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令慧已經隱隱猜測到阮凝曼已經出事了,只是她沒有問,我們也沒有主動提。
但結合阮凝曼今天沒有來上班,以及警察上門調查的情況,閱歷豐富的岑令慧已經知道了結果。
只是,她還沒有得到我們一個肯定的答覆。
不過這個肯定的答覆對於岑令慧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不管是哪一種答覆,都代表着阮凝曼不可能繼續在酒吧裡工作了。她當下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就是,找一個接替阮凝曼的人,讓自己的酒吧顧客減少流失,能繼續經營下去,畢竟這個酒吧兩年前剛剛經歷過一次倒閉,是阮凝曼讓酒吧重新復活的。
對於我們刑警來說,這次在岑令慧這裡調查到的結果似乎有一些雞肋,雖然掌握到了很多模糊的線索,但是沒有任何一條線索能給我們的案情帶來重大突破。
這種結果是我早就想到的,否則我也不會把一同來調查的林子凡和薛杭留在一樓的酒吧大堂裡,希望他們能調查到一些其他的線索吧。
就在這時,一箇中年男人敲了敲門,走進了岑令慧的辦公室。男人畢恭畢敬地走到岑令慧的身前,微微欠身,十分有禮貌地說了一句:“岑總,一樓顧客的情緒有些高漲,他們都在呼喚阮凝曼的樂隊出來演出。現在已經到了演出的時間,您看……”
岑令慧的表情很是凝重,她略一沉思,緩緩開口說道:“先讓其他的樂隊成員進行演出,告訴大家樂隊的主唱阮凝曼感冒了,最近一段時間需要在家裡休息,爲了表達歉意,每一桌贈送一打啤酒,去吧。”
岑令慧說完,朝男人無奈地擺了擺手。
“好的,岑總。”男人點頭應答了一聲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男人的模樣,應該是酒吧裡的管理人員,似乎是一個“大堂經理”一類的職位,屬於高層。
看着他們對岑令慧畢恭畢敬的模樣,我們愈發地對岑令慧感到欽佩,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就能知人善用,把酒吧管理得井井有條,着實讓人佩服。
“岑女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在酒吧裡隨便看看。”我定了定神,沉聲說了一句。
岑令慧點了點頭,看着我們欲言又止,可到最後,她還是沒有開口向我們詢問阮凝曼到底出什麼事了。
不過憑藉她的情報網,調查阮凝曼的事情,不在話下。
最後,岑令慧用力嚥了一口唾沫,淡淡說道:“兩位警官請便,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或者找剛剛的那個男人,他會幫你們處理一切事情的。”
我點點頭,帶着黎夢走出了岑令慧的辦公室。
按照我們來時的路線,走下樓梯,我們又重新回到了忘憂音樂酒吧的一樓大堂。舞臺上的樂隊已經開始了演奏,雖然缺少了鼓手和主唱,但是他們依然在賣力地演出。動聽的音樂也隨即飄揚在整個忘憂音樂酒吧當中,其中有不少顧客雖然有着些許的不滿,但在岑令慧的處理之下,也沒有了最初的厭煩之色。
我和黎夢剛剛走下樓梯,坐在酒吧不同角落的薛杭和林子凡就看見了我們,薛杭依舊坐在那裡繼續觀察,林子凡慢慢起身,朝着我們走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我們坐在一個散臺,低聲交流着線索。
林子凡低着頭,緩緩開口說道:“你們的十點鐘方向,角落裡的那個女人。”
我和黎夢愣了一下,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環顧了一下酒吧四周,目光不停地打量着林子凡口中的那個女人。
那是酒吧一個角落裡的散臺,旁邊坐着一個女人,她身材苗條,妝容精緻,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束腰休閒T恤,下身穿着一件灰色超短A字裙,腳上是一雙白色帆布鞋。
這一套略帶誘惑的裝扮,配上她性感迷人的身材,絕對是酒吧裡一道靚麗的風景,足可以吸引大多數男性的目光。
但奇怪的是,這麼久以來,竟然沒有一個人走過去和她搭訕,女人時不時地看着手錶,似乎在等人。
其實,這種女人在酒吧裡非常常見,並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但真正讓我們感到奇怪的是,她孤獨地坐在酒吧有些幽暗的角落裡,面前桌子上的一杯雞尾酒也一口沒喝,似乎周圍喧鬧的氣氛以及舞臺上的音樂都與她無關。
她好像很不喜歡酒吧裡的這種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者心不在焉。
“感覺她像是一個第一次來酒吧的人,性格有些內斂,不太熟悉這種環境。”
目光掃過,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可是這種第一次來酒吧的,都會叫上經常去酒吧的朋友一起,怎麼會一個人來呢?”黎夢看着我,感覺到有一絲疑惑。
林子凡的目光始終落在舞臺上,一邊看着樂隊演出,一邊和我們討論着案情:“她一定是在等人。”
就在我們對這個獨自坐在幽暗角落裡的年輕女性身份進行猜測的時候,一個男人忽然走進酒吧,並且目的非常明確地朝着女人走去。
這個男人看上去年紀更是小,估計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甚至像是一個未成年。
他穿得很是花哨,身上掛着各種鏈子,脖子上和手上也都是各種花哨的飾品,走路一顛一顛的,似乎在故意表現出自己成熟與不羈的性格。
“看來他就是女人要等的人,看他走路的姿勢,整個就是一個非主流殺馬特嘛,現在的年輕人。”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接受的東西比較多,三觀和審美難免會出現一種畸形,也許這就是他們口中的‘酷’吧。”林子凡笑了笑,淡淡說了一句。
男人快步走到女人的身前,不過沒有坐下,只是站在女人的身邊,和她交談了幾句。
隨後,男人從口袋裡拿出錢包,從中拿出一沓百元鈔票,估計有五百塊錢左右。
女人接過鈔票,數都沒有數就直接塞進了自己的隨身小挎包,隨後快速地從小挎包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遞給男人。
男人接過塑料袋,打開往裡面看了一眼,就緊接着塞進了自己外衣寬大的口袋。
隨後,男人又和女人簡單聊了幾句,非常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雞尾酒一飲而盡,一顛一顛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