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款款走來,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對倩熙一見鍾情的小畫家,千葉瑞樹。
而今,他的身上所散發的氣質與造型卻與在中國時截然不同。
冷漠的眸光好似容不下這周圍的凡塵,一身銀灰色西裝在這人涌如潮的人海里別樣耀眼。
隱約記得這青年畫家幾個月前還透露着一股青澀樣,現在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所留下的只有一副高傲的氣焰。
迎面走來的幾個的幾個男人是這家商場的理事長,他們正在努力巴結未來日本的掌權人,千葉瑞樹。
在繼任之前,他必須要和各個渠道的人脈有所溝通,從而獲得他們的資金支持以作上位前的籌碼。
雙手插入口袋,面對這層利用的關係,他的神情顯得一副淡然,犀利的眸光更是不在其中,左右相望着周圍。
忽地,千葉瑞樹的腳步在與倩熙相隔五米的距離時便突然停了下來。目中無人的眸子內霎時倒映着倩熙的身影,雙手也不自覺的從口袋內掏了出來……
“千葉県の人?(千葉大人?)”他周邊的幾個男人見此,跟隨着停下了腳步,一臉不惑的望了望千葉瑞樹,又跟隨着他的目光飄向了對面的倩熙:“あなたは男を知っていますか?(您認識的人麼?)”
被這麼一問,千葉瑞樹融化的眸子再度被冰封,冷漠的搖了搖腦袋:“わからない。(不認識。)”昂首闊步的從倩熙身旁擦肩而過。
“呵……”無奈的笑了笑,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認錯人了,但最起碼她還能感覺的到,千葉瑞樹是在裝不認識自己。
猜測不出他現在的身份,也不知他爲何要裝不認識自己。更加不會因爲被他如此對待,感到任何的失望。然而……
閃爍的目光凝視着千葉瑞樹緩緩離去的背影,倩熙清清楚楚的看到,原來那位真誠小畫家的澄澈眸子如今已消失不見了蹤影……
收回這道視線,她雙手插入口袋,與千葉瑞樹背道而行。
忽地,那前行的千葉瑞樹快速回過了頭,望着倩熙逐漸遠去的身影,他那冷如冰霜的神情略感到一絲焦急:“さて、今日はバーに行ってきました。(好了,今天就到這吧。)”
“千葉県の人?(千葉大人?)”在場的所有人有些不惑,這日本的掌權人才剛駕臨‘寒舍’一會兒,就說要走,那他們哪能甘願啊。
“私は突然、それを考えると、何かがあるので、次回それについて急い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所以要快點走,下次再約吧。)”以搪塞卻又不失風度的口氣推掉了那幾人的糾纏。千葉瑞樹快速回過頭,提起腳步就向倩熙的方向追了過去。
忽地,他那焦急的腳步逐漸放慢,泰然自若的拽了拽自己西裝的上衣,冷冷道:“私は実行しないでください、私は男が歩いて考える。(你們不要跟着我了,我想一個人逛逛。)”
他這番話是說給跟隨自己的保鏢聽的。這幾名保鏢是他專屬的護衛,幾乎24小時都會跟隨他左右。他們很少會近距離的伴隨着他,然而,一旦發生危險,他們則會第一時間出現。
遠處的護衛們聽到這一命令,神情很是漠然。
千葉瑞樹眉頭一擰,快速回過頭,一臉冷凝的低聲吼道:“最後の人は日本では電力のように最終的には、注意してください!(記住,到底誰最後能成爲日本的掌權人!)”
別看千葉瑞樹現在無比的風光,可他那不爲人知的一面,估計只有他自己能體味各種疾苦。
自從受到冷冽寒的打壓,他選擇迴歸日本,從新承擔了起了下一屆日本首相繼承人的使命。
起初,千葉瑞樹是以追求倩熙爲目的,在不斷努力去迎合這一職位。然而慢慢的……慢慢的……他在權利的勾心鬥角中感到了疲憊與彷徨。
回想在當畫家的那段時間,縱使身體勞累,心卻很是爽朗。而擁有權利的那刻,他感到身心疲憊。
在加上冷冽寒之前所說的神谷治也的野心!
對千葉瑞樹來說,神谷治也好似他的教父,一直在教導他未來該如何做。被冷冽寒那麼一說,他抱着試探的心裡不斷測驗神谷治也的忠誠度。
果然……
冷冽寒說的一點都不假,表面上看來神谷治也對他是忠誠的,實則自從他迴歸日本後,一次次風波的幕後策劃人都是神谷治也。
對政治的疲憊感消失了,對未來生活的彷徨也消失不見了蹤影。留下的,僅僅是他一手遮天的志願,更是對神谷治也的報復、對冷冽寒的報復,他要那些曾經對不起自己的人,通通敗在他腳下。
現今這羣看似保衛他的保鏢,實則監視他的人,也是神谷治也所派來的!
冰冷無情的眸子死死瞪着不遠處的那幾人,緩步一點點向後退去,當步伐到達扶梯口,他快速轉身,‘瞪---瞪---瞪’的踩着滾梯跑下了樓。
‘女神……女神……’千葉瑞樹心中千呼萬喚的呼喊着倩熙,以他現在的身處的‘地位’根本無法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認下她。
一則,一旦被神谷治也知道了倩熙這個人,他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利用倩熙對付自己;二則,在千葉瑞樹心中,他始終希望自己心中至高無上的‘女神’能以及把他當成什麼都沒有的畫家。
從三樓一路追到二樓賣場,千葉瑞樹在人潮中不斷左右觀望。忽地,焦急的眸子看到不遠處的倩熙,他再度回頭確認下是否有人追蹤自己後,便快速衝到了倩熙身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被這突如其來的手抓住,倩熙先是一愣,隨即錯愕的回過頭……
只見,剛剛還高不可攀的千葉瑞樹,如今完全變回了那小畫家的模樣。俊美的臉透露着誠摯的微笑,迷人的眸子放射着澄澈的光芒。
“跟我走!”
千葉瑞樹激動的說完,還不等她回話,便拉着她的手快速向着二樓的扶梯口跑了下去……
正沉迷於瘋狂購物的那幾個日本女人,幾乎都快將神谷月的金卡刷爆了。在看看他們大包小包的東西險些都提不住了。
“その女性は、か?(遭了,那個女人呢?)”其中一日本女人突然醒過味來了,四下張望都不見倩熙的身影。
其餘幾個女人相繼對視了一眼,全部漠然的搖了搖腦袋:“わからない。(不知道。)”
無奈之下,幾個女人趕回了三樓扶手的休息區。
正在那休息的神谷月和殷鷹帝見她們神色焦急的歸來,趕忙站起身。
仔細巡視了一眼,他們二人面面相覷,神谷月快步衝到那幾個女人面前,陰冷的質問道:“私の友人の妻?(我朋友的妻子呢?)”
幾個女人默不作聲,而是爲難的垂下了頭。
‘啪’不由分說,神谷月起手就是一個耳光,將其中一個女人打翻在地。
瞬間,周圍的行人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了他們,被打的女人一臉委屈的捂住臉頰,驚恐的低垂着頭,不敢有任何不滿。
而其他幾個女人也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聲。
即便與神谷月有那‘一夜之情’,她們多少也瞭解他是怎樣的男人。花他的、吃他的,他連眼也不會眨一下,一旦惹怒他,任你是誰的千金?他也不會留有一分薄面。
“いくつかのばか。(幾個蠢貨。)”神谷月憤恨的說完,那臉色陰沉的宛如要驟降暴風雨般。他雙手插在口袋內,墨綠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坐在地上的女人:“急いでいないか?(還不快點起來?)”
女人一聽,趕忙左顧右盼的一眼,在其他姐妹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神谷潤ごめんなさい。(神谷君,對不起。)”女人小聲呢喃完,愧疚的垂下了頭。另外幾個女人見此也不安的身體顫抖了起來,眸中更是閃爍着畏懼的淚光。
“算了,月君。”在旁的殷鷹帝突然開了口,這若是平時,興許給那幾個女人耳光的就是他,但神谷月率先幹完了此事,被殷鷹帝看入眼中,不免覺得他有些太過殘暴了。“倩熙不是小孩子了,她大概一會就會回來了吧。”
話是這麼說,倩熙突然不見,他多少也感到憂心,問題人家神谷月面子已經做足了,他要是在顯得極度擔憂,難爲的人,只會是神谷月罷了。
“私は後であなたたちを見て呼び出してはいけません!(以後別叫我看見你們幾個!)”神谷月陰狠的說完,那幾個女人便快速提着東西一晃而散了。“抱歉,鷹帝。”
聽到神谷月的道歉,他不禁覺得有些罕見,以神谷月那種桀驁不馴的態度,能說出‘抱歉’可見他真的很看重這份友情了。
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目光飄向了那幾個離去女人的方向:“你以前的女人?”
“什麼以前的、現在的。”雙手插入口袋,神谷月的身體依靠在了三樓的扶手旁:“頂多就是一夜情而已。在我們日本,女人一旦看上某個男人,就會獻出自己的身體。也不會要求男人負責。”
“呵呵……”殷鷹帝藉着這一話題,轉移了神谷月的‘視線’。身體隨同着他依靠在三樓的扶手旁,他們二人目光凝視着這‘空心’商場的每一層動態,以方便查找倩熙的位置。
忽地,一樓扶梯上,急速奔跑的兩個身影映入了這二人的目光內:“倩熙!”
“是你老婆!”
異口同聲的說完,他們在看看一直拉着倩熙跑的男人,又是不約而同的說道:“那個畫家?!”
“千葉瑞樹?!”
殷鷹帝與神谷月的口氣如出一轍,他們紛紛凝視着彼此,神谷月見此率先詢問着:“你認識那個男人?”
“恩!在中國時認識的,他好像是一個畫家。”殷鷹帝認真回答完,便好奇的問着神谷月:“你怎麼也認識他?”
眉頭一擰,神谷月很清楚千葉瑞樹的動向,畢竟他是神谷治也的兒子。也自然明白殷鷹帝口中的畫家,很可能是千葉瑞樹出走時的職業。
單手緊握着扶手,他那墨綠色的瞳孔移轉向了一樓的樓梯口處:“他是……日本下一任首相。”
“……”殷鷹帝的眸子瞬間睜得老大,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那個畫家會是日本的首相?這回可好,他的情敵正是一個比一個牛□逼了。
“他怎麼會帶着你老婆跑?”神谷月這纔想起問這一問題。
殷鷹帝臉色陰沉,雙拳緊握,看着跑下一樓扶梯的二人,趕忙轉身,焦急道:“回來在跟你解釋,我先去追我老婆了。”說罷,他飛速的向着扶梯跑去了。
而依舊沉穩不動的神谷月目光繼續看向了一樓扶梯口的位置。他雙眸一暗,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45の場所゜fを參照してください。(看三樓45°的位置。)
這話落下,只見一樓扶梯口,混在人羣中的幾名黑衣人,目光紛紛投向了三樓扶手的位置……
一抹邪笑掛至神谷月的嘴角,他緩緩擡起手,向一樓樓梯口的幾人擺動了下。
那幾人見此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マスター神谷。(神谷少爺。)”
收起笑容,神谷月這纔不緩不急的提起腳步向着三樓扶梯走了過去,他邊走還邊說道:“千葉は、私の女性を持つ女性は、父親に特別報告書を持っていない。(和千葉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女人,你們不用特別向父親報告了。)”
說罷,神谷月眉頭一擰,臉色陰沉的掛斷了電話,緊隨殷鷹帝離開的方向,走出了這棟大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