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雜毛小道解釋升官背後的秘辛之後,這個傢伙不屑一顧,說切,弄了一個頭銜將你高高掛起來,一點兒權力也不給,這樣子有個毛用?他說雖然是這麼說,然而轉念一想,又開始哈哈笑了起來,說倘若真的能成,那麼以後也是一級高官了,尋常的小角色也不敢招惹於你——不錯,你師叔祖倒是給你弄了一點好處,不愧是洛十八的徒弟。
我們兩個回到住處,瞧見虎皮貓大人翻着肚皮,躺在那沙發上面,掌櫃的正在殷勤地給它剝瓜子,瞧見我們進來,便招呼我們,說你們兩個到哪裡鬼混去了,這麼晚纔回來?
大師兄剛纔跟我們交待過,想搞羅金龍也不是不可以,要天衣無縫,不留痕跡,而掌櫃的也是新官走馬上任,諸多事情繁忙,我們便不想讓這種小事打擾於他,連發現全能靈脩會這件事情也閉口不談,只是搖頭,說去沙灘玩了玩,吃完夜宵纔回來。
我們也是好久沒有聊天見面了,掌櫃的招呼我們坐下,跟我們談了談最近的經歷,說起自己,掌櫃的頗有些難爲情,他當日答應自己的妻子不再參與宗教局的相關事務,做一個外圍人員,然而自從大師兄前來掌管東南,手上無人,便也將他這個舊部啓用了,他想着當日情分,自然賣力,於是一時間忙忙碌碌,而如今更是直接升任這種領導職務,倒是沒有什麼時間,陪伴自己的妻子和新生不久的女兒。
魚和熊掌不得兼顧,我瞧見這掌櫃的自從升職之後,精神倒也是滿亢奮的,一肚子的抱負,聽說這權力便是春藥,是興奮劑,果然不假,不過掌櫃的此人爲人正直誠懇,大公無私,由他來掌管東官,也算是物盡其用,不必擔心如同浩灣廣場那種事件,再次發生了。
掌櫃的對於他轄區內數一數二高手的我和雜毛小道十分重視,說兩位,哥哥今天這話兒先求在這裡,以後要倘若是遇到什麼我弄不了的事情,叫到你們頭上來的時候,還請千萬不要推脫。
我和雜毛小道都說好,還請趙局長以後多多照顧俺們事務所的生意纔是。
如此一番熱絡,我問起萬三爺的近況,掌櫃的眉頭終於開始皺了起來,嘆氣,說自從上次在黑竹溝回來之後,身體便每況日下,總感覺熬不過這兩年了,不過小屁股倒是特別爭氣,這兩年來一直照顧她太爺,據說也學到了好多本事,希望以後能夠繼承他師父的一些本事,也算是沒有斷根。
諸般往事,今朝一提起來,莫不覺得歲月流逝,宛如流水,不知不覺,時光匆匆不見了。
掌櫃的今天之後,明日便不再參加那名爲參觀考察,實則就是遊山玩水的相關活動,而是直接返回東官去走馬上任了,所以我們當天聊了很晚,從小冰箱裡面拿了幾瓶白酒,無菜對酌,談得興起還拍案高歌,好不痛哉,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方纔各自回房睡去。
次日除了早上有一個儀式性的碰頭會,接着後面便是參觀活動,當然也可以自助旅遊,我和雜毛小道有心弄羅金龍,所以行程也特地關注了這個小子,不過出乎我們意外的事情,是他一來沒有返回廣南,而來也沒有單獨行動,而是跟着大部隊,老老實實地揹着一臺單反,四處攝影,好像是個時尚攝影師一般。
我們跟了兩日,亞龍灣、天涯海角、南山西島鹿回頭、海棠灣、呀諾達、蝴蝶谷……三亞可供遊玩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倘若一一邊走邊玩,時間自然不夠,參觀團主要就是挑着比較著名而且優美的地方匆匆瀏覽,即便如此,形成也是安排得滿滿。
此番年會的目的,主要就是促進東南局的相關人員溝通和交流,故而局領導也有全程出席,一路上也弄了許多團建活動,不過說實在話,年末至春節前後,那是南海島,特別是三亞的遊客高峰期,一路上如織的遊人讓我真切感受到了那種人宛若螞蟻的擁擠錯覺。
人多了,大家總是需要低調一些,所以都中規中矩地待着,也沒有感覺跟常人有什麼不同。
時間一點一點兒地過去,東南局的2010年的年終總結會終於在元旦節當天勝利落幕了,日理萬機的同仁們紛紛乘着次日或者當晚的飛機,返回了自己工作的城市,老趙在百忙之中還特地打了個電話給我,問要不要一起回去,若是,他就幫我們訂機票了,他會給虎皮貓大人也留一個頭等艙的。
不過我拒絕了老趙的好意,讓他先和大師兄返回南方市去,而我則可能要和雜毛小道留下來,再玩上幾天,反正這幾年來也沒有什麼悠閒日子,索性便把這次當做度假了。
隨着大部隊的一一撤離,度假村裡熟悉的面孔變得越來越少,而多了各種操着南北口音的富豪,前幾日熱熱鬧鬧的場面終於不再了。我和雜毛小道謊稱要去海口乘渡輪,早早就離開了酒店,然後另外找了一家偏僻的賓館住下,與度假村的環境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與此同時,雜毛小道還去附近車行租用了一款價位適中的黑色奔馳,作爲我們的交通工具。
我們之所以沒有走,是因爲得到了一個消息,說羅金龍這廝也沒有隨着他爸離開三亞,而是直接就在度假村中留了下來。
或許是我們這幾天的表現實在於太過平淡,或許是覺得我們根本不會因爲一個朱晨晨而究根結底地爲難於他,作爲一個含着金鑰匙出身的修行者,羅金龍並不認爲我們會對他有任何企圖,所以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這使得在會議散去的第二天傍晚,我們就有了重大的發現。
羅金龍一個人,在度假村附近一個十分有名的夜店裡面,跟一個容光煥發的美麗少婦會了面。
這兩人喝着雞尾酒,在吧檯上聊得那叫一個熱烈,不過羅金龍表現得十分正人君子,與那漂亮的少婦保持着一定距離,並沒有什麼離奇之處,在暗處觀察的我感覺無聊,反而是雜毛小道臉上露出了極爲興奮的表情,當這兩人攜手離去的時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怎麼個情況?
雜毛小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你不知道吧,那個漂亮少婦,就是前幾天我們見面的那三個嫩模經紀公司的經理人戴菲,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她們的媽媽桑。
雜毛小道這麼一解釋,我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沒想到真的如同他所猜測的一樣,羅金龍會後一定會留下來,其目的便是參加全能靈脩會組織的一場大型派對,而這裡面他到底是和邪靈教有勾結呢,還是單純只是爲了全能靈脩會那些美貌妖媚的妹子而來,這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這些都不是我們所關心的問題了,羅金龍一旦參加那次聚會,那我們有的是手段來整治他。
確定了這個,我們便沒有再對羅金龍進行全天候的追蹤了,畢竟這個小子是龍虎山第一高手的得意弟子,意識也是十分強烈的,倘若被他不小心發現了,到時候問題便有些麻煩了。雜毛小道立刻打電話給毛毛,問她活動什麼時候參加,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不?
逢場作戲,毛毛都快忘記了還有雜毛小道這麼一個人,接到電話,頗有些爲難地告訴他,說她跟經理人說過這件事情了,可是戴菲姐告訴她,說那天來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會員,一般是不會帶別的人,所以這次就算了,不行就下次吧,凡事都得循序漸進,切勿心急。
雜毛小道一聽,頓時就火了,說這可不行啊,小妖精,你把哥哥的心都給撓得癢癢得了,結果現在又突然告訴我沒戲了,這到底是不是要耍我啊,說吧,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帶着哥一起玩兒啊?
兩人好是一番交涉,終於談定了由雜毛小道交五十萬元會費,然後才能夠有進入的資格。
雜毛小道向來都沒有什麼金錢概念,一口答應,然後被告知明天晚上八點,準時或者提前到達某處高檔會所,到時候報上自己的名號和介紹人,自然會有人領着我們前往集會區。掛完電話,雜毛小道瞧向了我,而我則很鬱悶地給事務所的財務簡四打電話,讓她朝毛毛指定的賬戶匯款。
五十萬啊,我的臉都青了,這尼瑪纔是入場資格,可想而知,參與這種集會的人,都是些什麼人物。
當天晚上我們早些回去歇息,次日一整天都在養精蓄銳,修身養息,到了太陽緩慢沉入海面而去的時候,裝扮得與平日迥然相異的我和雜毛小道開着租來的黑色奔馳,朝着毛毛指定的那家隱秘而高檔的私人會所行去。
因爲害怕跟羅金龍這個傢伙撞上,所以我們特意遲到了一些,等到了八點半,方纔到達會所門前。
瞧着那黑壓壓的莊園,我和雜毛小道面面相覷,我們不會是給那個小妞兒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