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倩熙在臥室內來回踱步,不知該如何是好。
畫,肯定是要拿,但怎麼拿??
自己把電話號碼留給了千葉瑞樹,卻忘記找他要電話了,看來今天自己得親自去找他要回畫才行。
如果這樣的話,問題又出來了……
自己以哪個身份去纔好呢?
倩熙?還是enticement?又或者銀面女?
“唉!!!!”這一來二去的,她又多了一個身份,這可真苦惱死人了,在這樣下去,只怕自己得精神分裂不可!
“算了,就這樣去吧,也省的‘化妝’了。”下定決心,她躡手躡足的走到陽臺門口,探出頭四下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她一個飛身直接跳到了一樓……
“壞了!”直到跳下去,她纔想起來,自己沒帶‘化妝品’,可怎麼回家啊??
難道要大搖大擺的走回家嗎??嗚……
擡頭望了眼二樓,這裡本來就人來人往的都是女傭,萬一哪個下人路過,一下子就能抓住自己的現行了,絕對不能在翻回去拿化妝品了。
算了!回來的時候再想辦法吧。
她再次確認了眼四周,一溜煙的跑離了殷家,然而……
倩熙卻沒注意到二樓另一間臥室的窗口……
“那個女人是哪來的???”站在二樓窗臺的殷昊,目光詫異的望着倩熙漸漸遠去的背影,他實在想不通家中怎麼會有個陌生女人進出。
在看看她出現的位置……
殷鷹帝的臥室?!
殷昊眉頭一皺,快步離開了自己的房間,走向了殷鷹帝房門“咚-----咚-----咚”用力拍打着大門,許久也不見有人應聲。他心頭一緊:“剛剛那個女人是……”瞬間,他雙眸一閃,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痕……
不一會的功夫,倩熙已經到達了千葉瑞樹所在的畫館內。
“小姐,請問您找誰?”
館長客氣的問完,倩熙微笑的打了個招呼:“您好,我想找一下千葉先生。”
“哦,你要找我徒弟啊。”那館長一頭霧水,心中不斷琢磨,怎麼是個人就找自己的徒弟呢?難不成現在這小徒弟比自己的名氣還大?“你稍等下吧。”館長的態度很是不好,他明顯是吃了徒弟的醋了。
約莫片刻,那館長帶着千葉瑞樹走下了樓,倩熙這一看,險些認不出來他來了……
他真的幾天前的千葉瑞樹嗎?
雙腮滿是鬍渣不說,還一臉的油彩,身着一件藍色工作服,看起來既邋遢又隨意。
唉……都說藝術家是有個性的,這個千葉瑞樹,也蠻有個性的,實在不敢恭維他平時的日常生活是怎樣的。
“oh……”千葉瑞樹根本不知道誰來找自己,往下一看,原來是自己心中的女神,他那疲憊的神情瞬間神采奕奕:“月桂女神!!!!”
他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嚇得身旁的館長一驚,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自己徒弟如此有活力。
飛奔下樓,千葉瑞樹焦急喘喘的站在倩熙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你好,好久不見!!!”
“……”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呆啊???望着千葉瑞樹那傻頭傻腦的可愛樣子,她尷尬的一笑,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女神你是來特意找我的嗎???”
“……”面對千葉瑞樹對自己的稱呼,她感覺全身都不自然:“你別叫我……還是叫我……enticement吧。”
千葉瑞樹這一聽,原本激動的摸樣彷彿變了個人:“你真叫enticement嗎?”
“呃……”他這副認真的摸樣,頓時叫倩熙一愣,這麼看起來,他比剛剛成熟多了,感覺也沒那麼傻了,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那個……”尷尬的一笑,她思索了許久,搪塞道:“enticement,這個名是我的英文名,你就叫這個吧。”
oh,my gad……
面對殷鷹帝自己要扮演銀面女和倩熙,時而要提醒自己是誰。面對眼前這個男人自己要隱姓埋名,從新塑造一個人物,相比之下,自己還是和冷冽寒在一起比較舒服,最起碼自己不用故意隱瞞身份,也不怕身份穿幫的問題。
祈求從這個男人的手裡拿完畫,不要和他在相見了,否則自己一定會精神分裂致死的。
“我知道了。”千葉瑞樹點了點頭,勉強擠出個笑容:“enticement小姐今天來,有什麼目的嗎?”他此刻的說話聲音極其低沉,一言一行也恢復了一個男人應有的穩重與大方,與剛剛的那份熱情比起來,他對倩熙的態度冷漠了許多。
“哦,是這樣的……”倩熙猶豫了許久,眼神左右飄忽的笑了笑,不知該如何開口要回那副畫……
“我知道enticement小姐來的目的了,你稍等。”千葉瑞樹打斷了她未完的話語,轉過身‘蹬-----蹬----蹬’的跑上了二樓。
“他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倩熙還沒醒過味來呢,跑上樓的千葉瑞樹抱着一副畫卷,就回到了她的面前:“你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要這幅畫吧?”
“……”果然藝術家就是與常人不同,總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自己還沒說來意他便一眼看穿了一切,可見他的觀察力有多麼仔細了,這或許就是畫家的天賦異稟吧??
她輕輕瞄了一眼那副畫卷的內容,確認是自己的畫像後,便試探性問道:“可以給我嗎?”
“可以。”千葉瑞樹沒有任何刁難,痛痛快快的將那副畫遞到了倩熙手中。
微笑的接過畫卷,她連聲道謝:“謝謝你,謝謝你。那個……”伸手指了指身後,她向門外的那一側歪了歪腦袋:“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千葉瑞樹嚴肅的表情霎顯一絲冰冷,他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低下頭……
從這一角度看來,這滿臉油彩的男人長得很是帥氣,根本沒有被那其貌不揚的裝扮遮擋住他的光芒。或許,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吧?
“千葉先生,你是不是還有話想說?”她多少察覺到千葉瑞樹的神態,雖然跟他並不是很熟,但看在他那麼痛快將畫交給自己的份上,她選擇先聽聽千葉瑞樹想說什麼。
緩緩擡起頭,他那冰冷的神情彌上了一抹真誠:“enticement,我知道我們之間算上這一次只見過三面,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是……”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呃……”倩熙聽到千葉瑞樹說出這話,心臟一縮,趕忙止住了他的話語:“內個,我想……”自己從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更加不想在這個時候談情說愛,對於男人的表白,她實在不知怎麼應對,也不想去面對:“我還是走吧!”
“等一下!”千葉瑞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臉上那抹流露的真情點綴着霸道的神采:“也許你們中國的女人更加喜歡含蓄,但在日本,男人喜歡一個女人都會大聲的說出來!”
oh,天那,早知道自己就不多那嘴聽他把話說完了,剛剛直接走了不完了麼?現在還要面對這種事情,該怎麼回絕他呢?
就在倩熙不知所措的時候,千葉瑞樹突然轉變了話題:“也許你身上存在着很多的‘難言之隱’,你更加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可我是真心的喜歡你,我更加不會欺騙你,也不會害你,我希望你能試着相信我,就算從朋友做起也可以!”
望着千葉瑞樹那認真的表情,她眉頭微微皺了下,目光左右飄忽了一眼:“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千葉瑞樹無奈的哽咽了下,冰冷的雙眸浮上一抹難耐之神:“那個冷冽寒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該相信他的,雖然我們只是剛剛認識,但是我絕對不會像他一樣擺出……”
“夠了!!!”聽到這,倩熙的表情一沉,略帶惱怒的甩開了他的手:“千葉先生,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希望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話落,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畫館。
千葉瑞樹眉頭一擰:“enticement小姐!enticement小姐!!!”焦急的呼喊着離去的倩熙……
他對待倩熙的感情是真摯的,純的如一張白紙,他就是真心真意的喜歡她,也希望得到她的信任。
然而,她卻用假名字騙他,他又怎能開心呢?在想想上次他眼中虛僞的冷冽寒,促使他不得不選擇了不合時宜的機會奉勸她遠離冷冽寒。
卻不料……
千葉瑞樹前行的腳步停止,拳頭緊握:“唉!!!”的一嘆,用力甩了下手。
“瑞樹……”一直站在一旁看清一切的館長緩緩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你應該明白,幹我們畫師這一行,完成一幅精緻的作品是需要恆久的耐心的。”
“現在這位小姐就好比你手中的畫,她現在更加相信另外一位畫師,而不是你。”
“你焦急渴渴的告訴她,另外一位畫師的功夫不好,她自然會討厭你,你說呢?”
“師傅,我明白!”千葉瑞樹知道自己剛剛太過着急告訴她一切了,可冷冽寒給他的感覺就是一直在利用自己心中的月桂女神,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更加想用心去保護她。“可等到時機在告知她一切,冷冽寒已經傷害到她了,那我一定會十分傷心的!”
“瑞樹,你知道嗎?”那館長輕輕的撫了下他的頭頂,幽幽一嘆:“其實我跟冷伯爵也有過接觸,在我心裡,冷伯爵給我的感覺非常、非常的好,是一名紳士、一名不可多得的才學之人,連我都不得不去欽佩他。”
“師傅,你就是想告訴我,你對冷冽寒的看法嗎?”千葉瑞樹打斷了館長的話,一臉嚴肅的質問着他。
館長微微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呵呵,我還沒說完呢……”雙手背在身後,他轉身行走了兩步:“如果要是別人說冷伯爵很虛僞,我自然不會相信,但是瑞樹你就不同了……”
緩緩轉過身,館長的表情很是認真:“師傅瞭解你的爲人,也知道你的眼光很精銳,既然你說冷伯爵很虛僞,那他一定有問題,可你想過麼?”
“想什麼??”
猶豫片刻,館長快步走到他面前,一臉陰沉的告慰道:“冷冽寒的地位,冷冽寒的口碑,在大家心裡他是所有人公認的大好人,只有你一個人說他不好,又有誰會相信???”
“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無論千葉瑞樹在怎麼說也是沒用的,他太天真,太不瞭解這個社會。
大家永遠是人云亦云,在加上冷冽寒的權利與地位,所有人討好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去考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畫家之言?
就好似一個百姓罵總統無良,有誰會去相信?即便有人相信又有誰去理會呢???
“瑞樹,你太天真了……”館長說的沒錯,他真的太天真了。無奈的一嘆,他好意奉勸道:“要麼你就擁有比冷冽寒更高的權利,要麼我還是奉勸你……放棄那個女孩子吧,她不適合你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就算擁有比他更高的權利又怎麼樣?我就要靠現在的能力揭穿他的虛僞面孔!!!早晚enticement會相信我的!”
固執的千葉瑞樹根本不想動用自己的真實身份揭穿冷冽寒的一切,他仍舊堅信憑藉自己這微乎其微的力量等待着心愛女人的芳心。
沒有在聽師傅的勸慰,他轉身快速跑上了二樓的畫室,繼續拿起畫筆完成自己的作品了……
“唉……”館長幽幽一嘆,無奈搖了搖頭:“年青人永遠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麼黑暗,只有多次碰壁後,纔會瞭解金錢、權利、地位的價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