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說道:“安公公稍等,我去換身衣服,這就隨你前去。”
說完他轉身回屋,見到展紅菱正在那裡等着,低頭尷尬地說道:“紅菱,真被你猜對了,這聖旨竟然真是皇上給我賜婚的。”
此時展紅菱也冷靜下來,正坐在那裡猜測着駱鳳澤的意圖,聽他這樣說苦笑道:“我說什麼來着,這事肯定是準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出於什麼考慮,竟然要把他的小姨子送給你。”
秦昭說道:“或許他是想親上加親吧,可是之前不是有孩子們的婚事那一說了麼,還犯得着這樣麼。”
展紅菱道:“那親事不是被皇后娘給攪和了麼,最後也沒定下來,或許皇上心裡不踏實,就又想出這樣的主意來了。”
秦昭嘆氣道:“這又何苦呢,我與他相交這麼多年,難道他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麼,何必用這種辦法籠絡我。”
展紅菱苦笑,道:“當初與你交心的靖王現在已經做了皇上,做了皇上就有各種擔心,你現在的權勢越來越重,他肯定你能對他更死心塌地。”
秦昭站在那裡琢磨了一下,說道:“我想應該是你想多了,皇上不是那麼多心機的人,沒準只是一時起意,我還是去跟他說說,讓他把聖旨收回就是了。”
展紅菱苦笑道:“恐怕這聖旨不是那麼容易收回的。”
“沒事,我相信不管什麼原因,皇上都不會強我所難訴,你安心在家中等着。”
秦昭說完換了衣服出門,跟安平進了皇宮。
再說皇宮裡的駱鳳澤,把安平打發出去後心裡反倒不託底了,陳曼芯說道:“皇后,我怎麼覺得這事都不靠譜呢,秦昭有可能真娶曼婷麼?”
陳曼芯說道:“怎麼不會,母親都問得好好的,秦老夫人說早就打算給安西侯納妾了,現在皇上給指婚正合了他們的心意。”
駱鳳澤問道:“原來這話只是秦老夫人說的,秦昭自己沒過個意思?”
陳曼芯遲疑道:“這個……秦老夫人是安西侯的母親,她要給安西侯納妾,那不就和安西侯自己娶一樣,現在皇上的聖旨都下了,他更是不娶也得娶,皇上就放心好了。”
駱鳳澤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如果秦昭就是不娶,他違抗聖旨怎麼辦?難道朕還真能因爲這個治他的罪?”
陳曼芯道:“這應該不會的吧,秦昭有那麼大膽子?”
駱鳳澤微微搖頭,道:“朕覺得他還真有。”
陳曼芯抿了抿嘴,道:“就算他想抗命也容不得他,我們家可是什麼都準備好了呢,五妹都歡歡喜喜地等着嫁人了,反正秦昭是娶定她了。”
駱鳳澤暗自無奈,有些後悔自己作了這個決定。
兩人正在說着這事,安平已經從外面回來,進來說道:“皇上,奴才回來覆命。”
駱鳳澤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安西侯可接旨了?”
安平小心地說道:“沒、沒有,安西侯說他不想娶陳五小姐,他、他帶着聖旨進宮來了,說要親自向皇上辭了這門親事。”
駱鳳澤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轉頭看向陳曼芯,道:“皇后看看,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我就說安西侯是不會納妾的。”
陳曼芯聽聽了暗自憋氣,這件事裡外都是自己一手抓的,秦昭竟然敢抗命,實在不給她面子,想着說道:“可是皇上,您可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你下了聖旨的事情就是板上釘釘,說什麼也不能反悔的。”
駱鳳澤道:“可是秦昭不同意,難道讓騰硬逼着他洞房麼!”
陳曼芯眼珠轉了轉,說道:“皇上,臣妾可不覺得秦昭是真不想娶,安西侯懼內出了史的,肯定是他家裡那位鬧,他過來作作樣子,如果皇上硬逼着他答應了,他回去也就有辦法向安西侯夫人交待了。”
駱鳳澤道:“可是就算他是作作樣子,朕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哎呀!”陳曼芯無奈地看着駱鳳澤,心想就他這個窩囊樣子,怎麼還能當上皇上,竟然連一個臣子都擺不平。
沒辦法只好說道:“罷了,皇上若是礙着以往的交情不好意思,那便臣妾來,皇上您只管避着他不見就是了。”
這句話正合駱鳳澤的心意,連忙說道:“好,那就勞煩皇后了。”
說完起身從後門出頤慶殿,到御書房批奏摺去了。
他走之後陳曼芯說道:“安平,去把安西侯叫進來吧。”
安平轉身出去,見到秦昭說道:“安西侯裡面請。”
秦昭以爲是駱鳳澤讓自己進去,跟着安平便進到裡面。
進來後見只有陳曼芯在主位上坐着,卻不見駱鳳澤的影子,秦昭過來見禮,道:“皇后娘娘,請問皇上在哪裡?臣見皇上有事要說。”
陳曼芯道:“哦,皇上啊,他剛剛在這裡了,可是在安西侯進來之前突然有事,便辦事去了,他說安西侯的事跟本宮說便可,這件事本宮可以代他作主。”
秦昭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皇上不敢見自己,聽到自己來躲了。
他暗暗頭疼,沒想到皇上還能跟自己來這一手,無奈只好說道:“皇后,臣是爲了皇上爲臣賜婚之事而來,臣想請皇上收回成命,臣不想納妾。”
陳曼芯一聽臉就冷了下來,說道:“哦,爲什麼呢,安西侯可要知道,這親事是皇上賜的,安西侯張嘴就收說讓皇上收回成命,這可是在抗旨!”
秦昭道:“皇后主重了,臣不敢抗旨,只是覺得皇上肯定是搞錯了,或許是想給別人指氏,誤把聖旨送到牙怕府上,所以請皇上收回,另指他人。”
陳曼芯聽了眉毛當時就挑起,道:“秦昭!我看你纔是想錯了!你要知道皇上給你指婚的是本宮的親妹妹,既然指給了你就是你的,難道還可以隨便換來換去,你當本宮的妹妹是什麼人!”
秦昭心裡暗暗窩火,心想皇上真能坑自己,讓自己跟這蠻不講理的皇后說,這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麼。
但無論陳曼芯從強勢,他也打定主意,今天這婚是非退不可,於是說道:“皇后娘娘不必動怒,正因爲是娘娘的妹妹,臣纔不敢委屈陳小姐,牙屁陳小姐大了將近十歲,而且陳小姐到我府裡還是做妾,所以請皇后娘娘和皇上收回這道旨意,給陳小姐另尋一個年貌相合的如意郎君。”
陳曼芯撇了撇嘴道:“還算你有自知之明,你當我妹妹嫁給你不委屈,可是她偏偏看中你了,不介意你比她大、不介意到你府裡是作妾,一門心思想嫁給你,你若是知道她嫁你委屈,以後好好待她就行了。”
秦昭一陣啞然,沒想到那個什麼陳五小姐竟然會看上自己,這下可麻煩了,人家自己想嫁,當着人家姐姐的面,自己硬說不娶寮在太傷人了。
他想來想去實在找不到什麼藉口,說道:“皇后娘娘,臣想陳小姐只是一時糊塗纔會有這種想法,臣已經娶了發定,實在不能糟蹋了陳小姐的年華,還請娘娘多勸輕陳小姐,讓她改了這個心思,另找別人吧。”
陳曼芯坐在那裡暗暗吐氣,道:“秦昭,你這是給臉往鼻子上抓,我妹妹能看上你這有婦之夫是你的福氣,你別不知好歹,告訴你,這親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讓你娶個親又不是要殺你,你還端什麼架子,趕緊回府準備迎親去吧。”
“你……”秦昭咬着牙擡頭看了看她,說道:“皇后,請佻不要強臣所難,臣與年與臣妻相識之時就說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會作背叛她之事,就算陳小姐再是厚愛,臣也無福領受,所以臣萬萬不能領命!”
陳曼芯冷笑道:“哦,說一千道一萬,原來不是你不想娶,而是你安西侯夫人不準,那就更好辦了,不準丈夫納妾便是善妒,善妒女子犯七出,安西侯便直接休了她好了,讓我妹妹進府作正室,這樣你就不用覺得愧對我妹妹了。”
秦昭被她的強硬態度激怒,猛地站直了身子說道:“皇后娘娘,就算你是天下女子之首,也不能這樣不講道理吧,臣與臣妻恩愛有加,你憑什麼偏讓我休妻!”
陳曼芯高高地揚着下巴,說道:“不休妻也行,那你就娶我妹妹作妾,我保證我妹妹漫賢淑,勝過你家中的悍婦百倍!”
秦昭忍無可忍,猛地上前兩步,眼睛直直地盯着着陳曼芯,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陳曼芯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仰着身,驚恐地說道:“你、你要作什麼?”
秦昭怒視了她一會,慢慢把聖旨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說道:“我只是想告訴皇后娘娘,陳小姐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娶的,還是讓她嫁給別人的吧。”
說着轉身向外走去。
直到他出去,陳曼芯的心還是砰砰直跳,看了看秦昭走出去的門口,又看了看桌上的聖旨,咬牙說道:“秦昭,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哼,我倒要看看你這小胳膊能不能扭過大腿!”
再說秦昭,出了頤慶殿後來到御書房門外,對守在門口的安平說道:“安公公,麻煩進去向皇上稟報,說我要求見皇上。”
安平進到裡面,對駱鳳澤說道:“皇上,安西侯來了,他還要求見皇上。”
駱鳳澤小心地問道:“你可知他和皇后談得怎樣?”
安平抽了抽臉說道:“這個……好像談得不怎麼樣,安西侯一臉怒氣。”
“一臉怒氣……”駱鳳澤自語着思忖了一下,搖頭說道:“不行,朕還是不能見他,萬一他急怒之下質問朕該怎麼辦,去,告訴安西侯,就說騰突然肚子疼,回寢宮找讓御醫醫治去了。”
安平強忍着笑,說道:“是,奴才這就去通報。”
來到外面,他對等着的秦昭說道:“安西侯,您還是回去吧,皇上不能見您。”
秦昭問道:“爲什麼不能?”
安平爲難地說道:“這個……皇上他突然肚子疼,回寢宮找御醫醫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