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餘夕只覺得心臟不僅很難受,胸口悶得厲害,而且身上流動的血液都變得熾熱。
“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熱……”餘夕滾了滾乾澀的喉嚨,“忽然熱起來了。“
尤其是左手肘窩,剛纔注射ATK3的地方,火辣辣的,像被燒得滾燙的油濺到一樣,火辣辣的痛。
一想到之前右手上消失的針印,餘夕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起頭對格瑞恩道:“我、我沒事。”
格瑞恩掀起眼看向餘夕,“沒事?”
“……”餘夕默了默,“我想應該沒事……你之前說過,心跳加速和血液加速都是正常反應。”
“可是……”
“畢竟我注射的是三倍純度的ATK3,反應激烈一些應該屬於正常吧。”
“……”格瑞恩看着餘夕的眼微微眯起,“這是第一次我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
“……”餘夕的心跳因格瑞恩的話又是狠狠一縮,那種酸澀又好似脹痛的感覺讓她不舒服的乾咳了兩聲,“咳——咳咳——我、咳咳——可以休息一會嗎?”
格瑞恩盯着餘夕沉默兩秒,緩緩放開餘夕的手,“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
雖然她的心跳是出現了短促的現象,但是頻率卻只是在每分鐘100下左右而已。
換而言之,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至於熱的現象……血液加速後身體自然會發熱。
見格瑞恩放開自己的手,餘夕剛低頭輕吁了口氣,沒想格瑞恩卻忽的扣住她的下顎,將她的頭擡了起來。
“別皺眉,把眼睛睜大。”
“……”餘夕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依舊聽話的儘量將眉舒展開,然後睜大了眼。
格瑞恩狹眸微眯,目光落在餘夕的瞳孔上。
在看到餘夕那黑色帶着棕的瞳孔邊緣泛起一圈若有似無,淺淺的藍後扣住她下顎的手一鬆,“上車休息吧。”
“……嗯。”餘夕乖順的點頭輕應了聲,然後轉身,擡手捂住胸口走到吉普車後座前打開車門上了車。
格瑞恩爲什麼要看她的眼睛?難道眼睛有什麼問題?
餘夕沒有關車門,上車之後就縮着肩背,用手抵住胸口,好似這樣能舒服一點似得。
只是,爲什麼格瑞恩要看她的眼睛,之前也是,之前在實驗室的時候,格瑞恩最後也是查看了她的眼睛。
難道ATK3和眼睛有什麼關係嗎?或者是……不對!眼睛!!
餘夕半合的眼猛然張開,因爲她忽然想起,那些被棄屍的女孩,每一個的雙眼都被挖掉,換上了不同寶石做的假眼珠。
緩緩擡起頭,餘夕看向車外,見格瑞恩正站在貝麗弗身前,並未朝她的方向看過後,小幅度的朝着座位中間挪了挪身子。
隨即,餘夕擡頭,身子往椅背上靠,看似好像在休息,而視線卻落在了前面的後視鏡上。
當餘夕被自己瞳孔周圍那圈若有似無的藍而震驚不已得連眼睛都忘了眨,完全不受控制直起身,朝着後視鏡傾的時候,早就注意到她小動作的格瑞恩不由得在心底輕笑一聲。
看來他剛纔是白擔心了,還能注意到這些小細節,思路和思維如此清晰,看來她應該是沒事。
“貝麗弗,今天也許會是一個大日子。”格瑞恩忍不住道,完全不計較剛纔貝麗弗想趁機逃走的舉動。
“……”格瑞恩的話讓一股酸意在貝麗弗的心底發酵開,“也許你的創舉會被你的愛犬一口咬死。”
格瑞恩沒有回答,卻笑得意味深長。
對於這個問題,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爲塔洛是一隻很聽話的犬。
然而,即便格瑞恩什麼都沒有說,但貝麗弗也不是傻子,瞬間從他那笑中明白過了什麼。
“你要把我當做犧牲品?!!”犧牲她來給餘夕製造出完美的恐怖氛圍,迫使她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格瑞恩怎麼可以這樣!
貝麗弗話音才落,塔洛便前身微微匍匐,呲牙咧嘴的對着她發出低低的長呼聲。
貝麗弗身子一僵,呼吸都屏住,而格瑞恩卻低笑一聲輕聲道:“別生氣塔洛,貝麗弗小姐只是有些激動而已。”
塔洛那個動作依舊保持着,並未因格瑞恩的話而改變,直到格瑞恩彎腰,從雪地上撿起鐵鏈捏在手中,塔洛才又坐了下來。
格瑞恩含笑的輕拍了一下塔洛的背脊,轉眸對貝麗弗道:“你知道塔洛很記仇的,就算我不給它指令,它一樣會選擇你。”
“……”貝麗弗原本因血液加速流動而變得紅潤的臉瞬間變得灰白,“你是故意的!”
故意?還需要故意嗎?
格瑞恩笑,“就你那性格,不僅不討人喜歡,也不討狗喜歡。”
“你——”
“你也可以選擇退出遊戲。”格瑞恩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貝麗弗脣角一勾,是一抹自嘲的笑,最開始……她就他手中的棋子……
不過!“我是不會退出的,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
退出?退出不就是現在就選擇死嗎?!
不!她不會做這樣的選擇!她要格瑞恩要讓格瑞恩後悔!後悔選擇用她做犧牲品!
她說過,她會讓小丫頭死得很慘!
此時,車內的餘夕是終於緩過神來,眼瞼緩緩下垂。
這是什麼?藍色!
雖然很淺很淺,不非常仔細的去看的話,是不會看出來的。
但——即便顏色再淺!它也是存在的!
這證明了什麼?如果她沒記錯,之前的那一次測試,她的瞳孔是沒有這圈藍的!
餘夕還有些茫然,餘光便見車外的格瑞恩朝她看了過來,擡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她知道,這是格瑞恩在提示她五分鐘已經到了,而她是否已經休息好了?
滾了滾乾澀的咽喉,餘夕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藉着彎腰側身下車的動作悄然擼起左手的衣袖。
當餘夕看到肘窩出本應該是紅紅的針印居然一個黑褐色的小點時,並未太過驚訝,而是連忙將衣袖放下,跳下車走到格瑞恩身前。
當然不會太驚訝,因爲那種火辣辣的痛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微微的刺癢,這種感覺很熟悉,那是傷口癒合過快引起的自然反應。
她去看,那是隻是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而已。
“好點了嗎?”格瑞恩看着餘夕問。
“比剛纔好多了。”餘夕垂着眼瞼,“也或許是適應了。”
“伸手。”
餘夕低頭,乖順的伸出手,格瑞恩握住她的手腕,用指尖測着她的脈跳。
然而不過十秒,格瑞恩的劍眉便輕蹙了下,隨即放開餘夕的手,“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隨時可以開始。”他還是那樣,總喜歡做了決定還詢問別人的意思,很無聊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