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心

我麻木的重複:“屍鬼?”關於血族的一切知識,我是從女神閣下與摯友先生那兒學來的,從某種程度上說,我依舊是個業餘人士。

她驕傲的說:“唯一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屍鬼,他的造物,白狼的寵妃。”

理論上來說,我也是一位屍鬼,雖然我憑藉完全自我認知的技巧,有時可以擺脫詛咒,但我並不介意這個身份,畢竟我體內存在着女神閣下之血,至少讓我的體質強壯了不少。

故事繼續前進,她說:“他摟抱着什麼都沒穿的我,躺在舒適的牀上,我倚靠在他長滿胸毛的身體上,低下頭,貼在他的胸口,卻能夠聽見他激動的心跳聲。於是我問他:‘從我收集的情報來說,血族不都是沒有心跳與呼吸的嗎?‘

他的大手在我身上游移,挑動我的情·欲,他回答:‘我和那些不死者不一樣,寶貝,事實上,我幾乎和所有的血族都不一樣。你似乎對血族的事並不瞭解,沒關係,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這樣的話,你就會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怎樣一位偉人了。‘

於是他向我講述了關於血族的一切——卡瑪利拉與薩巴特,血族起源的故事,十三位超凡入聖的元祖,血族對凡人的初擁與奴役等等。我忘情的聽着,心中的愛意彷彿洪水般無法抑制——天哪,我是多麼的幸運,居然在這兒遇到了一位血族之神,我簡直一步登天,如果更進一步,我更能夠成爲全人類的皇后了。

如果,他對我實施初擁,我成爲他的妻子之後,我將獲得永生——在陽光之下的永生,我將真正成爲童話中不朽的女神。”

我猶豫了半天,說:“我並不確定,劉衣小姐,但晝行者是很難複製的奇蹟,血族的人說:‘晝行者要麼是血族復興的徵兆,要麼是血族滅亡的災難。‘這樣的例子在幾千年來也極爲罕見,據我所知,一共纔出現過兩次。”

她的表情頗爲不屑,她說:“你純粹是個外門漢,什麼都不懂的瘋子和傻瓜,克萊蒙多說:只要他認定的人,他就有辦法將那人轉化爲晝行者,獲得與他一樣天神般的力量。”

我心悅誠服的點點頭,但心裡卻有些犯嘀咕呢。

她繼續說:“他爲了驅散我心中最後的疑慮,躍下牀,發出一聲低沉的狼吼,但他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嚇人,反而調皮溫和,就像是耍寶的情·人那樣。我哈哈大笑,期待的看着他。他活動手腳,說:‘這就是剛格爾族系變化的起源,黑暗世界中隱伏的最可怖的獵手,狼人的形態。‘

他渾身的肌肉爆炸似的發生了膨脹,那些毛髮轉眼間被白色的毛所覆蓋,他的鼻子伸長,眼睛睜大,牙齒變得鋒銳,體型在頃刻間長高了三倍,以至於他不得不趴在地上,以免將屋頂撞破。

白色的狼人,潔白的彷彿黑夜中的月光一樣,那是我此生見過的最美的生物,那纔是堪比神靈的姿態。

我想要上前觸摸他,但他在瞬間恢復了原狀,我查看四周,發現一切如常,並沒有因爲他急劇的變化而被弄得一團糟。他是個溫柔的人,雖然具備統治世界的力量,卻選擇了低調的隱姓埋名,過着四處流浪的生活。”

我忘情的評論說:“雲遊四方的詩人,你的生活將被奢華和俗世玷污。你會回想起如風一般的日子嗎?就像你懷念寒山中的苔蘚和晨露一般?”

她笑着說:“真想不到你還是位詩人。”

我是語言的大師,我是創造世界的人,我記得濟慈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上帝在創世時不是說過嗎?要有語言,於是便有了語言。

她見我沉迷於獨自的思索中,於是繼續說:“他向我介紹了關於遠黑山的一切,他就是那位賦予遠黑山不死力量的神祗,遠黑山中獲得血族力量的人離開了部落,成爲了剛格爾族系最開始的祖先。如今,遠黑山文明已經化作了歷史的塵埃,他們曾經在哪兒生活過?他們留下了哪些遺蹟和財富?這些已經無人知曉了,甚至他們密咒般的語言,都幾乎已經就此消亡。”

我回答:“亡國之法,孽緣深矣;夏蟲冬死,天地律矣。萬物皆如此,而非此國度而已。不過若非此人橫加干預,遠黑山當可存續長遠。血族爲天堂遺民,故而難行於世。”

她想了老半天,才聽明白我所說的哲理。但她不置可否,似乎認爲我說的乃是廢話,她說:“我央求他讓我成爲他的妻子,讓我成爲另一位晝行者。他笑着說:‘當然,寶貝,當然。‘他更加猛烈的佔有了我,就像丈夫對妻子那樣,將他生命的精華。。。。。”

我連忙制止道:“足矣,足矣,本非山中樵夫,不聞種樹之論,小姐不必說的如此詳盡。”

她臉紅起來,但卻並非由於羞恥,而是由於想起昔日甜蜜,她說:“當他終於心滿意足之後,他露出憂傷的表情,向我講述了血族的繁衍傳統,據說卡瑪利拉黨派有所謂的六大傳統,在此地擁抱新娘,將有違此地王子的權威。他雖然擁有無上的血液魔力,但他卻不想與這些規則有所牴觸。如果我要接受他的初擁,他必須徵得王子的許可。

我問他需要些什麼,他說需要大量的金錢以及時間,他還需要充分的自由,以便他融入本地的血族社會。

我當然什麼都答應了他,我爲他買了最豪華的轎車,爲他在琉璃盞大街買了大平層的公寓,讓他支配着近億的資金,而且從來不曾讓任何人去騷擾他。

我偶爾與他約會,與他纏綿,享受着歡愛,每一次接觸,我對他的愛就變得愈發深沉,但在某些時候,當我靜下心來沉思,我卻無法明白這愛意的來源到底是什麼,怎麼會如此刻骨銘心,如此沒齒難忘?我想,大概是因爲我成了他的奴僕吧,但如果真是這樣,爲什麼在某些時候,我會覺得不安呢?爲什麼有些時候,我對他會產生極大的憤恨呢?

我居然開始懷疑他了,因爲他遲遲不兌現承諾,每次問他,他都說在與王子溝通,他說那是一場非常複雜的棋局,需要耐心佈局,步步爲營。我有時打電話給他,隱約能聽見女孩兒的歡笑聲,我忍不住大聲喝問他,但他卻一次次的敷衍了事,彷彿我成了多管閒事的黃臉婆,妨礙他風·流倜儻的怨婦一樣。

不久之後,他竟然與情·婦出國旅遊去了,這讓我徹底憤怒,我甚至恨不得親手殺死他。

但與此同時,由於我見不到他的人,這讓我感到無比失落,幾乎每天都感到失魂落魄般難受,我必須想辦法見他一面,無論用什麼方法。通過與他的接觸,我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愛護名譽的人,他如果躲着我不見,我自然也有我的手段逼迫他出來。

我真的這麼做了。

我在社交平臺上發佈了許多消息,將他做出的醜事宣揚出去,他本來就不乾淨,在國內期間,我查出他與多位女子有染。我於是宣稱他利用卑劣的手段逼迫女學生就範,並且買通了不少願意指證他的賤·貨——甚至有好幾位都確有其事。

我引用他最引以爲豪的著作,宣稱他剽竊我在七年前寫下的稿件,就像你說的那樣,不僅許多語言學教授受到我驅使作證,就連出版社都發出公開信,質疑他行爲的正當以及品行的端正。

我的方法奏效了,因爲媒體鋪天蓋地的攻勢,讓他幾乎成了世界範圍的醜聞,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聲討國外不良外教的浪潮,就是由我一手策劃的。他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打破,他不得不返回國內,央求着與我見一面,用他的話說,他打算‘向我說明一切‘。

我們在幾個月前再度重逢,雖然我已經恨他入骨,但我發覺當我們見面時,不知爲何,我滿腔的怒火頃刻間消失殆盡,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我又淪爲了他的奴隸,任憑他如何處置我的身體,我都覺得受寵若驚。

我意識到:也許他正在催眠我,就像第一次見面時他對我施展的法術一樣。但這僅存的理智卻很快消失,某種干擾不允許我繼續深入思考下去。

但他最終給出了他的解釋,他說:在下洋逗留期間,他又遇上了其他令他心動的女孩兒,一位是冉冉升起的電影明星,一位是位高權重的女強人,一位是清純懵懂的女高中生,他喜愛她們,就像多情的君王一樣難以取捨,雖然我爲他付出了最多,但他必須遵照自己的心意辦事,而並非以金錢來衡量一切。

他將慢慢的挑選他的皇后,因爲他相信日久見人心的道理。

他的話幾乎將我擊垮,將我無情的拋入怪獸的血盆大口,我無法思考,彷彿死人一般躺在牀上,看着這玩弄人心的皇帝穿上衣服,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店。

我幾乎流乾了我的眼淚,之後,我做出了決定。

我原本想要偷偷摸摸的殺死那些不要臉的女人,甚至不讓他意識到她們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我要僞裝她們離去的假象,從而讓他全心全意的愛上我。

但結局卻不盡如人意,因爲我在狂亂中幾乎遺忘了,他雖然外表上看並無殘暴之處,但畢竟我面對的,是一位血族的君王,古往今來最強大的血族之一。”

四十五 末卡維算無遺策三 肢體血肉怪十二 星夜中的幽靈船十 喪四十四 巨妖白蟻獸三 不傳之秘二十五 收割者與吸血鬼一 劫後餘生三十二 空中花園的園丁十一 仇五 石化蜥蜴的巢穴三十三 墮天使的窮途末路五十九 食腦的陰影二十六 契四十七 巨蟻的猛攻二十八 揭露真相的日記三十二 風波又再起四十六 生四十六 魔神裝甲七十六 真實的幻境二 墜深山九十五 友情的面具五 詛咒之歌三 變形一 海爾辛家族四十九 愛情魔咒的囚徒三十三 屍鬼叫四十五 白麪具九十七 人類的希望四十五 白麪具二十三 殃及池魚十 喪五十一 走私犯倉庫十六 知交好友九 面具的七宗罪十一 大富翁遊戲三十九 含冤昭雪四十九 須彌與芥子四十九 纏二十二 自我認知之謎三十七 抽絲剝繭就事論事四十四 新人十八 劫五十 功虧一簣二十三 妒五十 惡魔哭七十三 雷暴的靜止六十六 旁觀者之惑四十八 身陷囹圄五十八 少數派聚會二十五 轉十八 劫二十一 病毒學三十五 天亮請閉眼九 重生七十三 雷暴的靜止二十五 伴隨屈辱之輝二十三 索多姆城堡的遊客三十 廚師帕吉的鐵鏈五十 火九十七 人類的希望四十八 黑顏八十 巧合的相逢二十四 小診所二十二 自我認知之謎四十三 聖誕十六 特蘭希爾瓦尼亞六十七 光明的復仇十七 疾雷行三十四 靈魂在此暗語七十 兩人的世界二十七 漫長的人生十一 大富翁遊戲十一 海爾辛荒唐之事十八 爲何來到惡魔城十七 陽光三十二 鬥破風雷三十八 犬三十四 亮底牌九十七 人類的希望六十六 旁觀者之惑十九 反叛逆黨七十一 昆蟲外骨骼二十五 收割者與吸血鬼四十一 惑五十九 食腦的陰影七 肥皂鬧劇愈演愈烈十二 三隻爬蟲二十一 事後諸葛三十五 亡者重現人間二十八 靈魂已然入魔四十二 獵殺三十二 效忠者二十 逮個正着二十七 約四十九 仙鬼莫說凡間五十三 頗爲圓滿的分別七 外骨骼八 願此刻直到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