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鳳澤眼中光芒一閃,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去把他給我找來!”
小德子低頭道:“他姓黃,叫黃福,別人都叫他小福子,其實不光主子想問,我也想再見到他要問問來着,可是他和那幾個出百作證的宮人現在被調到東宮去了,輕易不出來,我們根本見不到他們。”
駱鳳澤的臉色白了白,果然又與東宮有關,二哥呀二哥,我真不願這麼想,可是爲什麼要是這樣,爲什麼!
想着說道:“我給你們一個任務,從今天開始,你們給我悄悄地盯着東宮,看看能不能盯到作證那幾個人出來,只要見到他們出來立刻來向我稟報。”
這幾個宮人愣了一刻後連忙答道:“是,三皇子。”
駱鳳澤又交待道:“這件事不準讓任何人知道,懂嗎?!”
宮人們連聲迴應:“是是,奴才們知道,就算三皇子不交待奴才們也會也加小心的。”
這些人雖然明知道這樣做違反宮規,可是如果不給主子做事,被留在宮裡無人照應的日子更慘,現在只能把三皇子巴結好了,跟着他進到新府,他們這些從宮裡去的老人就算熬出頭了。
第二天的朝堂上,駱寰初問大理寺卿道:“前後兩任京市令涉及休市的那個案子有眉目了嗎?”
大理寺卿蔣席連忙上前回稟,道:“回聖上,臣現正在等前京市令程應舉到案,只有他到案才能開審,可是程應舉卻遲遲不歸,臣打算向各州府衙下達公|文,讓他們協助緝拿,另外,臣肯請聖上暫停翰林院編修程彥的職務,他與程應舉爲父子關係,很有可能參與到此事中,所以不宜再參議朝政。”
程彥也在朝臣之中,聽到他的話連忙出來,上前跪拜施禮,道:“皇上,臣父冤枉,明明不在京中卻被牽扯進此事,那幾個所謂商人之言極不可信,臣肯請皇上再找其他鬧事人問話,查明休市之事是否真是臣父指使!”
駱寰初道:“唔,朕昨天也聽說了,此事似乎真的與程應舉無關,所以朕打算親審此案,查清事實真相,所以待到你父回京,讓他親自來見朕,朕要讓他要藤晉和鄒帛文當面對質,弄個明白。”
程彥聞言一喜,道:“是,皇上,待父親回京臣馬上帶他來見皇上!”
之後朝會繼續進行,可是藤晉心裡卻沒了底,不知道駱寰初爲什麼會作出這親的決定,散朝之後回到府裡,他又把鄒帛文叫來,問道:“你找的那幾個人可靠麼?”
鄒帛文道:“眼下看還可以,從那天作完假證之後這幾個人緊着巴結我,怎麼了外公,爲什麼突然問起這事?”
藤晉道:“皇上不知爲什麼突然變卦了,今天在朝會上把發到大理案子竟然又收回來了,要自己親審,還說等和應舉回來就讓我們到他面前去對質,看看究竟是誰的過錯。”
鄒帛文呆了一刻,道:“竟然會這樣!皇上突然變卦,難道是、難道是三皇子給程應舉求了情?”
藤晉眼睛一亮,道:“對啊,我怎麼把他給忘了!是了,肯定是他沒錯!不然沒人有這個份量,讓皇上再重視此案!”
鄒帛文又有點慌,道:“那怎麼辦啊外公,如果皇上派人到商戶們中間暗查,那可就要真相大白了!”
“派人暗查……”藤晉撇了撇嘴,道:“那也要看他派的是誰,皇上身邊那幾個人我都有數,無論他派誰我都有安排,這個倒不用擔心,我只是怕他已經信了三皇子的話,對我有想法了。”
“那、那該如何是好?”
藤晉重重吸了一口氣,道:“唉,反正暫時他還沒把我怎麼樣,我再到其他幾位大人那裡走動走動,讓他們多幫我說說好話,估計只要此事不被抖落出來,我還是可以保住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的……”
鄒帛文隱約鬆了一口氣。
藤晉又道:“不過你要把那些人打點好了,別想他們中間出了叛徒,把你我給出賣了,那可就糟了。”
鄒帛文連忙道:“好好,那再去囑咐他們一下。”
說完轉身出去。
藤晉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嘆氣,暗想這孩子表面上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做起事來這麼急躁,估計也是被家世給影響的,心性定不下來,看來以後還要多費點心……
關於外公案子的事,展紅菱雖然沒得到駱鳳澤的直接回話,可是從舅舅那裡也知道了,駱鳳澤肯定是和駱寰初說了,不然一言九鼎的皇上怎麼可能當從把交出去的案子又要回來自己辦。
展紅菱暗暗感激,從臨州到現在,駱鳳澤實在沒少幫自己的忙了,雖然從前他對自己有心思,可是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與秦昭的事,非但沒有忌恨,而且還是像從前一樣關心自己,也不見他排斥秦昭,能有如此豁達的心胸還真是難得。
鄒帛文的訕京市令職司被暫停,一應事務都改由市丞代管,有他的前車之鑑,市丞哪敢胡來,對商戶們客客氣氣,無論什麼往來都按法度辦事,於是京市的商市又平靜下來。
展紅菱本以爲外公接到京裡的消息之後會很快趕回來,可是沒想到老爺子相當有主見,硬是沒當回事,告訴程彥藤晉和鄒帛文愛怎麼說怎麼說,少理他們,自己還是先帶着陌兒尋醫,過些日子有了一定再回京城。
他沒主動回來,駱寰初也沒有催,這案子竟然就這樣擱置下來。
再說皇宮裡的駱鳳澤,自從起了要給十弟報仇心思之後心裡竟然像燃起了一團火,再想撲也撲不滅,想想從前的自己一直被太子欺壓得擡不起頭,自己連續兩次出京躲避他們也不放過自己,甚至還害死了秦銘,而自己明知道是這樣也沒給秦家出頭,自己該是有多窩囊,如果那時候自己就奮起反抗,是不是十弟就不會死了?
一切的種種算起來都是因爲自己懦弱,再這樣懦弱下去,就算是能在這世上苟延殘喘,可是活着又有什麼意義,這樣活着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所以必須要與他們較一個長短了!
就像展紅菱說的,太子是父皇的兒子,可自己也是,自己憑什麼就要受他欺壓一輩子!
一朝醒悟,他像換了個人一樣,邊精氣神都變了,從前萎靡的氣息一掃而光,設法追查十弟死因的同時經常去陪陪父皇,因爲他知道,現在自己沒有任何能力,所以得到父皇多少寵愛就有多強的護身符。
這天他從父皇的寢殿回來,小德子就鬼頭鬼腦地過來稟報:“三皇子,外面盯着東宮角門的人說黃福出去了,好像是去給太了買什麼東西,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駱鳳澤眼睛一亮:“哦,太好了,走,我們出宮!”
他立刻帶着小德子等幾個腿腳便利的太監出去,找到宮外盯梢的人問道:“怎麼樣,那個黃福蜀犬吠日來了嗎?”
那人說道:“還沒有,他和另外一個太臨往古井街那邊去了,好像是要賣什麼零碎東西。”
“那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會走這個門吧?”駱鳳澤又問道。
盯梢的人說道:“會的,我們這幾天發現東宮的下人除非胡重要的事,不然都會從這個門走。”
駱鳳澤道:“太好了,去,給我弄一輛馬車過來準備着。”
小德子辦事麻利,立刻跑出去弄回一輛馬車。
駱鳳澤和這幾個人一躲在巷口等着,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黃福才和另外一個太臨回來。
兩人好像是出宮給其他人辦雜貨,大包小盒捧回一堆來。
眼看着兩人從巷前走過,駱鳳澤一揮手,道:“去,給我拿下!”
他帶來的幾個人一擁而上,用兩個大麻袋把黃福和那個太監套住,擡起來就給推到車裡,又車裡把這兩人的嘴堵上,三十五除二捆了個結實,然後才趕着向駱鳳澤新府駛去。
馬車直接從門趕進府裡,直到駱鳳澤住的小院有才停下。
駱鳳澤從另一輛車裡下來,吩咐道:“來,把這兩個東西給我拉下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黃福和那個太監被毫不客氣地從車裡揪下來,重重摔在駱鳳澤的面前。
駱鳳澤看了看地上的黃福,審問犯人這樣的事他還是頭一次做,但是卻不覺得如何生疏,因爲他實在太想知道關於十弟死的事情了。
見黃福倒在地上迷茫地到處看,他冷聲喝道:“奴才,在那裡看什麼,你家皇子在這裡!”
黃福和那個太監這才找到位置看過來。
一看是駱鳳澤,黃福頓時嚇得臉煞白,一邊拱起來磕頭一邊說道:“三、三皇子怎麼是您?奴才、奴才給三皇子磕頭了!”
駱鳳澤咬牙道:“哼!你這狗|奴才還算識相,我來問你,你在父皇面前給太子憑證,說是曾經見十皇弟從他的宮裡出來過,此事可屬實?!”
黃福嚇得直哆嗦,道:“屬、屬實,奴才是看了!”
“胡說!之前我出去打聽十皇子下落的時候也曾見到你,那時候你怎麼沒說你見到過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