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公司?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我眯着眼睛站了起來,盯着對方好一會兒之後,方纔開口說道:“香港蘭德,還是美國蘭德?”
外國男子笑了,說看起來陸言先生對我們的瞭解還是挺多的,不過香港蘭德還是美國蘭德,對於你來說重要麼?
我點頭,說對,很重要。
外國男子從兜裡摸出了一張名片來,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蘭德社會調查慈善基金會旗下,蘭德國際諮詢公司資深觀察員,培根-弗朗西斯。”
我接過了名片,看了一眼,燙金的,十分精緻,上面一連串的頭銜。
我不置可否地收起了名片,然後說道:“好吧,香港的,那麼弗朗西斯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
弗朗西斯問我道:“陸言先生,我們有一些合作事宜,不知道能否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溝通一下?”
合作?
我笑了,說你看看這裡,山清水秀,雞犬相聞,這麼大的地方,不會有人打擾到我們的談話,而這屋子並不是我的,沒有徵得主人的同意,我沒有資格邀請任何人進入其中。所以,有什麼事兒,就在這裡說罷。
弗朗西斯說道:“雖然我明白這屋子是前宗教局高級顧問許映愚徐老先生的居所,但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發現這兒似乎有被人注視的目光……”
我哈哈一笑,說你放心,他們都給打怕了,不敢上前來的。
聽到了我的堅持,弗朗西斯沒有再多廢話,點了點頭,然後用標準的普通話與我說道:“在交談之前,請陸言先生容許我表達蘭德公司的歉意——在去年的慈元閣拍賣會上,我知道您從拍賣會中以兩千五百萬人民幣買下了一顆彩蛋,而委託拍賣會的正是我蘭德公司。此事給陸言先生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損失,也使得您對我們公司存有了一定的偏見……”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從助手的手中取來了一張支票,遞到了我的面前來。
我瞧了一眼那支票,上面一串的零讓我看地有一些眼暈。
三百萬?
哦,錯了,是三千萬。
我眉頭一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弗朗西斯說道:“那件事情是我們公司另外一名叫做奧威爾的高級觀察員辦的蠢事,那傢伙完全給人牽着鼻子走,結果得罪了您,不過你放心,目前他已經被派往了非洲,跟食人族一起跳舞去了;而爲了表達我司的誠意,您蒙受的損失,以及利息,由我這裡呈上……”
我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這個男子,他有着標準的白種盎格魯撒克遜裔面孔,瞳孔是藍色的,笑容迷人,整體散發出一種讓人親近的氣質,十分親和。
而他表現出來的態度,也着實讓人有一些受用。
但我還是伸出了手,拒絕了對方的支票。
面對着這樣的一筆鉅款,我表現得極爲淡定,說不用,做買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無反悔之意——弗朗西斯先生既然千里迢迢跑到這山窩窩裡面來,我想應該並不僅僅只是爲了給我這一筆錢吧,有什麼需要,請儘管直說。
我的拒絕並沒有讓對方尷尬,弗朗西斯先生很自然地收回了支票,然後對我說道:“事實上,我們過來找您,是希望能夠通過你的幫助,與另外兩位先生見上面。”
哦?
聽到這兒,我眯起了眼睛來,說你們想要找左道?
“對!”
弗朗西斯認真地點頭,然後說道:“據我所知,在中國,曾經拯救過世界的左道二人,已經陷入了最大的危機之中,他們將會受到無數惡勢力的衝擊,所有心有邪意的個人和組織,都會試圖剷除這麼兩個人,然後推動自己的計劃,所以陸左被全國通緝,而蕭克明則被自己的師門給開除了去……”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打斷了他,然後說道:“請注意你的措辭,他不是被開除的,而是爲了我,自革出了門牆。”
弗朗西斯從善如流,點頭說道:“ok,你說得對,那麼現如今他們其實已經被逼到了絕境,據我所知,目前還有有人針對他們進行大肆的詆譭,務必將兩人污衊成江湖公敵,甚至會危害到全世界,而在這一場風波之中,與左道保持密切聯繫的陸言先生你,也將會受到波及。”
我說你所謂的有人,是誰?
弗朗西斯搖頭,說很抱歉我不能夠跟你透露更多,因爲這裡面涉及到一些絕密的東西,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聯繫到他們兩位,作爲人類進步的前沿機構,蘭德公司願意成爲左道兩位先生的合作方,我相信我們會有很多可以探討的話語。
我說比如……
弗朗西斯說英雄流血又流淚,這事在你們國家,似乎是常態,但對於我們而言,陸左和蕭克明兩位,是不可多得的頂尖人才,如果他們能夠加入我們蘭德公司,必將是一個雙贏的美好局面。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會試着幫你們聯繫的,如果有任何消息回饋,我會立刻通知你。”
我揚了揚手中的名片,說我有你電話。
弗朗西斯伸手與我相握,先是道謝,然後說道:“爲了報答我們的誠意,我給你提供兩個消息——第一個是在香港,有一個新成立的教派,在它的領導人李致遠的帶領下,正在逐漸成長,在收羅了大量厄德勒殘餘人員的情況下,他們與歐洲的黑暗議會、中東的黑暗真理會和美洲的撒旦議會,組成了橫跨世界的大聯盟,開始介入中國大陸的修行界,最近發生幾起針對性的血案,便是這個聯盟做的。”
我眯着眼睛,說那只是邪靈教的餘孽,李致遠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手腕呢?
弗朗西斯豎起了指頭來,說他本人或許欠缺了一些實力,但卻擁有足夠的支持者和強力的手腕,特別是一位神秘的老太太,已經取代了曾經的邪靈十二魔星秦魔秦魯海,成爲了他最重要的靠山……
我感覺有些呼吸急促,說道:“那麼,第二個消息呢?”
弗朗西斯手指朝上豎起,說在上面,你們國家的上層,特別是修行界的上層人物,某些人已經開始變化了,準備對整個修行江湖動手,按照他們的意志進行改造和整合,而這對於此刻的格局來說,將是一場天翻地覆的改變,或者是一場毀滅……
我聽完,看着弗朗西斯,認真地說道:“這應該是很秘密的事情,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弗朗西斯誠懇地說道:“蘭德公司希望世界和平,而在國際舞臺中變得越來越重要和開放的中國,將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沒有人希望中國動亂,我們也不希望,所以希望曾經拯救過世界的陸左和蕭克明能夠站出來,領導無數心懷希望的人們,與蘭德公司合作,消滅那些殘酷自私的邪惡……”
雙方交流完畢之後,弗朗西斯沒有久留,而是與我告辭。
三人朝着村口走去,而在那兒,有一輛黑色越野車在等待着,有人在場口處警戒。
望着這些人的背影,我問屈胖三,說你覺得這些人的話,有幾分可信?
屈胖三笑了,說我聽你說過他們的事情,這幫人從頭徹底都是一幫惡棍,絕對沒有口頭上說起來的這般冠冕堂皇,不過有的消息,或許有誇大,但肯定是真的——比如第二個消息,就是暗指了黑手雙城的態度。
我說講句實話,我現在有點兒害怕了。
屈胖三笑了,說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多了,你有點兒扛不住?
我點頭,說對。
屈胖三說你放心,天塌下來了,個兒高的人頂着,只要陸左和蕭克明沒有垮掉,你就暫時沒有危險。
我說許老一直不會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說你打算在這裡過年不?
我搖了搖頭,說父母都不在了,在哪兒過年,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
屈胖三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搞點事兒吧?
我一愣,瞧着對方熱烈的眼神,有些心虛,說搞什麼事?
屈胖三說剛纔那傢伙提到了一個人,我這纔想起來,那小子跟咱們其實還是有蠻多的恩怨,有句話說得好,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既然如此,那我們何必等待,直接過去,找到那傢伙,把他幹掉,不管如何,都能夠改變整個局面……
我聽着他說得眉飛色舞,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是說,去幹掉李致遠、哦,錯了,是許鳴?”
屈胖三點頭,說對,許映愚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左道兩個人去了西藏,可不得折騰許久,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兒待着也是蛋疼,一點兒都體現不出咱們的價值。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狂熱地說道:“只有搞事,只有裝波伊,纔是屬於我們的人生,你說呢?”
我看着他近乎瘋狂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一拍手。
我說: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