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康才的話,我更加堅定了葉俊熙的作案嫌疑。
而且,這個葉俊熙很有可能就是六芒星的主要成員。
自從炸彈狂人孟湘出現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發現任何關於六芒星的線索,但現在,隨着我來到了六芒星最初的地方——蕭河鎮。
我相信,一切都要結束了。
“葉俊熙會製作D品嗎?”我定了定神,忽然問林康才。
聽到D品兩個字,林康才瞬間就懵了,正是D品這個東西,毀了他的一生,而且還毀了葉俊熙的一生。現在林康才聽見這兩個字,都會覺得心中一顫,全身冒冷汗。
林康纔看着我們,怔住了許久,最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比較官方的話:“其實製作D品的化學技術非常簡單,只是一個簡單的化學提純技術。但問題的關鍵是,你根本拿不到製作D品的原材料。”
聽完林康才的話,我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如果他能拿到原材料呢?”
現在,林康才徹底懵了,他的眼神中透過一絲驚慌,慢慢放下手中的蒲扇,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那就……能……吧……”
沒一會,林康才微微擡起頭,瞟了我們一眼,試探性地弱弱問了一句:“葉俊熙涉D了?”
“沒有。”我發出一個堅定的聲音。
但事實上來看,葉俊熙很有可能涉D,否則他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光氣流入市場的,他很有可能掌握了一些渠道。
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決定給我面前的這個老人,這個一輩子從事化學專業工作卻走了彎路的老人一個體面的答案。
在林康才的心中,他最懊悔的事情不是因爲涉D自毀前程,而是因爲自己的錯誤,毀了一個“化學天才”,這件事永遠是他心裡的一個疙瘩,是不敢提起的痛。
“你有什麼辦法能夠聯繫到葉俊熙嗎?”我定了定神,忽然問他。
林康才怔怔地看着我,緩緩搖了搖頭:“我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能聯繫上他,但如果他想要聯繫我的話,是可以來找到我的。”
“好吧,如果他聯繫你了,一定要及時和我們警方聯繫,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明白,只有我們找到他的,才能救更多的人。而且,能救你,也能救他自己。”我緩緩站起身,對林康才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林康才也連忙站起身,認真地看着我。
我相信他能聽懂我的話,因爲葉俊熙的今天,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雖然這麼說有些絕對,但至少在林康才的心裡,他是一直這麼認爲的。
這是一種自我的救贖,如果這件事沒有處理明白,林康才就算死了也難瞑目。
離開林康才的家後,我們三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蕭河鎮有些破敗的街頭。
這裡臨近邊境,兩國文化和當地文化進行交融,讓人雖在我國的領土上,卻能感受到一些異國的文化氣息。
上個世紀,蕭河鎮曾經是犯罪的天堂,涉D、涉槍、各種走私,讓這裡的人民飽受塗炭。但隨着上個世紀中葉,各種政策的落實,以及警方打擊罪犯的決心,已經將這裡的情況基本改善了。
但毒瘤不會消失,只是會藏匿於地下,所以這裡駐守着邊防部隊,緝毒警察隨時待命,時刻堅守着打擊罪犯的決心。
就好比我們重案組,爲什麼會來到蕭河鎮。
不僅僅是因爲一起毒殺案,而是因爲背後的犯罪組織六芒星。
“走走吧,來一次不容易,咱們好好逛一逛,天黑前返回任西市。”我收回思緒,淡淡的說了一句。
薛杭對逛街絲毫提不起興趣,不過他的性格,可以忍受一切。黎夢聽到這句話後算是我們其中最開心的了,但蕭河鎮破敗的景象,確實也沒什麼逛的。
三年前我來過這個地方,但時過境遷,這裡已經變了模樣。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街,我的記憶最爲深刻,無論路邊的商鋪如何變化,我始終都不會忘記。
我們一直走到了路的盡頭,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家小飯館。
“進去坐坐吧。”我沉聲說了一句。
黎夢和薛杭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但還是跟我們走進了這家小飯館。
這是一個典型的蒼蠅館子,環境並不衛生,飯桌上和牆壁上到處都是油漬,牆上掛着的菜譜已經被油煙薰得發黑。
現在不是飯口,小飯館裡並沒有食客,老闆也坐在角落裡玩手機。
我們坐在了一個較爲乾淨的地方,點了三碗具有當地特色的麪條。
“三年前,這裡還不是小飯館,是一個破舊的倉庫。”我看了看小飯館的四周,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裡不會就是……”黎夢在怔怔地看着我,話只說了一半。
我點點頭,有些愁悶地說着:“沒錯,這裡就是葉雲最後出現的地方。”
隨後,我向黎夢和薛杭講起了當時的情況:“當時我們聯合行動,師父沈若山讓我去帶隊守住另一處路口。他帶着葉雲守在這個倉庫裡,當晚的情況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城市裡突然發生了巷戰,當時槍聲四起,我們擊斃了十幾名跨境走私武裝人員。當時這裡也發生了槍戰,不過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最後收網行動全部完成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有看見葉雲。問遍了所有人,也沒有人看見葉雲的蹤影。不過按照我們的預前行動部署,葉雲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裡。”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說道:“當時這個倉庫裡的地面上,就畫着一個巨大的六芒星祭壇圖案。因爲當時葉雲是跟着沈若山一起行動的,最後沈若山也交代不清楚葉雲去了哪裡。我們在這裡尋找了三天,也沒有發現葉雲,他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這就是你當時懷疑沈組長的理由?”黎夢忽然問我。
我先生點點頭,隨後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葉雲生死未卜,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依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這件事你們就沒有再繼續調查下去嗎?”一直沒有開口的薛杭有些好奇地問我。
“調查了,不過是我私人來調查的,正是因爲這件事,我還和沈若山大吵了一架,最後去了治安科。”我苦笑一聲,深感當時的衝動和年少輕狂。
“調查有什麼結果嗎?”薛杭認真地問我。
我點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