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毛小道的話語讓我有些驚訝,說怎麼,那些殘片有用麼?
他笑了,說當然有用了,這些殘片雖然氣息盡失,但你這兩年來日夜養劍,所留下來的劍感仍在,如果將其融入新劍之中,鑄就之後,你就不會有太多的陌生之感,能夠快速上手,而且還有特別熟悉的感覺……
不愧是頂尖的煉器大師,居然連着都想到了。
聽到破敗王者之劍的殘片能用,我自然是十分高興,因爲那把劍不但有着我修行以來不斷培育的劍感,而且對於我的意義來說,也特別重要。
因爲它是蟲蟲給我做的,不知道薈聚了她多少的心血。
如果能夠有一個前後傳承,那自然是極好的。
不過我還是有些詫異,說之前不是說沒有材料麼,怎麼這會兒又沒問題了?
雜毛小道嘻嘻笑,說你回頭的時候,可得好好感謝一下人家隔壁老王——他聽說了你的事情,知道你沒有趁手的兵器,便給了我一把龍骨殘劍,說那是一頭邪惡真龍的脊樑骨做成了,於他無用,你若是要,便送你了,當做是見面禮。
我深吸了一口涼氣,說邪惡真龍?
雜毛小道以爲我不滿意,給我解釋道:“你別不待見邪龍,我跟你說,那也是真龍,這樣的材料,花再多的錢都買不回來的,這兩日我好好琢磨一下,融合了你的這金劍殘骸,再加上我手裡的這些材料,回頭再找屈胖三商量一下,絕對能夠給你做出一把吊炸天的好劍來——嘖嘖,想起來就羨慕你啊,當初老子做雷罰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麼好的運氣……”
我這會兒心花怒放,只有傻笑,說謝謝,太感謝了。
雜毛小道從我眨了眨眼睛,說那啥,小毒物也給你加了碼,給了我一小東西,如果一切能夠順利的話,你這把劍,說不定能夠煉製成一把飛劍。
飛劍?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愣住了。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都已經讓我心花怒放的話,這一好消息就直接讓我給震驚了,好半天兒都回不過神來。
飛劍,什麼叫做飛劍?
那玩意就是用人的意志來操控,用不着手抓,便能夠憑空飛舞,奪人首級,這樣的東西,據說幾百年都沒有人弄出來過,而雜毛小道之所以名聲大噪,就是因爲他手中的雷罰飛劍,是他本人一力弄成的。
這把劍奠定了他在煉器和制符界的頂尖地位。
我感覺就好像是被巨大的餡餅給砸到了一樣,幸福得快說不過話來,而雜毛小道則對我說道:“對了,你們這兒怎麼這麼亂啊,屈胖三那傢伙呢?”
我指着給團團圍住、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說喏,那兒呢,正在那裡開壇講法,傳播玄學呢?
屈胖三中氣十足,而且經過特殊技法,聲音格外洪亮。
與之對比的,是圍觀的人羣,儘管陸陸續續圍了兩百多號人過來,但是衆人都是一臉的肅穆,緘默其口,場下鴉雀無聲,乖得就跟小學三年級的學生一樣。
瞧見這場面,又聽到我簡單地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雜毛小道忍不住笑了。
他說我今天還在跟小毒物擔憂這事兒,畢竟江湖比鬥,雖然有宗教局的人在場,但難免激烈,怕傷了和氣,給你們結仇,卻沒想到他居然想出這麼一手段來,估計這樣三天下來,原本的反對者統統黑轉粉,八九成都變成了支持者,而今之後,你們兩人的名聲必將大震了……
說罷,他忍不住感慨,說大人到底還是那個大人,行事和想法,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到底還是不同,天生的領導者啊。
我苦笑,說論起裝波伊來,他應該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來着。
雜毛小道哈哈地笑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後,他方纔平復下情緒,然後對我說道:“你們今天大出風頭,不過也不要高興得太早……”
我點頭,說這個我們早有預料,第一天過來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次一流的江湖好手,真正擁有強大實力的高手,一般都會很謹慎,會選擇觀望一陣之後再做決定;這是第一,再有一個,那就是肯定會有人不會安心讓我們在這兒刷聲望的,估計明天或者後天,相應的狙擊就會到來,而那個時候,纔是一場真正的硬仗。
聽到我的講述,雜毛小道讚許地點了點頭。
他說我本來還害怕你們大勝而驕狂,目中無人,小覷了天下英雄,但你能夠這麼想,我就放心多了——肯定會有硬茬子的好手按耐不住,選擇出手,這個需要你們應付;而後天是最後一日,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想必也會在那天出手,不過你別擔心,那天我和小毒物會親自過來,幫你們鎮場子的。
聽到這話兒,我原本還有些擔憂的情緒一下子就平靜了許多。
有着雜毛小道和陸左在這兒鎮場子,實在沒有什麼擔心的必要,我反而有點兒期待有人過來搗亂,看看他們撞到鐵板上的表情。
雜毛小道與我聊完這些,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與我一起,耐心地等待着。
屈胖三大概講了大半個時辰,隨後又選擇性地回答了十個人的問題,這才拱手說道:“天色已晚,明日大人我還要擺擂比鬥,各位,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裡,大家散了吧……”
呃……
聽到這話兒,我感覺到莫名就是一陣彆扭。
將一場擂臺上搞成百家講壇,而且還是這麼受人歡迎的樣子,仔細想想,除了屈胖三,這天底下也是沒有誰了。
而正因爲如此,這傢伙簡直就是在狂刷聲望,從開場之前的小肥仔,變成了人人口中的屈師,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居然沒有幾人敢出來質疑。
當然,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爲屈胖三實實在在地用實力來說話。
沒有人是瞎子和傻瓜,特別是江湖中人。
屈胖三拱手過後,衆人遲遲不肯散去,不過屈胖三卻不理會他們,而是朝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那些人不敢得罪屈胖三,只是遠遠地望了過來,也不敢上前阻攔。
這時候有人瞧出了雜毛小道來,頓時就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聲的驚歎,然後低聲細語的議論着。
屈胖三是一鳴驚人,然而比起雜毛小道來,又有所不足。
因爲這位蕭老兄更是傳奇之人。
他曾經是頂級道門茅山宗的掌教真人,而在此之前的天山一戰,更是將他的名頭推向了巔峰。
他已經是無數江湖人爲之傳頌的傳奇,而當傳奇出現在現實之中來的時候,自然會引發無數人的圍觀和驚歎。
不過屈胖三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已經取得了足夠強大的威信。
這威信使得這幫原本如同散沙一般的江湖人物,居然開始自覺地維護起了秩序來,就算是在眼熱的人,也不敢妄自上前過來。
屈胖三繃着臉,走到了我們這邊來。
他一步一步,走得頗有大家氣度,我瞧見最近的人也離了一段距離,忍不住吐槽道:“你就別崩了,在我們面前還裝波伊,累不累啊你?”
屈胖三終於笑了起來,然後說道:“生命不息,裝波伊不止;裝波伊是我爲之奮鬥終身的事業……”
雜毛小道也笑了,恭維了他幾句,將屈胖三捧得眉開眼笑,這才談及了給我鑄劍的事情。
聽說雜毛小道的手裡有真龍遺骨這樣珍惜的材料,屈胖三頓時就來勁兒來,問詢起了具體的情況之後,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拉着他開始講起了煉器的事情來。
他和雜毛小道兩人一討論,那專業術語便是滿天飛,聽得我腦仁兒疼。
雖然我聽得不是很懂,但還是能夠感覺得到,屈胖三還是蠻用心的。
這傢伙不管怎麼,對我來說,還是挺上心的。
畢竟監護人加表哥。
雜毛小道與屈胖三聊了許久,最終拿着四五張草圖心滿意足地離開,而隨後我們回到了搭的那帳篷來,發現離這帳篷的二十米外,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搭起了密密麻麻的帳篷來,卻是有許多人也跟着留宿在了這裡。
這些人不但留宿,而且還生起了火,甚至有的從附近的農家那裡買來了羊,直接烤了起來。
這烤全羊正是噴香的時候,表皮香酥焦黃,抹上油和蜜,再撒上孜然、鹽和辣椒粉,哎喲,那叫一個香啊,弄得我和屈胖三口水都流了下來。
屈胖三裝慣了高人,嘴裡饞卻又不好意思說,直拿胳膊肘兒捅我。
我給他弄得無奈,找了一個人,讓他幫忙去問一下,那烤全羊賣不賣,要是賣,多少錢開個價,給咱也弄一點兒吃。
那人過去,沒一會兒,長沙幫的沙碧石捧着一大盤的烤羊肉跑了過來,笑着說道:“屈師和陸兄弟餓了,開口便是了,這烤羊肉,要多少有多少,我們買了七八頭呢……”
呃……
敢情這傢伙是早有預謀的啊?
我伸手接了過來,剛要說兩句話,突然間聽到旁邊有人低聲說道:“我也要吃,嗚嗚嗚,好餓啊……”
啊?
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