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這個老人,王釗趕忙站起來,衝着他拱手說道:“五爺,你怎麼樣了?”
那老人擺手,說沒事,都是小傷。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瞧向了我們,巡視一圈之後,最後落到了我的身上來。
猶豫了幾秒鐘,他走上前來,朝着我拱手說道:“敢問閣下可是茅山宗外門長老,千面人屠陸言?”
呃……
被人認了出來,我倒也沒有太多的隱瞞,只是有些尷尬地拱手,說我的確是陸言,也是茅山的外門長老,不過那個千面人屠,都是江湖上多管閒事之人叫出來的匪號,我是不認的。
五爺有些激動地說道:“素聞陸長老手段高強,道術無雙,千變萬化,是這世間頂尖的高手,特別是茅山遭劫一役,許多同道都說第二屆沒有讓您入選,簡直就是天下十大的恥辱,今日一見,果然是器宇軒昂,天人之姿啊……”
他突然的熱情讓我有一些糊塗,不知道他這是爲何而來。
不過我還是表現得不卑不亢,與他介紹旁邊的人:“這位是茅山的傳功長老蕭應顏,這位是南海一脈的小玉兒……”
我既然已經露了面,也就沒有繼續隱瞞的想法。
畢竟這位五爺看起來,應該是天池寨的負責人,能夠與他保持一定的默契,這對於接下來的情況處理,有着很重要的用處。
五爺大爲震驚,連忙拱手,說鄙人王光宗,寨主去京都了,目前我是天池寨的負責人,不知道諸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我說客氣。
蕭家小姑表現得很平淡,微微一拱手,便不再說話。
五爺知曉蕭家小姑的身份尊貴,又不喜歡拋頭露面,便對我說道:“我剛纔進來,聽說了門口發生的衝突,我有一個侄子,見過您一面,便私底下跟我說了,我特地過來,跟您道個歉——今天這事兒呢,其實不是對您幾位的,老六他們幾個呢,怎麼講,跟寨主有一些不和,這個……唉,不知道怎麼說……”
我擺手,說用不着這麼客氣,我們都知道,現在危急時刻,您不用介意我們,對了,外面情況如何?
五爺嘆了一口氣,說唉,敵人太強了,我們根本擋不住,死了一些寨中子弟,就退回來了,現在他們集中在外面,不過一時半會兒,還攻不進來。
我說消息傳出去了麼?
五爺點頭,說第一時間通知了省裡面的有關部門,中央應該也知道了,說會立刻派人過來處理。
我說您覺得這門,能夠被破開麼?
五爺搖頭,說原本我很有信心,但是對方派來的人,實在是太強了,我也沒有信心——我這次過來,一是想要確認一下諸位身份,給大家道個歉,二來也是想要依仗您幾位的手段,幫忙坐鎮……
我看了蕭家小姑一眼,她點了點頭,我方纔說道:“沒問題,不過出去了,還請您幫個忙。”
五爺說您儘管講。
我說我們幾個的身份,還請你幫忙隱瞞一下。
五爺滿口答應,說沒問題。
與五爺這邊協商好,我們便離開了房間,走了出去,而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我出門的時候,特意弄了一張面具戴着。
我沒有別的,就只有v字仇殺隊的那一份白色面具。
我、蕭家小姑、小玉兒和王釗跟着五爺,來到了一處比較寬闊的房間,這兒像是一個大會議室,裡面居然有着許多的監控屏幕,上面能夠瞧見外面許多重要地點的圖像。
五爺告訴我們,說這是在幾年前天池寨被毀再建時添加的設備,都很新,狀態也還不錯。
會議室裡,除了剛纔在門口攔住我們的那幾人和武總管之外,還有七八個看着像是天池寨中層的人員,正在討論着什麼,十分激烈,而瞧見五爺領着我們進來,卻是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之中。
大家都看向了我們,而五爺則開口說道:“這是寨主請來的貴客,也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我請他們過來,幫忙出謀劃策。”
他的威信應該還算不錯,我瞧出六爺和吳老二幾人雖然意見滿滿,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難聽話來。
五爺在我們面前表現得很謙卑,但回來之後,卻顯得很乾練。
他問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說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年輕人指着牆上大屏幕上不斷暗下去的區域,說那幫人正在排除我們的監控器,許多明顯的地方都給排除了,只有一些不易被察覺的位置保留了下來。
五爺說確定入侵的人數了沒有?
年輕人搖了搖頭,有些含糊地說道:“至少一百人以上。”
他點了點頭,然後走向了會議桌的主位上,回過頭來,看向了在場的所有人,然後說道:“各位,可能很多人會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是無妄之災,禍從天降,但我有幾件事情,想要跟你們通報一下……”
“第一,三天前的時候,茅山宗掌教蕭真人拜訪,告訴了寨主關於之前白頭山離奇地震的真相,並非是什麼核武器試驗,而是有人在道法交手,而產生衝突的地點,就是最近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幫劍主的老巢,最近被大力通緝的千通王,也在其中,蕭真人表示,千通王和一個叫做三十四層劍主的野心家在那裡批量生產劍主這樣的頂級高手,而白頭山與他們,是合作關係。”
“第二,這件事情,不但關係到整個江湖,甚至還影響到了社會安定和國家存亡,寨主和蕭真人連夜趕往京都去彙報,試圖說服中央,對白頭山施加壓力。”
“第三,這一次進攻我們天池寨的,正是這幫劍主的餘孽勢力,他們在進行最後的反撲,試圖打垮我們這對抗白頭山的第一線,用來示威,佔據主動位置,而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我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而這血債,也肯定會有人幫我們報——只要我們守住地下基地,活到增援趕來的時候,就是勝利。”
他說的話語,很富有情緒感染力,衆人聽了,紛紛驚呼,卻在沒有爭吵。
不過提問還是有的,有人提出了質疑,問那些人爲什麼要進攻天池寨?
這完全是不可理喻。
其實從我的角度來看,我知道千通王他們殺將過來,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找尋我們的蹤跡,再加上泄憤,畢竟我把人家的老巢給毀去,並且拿走了河圖洛書,這事兒對於他們來說,打擊應該是巨大的。
可以想象得出,那位三十四層劍主都有憤怒,千通王有多憤怒。
而他們的怒火,在一拳擊空,找尋不到人的時候,撒在天池寨這兒,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王明曾經露過臉,而白頭山與天池寨彼此防範,自然知道天池寨現如今的寨主,就是王明的父親。
而且他們猜得也沒錯,我們正好就在天池寨藏着。
我這邊清楚,但五爺並不知道,他只是勉強地給出了一些可能性,然後開始安排工作。
藏進地底人防工程裡來的人,有三百多,其中一半的人都是老弱婦孺,談不上什麼戰鬥力,而其餘的人雖然都是修行者,但是經過這麼多變故,算得上高手的,恐怕也就在場的這些人。
而我們的對手呢,除了千通王之外,至少還有五個以上的劍主,另外就是那些面無表情的鮮族少年。
當然,其中肯定還混着不少的白頭山高手。
這些人,有一百人左右,甚至更多。
雙方的戰鬥力完全不成比例,難怪五爺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便第一時間趕過來跟我見面,除了客氣之外,更多的,還是想要尋求我們的幫助。
事實上,五爺安排人去安撫那些受驚的婦孺、又叫其餘人隨時待命之後,看向了我。
他恭敬地問道:“請問陸……有什麼見教。”
他想起了我之前的叮囑,後面的“長老”給咽回了去,十分別扭。
我詢問道:“我們的這個人防工程,有幾個出口?”
五爺說有兩個,一前一後,表面都是用厚達五十公分的鋼材覆蓋,通道部分,甚至直接採用古代墓葬斷龍石的辦法,只要我們這邊封堵住,對方是絕對沒辦法進入的——至於術法,我們這邊的法陣佈置,是前幾任寨主王紅旗弄的,前幾年民顧委的幾個大師又過來幫忙,絕對不會有閃失……
我說通風管道呢,那地方能進人不?
五爺說人進不了,至於別的,也有法陣警戒,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知曉。
我說好,那就好——我們在這兒等着,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叫我們……
我這般說,只是給他一些信心。
事實上,以我現在的情況,也就顧得了自己,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是蕭家小姑和小玉兒,還有小媚能夠做些事情。
不過得了我的承諾,五爺寬了心,開始忙碌起來。
我們幾人,加上蒙着臉的王釗,都坐在角落,專心地盯着那監控器屏幕,旁邊忙忙碌碌,與我們關係不多,就在場面逐漸趨於平靜,大家都以爲沒事兒的時候,突然間五爺的那個助手匆匆跑進了裡面開,開口喊道:“五爺,不好了,吳老二那狗日的,把後門給打開,放人進來了……”
啊?原來是吳二哥啊……
原來是吳二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