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上一直都在思索人選,而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已經下了決定,讓布魚和小白狐兒跟着我,一同前往吳哥。
之所以帶這兩人,也不是沒有緣由,那布魚最早與我相識,卻是在安南的一處山谷裡,此番前往吳哥,倒也算得上是故地重遊,可以當成半個嚮導,而且他還懂得當地語言,更是派得上用場;至於小白狐兒,我帶着她更多的還是習慣,當然,作爲個人實力而言,這兩人也算得上是七劍之中的佼佼者——特別是小白狐兒,一旦發起瘋來,連我都感覺有些難纏。
有着這兩人的幫助,我便有信心七進七出,將那智飯和尚給抓回來,而即便弄不回,人頭總是要帶的。
王總之所以讓我只帶兩個幫手,而不是同進同出的七劍,自然是有講究的,其一是七劍一塊兒去,終究還是人多眼雜,而且其中的朱雪婷、董仲明和百合等人雖說相比以前也是有了許多進步,但是像這種九死一生的敵營出入,終究還是有些乏力。
不如精兵簡政,反而會有更加精銳的效果。
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九九年極盡全國之力剿滅的那個邪教,此刻又是蠢蠢欲動了,總局這邊也得保持戰備狀態,七劍作爲特勤一組的主要戰力,倘若是抽調全員,前往吳哥,也難以向上面交代,不如將張勵耘留下,指揮衆人,協同總局辦事。
此事我決定之後,便將特勤一組的人員召集到一起來,將此事作了宣佈。
七劍裡面,最黏我的就是尹悅,至於其他人,倒也沒有太多的遺憾,不過大家對於那個忘恩負義、宛如農夫懷中毒蛇的智飯,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好感的,聽說不能手刃此人,紛紛發言,說一定要將那小子給活着帶回來,大家夥兒有一萬種方法,教他做人的道理。
我沒有將此行的危險跟衆人仔細講起,會談過後,我把張勵耘叫到了辦公室,跟他交代我離開的時候,依舊是他當特勤一組的負責人,有什麼問題,直接跟宋司長彙報就可以了。
張勵耘點頭應承,猶豫了一番,突然對我說道:“老大,跟你講一件事情。”
我問他什麼事,張勵耘告訴我,說總參那邊找過他了,來的是他以前那個部門的頭兒,說想要讓他重新回部隊裡面去服役,由他來培訓和組建一支精銳的修行者部隊,一切資源,都可以朝他這邊傾斜。
我愣了一下,這才問道:“那你的回答是什麼?”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軍方那邊會過來挖我的牆角,我曉得作爲北疆王的外侄,張勵耘曾經在某秘密部隊裡面服過役,不過後來因爲某一次任務,跟風魔有過正面衝突,他們小隊全軍覆沒,作爲唯一的倖存者,張勵耘全身癱瘓,後來在經過政審之後,退役回家,而正是爲了這外侄,北疆王當初方纔會前往黃河石林赴險,最終與我結交。
按理說張勵耘這邊已經完全退
役,就跟軍方那兒沒有任何聯繫了,不過他重新站起來之後,卻在我的手下做得風生水起,以他爲首的七劍名揚江湖,這使得他的價值被放大許多,也引來了許多朝堂同僚的挖角。
對於軍方,我的態度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強硬,不過這事兒最終看的,還是張勵耘個人的看法,所以我纔想知道他的回答。
面對着我的提問,張勵耘很誠懇地說道:“老大,沒有你,就沒有我張勵耘的今天,而且跟着你,我能夠學到更多的東西,所以無論是個人情感,還是未來的發展,我肯定都是願意跟着你並肩而戰的;不過你也知道,我老部隊的領導過來找了我兩回,我又真的不好拒絕得太死,不然會被老戰友罵我貪生怕死,忘恩負義,所以可能需要你到時候幫着,給我出頭說一下。”
張勵耘的話兒讓我有些高興,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不管是誰,想從我手上調人,總得經過我的同意不是,到時候我這邊扣着不放,事情就解決了。下次他們再來,你就告訴他們,有什麼問題,讓他們來找我。”
張勵耘高興地離開,而我又將布魚和小白狐兒叫到了我的辦公室來,將這次行動的目標,以及詳細的情況跟兩人仔細講解。
完了之後,我又將領到的裝備遞給兩人。
小白狐兒翻着這繡着金龍圖案的金龍荷包,將裡面的諸般物品都給掏出了,數了一下,不由得眼睛發亮:“哥哥,怎麼這回上面那麼大方啊,這玩意都捨得拿出來?”
布魚也是十分激動,這驅邪符能夠屏蔽一切降頭之術,還能防蟲驅蠱,百行靴穿在腳下,宛如紙甲馬一般,一口氣神行百里,不費勁兒,至於隱形粉、轟雷鏢等物,都是總局豢養的那一大幫頂尖符籙煉器大師的傑作,一般來講,不是九九年的那種特大行動,基本上是不會配置的。
我瞧見略微有些興奮的兩人,聳肩苦笑道:“既然知道這個東西珍貴,你們就應該曉得,此次任務,該有多艱險了。”
小白狐兒嘴巴一噘,興高采烈地說道:“跟着哥哥在一起,再苦再難我都不怕。”
布魚也是呵呵一笑,憨厚地說道:“好多年沒有回南疆了,我也是時候回去一趟,給我師父掃一下墓了。”
瞧見兩人這般的表態,我的心中一陣感動,他們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是對我有着絕對的信任,是一種願意爲之赴死的忠誠,也是對我足夠的信心,一想到這裡,我就暗自決定,不管事情到底如何,我一定要將這兩人給囫圇個兒地帶回來。
我們是去立威的,不是去赴死的,對於這一點,我清楚無比,絕對不會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我跟兩人介紹完情況之後,叫他們去找阿伊紫洛,儲備一些降頭巫蠱的知識,而後又通過了一個秘密渠道,聯絡到了正滿世界找尋智飯和尚的茅山刑堂劉長老,將這個情況
告訴了他,並且詢問他們那邊,到底是如何決定的。
刑堂長老那邊回過話來,說如果要是出國的話,這個可能需要先回一趟茅山,在長老會上面獲得認可,方纔能夠最終決定下來。
我告訴刑堂那邊,說不管長老會如何決定,我這裡會以茅山的名義前往吳哥,將那個投入父親庇護的康桑坎給揪回來。
犯我茅山者,雖遠必誅。
我與茅山刑堂互留了臨時的聯絡方式之後,便開始做起準備來,安排妥當一切之後,我於次日與布魚、小白狐兒乘坐班機前往滇南的省會春城,在滇南省局那邊報過到之後,彼此交流一番,我之前的計劃是從西雙版納的熱帶叢林中越境,橫穿老撾南下,前往吳哥的北部叢林,在相關同志的協助下,找到那個智飯和尚的線索,然而滇南省局那邊的同志卻否定了這個方案。
他們的說法,是儘管老撾是個大森林,不過裡面的黑巫僧數量衆多,想要不動聲色地橫穿過去,事實上難度頗大,反倒不如前往緬甸,或者借道泰國。
尤其是後者,那裡的旅遊業十分發達,對外國遊客的防備心也淡,僞造一套身份,正正經經地前往,到時候再折轉過去,反倒妥當。
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泰國的曼谷,可是東南亞消息掮客的聚集地,在那裡,只要出得起足夠的錢,就能夠買到任何消息。
至於安南,其實也是很好的選擇,不過因爲我之前曾經參加過對安南的自衛反擊戰,最好還是別惹對方。
要曉得,安南當年參戰的那一幫修行者,現如今也爬上了很高的位置,難免會對我不利。
對於滇南省局同志的建議,我在與布魚和小白狐兒商量過一番之後,決定以旅遊的名義前往泰國曼谷,在查探清楚具體的消息之後,再折轉前往吳哥,畢竟此番行動,最難的有兩點,第一就是在康克由的眼皮子底下將他的寶貝兒子弄走;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找到那小子。
要是那小子躲了起來,不再露面,我總不可能滿世界的到處找尋。
畢竟那裡是吳哥,而不是我們的主場。
此事商定之後,省局的人幫我們去弄證件,因爲我以及七劍的名聲已經十分響亮了,此番前往東南亞,爲了掩人耳目,還是需要做一些改頭換面的處理,於是我們三人都在臉上動了點手腳,我留起了大鬍子,而布魚則恢復了光頭,一身彪悍,至於小白狐兒,則自己擬形,變得不那麼嬌媚即可,如此一番之後,我們三人於次日乘機抵達了曼谷的廊曼國際機場。
一下飛機,行走在異國他鄉,瞧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和異國風景,看得人一陣眼花繚亂,而就在我們三人摸不到頭緒的時候,滇南省局這邊安排接應的人到了,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我們的跟前來,恭謹地說道:“在下穆青山,見過三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