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混亂的場面讓我感覺實在是有些噁心,好像走進了動物世界,還要不厭其煩地避開旁邊幾個女人的騷擾,那玲瓏嬌小的蘇檸一過來拉我,我便立即跟着她離開,幾步走到了這面鏡牆前,瞧見她用手指輕輕叩了叩這厚重的水晶鏡牆,立刻有一道門從中間旋轉,露出了一道空隙來。
我們兩人牽着手走了進去,那門又立即合上,化作一面內置吸音材料的牆壁,天衣無縫。
我左右一打量,發現這裡是個佈置成粉紅色的小包間,正中間有一個偌大心型的紅色大牀,在朦朧的粉色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曖昧。除了這一張牀,旁邊還有一個玻璃半隔斷的浴室,以及一間掛滿了琳琅滿目時裝的衣櫃、化妝臺等等情侶旅店所擁有的相應設置。
拉我進來的這個小嫩模蘇檸順着這衝勢,將我一把推倒在牀上,瘋狂地朝着我的臉上親來,我不斷扭頭,然而臉上、脖子上依然被這滾燙的紅脣印上,她騎在我的腰上,媚聲說道:“陸哥,好結實的身體啊,讓妹妹瞧一瞧你這牀上的功夫,到底如何呢……”
她的鼻音濃重,有一股難以言及的嫵媚風騷,我翻身過來,將一身熱辣舞女服的她給按在牀上,有意拖延,說你要不要先洗一個澡,蘇檸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媚聲說道:“嗯!人家跳舞跳得好熱啊,你快點給人家嘛……”
她那豐腴的身體便這般湊了上來,熱力驚人,全身散發出一股混合着荷爾蒙和香水的迷人女人味,這味道讓我糾結是否該順水推舟,將錯就錯,然而眼睛不經意間,卻瞧見她捆束在腰間鑲嵌着金屬亮片腰帶,內側竟然有一根根細如髮絲的鋼絲。
瞧見這東西,我的心中一寒——這玩意倘若要是玩得熟溜,一秒鐘之內,便能夠將我的頭顱切下來。
想到這裡,我那被情慾給迷得暈乎乎的腦袋頓時一陣清明。
對啦,進來跟我滾牀單的,之所以不是我身旁的那兩個年輕美女,而是這個修煉得有采補邪功的女子,必然是想將我引至此處,單獨解決。倘若我被色慾迷魂了頭腦,動了那齷齪心思,說不定在一時快活之後,便如同那新婚過後的公螳螂,給人砍下了腦袋。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一寒,又陡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難道我們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
想到這一點,我再也沒有與這個女人委與虛蛇的興致,手上突然一用力,立刻將她給制住。
蘇檸表面上彷彿已經被慾火衝昏頭腦,只欲尋那魚水之歡,然而內心中果然是全神戒備,瞧見我的眼神清明,面色一肅,立刻推斷出自己的計劃業已暴露,身子果斷往旁邊一滾,準備脫離我的掌控。然而我久經江湖,倘若是被這女子給逃脫了,那還不丟人丟到了姥姥家了?
想到此處,當下我也是強行將她給按在這張彈性十足的大牀之上,讓她不得動彈。
蘇檸身子扭動,被我壓着的身子滑如遊蛇,宛若無骨,那軟骨功顯然是已經修煉到了一定境界,一瞬間右手便脫離了我的掌控,朝着腰間摸去。拉成絲狀的高強度碳鋼,硬度能夠比擬那最鋒利的殺豬刀,我不再束手束腳,放開她的雙手,右手朝着這蛇蠍女人的脖子上重重一敲,她雙眼一翻白,視線朝着上方瞬間遊走,繼而昏迷過去。
我拍了拍手,檢查了一下這女人並不算多的衣服,發現除了腰間有一捆碳鋼絲線之外,短裙旁還有一把纖細的鐵釺,筷子長,簪子造型,然而末端的那種鋒利,讓人心中寒冷。
果然是有備而來,我將這兩件玲瓏秀氣的武器給收拾好,不由得擔心起比我先進入那鏡牆之中的雜毛小道起來。
雖然從剛纔的情形來瞧,這個平日裡口花花、色迷迷的小道士這些年來尋花問柳,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並不是爲了滿足最原始的生理需求,而是在於雙修,然而他遊走花叢的經驗比我要老道上無數等級,我卻依舊擔心不已。
瞧着這蘇檸已然昏迷過去,我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出口處,在這粉紅的燈光照耀下四處尋找,卻總是摸不到出去的開關。
進來容易出去難,我找得焦急,終於忍耐不住,橫下心,右拳捏得喀喀作響,然後使勁朝前一砸。
想象中玻璃碎裂的聲音並沒有傳來,我感覺自己彷彿砸到了一堵厚重的石牆之上,拳骨處傳來了劇烈的痛意。即便如此,我這全力一擊也將這正面牆壁弄得好是一番搖晃,我正待再砸一記,突然心中一動,身子平移幾個身位,回頭一瞧,卻見一道凜冽的寒光在暗色房間中升起,朝着我的面門襲來。
刀是好刀,然而經過緬甸竹樓一役的洗禮,我卻感覺這刀光無論是角度還是力道,又或者劈砍的時機,總比那個瞎眼老頭兒差上那麼一點勁兒,於是握在左手的鐵釺一緊,先是一步退開,然後復而箭步上前,與那寒光對撞在了一起。
叮、鈴!
刀鋒與鐵釺撞在一起,發出瞭如同單車鈴鐺一般的響聲,然而那個陡然使刀偷襲的傢伙卻被我用這根只比匕首長些許的鐵釺,給直接逼退,跌落回了牀上去。
我這般兇猛對拼,可不是爲了耍帥,而是要從一開始便直接壓倒敵人的意志,瞧見他被我震回牀上,我絲毫不做停留,欺身而上,與此人貼身纏鬥,那人哪裡料得到我攻擊的手段是如此激烈,長刀抵擋兩下,胸口便被我扎出四五個鮮血直冒的血口子來。
下一秒,我已經將他的脖子用碳鋼絲纏繞住,低聲喝道:“要麼丟刀,要麼人頭飛起!”
面對着這樣無解的選擇,那個傢伙無奈地將手中長刀丟在地上,我低頭打量,發現這人便是剛纔開着高爾夫電動車送我們到心靈紫雲閣的黑西裝,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一開始人畜無害的模樣,臉上的肌肉扭曲,不住抽搐,顯然是殺意未泯,而又被脖子上那碳鋼絲弄得渾身僵直。
瞧見此人憑空冒出,我緊了緊他脖子上面的碳鋼絲,繼續厲聲喊道:“帶路,不然……死!”
陡然間角色互換,被人識破、掉進陷阱的我不覺有些憤怒,而那個黑西裝倒也十分配合,朝着左手邊的牆面一指,說那兒有一個暗門。聽得這話,我剛要起身去試,然而這並不算大的包廂之類,四角突然噴射出白色的濃霧,從地上蔓延開來。
瞧見這濃霧噴現,那個黑西裝雙眼突起,變得格外激動,朝着斜角處一個裝飾物大聲喊道:“不要放出生死河啊,我沒有貪生怕死,我只是想把他帶到長廊裡面,讓笈多大師來解決他……”
生死河?
我瞧着地上那似水流淌的粘稠白霧,這才知道這玩意就是全能靈脩會看家法寶之一的生死河。
何謂生死河?雜毛小道曾與我解釋過,說這是一種介於實體和靈體之間的一種物質,它是通過將屍液和斯基恩氏腺液混合之後,將死去的年輕女人靈魂怨力凝練而成,凡中此毒者,全身潰爛,始如麻風,繼而發膿化水,意識永墜黑暗和恐怖之中,非生非死。
這種痛苦最長可以延續十年之久,長期徘徊於生死邊緣,故而名曰“生死河”。
一上來便直接用上這麼歹毒的邪術,而且連兩個核心成員都顧不上理會,看來他們應該是識破了我的身份,才作出如此果斷而狠毒的決斷。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瞧向黑西裝給我指着的牆壁處,他剛纔就是從那兒躍出來的,牆壁正在緩緩地收攏回去,不過依然還能夠瞧見一絲兒縫隙。這時候的我也管不得那什麼印度來的笈多大師,有多麼厲害,暫且逃脫這生死河的威脅再說,於是將手上的碳鋼絲往牀頭一系,鎖住黑西裝,接着一躍而下,將那緩緩重合的暗門給頂住,不讓它收攏。
這暗門自有齒輪咬合,有巨大的力道源源不地傳遞到我的手上來,然而生死之間只有一條活路,我哪裡能夠輕易錯過,身子一沉,雙腿扎馬,那氣海中的陰陽魚旋瘋狂轉動,巨大的力量灌注於我的雙臂之上,一點一點,竟然能夠與那電控設備角力,而且優勢在不斷地擴大。
然而即使如此,那生死河蔓延的速度卻也不慢,很快就涌到了我身周兩米處,再耽擱幾秒鐘,我就是妥妥植物人的節奏了。生死邊緣,我爆發出了巨大的潛力,一聲高喝,那扇門轟然作響,居然給我扳出了一道可供人出入的門縫來。
而到了此時,那生死河已然蔓延到了腳邊,我再也沒有等待,腳尖抓地,倏然就越過這門縫,穿到了另一邊,而當我剛剛站穩,身後的門終於再次沉重合攏。
剛剛逃脫出生死河侵襲的我並沒有脫離危險,剛剛一衝到門後,立刻有三道疾風朝着我的胸口和雙腿射來,預算精準,勁風凌厲,我在那一霎那閃開了兩道,然而左腳卻躲避不開,被這疾風射中,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小腿蔓延而來。
我吃不住疼,跪倒在地,發現擊中我左腿的卻是一粒佛珠,而當我擡起頭來的時候,瞧見之前那個行將枯木的印度老僧,正光着一隻腳丫子金雞獨立,而另外一條腿則絞在自己的頭上,異常詭異地出現在我身前十米處。
長廊,昏暗的燈光,印度阿三,我瞧見這三樣東西,不由得緊緊握住那根筷子長的鐵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