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得如此迷茫、困惑、無助而激動,她望着我,聽着我的話,心中涌動着希望的火光。她也是那個**者的獵物,受到玷污的純潔花朵。
直到此刻,我才首次感到克萊蒙多死有餘辜——出於雄性的本能,男人總是嫉妒那些貪得無厭、妻妾成羣的男性同胞的,甚至比的上殺父之仇,媲美奪妻之恨了。我如此怨恨於他,恐怕也是這等心裡作祟。
我問:“你是在等克萊蒙多教授嗎?小姐?”
她嘴脣緊縮,雙手在剎那間不知該放在何處。過了片刻,她突然攥緊自己的褲子,垂下腦袋,滿臉通紅的問:“你知道他。。。。他在哪兒嗎?先生?我的確在等他,已經等了整整三個月了。”
我想:她還不知道克萊蒙多的死訊?沒錯,血族掩蓋了這一事件。他被認定回了國,而那些保鏢也被催眠洗腦,遺忘了當晚的一切。而雙竹小姐呢?她沒有調查真相的能力,只能傻傻的在這酒吧中等待。她的堅持有些不對頭,其中的執着近乎極端的偏執!
我說:“據我所知,他回國去了,小姐,而且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她猛然擡頭,滿是質疑的表情,她說:“真的嗎?先生?請允許我表示疑問,我不相信他會這樣離去。”
我見到她咄咄逼人的神色,不免有些心虛,只是說:“我只是聽到這樣的傳言,他在國內惹了麻煩,似乎涉嫌騷擾某位學生,因而被迫回國避難了。”這說法與真相差的不遠,所有事實環環相扣,倒也算圓了謊。而且劉衣小姐當初鬧得挺兇,網絡上沸沸揚揚,議論紛紛,我相信小姐也肯定有所耳聞。
她一時間顯得絕望極了,捂住嘴巴,似乎將要垂淚,但過了片刻,她擡起頭說:“我要去找他,你知道他去了哪兒嗎?悉尼還是美國?”
我說:“我不知道,他逃得很慌張,也很隱秘,他的很多同僚都在找他。”
她看了我一會兒,須臾間,她堅強的僞裝就此崩潰,趴在吧檯上,發出輕微的哭泣聲。
我感到大事不妙,驚恐的朝身旁環視,發現整個酒吧的人都在悄然注視我倆,有不少酒客已經躍躍欲試,想要趁人之危,藉機上來搭訕。
我乾笑幾聲,也趴在酒吧上說:“你要聽聽克萊蒙多教授的故事嗎?小姐?”
她擡起頭,擦乾眼淚,點了點頭,說:“你知道些什麼?”
我於是把他乾的那些爛事兒撿要緊的說了,包括他欺騙劉衣的事,他同時**三個**的事,順便捏造了一堆他玩弄本國女孩兒的事——其實也算不上捏造,我根據他的性子判斷,他多半還有其餘爛賬,只不過數量太多,我也懶得去查了。
她原本有些不信,但我將他的舉止描述的極爲生動,尤其是深入到他與女孩兒親熱的細節,更是惟妙惟肖,宛若親眼所見。她聽得滿臉通紅,同時火冒三丈,心頭的哀傷逐漸消失,仇恨之情油然而生。
她說:“這個混蛋!”
我點頭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現在已經身敗名裂啦,也算是惡有惡報了,不是嗎?”
她試圖平靜下來,但頃刻間卻力不從心,反而顯示出狂態,她舉起酒杯,對我說:“爲這個混蛋身敗名裂乾杯!” щщщ¤ ttκΛ n¤ ¢ o
我笑着說:“乾杯!”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她倒怒氣衝衝的將一大杯酒一飲而盡,酒水從杯子中溢出,流到她的胸口,沾溼了她的衣衫,讓她的曲線完全呈現在我眼前。
她輕笑幾聲,臉上滿是紅暈,看着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在下名爲面具,面具的面,面具的具。”
她歡暢的大笑,說:“面具先生,我叫假面,假面的假,假面的面!”說着朝我倚了過來。
面具和假面,不需要知道名字的情侶,轉瞬即逝的愛人,我們來到這酒吧中,不都是在尋找這片刻的解脫和歡愉嗎?
她顯然是這樣想的,開始癡癡的傻笑起來,在酒精與狂怒的雙重夾攻之下,她已經迷失了自我,放下了矜持,拋棄了希望和尊嚴,如同飢餓的乞丐乞討食物般尋求短暫的愛情。
我說:“假面小姐,你和克萊蒙多先生是如何認識的?”
她靠在我肩膀上,笑着說:“在一個考古學專家的年會上。我和我的丈夫。。。。你別管他,我恨死他啦。。。。。我和丈夫碰上了他,然後我們就看上眼啦。”
我心生疑惑,暗想:克萊蒙多這混球,怎麼如此有女人緣?便是雙竹小姐這般舉止拘謹的女士,他也能輕易勾搭上?他又不見得是情聖唐璜之類的人物。
雙竹小姐見我不吭聲,用撒嬌般的聲音說:“你怎麼啦?你嫉妒啦?你想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說着自暴自棄的笑了起來,瞧着都讓人心酸。
我想:在下有一事不明,薩佛林小姐,不知爲何她此刻神智紊亂,以至於舉止有異?
薩佛林原本在一旁神情擔憂,此時被我一問,連忙用力擺手,叫着:“我纔沒有對她施展法術呢,我施法的時候你能夠感覺到,而且還要念咒呢!”
我想:並非此刻,而是數月之前,克萊蒙多與她相遇之時,你對她做了什麼手腳?她的腦部似乎有着永久的催眠損傷,你瞧瞧她這般模樣,與劉衣小姐何等相似?
薩佛林嘟着嘴巴,神情黯然,過了很久,她才緩緩的說:“我對她施展了永久催眠術,讓她深愛上了克萊蒙多。”頓了頓,補上一句:“和劉衣小姐是一樣的。”
我點了點頭,又想:你能否解除這樣的狀況?
薩佛林見我不埋怨她,似乎鬆了口氣,她說:“除非再度對她施展永久催眠,但那樣會再度對她的神經造成損傷,我可不會什麼解除法術呢。”
雙竹小姐在我耳邊說:“我開了車,咱們走吧,躲到車裡去,我的車很寬敞,你可以隨便對我怎麼樣。我會告訴你克萊蒙多是怎麼對待我的,如果你嫉妒了,你可以依樣畫葫蘆的對我。”說着,她露出嫵媚的笑容,拉住我的手,披上大衣,往吧檯上拋出幾張紙鈔,朝酒吧外走去。
我注意到:當我們離開酒吧的時候,坐在酒吧角落裡的幾個男人站了起來,其中一人開始打電話。
酒吧外的寒意瞬間讓我清醒了不少,但雙竹小姐依舊意亂情迷。在黑暗之中,我們穿過街道,來到路邊,她的車上被貼了一張違章停車的罰單,但她毫不在意,拉着我上了車。
我又發現:那些隨我們離開酒吧的人也走上了不遠處的商務車,顯然他們是一羣跟蹤者,而且是北辰教授派來的另一羣人。
我說:“假面小姐,在下。。。。。”她猛然吻了上來,用熱情的嘴脣讓我住嘴。這簡直太沒禮貌了,即使她嫌我嘮叨,至少等我說完這一句話嘛。
我倆親吻了大約一分鐘,她開始扯我的衣服,我慌張起來,一個後仰,逃脫了她的魔爪,她趴在我身上,用深情的眼神俯視着我,她說:“你不必緊張,面具,我不會糾纏你的。就當這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境吧。如果你覺得滿意,我們可以定期見面;如果你覺得我討厭,隨時可以終止這一切。”
我**着說:“這周圍人太多啦,咱們開車到別的地方去吧。”我這招叫做緩兵之計,便是希望拖延到她酒意消退,大腦清醒之時。我雖然算不得什麼好人,但說起這趁人之危的事,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她嗯了一聲,乖乖的從我身上爬了下來,坐到副駕駛坐上,說:“你來開車,我們去海邊。”
下洋毗鄰大海,不過此地乃是市中心,那可得五六十公里的路程,我微微猶豫,忽然見到後方一輛轎車呼嘯而來,我透過後視鏡,隱約見到那轎車上的人臉,認出那是北辰教授。他氣的渾身發抖,雙眼露出兇光,彷彿幾欲噴火。
我心虛起來,坐在車上龜縮不動,雙竹一無所知,笑着說:“怎麼?你還是想在這兒?那可隨便你。”
北辰教授走下車,領着四個壯漢在我們車窗上敲了敲,雙竹看清是誰,頓時嚇了一跳,喊道:“別開窗!是我丈夫。”
我嘿嘿慘笑幾聲,想:這下可是捉賊反被賊捉,在下只怕要遭殃啦。
北辰教授在車窗外暴跳如雷,雙手揮舞,大吼大叫。雙竹昂起腦袋,冷冰冰的望着北辰,突然露出鄙夷的笑容,對着教授伸出中指,比出一個污衊的手勢。同時伸手啓動了轎車,猛然一踩油門,轎車轟的一聲躥了出去。
我悶哼一聲,無可奈何,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雙竹哈哈大笑,在我臉頰旁深深一吻,喊道:“全速前進,我們去海灘吧!”
我看了看後視鏡,發現北辰教授急匆匆的鑽入轎車,朝我們猛追過來。
我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勞煩小姐繫緊安全帶。”她露出癲狂的笑容,打開天窗,朝天空尖叫一聲,喊道:“我是自由的!再見啦,臭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