的時候,不小心被他看見了。”
季向鴻蹙眉,沉吟了幾秒,“沒事,那個混蛋不敢忤逆我。我會讓他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的!”
回到季家,晚餐的時候大概是因爲筱雅的懂事和乖巧,季向鴻有些愧疚的彌補着,不停的給她夾菜。
筱雅只是輕聲的說,“謝謝,謝謝季叔叔。”
季向鴻心底微微的嘆息,人生還真是無常。突然之間,他多了一個女兒。他一時都還沒怎麼消化過來,還好這個女兒很懂事,很聽話。看着她單薄瘦弱的模樣,他有些心疼她曾經在申城時候經受的那些虐待。
不善於煽情的他,只能不停的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
一頓飯,餐桌上的三人各懷心思。
吃完飯之後,季向鴻把季誠叫進了書房。
季誠在上樓之前看了筱雅一眼,那眼神有些複雜。像是夾着難過,又像是夾着一絲不屑,更有一絲陰冷閃過。
筱雅只是垂眸,安靜的不說話。
第二天,季向鴻照例去醫院看季潔了。
筱雅起牀之後,心情挺好的。坐在陽臺的搖椅上面悠哉的曬太陽,手裡捧着一本愛情小說,邊上放着一杯奶茶。
當季向鴻的女兒的這種感覺真不錯,昨晚她只說最近天氣涼了。
季向鴻,就讓她換到了三樓的主臥。
三樓的主臥,是帶大陽臺的。
她換到這邊之後,心情就很舒暢。季向鴻出門之前,還特地來看了她,對她關心了幾句。
她現在心態也變了,覺得這個新身份還不錯。
就在她悠哉悠哉的思考着下一步的時候,臥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她嚇了一跳,看見是季誠的時候,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誰讓你進來的?你進來不知道敲門嗎?”
季誠臉色陰沉的駭人,站在門口,身上冷冽的寒氣源源不斷的滲透到空氣中。
筱雅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你……你出去!”
季誠不但沒有出去,還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他移動一步,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口。
那隻一種無聲的疼痛,讓筱雅下意識的蹙眉。
季誠靠的更近了,她下意識的站起來,後退。
她的動作,倉惶之中打翻了邊上的奶茶。
濃濃的奶茶灑了一地,還冒着熱氣……
筱雅被逼到無路可退,她吸了一口氣,逼着自己鎮靜。她現在手上可是握着把柄的,她怕什麼?
她挑眉看着他,“季誠,你別逼我!你滾啊!!!”
季誠卻是詭異的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嘴角閃過一抹陰冷的弧度。
筱雅覺得眼前的男人就是惡魔,跟惡魔一樣的嚇人。她咬牙,“季誠,你發什麼瘋?你滾!你真別逼我!!!”
季誠卻是冷笑的更放肆了,“你覺得我會被你威脅?筱雅,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沒良心?我把真心餵了狼是不是?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你卻拿來威脅我?你挺厲害啊!”
筱雅有些慌亂,“我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求你別來打擾我的生活。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表面上相安無事。這樣不行嗎?”
季誠鄙夷的笑,“別來打擾你的生活?筱雅,你還真會過河拆橋。仗着你現在的身份,你以爲我真的奈何不了你了?你以爲我季誠,會把自己置身於險境當中?”
筱雅楞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什麼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誠笑的更加放肆,更加鬼魅了,他將自己的手機輕輕的放在她的掌心,“自己打開看看。”
筱雅心底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打開看,這一看臉色都氣紅了,“無恥!季誠,你不要臉!!!”
原來,季誠給
她看的居然是他們兩人在一起上牀的視頻。
她看着視頻上的她,簡直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臉頰上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兩個耳光一樣的,火辣辣的疼。
她氣的揚手想要扇季誠,只可惜她的手被季誠甩開了。
季誠眼底露出猙獰的暗光,在她臉上燎着,“我要你,不要臉!!!”
筱雅被氣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從牙齒縫中蹦出一行字,“季誠你去死!你立刻去死!!”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下的這些視頻,也不知道這個季誠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只知道,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小白鼠,怎麼也逃不出他的魔爪。
這種感覺,真的很崩潰!!!
她惱羞成怒,破口大罵,“王八蛋!你以爲這些視頻就能再次威脅我了?我告訴你,我大不了跟所有的人說說你強姦我的!你不要臉,我也能豁出去!到時候你的身份揭穿,看爸爸會護你還是護我?”
一絲咬牙切齒的感覺,從齒縫中迸發了出來,季誠臉色黑的彷彿墨汁,他的拳頭也攥的緊緊的。筱雅是唯一一個可以把他氣到吐血,他卻捨不得動她半根汗毛的生物,他溢出口的嗓音透着一絲惡魔般的冷冽,“呵呵……筱雅你讓我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護你是肯定的,可是萬一你成了殺人犯,並且還差一點殺掉他唯一的妹妹,他還會護你嗎?”
筱雅像是陷入到結界當中出不來,她痛苦的擰眉,“你什麼意思?季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季誠冷笑着拿起手機,播放的是另一段視頻。
視頻裡面出現的人是筱雅跟筱啓銘,畫面是他們正在說話的畫面……
筱雅直接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你……你太可怕了……”
她完全不知道季誠還對她來這一手,季誠把她跟筱啓銘對話的過程都保留了下來。這是一份證據,證據她預謀殺人的證據。而且殺的是兩個人,一個是姑姑,一個就是筱啓銘自己。
她不敢想象,如果這份視頻被傳出來,她會怎麼樣?
季向鴻會怎麼看她這個女兒?
她還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魔鬼……季誠就是魔鬼!
季誠慢慢的俯身,手指禁錮着她的下巴,學着她昨天的口吻,威脅道,“是繼續做季家的女兒?還是做一個過街老鼠一般的殺人犯,你自己選?”
筱雅還能怎麼選?她怎麼可能讓這些證據被外人看見?她怎麼可能自毀前程?
她一雙眼睛,哀慼的看着季誠,掩脣哭都哭不出聲音。
季誠直接將她從地上拎起來,摟進懷中,“小雅姐姐,你是我的,一輩子只能是我的!你哪裡也別想逃……”
筱雅痛苦的閉上眼眸,任由眼淚滑下來。
季誠嘴角露出得逞的弧度,將她丟到柔軟的大牀上……
————
轉眼就到了左輪跟馮宇婷訂婚的日子了。
陶笛跟季堯肯定是要去參加的,不管左輪訂婚的對象她喜不喜歡,都要去,畢竟左輪真的幫了他們很多。
她之前一直聯繫不上馮宇婷,直到訂婚典禮的當天,才終於打通了她的電話。
馮宇婷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有事說事,沒事掛電話。”
陶笛唉聲嘆氣,“左輪訂婚,你真的沒一點難受?”
馮宇婷很直接的回道,“有,我有難受!”
陶笛立馬問,“真的?你難受嗎?其實我還是感覺你跟左輪比較般配一點,馮美婷太虛榮,一看就是花瓶那一類的女人……”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馮宇婷打斷,“打住,我難受是因爲我要包紅包。馮美婷管我要了一個鉅額紅包,我很難受。”
陶笛嘴角抽了抽,“…………”
馮宇婷又淡道,“好了,一會見面再聊。我先掛了,收拾一下準備去酒店了。”
陶笛只好悶悶的道,“好吧。”
白金漢爵酒店。
左輪跟馮美婷的訂婚典禮就是在這家酒店舉行的,這是東城最高大上的酒店了。
因爲這次典禮的所有費用都是左家出的,所以,馮爸爸當即就拍板選了最高檔奢華的酒店。
季堯跟陶笛走進酒店的時候,她瞬間就被酒店裡面縈繞出的浪漫氣氛給感染了。
酒店裝修奢華無比,紅毯一路延伸到裡面。紅毯的周圍簇擁着鮮紅欲滴的玫瑰,撲鼻的都是芬芳的香氣,空氣中都氤氳着幸福的氣息。
馮爸爸跟駱晴兩人笑容滿面的站在酒店大堂裡,笑迎客人。
左輪的爸媽,爺爺,還有二叔,二嬸,弟弟都來了。
今天這個訂婚場面,真是聲勢浩大。
把東城有能量的媒體都吸引來了,左輪這次是堅持高調再高調,邀請了商界,政治界各類重量級人物。
左輪訂婚的消息,一直瞞着家裡人。
他的爺爺直到來到現場才相信那小子真的要訂婚了,他有些激動,可也很茫然,“這小子這次辦事夠利索,要是明年能讓我抱上曾孫就更好了!”
左輪的二嬸張素青,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儀態萬千的鋝了一下發絲,說道,“還不知道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呢?這未免也太倉促了吧?”
左輪爺爺很開明的道,“哪家姑娘都行,只要我家左左喜歡!”
張素青暗自蹙眉,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被身邊的左輪二叔給瞪了一眼,也就不敢多嘴了。
左帆沒說什麼,一直在人羣中搜索着什麼……
左輪的爸媽雖然也覺得有些倉促,都沒提前跟他們商量。不過,想到兒子從來沒做過什麼離譜的事情,也就不說什麼了。只耐心的坐着,等待今天的男女主角出場。不管左輪娶的是哪家的閨女,他的眼光應該不會錯的。
作爲父母,應該無條件支持兒子。
馮美婷在化妝間裡面,有專業的頂級化妝師幫她設計今天的造型。
她的眼角眉梢都沐浴着隱藏不住的幸福,想着一會就要跟左輪訂婚了,就要接受萬衆矚目的祝福,她的心就忍不住的雀躍。
看着化妝師慢條斯理的動作,她忍不住沒修養的催促,“拜託,你能不能快點?你這樣磨磨蹭蹭的,我什麼時候才能好?”
化妝師只得應道,“我儘快!”
馮美婷趾高氣揚的道,“快點,快點!幫我弄的美美的,左家少不了你的紅包!”
————
酒店大堂內,季堯跟陶笛兩人接受着一些商界朋友的關心詢問。
因爲陶笛現在已經九個月的身孕了,身子也越發的笨重了。一開始,看着全場都是光鮮亮麗的美女,她還有些彆扭。畢竟自己現在挺着個皮球,身邊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別扭,適時的低頭安撫,“你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萌寶寶!”
一句話,讓陶笛忍不住偷笑了,她驕傲道,“說的對,我是最美的萌寶寶。我現在身上籠罩着母性的光輝,我沒什麼好彆扭的。”
季堯微微的揚脣,對她笑了。
那些商界大鱷們,從來沒見過季堯在公衆場合笑。這一見,都錯愕的瞪大眼睛。
季堯笑了?
好神奇的奇觀!
陶笛精緻的小臉上沐浴着甜甜的笑容,她現在雖然承受着身材變形的苦楚,但是也享受着初爲人母的喜悅。算起來,還有一個星期就到預產期了,她還真是蠻激動的。
她在人羣中四下張望,沒看見馮宇婷的身影,倒是看見了左帆。
她看見左帆對她微笑,也很禮貌的回以一抹淺笑。
繼續尋找着馮宇婷的身影,不知道犀利姐到底在哪?
訂婚典禮現場的氛圍很輕鬆也很愜意,大家歡聲笑語的聊着。
陶笛一直跟在季堯身邊,這是男人的命令。
現在婚後期,她儼然成了國寶中的國寶裡,尤其是在外面,簡直是不能離開他的五步之遠。
當然,這種被珍惜,被呵護,被緊張的感覺是無比幸福的。
她的小手挽着他的臂彎,下意識的對着火紅的玫瑰感嘆了一句,“好漂亮,這玫瑰花真香。左邊那隻輪子這麼大的手筆,我猜這些玫瑰花一定是空運來的。”
季堯挑眉,淡淡的問,“根據?”
陶笛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答,“根據就是言情小說,我看言情小說裡面都是這個套路。”
季堯寵溺的看着她,“你被言情小說毒害了。”
陶笛又湊上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的,芬芳怡人!左輪訂婚典禮都搞得這麼隆重,等到他結婚的時候,他會不會逆天?”
她的眼底有一絲羨慕,看在季堯的眼底,落在他心上。他突然有些愧疚的捧着她的小臉,在她額頭親吻了一口,將她摟進懷中,在她耳畔愧疚道,“陶笛,我欠你一個婚禮!”
陶笛有些楞住了,反應過來後,她輕笑,“好端端怎麼說這個?我們是閃婚,不講究那個。我們閃婚,閃的特別。等到我們老了,拿出來回來的時候,都會很特別,一點不俗套。我不在意婚禮。”
其實看見這樣的場面,的確是有些羨慕的。但是,也僅僅只是羨慕。每個人有自己對幸福的感悟,她對幸福的感悟,就是有他就足矣!
有他這樣寵着,她幸福感爆棚。
周遭的人羣,被他們兩人這樣的恩愛畫面,餵了一嘴的狗糧。
正說話間,馮宇婷來了。
她一來就被駱晴數落了,說她來的晚了,不懂禮貌。還拉着她問,有沒有給美美包紅包?
馮宇婷直接將包好的大紅包塞到她手上,那沉甸甸的鈔票瞬間就堵住了駱晴的嘴。
她環視了周遭,看見了陶笛。
陶笛也看見她了,跟季堯說了一聲之後,就過來找她了。
現場有些吵,馮宇婷這種性格肯定比較喜歡安靜。
所以,兩人在典禮沒開始之前,找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待着聊天。
陶笛觀察着馮宇婷,有些心疼,“犀利姐,你瘦了?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傷心的?所以纔會瘦?你要是真的喜歡左輪,你就爭取一把。只要不是惡性競爭就行,我會支持你的。”
馮宇婷很受不了的蹙眉,“你能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嗎?說點正事,什麼時候預產期?”
提到預產期,陶笛感覺自己肚子好像隱隱的有點疼,不會是心理作用吧?
她答,“還有一個星期。”
馮宇婷看着她的肚子,“當女人還真辛苦,看你整天挺着這個皮球,我都覺得累的很。”
陶笛搖頭,“不苦,很幸福的感覺呢。等你將來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心甘情願爲他懷孕之後,你就會明白這種幸福的感覺了。”肚子好像又疼了,真的是心理作用?
馮宇婷受不了的蹙眉,“你魔怔了……等你孩子出生想要什麼禮物?”
陶笛沒來得及回答,房間的門就被人踹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