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芯道:“女兒從來就沒想放過她,可她現在是安西侯夫了,連皇上都對他另眼相看,我們又能把她怎樣?”
陳夫人咬牙恨道:“安西侯夫人又能怎麼樣,這世上的事都不是一定的,誰也不能保證一世風光,他秦昭功勞再高、展紅菱再囂張,可也總是晟國的子民,只要生活在晟國的國土上,就要受駱家的管,所以你還是要首先做好你的靖王妃,如果有一天靖王能……那你就會母儀天下,想怎麼收拾她還不能!”
陳曼芯低下頭髮愁地說道:“可是靖王他的心一直不在我身上。”
陳夫人說道:“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就要想辦法去抓,你抓不住,就用孩子抓,所以母親覺得你儘快爲他生下小世子纔是緊要的。”
陳曼芯沮喪地說道:“可是女兒的肚子不爭氣,直到現在也沒點動靜。”
陳夫人說道:“都這麼久了還沒懷上,肯定是你身子太弱了,還是找個大夫看一下吧,聽說青雨醫舍的莫先生醫信高明,不如找他來看看吧。”
陳曼芯忙道:“還是不要了,娘不知道,那莫青雨就是展紅菱和秦昭從西寧找來的,如果不是去找他,展紅菱和秦昭還發現不了俞宏賣國的事,皇上也不會如些重視秦昭,恐怕他也沒有走到今日的機會,這個人我可不敢相信,我還是找宮裡的和御醫吧。”
陳夫人說道:“好,那你就自己看着辦,只是一定要抓緊,萬一靖王真有了別的女人,在你之前生下兒子,難保不會威脅到你王妃的地位。”
陳曼芯點頭答應着。
陳夫人又勸了她一陣子,便讓她回靖王府去了。
陳曼芯這邊忙着找大夫調理身體,安西侯府裡的展紅菱和秦昭也開始動作了,雖然秦沛的仇現在報不了,可是給展紅菱父母報仇的時機已經成熟。
展紅菱叫把栓子和樑可派出去找些躲藏起來的人證,李二柱、春瑤、齊媽、絲桃,但凡能證明展志承有罪的人全部被帶到京城。
現在展紅菱的身份和從前不一樣了,不只成了安西侯夫人,即使是舅舅程彥的官位也比展志承高,這些證人們不再害怕被展志承報復,便都順從地跟來京城,等着爲展紅菱作證。
秦昭現在每日上朝,知道這日朝中事務少,便和展紅菱一起,在駱鳳澤的引領下進到皇宮。
駱寰初聽說兒子和安西侯夫婦求見,便把三人召進殿中。
三人見禮之駱寰初問道:“安西侯特意事字夫人進宮,可是有什麼事麼?”
秦昭說道:“回皇上,爲臣正是有事,爲臣帶夫人前來是來告御狀的。”
“告御狀?”駱寰初好生意外,說道:“不知你們要告誰啊?”
展紅菱躬身答道:“回皇上,臣婦要狀告自己的叔叔、臨州刺史展志承,以及他從前的妻子藤秋芝!”
“告訴自己的叔叔和從前的嬸嬸?!”駱寰初更加意外,道:“侄女告叔叔,似乎有些有悖人倫,不過……你要告他什麼呢?”
展紅菱道:“臣婦告他們二人爲霸佔家財毒死臣婦的父母!”
駱寰初的眼睛瞪大,道:“安西候夫人,你可要知道你在做什麼,雖然安西侯官高爵顯,可是你要告的也是朝廷命官,如果沒有證據胡亂猜測,捏造罪名誣陷,朕還是會治你們的罪的!”
展紅菱道:“回皇上,臣女不敢胡來,臣女已有確鑿證據。”
秦昭也道:“皇上,展志承夫婦不只害死臣的岳父岳母,在岳父、兵母去世之後還數次謀害臣妻,臣還曾數次相救,臨州城中許多人都知道。”
駱寰初的臉逐漸放下來,說道:“口說無憑,把你們的證據拿給朕看。”
展紅菱道:“事情已經過去多年,物證早已經消失,但是臣婦找來當年的人證,現在都在宮外候旨,皇上可以傳旨詔見。”
“好,那就召他們入宮!”
不多時齊媽、李二柱和絲桃都被帶進宮來。
這三個人見到駱寰初嚇得簌簌發抖。
以駱寰初的詢問之下,齊媽斷斷續續把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她對當年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對駱寰初說的經比當日告訴展紅菱的還細緻,再加上李二柱和絲桃的佐證,駱寰初沒有辦法不相信。
聽完之後氣得直拍桌子,怒道:“真沒想到,朕的官員之中間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謀害兄嫂、毒計暗害侄子侄女!這樣的人不只不配爲官,連人也不配作!傳旨,朕特命大理寺少卿江俁淳爲欽差,專門查辦此案,查清之後從重治罪!並將他的罪行詔告天下,以警世人!”
他下令之後江俁淳很快被詔進宮來,領旨之後帶走了證人,展紅菱和秦昭向駱寰初謝恩,也告退出宮等消息。
二人出宮之後還在感嘆,不同的地位會產生如些大的差別,從前哪怕展紅菱證據確鑿,可是對於狀告展志承還是顧慮重重,但是現在秦昭被封安西侯,再告他展志承就像大人收拾小孩子一樣簡單,只是一句話,皇上就下旨辦了,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江俁淳辦事麻利,接旨當天就帶着證人、查安人員前往臨州。
展紅菱擔心在臨州的其他親屬受到連累,便也帶着展陌和栓子翠蘿回了臨州。
她們走得比江俁淳晚些,回到臨州的時候展志承已經被除官查辦,消息轟動了整個臨州城。
展紅菱和展陌回來後又信進三叔公的臨州棋苑。
聽三叔公說自從傳來秦昭封侯的消息之後,展志承就知道事情不好,已經把府裡的人員遣散,甚至就連愛妾柳氏也被他休出府,估計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了。
展紅菱聽說之後專程去看望柳氏,當年在刺史府裡的時候她曾經幫過自己很多,現在自己要懲治展志承,再怎麼也不能讓她受到連累。
她來到從前的柳家酒坊的時候,這裡卻已經沒人了。原來柳老爹在兩年前已經去世,酒坊早就已經關門。她向旁邊的街坊打聽,聽說柳氏到雲來山玉華觀裡出家去了。
她便又驅車來到玉華觀。
玉華觀只是一個小到只有三個道姑的小道觀,基本沒什麼香客,清苦得很。
展紅菱來的時候柳氏正在院中打水,看到展紅菱進門之後她愣了一下,用了很久才把展紅菱認出來,驚訝地說道:“紅、紅菱!”
展紅菱見她眼中不見恨意這才放心了一些,沒想到柳氏竟然是如此開明的一個人,哪怕知道她落到這種地步與自己有很大關係也沒沒怪自己。
她快步走過來,拉着柳氏的手說道:“姨娘,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讓我好找。”
柳氏悽楚地說道:“不到這來還能到哪去呢,我父親去世了,我又被休了,再嫁人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還不如到這裡來清靜呢。”
展紅菱道:“當年我走的時候就告訴過姨娘,我早晚會回來報仇的,讓姨娘自己早謀出路,沒想到這還是把你給連累了!”
柳氏說道:“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當年自打一嫁進刺史府,我就知道這一步是走錯了,可是又能怎麼樣,這都是命,我命該如此,沒什麼好怪的。”
展紅菱道:“柳娘不要這樣悲觀,若是不嫌棄的話就隨我去吧,我必然會把姨娘的下半生安排得好好的。”
柳氏說道:“算了,我上半生已經摺騰得心灰意冷,不再想什麼下半生了,在這裡清靜無爲的挺好。”
展紅菱又勸了她幾句,可是柳氏卻已經打定主意不會離開,展紅菱沒辦法,想多捐些銀子給她們,但是見只有三個女子,擔心給她位帶來災禍,便只扔下五百兩銀票,然後回城裡又找了工匠,讓他們把玉華觀翻修一下,儘量讓柳氏住得好些、過得清鬆些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展紅菱的人證找齊,展志承也放棄了抵賴的心思直接交待了,案情很快就查明,當初他在藤氏的慫恿之下害死展紅菱的父母、之後又幾次想要殺死展紅菱姐弟未遂的事實被大白於天下。
展紅菱幾次謀害展紅菱的事實被絲桃供出,她也被衙差從王家抓出,由於她嫁入王家幾年一無所出,王家根本沒有保她的意思,並且在她被押入大牢後送去了休書。
展志承和女兒展紅鸞以相關人等全部被緝拿到案後便被押往京城定罪。
展紅菱見大局已定,又帶着展陌到父母墳前祭拜,把仇人伏法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姐弟倆在父母墳前又抱頭好一頓痛哭。
這邊的事情結束,展紅菱和展陌向三叔公、三叔婆和二叔公一家告別,再次回返京城。
江俁淳回到京城之後就把藤氏從鄒家抓出,一併塞到大牢裡,拿着所有的口供和人證、物證向駱寰初覆命。
展紅菱回來的當天,許文渺就找到安西侯府來。
一進門苦着臉對展紅菱和秦昭說道:“侯爺、夫人,你們可把我害苦了!”
展紅菱和秦昭都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秦昭問道:“許伯父這是什麼話,我們好像沒對伯父做什麼啊?”
許文渺唉聲嘆氣道:“唉,你們是沒對我做什麼,可是我卻對展志承做了什麼,他當初出任臨州刺史時我可是交了保舉信的,現在他出這樣的事,你們覺得皇上能不怪我麼?!我薦人失察,肯定要受他的連累的!”
展紅菱和秦昭面面相覷,自己要報的可是殺父殺母的大仇,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來的。
不過回頭一想,若在人家說來,官職會受到影響確實也是大事。
秦昭想了想說道:“許伯父也不必擔心,雖然許伯父會有一些責任,不過畢竟責任還是沒有藤晉大,當初伯父之的所以會保舉展志承,還不全是看在藤晉的面子上,所以現在伯父可以把責任再推到他的頭上去,說是當日被藤晉要脅便完事了。”
許文渺道:“推我是肯定得推的,但是隻推肯定不管用,到時候還請安西侯在皇上面前幫我求個情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