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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許翰執着地握着她的手,任憑她如何掙扎,他硬是不鬆手。“小然,從我見你第一面開始,我就喜歡着你,你別離開我!”
“放——”她掙扎着想要推開許翰的手。
許翰卻突然上前一點,故意伸手揭開了她臉上的蝴蝶面具。
砰的一聲——
面具落地。
而與此同時,所有在場看他們試戲的人都嚇得雙眼一瞪,甚至有幾個膽小的竟然嚇得哭了出來。
白淺淺那張一直被面具遮擋的右邊臉疤痕猙獰,難怪那些美人兒會嚇得不輕。
“啊!”原本動情向她表白着的許翰也被嚇了一跳,踉蹌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白淺淺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怔怔地立在那裡,看着還在地上打着滾的蝴蝶面具。
呵。
久久,她的脣慢慢地抿成了一條線,似是在冷笑。
她早就習慣了別人的嘲笑,她的遭遇跟女主一模一樣,所以什麼男主不嫌棄女人醜陋的相貌那些事情都是屁話!
許翰的反應才應該是所有男人應該有的反應。
心,突然痛了一下,白淺淺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轉過身,連面具都忘記了拿。
“白,白小姐,您的面具!”還是張導膽子大,彎腰替她撿了面具。
白淺淺的目光在面具上停留了一下,算了,她還是不要再去禍害路邊的人了!
在畢家最初的兩年裡,在她知道自己已經毀容之後,她曾經絕望過,是畢乃恩毫不嫌棄她,一直把她當成正常人看,到了後來,她還真以爲自己是個正常人。
戴好了面具,白淺淺很禮貌地跟張導道了謝。
她從片場出來的時候外面晴嵐萬里,白淺淺深吸了一口氣,何必爲了這件事情而傷心呢。
她現在本來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
“漂亮姐姐真漂亮,漂亮姐姐真漂亮——”幾個穿着整齊公主裙的小女孩突然從四周衝了過來,圍在了白淺淺的身邊。
漂亮……漂亮……
兩個字像針一樣深深地刺着她的耳膜。
“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天生一對!”
另一邊,幾個穿着小西裝的男孩也奔了過來。
他們個個臉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饒是僞裝得再好的她在這一刻也瞬間崩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滾落下來。
“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就應該在一起!”
白淺淺的心像是被萬千針同時刺傷一般,似乎是痛麻木了,她無聲的笑起來,完全不顧身後那幾個小女孩小男孩可愛清脆的聲音。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她走得很快,身子不由自主地栽進了一個強健男人的懷抱裡。
“這麼急着投懷送抱?白淺淺,你就這麼感動?”羽凌峰痞痞地伸手摟住她的腰,性感的脣揚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他就知道,只要對她好一點,她還不是乖乖地投懷送抱。
在他懷裡的女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羽凌峰微微蹙着眉頭看着她,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不一樣的情緒。
發生什麼事情了?
爲什麼這個女人現在的反應一點驚喜都沒有!
“玩夠了嗎?”白淺淺連頭也沒有擡起,冷冷地看着地面輕笑,“羽凌峰,你想要囚禁我就囚禁,請不要在給我自由的同時再在我的心上深深的刺上一刀!”
她到底在說什麼?
羽凌峰不悅地盯着她,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我以爲現在的你真的變好了,我以爲你再也不是那個自私自大的羽凌峰,我還是把你想得太好了,你根本就是一個惡魔,一個只懂得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惡魔!”
“……”
羽凌峰摟着她腰的手突然捏緊,臉上的驚愕與憤怒一閃而過,很快,他臉上又恢復了一慣如常的冷漠表情,伸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笑得妖孽,笑得冷情。
“對,我就是一個惡魔,我就是一個只懂得把自己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惡魔。白淺淺,我是惡魔又怎麼樣,你還不是一樣被我玩得死死的!有本事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你別來求我!”
他滿心歡喜地想要抱她回家,他甚至在她離開家的這段時間將自己的牀精心準備了一番。
他想留給她一個溫馨的一夜,可她倒好,完全把他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他羽凌峰從來不缺女人,他也不稀罕這個女人的心!
他的手鬆開她,冷冷地轉身準備上車。
剛纔一直圍在白淺淺身邊的小女孩小男孩們都圍了過來,“漂亮哥哥,別走,別走!”
“滾開!”羽凌峰連看都沒有看那些小孩子一眼,惡狠狠地吼了一句,“他媽的不想死都給我滾開!”
“……”
白淺淺虛弱地一笑。
她果然沒有記錯,這句話才應該是他羽凌峰應該說的臺詞。
什麼柔情蜜意,什麼深情款款,都滾開!
他最適合說的是‘他媽的!'
看着風騷的跑車從自己的腳尖飛過,白淺淺眸色深邃地盯着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了,世界安靜了。
再也沒有什麼漂亮哥哥來影響她這個醜陋姐姐了!
白淺淺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往前走着。
“漂亮姐姐,爲什麼漂亮哥哥會突然那麼兇!”不知道羽凌峰之前給了這幾個小孩子什麼甜頭,現在他們還一直拽着白淺淺的腳不讓她繼續往前走。
爲什麼會那麼兇?
因爲他本性就很兇。
就如同她本身就不美,帶了面具之後僞裝出了一絲神秘的美感而已。一旦揭開了面具,她就會原形畢露。
掙開了小孩子們的手,白淺淺快步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彼端。
畢乃恩茫然無措地在站在一家音樂行門前。
他從來沒有出來工作過,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只有在看到音樂的瞬間他纔會感覺到一絲親切。
音樂行裡,一對情侶正依偎在一起,深情的彈奏情歌。
男人彈得深情款款,女人聽得如癡如醉。
畢乃恩靜默地看着男人側臉,突然很平靜地說了一句,“你彈得沒有感情,你並不愛她!”
那麼多年來,他一直與音樂爲伍,到底有沒有用感情彈奏歌曲,他一聽就能明白。
聽到畢乃恩這麼說,男人的臉氣得通紅,他好不容易纔跟女朋友合好,想不到這個男人一句話又讓女朋友心生疑竇,不過他確實對懷裡這個女人沒有什麼感情了,唯一看上的不過是這個女人爸爸是他公司裡的頂頭上司而已。
但這個女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在她的心裡,他是深愛她的。
“於良,他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愛我?”女生差點兒尖叫起來。
“小雪,你怎麼能聽那些人亂說,我不愛你,誰愛你?”叫於良的男人趕緊去哄她,擡頭惡狠狠地瞪了畢乃恩一眼,“你到底是什麼人,不會也是暗戀小雪的男人吧,你這樣說有什麼意圖?”
暗戀她?
畢乃恩默默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長得不是驚心動魄的美,但也還不錯,不過,跟他的靜靜比起來差遠了。
“琴不是應該這樣彈的!”他徑直穿過那一對情侶,慢慢地坐在鋼琴前,手指很快速地按出了一長串的音符。
他長得很俊美,帶着天使一般的清秀與潔白,乾淨得不像人世間的男人。
叫小雪的女孩子看得有些癡呆,怔怔地坐在那裡,完全不顧她男朋友的怒火。
畢乃恩彈了一曲《尋覓》,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個尋尋覓覓的小天使一樣。
真好聽……
應小雪眼睛裡冒出了星星眼,這個男人不僅彈琴彈得好,而且長得真的太帥了。
關鍵是——從他的眼神裡,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人間氣息。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有這樣的男孩子呵護着自己。
“小雪,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子!”看出女友的不對勁,於良趕緊伸手拽着應小雪的手腕,幾乎用命令的語氣說,“走啊!”
“我不走!”應小雪突然遲疑了一下。
她其實並不是很喜歡於良,她是一個聲控,喜歡聽好聽的聲音,喜歡聽好聽的音樂,她之所以會跟於良在一起,就是因爲於良的鋼琴彈得還不錯。
但是跟面前這個帥哥比起來,於良的鋼琴真的彈得不是一般的差。
她以後再也不想聽那種沒有感覺的音樂!
“我們分手吧!”應小雪掙開了於良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到畢乃恩面前。
她長得還不錯,雖非絕代佳人,但也算得是清秀可人。
“你好,我叫應小雪,今年二十歲,我想跟你交個朋友好嗎?我的手機號碼是156。”
……
畢乃恩一臉茫然地看着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女孩子在幹什麼?
“我對你一見鍾情,所以請你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一個機會。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應小雪看到她沒有反應,繼續鍥而不捨。
“……”
畢乃恩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很久沒有接觸社會上的女人,壓根兒不知道原來女人還有這樣另類大膽的。
“你剛纔說我前男朋友的歌聲不夠有感情,你是不是也早就喜歡上了我,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
畢乃恩這句話聽懂了,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說不出他是在嘲笑還是在什麼,“沒有。”
簡直兩個字,他已經將他的心意表明瞭。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萍水相逢的她呢?
他的心裡有一個他的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