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會很難喝的呢！
餘夕拿着空杯左右看了看，看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驚訝。
格瑞恩卻在看到餘夕瞬的就紅起來的小臉沒忍住笑出聲。
餘夕疑惑的擡起眸，本想問格瑞恩笑什麼，但話到了脣邊又連忙嚥下。
他笑或不笑，又和她有什麼關係，知道了怎麼樣？不知道又能怎麼樣？
格瑞恩本是帶着笑意的眸在餘夕低垂下頭的時候斂住，“如果讓貝麗弗看到你這樣喝酒，她一定會送你一記白眼。”
“……她喜歡送就送吧。”酒才入胃，餘夕便感覺血液流動的速度快了起來，手和腳都有些痠軟，於是將杯子剛在了桌上。
格瑞恩也將酒杯放了下來，又給餘夕斟了酒後纔拿着杯子走到她對面坐下，“慢慢喝，這酒後勁很大。”
還來！
餘夕看着杯子酒杯心裡嘆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拿起餐叉準備吃麪。
格瑞恩雙手交疊，將下顎搭在手上，看着餘夕將面送入口中後淺笑着道：“味道怎麼樣。”
“很好。”餘夕並未擡頭，簡單的回了兩個字。
說真的，她不是很喜歡番茄那種特有的酸味，她更喜歡母親做的炸醬麪。
格瑞恩默了默，擡起頭放下手，端起酒杯輕噘了口，“你想問什麼？”
餘夕吃麪的手微頓，剛想搖頭，沒想嘴巴卻已經不受控制的吐出了聲，“爲什麼要殺那些女孩？”
“殺？”格瑞恩微微蹙眉，隨即鬆開，“我沒有殺她們，我只是讓她們不再痛苦而已。”
“……”餘夕緩緩擡起頭，“不再痛苦？”
“你說，如果你只剩下一條左腿，你會怎麼樣？”格瑞恩放下酒杯。
只……剩下一條左腿……
餘夕雙眸微張，腦袋瞬的閃過看到的那些現場照片，秀眉緊擰。
格瑞恩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我說過，遊戲失敗的話，是要接受懲罰的，記得嗎？”
餘夕抿了抿脣，緩緩放下餐叉，“……你的懲罰就是削掉她們的手和腳？”
“我還說過，情緒是一種力量，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潛能。”
“就因爲這樣，所以你就……”
餘夕的聲音沒控制的有些大了起來，格瑞恩目光沉了下來，不待她說完便出聲打斷她，“恐懼！”
“……”格瑞恩那目光讓餘夕心頭一怔，忽然出現一種窒息的感覺。
“恐懼和求生。”格瑞恩說着，又擡起杯子，然後朝餘夕小幅度的舉了舉，“一個是強烈的情緒，一個是本能，兩者結合在一起，可以將一個人內在的潛力完全激發出來。”
話落，格瑞恩將酒杯湊近脣邊，微微揚起頭喝了口，目光卻緊緊鎖在餘夕身上。
餘夕滾了滾喉嚨，伸手拿起酒杯，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有些抖。
“我也不想殺她們，是她們求我結束她們的生命。”
是聽出了格瑞恩語氣中的無奈和失落，餘夕拿起酒杯的手緊緊攥起，顫慄之餘又升起一股憤怒。
將酒杯湊近脣邊，餘夕再次仰頭一飲而盡。
感覺到那冰冰涼涼，帶着香醇氣息的液體劃過喉嚨，帶起一抹熱，餘夕不知道爲什麼要那麼做，也許……她只是想借酒壯膽
這一杯下去，感覺好不容易有些平復下來的血液流動又再次加速起來，只是這一次，手腳已經沒有那種酸痠軟軟的感覺，她反而覺得身體有力量涌上。
“對！”餘夕重重將酒杯擱在餐桌，掀起眼，對上格瑞恩的視線，“是她們求着你結束她們的生命，但是讓她們做出這個選擇的人是誰？”
格瑞恩眉梢微挑，眼底閃過一抹趣味。
見格瑞恩不吭聲，餘夕擰起眉，“你先抹殺了她們的生存的意志，然後再動手結束她們的生命。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你希望我回答什麼？”格瑞恩說着，低笑出聲，“對？”
“……”餘夕憋了憋，忽的也笑了，是一抹自嘲的笑，“對不對好像都不關我的事。”
“你好像醉了。”
餘夕蹙了蹙眉，隨即垂下眸，想去拿餐叉，沒想手指卻撲了個歪。
手頓了下來，餘夕默了默，“好像真的有些醉了。”
“還想再來一杯嗎？”
格瑞恩含笑的聲音傳來，餘夕掀起眼，有些沒控制的低低笑出聲，“我以爲你會說，醉了就回去休息了，沒想到你居然還問我還要不要再來一杯！”
“呵……”格瑞恩也笑，緩緩站起身，然後拿起酒走到餘夕身前，給她倒酒，“喝酒喝聊天一樣，要盡興。”
“你的意思是我還沒盡興？”
“你需要放鬆。”格瑞恩笑了笑，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還想知道什麼，我現在很有興致。”
餘夕微微歪頭，“你……到底是在實驗什麼？”
格瑞恩再度笑了起來，“你不怕知道太多，就算你通過了考驗我還是不會放過你嗎？”
“……那你還是別說了。”餘夕搖了搖頭。
“你現在求生意識不錯啊。”格瑞恩笑。
“你提醒我的。”餘夕小臉在就紅了，目光渙散，搖頭換腦的道：“我死了我媽怎麼辦？我死了蘇警官怎麼辦？”
說着，餘夕勾起脣角，掀起眼簾看向格瑞恩，“你說的考驗到底是什麼？”
格瑞恩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將剩下的酒液一口飲盡，隨即幽幽的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餘夕擰眉，“還叫我問呢，我問了那麼多，好像都白問了。”
“呵……”看着餘夕那紅撲撲的小臉，格瑞恩低低的笑出聲，“我喜歡喝了酒的你，能和我相處的很輕鬆。”
餘夕眯了眯眼，“話說，我能有個要求嗎？”
“嗯？”格瑞恩眉梢輕挑，“要求？”
“對！”餘夕說着，擡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道：“以後別對我叫什麼天使啊，親愛的啊！”
“爲什麼？”格瑞恩有些疑惑。
餘夕卻擰着眉拍了拍胸口，“噁心！我會覺得噁心！”
……噁心？這次換格瑞恩抿眉了，“那如果是你親愛的蘇警官也對你說……”
“誒——怎麼才說完就說這三個字了！”餘夕又擡起酒喝了口，重重放下，“說了，我聽到就會覺得噁心，一聲的雞皮疙瘩！”
“……”只是因爲這三個字嗎？
格瑞恩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好像明白了什麼，“好，以後我不說。”
“謝謝！”餘夕又端起酒杯，朝着格瑞恩舉了舉，然後仰頭一口喝盡。
格瑞恩側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空酒杯，又看了看餘夕放下的空酒杯深吸一口氣，“你酒量不錯啊。”
之前他給她倒酒，只是倒了酒杯的三分之一，最後這可是滿滿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