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魔神教

男人總喜歡誇誇奇談,滿嘴火車,這是某種原始本能在作祟。就像孔雀開屏,就像鳥兒啼鳴一樣,這是一種求偶的方式,當他們吹噓的天花亂墜的時候,其真實性不免大打折扣。

緹豐王子似乎很感興趣,湛藍的眼珠閃着動人的神采,他說:“什麼大秘密?”

安邦德朝她靠近了些,東張西望,語氣凝重,說:“你知道嗎?雪兒小姐,其實世界上有許多超乎想象的怪物,就是傳說中那些可怕的妖怪,這些怪物隱藏的很好,平時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但是,這些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

我忍住笑意,憋得快要斷氣了。這小子不是在說廢話嗎?而且他身邊近在咫尺的那個女孩兒,她本人也許就是他嘴裡說的那些怪物。

緹豐王子“噢?”了一聲,微笑着說:“安先生,你語氣有些怕人,我可以問問你說的怪物主要是些什麼嗎?”

我死死忍耐住哈哈大笑的衝動,但已經坐立不安了,我站起身,深深呼吸,心中涌起看好戲的雀躍之情。但我其餘的同伴們還鎮定的很,這羣虛僞的傢伙,這些深沉而可怕的混蛋。

安邦德走到牆邊,取下一柄大砍刀,將刀刃抽出,用危言聳聽的口氣說:“瞧瞧這柄刀,這柄斬魔刀曾經殺死過玉石寺潛藏的鬼怪,那是一個長着牛頭的怪物,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牛頭索命官。”

他將刀扔在桌上,一躍而起,又拿出一疊符印紙,用陰森森的口氣說:“這些紙符,你看看,可真了不起。據說是崑崙山上王母封印天下鬼怪的千萬符印。”

他又從四處取出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玉石吊墜,比如模糊不清的畫作,比如一本厚厚的插畫書,每拿出一件東西,他都要嘮叨一番,說出那件東西的來歷,臉上的表情忽喜忽悲,比他嘴裡說的還要精彩。

不幸的是,經過我那雙千錘百煉的火眼金睛的一番鑑定,我可以打包票,他拿出來的這些東西全都是僞造的。每一件物品的年代都不超過二十年。

他渾然不覺,兀自吹噓道:“我安邦德雖然有錢,但我可不是那種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這十年多來,我在世界各地旅行,踏遍天涯海角,走遍幽墟迥漠,尋找這些異樣怪物的蹤跡,聽到過無數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也見到過不少令人捉摸不透的異象。可以說,我是一位黑暗秘密的專家,一位勇敢無畏的探險者。”

他根本就是吃飽了撐的,有這些錢,還不如去夜·總·會一擲千金,享盡青·樓之樂,贏得薄·幸之名呢。看看他這些年整出來的東西,可以說毫無意義,白白浪費了十年青春。

他搓搓手,見緹豐王子依舊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頓時深受打擊,他彷彿內心備受煎熬,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似乎有口難言,進退兩難。他咬緊銀牙,苦苦思索了老半天,大聲說:“但在所有這些可怕的秘密之中,最令人驚訝的,還是那些血族的傳說。”

緹豐王子嗯了一聲,眼睛微微睜大,嘴巴微張,困惑的問:“血族的傳說?你指的是那些吸血鬼嗎?”他的表現真是天衣無縫,他不是說自己演技很差嗎?這表演根本可以提名奧斯卡獎了啊?

安邦德見緹豐王子來了興趣,剎那間倍受鼓舞,他說:“沒錯,吸血鬼,就是吸血鬼。你知道嗎?電影和小說之中那些吸血鬼的傳說,聽起來挺不真實的,對嗎?可實際上它們都是千真萬確的。這些吸血鬼——雖然數量很少,而且都住在很偏遠的地方,比如羅馬尼亞、斯洛文尼亞、特蘭希爾瓦尼亞這些鳥不拉屎的東歐國家裡,但——我必須指出——他們確實和我們共存於世。”

他說對了一半——除了剛格爾族系的人之外,其餘血族都是些貪慕享樂的傢伙,他們可不願意待在荒郊野外,而是潛伏在人口密集的都市之中。這小子依舊在隨口胡謅呢,如果不是緹豐王子在場,我真可要笑掉大牙了。

我拍拍大腿,直呼冷氣,嚷道:“這是好可怕!好可怕!還好這些傢伙都住在山溝溝裡。如果他們住在城市中,我們哪還有太平日子過呀?”說着拼命朝同伴們頻頻眨眼。

安邦德得意起來,說:“你們知道七年前的倫敦大劫難嗎?就是恐怖分子劫持核電站,引爆核彈,將整個倫敦毀於一旦,淪爲了人間地獄的事?”

陸檀說:“這還有誰不知道啊?”

安邦德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我和你們說呀,這事兒其實並不是恐怖分子搗鼓出來的,而是一個名叫亞克·墨慈的血族魔神製造的滅頂之災。”

他這話可半點沒錯,可這事兒萬分隱秘,被血族高層和凡人政要遮掩的嚴嚴實實,他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這下子我們全懵了,沉默如瘟疫般在客廳中擴散開來,緹豐王子表情嚴肅,默然不語。

他以爲咱們不信,立即跳起來說:“我知道這事兒聽起來挺邪乎的,但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兒。大概三年之前吧,我在澳大利亞的大堡礁旅遊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幾位亞克·墨慈神教教會的隱秘會員。我當時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和他們挺聊得來,他們其中有幾位研究神秘學的煉金術士,我和他們談起這些遠古軼事,越聊越是投機。”

亞克·墨慈教會?那可是我幾個月前杜撰出來的名詞,用來嚇唬基督教法王廳的名頭,可怎麼會有這般巧合?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一個教會?

安邦德說:“那幾個煉金術士可真的有不得了的本事,他們教會中也真的有幾位非常了不起的血族,他們崇拜那個遠古的吸血鬼——亞克·墨慈。我於是花了一大筆錢,加入了他們神教,獲得了亞克·墨慈教會的教徒身份,而且還得到了一件神教的護身符呢。”

說着,他從口袋裡慎重的取出一件紅色護身符,上面是一個金屬的正十三邊形,正中有一個閉眼的人臉。這護身符製作異常巧妙,在空氣中擺動的時候,發出詭異的風聲,彷彿某種野獸在遠方號泣。

緹豐王子說:“能給我看看嗎?”

安邦德迫不及待的將護身符放倒緹豐王子手上,用柔情似水的聲音說:“請過目,雪兒公主,請過目。”他順手在緹豐王子洗白嫩滑的小手上摸了一把,我一見之下,覺得心頭涌起一股無名火,彷彿這人當場給了我一個耳光一般。

緹豐王子仔細端詳着護身符,目光如鏡,其中透出隱隱的擔憂。他皺眉說:“可怕,真是可怕而不詳的東西。”

安邦德說:“你可千萬別害怕,雪兒公主,我怎麼說也算是教會的一員,我曾經在一次聚會中見過教會中的血族成員,他們粗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而且他們平時也不怎麼殺人。哈哈,至少我沒見過他們殺人。”

緹豐王子將護身符遞到我手上,問:“面具,你怎麼看?”

安邦德一見我拿着他的寶貝,臉色驟變,站在我身邊,緊張的盯着我,彷彿我是手腳不乾淨的小賊似的。我心裡有氣,瞪了他一眼,細細撫摸這護身符,見到護身符的輪廓上刻着微妙的文字,這是吉普賽人中流傳的巴普多利亞古文字,這些流浪的民族曾經用這樣的文字來進行塔羅牌的占卜。

我念道:“伊塔洛凡,億美奇亞。。。。。圖爾乞。。。。列萬塔,列羅胡歌,奇塔,塔幾莫。”

安邦德聽我嘀嘀咕咕的,沒好氣的問:“你在胡說些什麼東西?”

我說:“此乃護身符上的文字,此乃對佩戴者的警告,也是對佩戴者命運的占卜。”

安邦德“哈!”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他說:“這可真是稀奇,亞克·墨慈教會的教主都不知道怎麼念這些文字,你隨口就能說得出來?這上面說了些什麼?”

我喃喃的說:“將教會秘密泄露給教會之外的人,將會受到教會仲裁者的處死。”

安邦德一把將護身符搶了過來,罵道:“你小子從遇到我之後就沒說過好話!老子好心接待你,其他人都挺討人喜歡的,就你這小子對我橫眉豎眼,冷嘲熱諷的。你什麼意思?你不想住在這兒的話,快點給我滾出去!”

我說:“安邦德先生,我並非隨口胡言,這是占卜的語言,我相信每一個護身符上的文字皆不相同。這上面刻得日期恰好在今天,也就是說,亞克·墨慈教會的人早就預知——你在今天將泄露教會的秘密,他們將會派出刺客監視你,如果你果真泄密,你將遭受極刑。”

他罵道:“胡說八道!老子捐給教會最起碼一個億的美元,他們還倚仗我呢。”挪動健壯的身子,用粗壯的手臂擰住我的胳膊,推推搡搡,想要將我推出房間,我慌張的驚叫起來,聲音在空曠的別墅中迴盪。

就在這時,大廳門口顫顫巍巍的走來一個人。這人渾身上下全是鮮血,歪着脖子,嘴裡不停冒出綠色的水,眼神麻木,肢體扭曲畸形。

安邦德大吃一驚,匆忙放開了我,驚呼:“道爾先生?你前面到哪兒去了?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這人顯然受到過巨大的折磨,他正是安邦德豪宅之前失蹤的那位門房。

三十八 剝離靈肉之道三十一 懲罰五十五 於是我們訣別了八 科技玩家二十二 自我認知之謎九 艾倫堡九 劇二十四 飛行十二 反擊七 羅馬尼亞的邀請三十七 扭曲靈魂之怒二十 封印魔王的英雄二十八 影山四十五 逃二十七 玫瑰花十七 大天使號的獵殺者二十三 妒六 追十一 坍塌三十一 靈能殺手三十四 不停唱歌的低語球四十一 任重而道遠的旅途一百 瘋神的造訪九 名利場的復仇者六十二 進入傳送門三十六 落荒而逃七 死裡逃生之後一 海爾辛家族十八 消疑團十四 妖三十八 犬三十一 囚禁室三十四 藏龍臥虎二十七 漫長的人生三十六 機甲四十 進入亞舍之墓三十四 審問九 語言研究二十 再度展翅翱翔十七 人性與獸性之別十九 所有人齊聚一堂三十七 重裝上陣三十七 血泥人四十九 雲殿十一 救贖之人二十二 天才發明三十五 塔娜釐滅絕之花三十八 開鎖七十一 昆蟲外骨骼九十九 沉思的神祗十六 神八十三 白晝夢遊者五十三 悲慘的甦醒四十五 白麪具六 無可匹敵之力十九 反叛逆黨一 海爾辛家族五十一 遠走高飛三十五 天亮請閉眼四十 爆一百零二 命運的彼岸十 淺海掠奪者四十四 新人二十七 漫長的人生十 靈魂水蛭二十 刺客的信條二十八 靈魂已然入魔三十四 無瑕的蟲神五十 惡魔哭三十九 探病二十 逮個正着四十六 神與神四十三 迷途之書的陰謀十七 大天使號的獵殺者四十五 白麪具六十五 惡魔殲滅戰二十九 狼人們在巢穴狂歡三十四 亮底牌二十八 諂四十二 一場荒唐的訂婚宴六十八 話語的交鋒四十 黑夜行二十九 狼人們在巢穴狂歡二十四 飛行四十八 黑顏三十九 探病十四 吸骨怪三十二 古語五 進擊中的厄夜使者二十七 運氣十四 驅散陰影的光四 玩命逃脫魔掌三十三 綻放的惡魔之花十四 吸骨怪二 械鬥六 擁有慈悲之心的王三十九 探病一 劫後餘生四十三 血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