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再次出征,駱鳳澤率領文武面官到城外十里。
因爲駱鳳澤的特許,這一次展紅菱也光明正大地站到送行的隊伍之中。
送行禮過,大隊人馬陸續起動,秦昭拜別駱鳳澤,最後來到展紅菱面前,不理會所有人都在看,把展紅菱緊緊摟在懷中,說道:“紅菱,我走了,以後整個家都要拜託欠,上有老、下有小,還有……辛苦你了!”
展紅菱在他懷裡眼含熱淚,微微點頭:“你放心,家裡的一切都有我,我會處理好,你在外面安心打仗,早點回來。”
秦昭眼眶也微溼,說道:“我會盡早回來的,只是回來的時候可能已經是破的、爛的、舊的了,你會不會女嫌棄我?”
展紅菱恨得側頭,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朝他耳緣上狠咬了一下,牙尖用力,竟然咬出血來,恨恨地說道:“你這混蛋,你破了、爛了、舊了也只能是因爲我!無論什麼樣子,我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嫌棄!”
秦昭雙臂摟得更緊,低頭在她腮邊輕吻,道:“嗯,我會記得對你的承諾,這一生,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說完慢慢放開展紅菱,戀戀不捨地轉身上馬,轉頭深深地看着展紅菱。腳下馬蹬一撞馬腹,馬匹邁步向前,秦昭卻仍看着展紅菱目不轉睛,擡手摸了摸剛剛被她咬過的耳朵,嘴角微微一笑,嘴脣翕動,吐出兩個無聲的字:“等我。”
展紅菱也向他回以會心的一笑,也用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我等你。”
秦昭又走了,展紅菱仍是滿心牽掛,可是卻沒像前幾次那樣心裡空落落的,因爲她心裡承載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想空也空不出來。
她有三個孩子要照顧、有一個老人要侍奉、有敵人在背後虎視眈眈、最重要的,還有一個兒子讓她無法割捨。
秦昭走了她擔心,而陳曼婷卻更加鬧心,秦昭這一走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回來,可是自己在秦家的位置卻一直那麼尷尬,雖然上次騙過秦昭之後下人們都把她當作真正的姨娘,可是由於後業秦昭對她態度的突然改變,讓她在秦府還是沒什麼地位,現在甚至連姜氏都不怎麼理她了。
鬧心之下,她再次進到皇宮找陳曼芯。
見面之後說道:“皇后姐姐,這下可怎麼辦,秦昭走了,難道我還要在秦家等下去麼?”
陳曼芯斜眼道:“不等你怎麼辦?現在在外人眼裡,你現在是秦昭的妾室,他走多久你都得等!”
陳曼婷委屈道:“可他根本沒碰過我啊,秦家的人也不認可我,除了梁氏還能哄着我點之外,其他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皇后姐姐,我想……要不我真的改名換姓,另嫁他人好了。”
“你……”
陳曼芯被她氣得直翻白眼,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怎麼改名另嫁,難道你要連父親、母親都不認?如果傳出去你先嫁了秦昭,之後又不聲不響地嫁了別人,你讓人怎麼看陳家、看國公府,你、你給不給我和皇上丟臉?”
陳曼婷被她訓得低頭,道:“可是眼看我在秦家沒指望,這樣混下去,以後肯定會被掃地出門!”
陳曼芯懷疑起來,說道:“怎麼,你進秦家這麼久,秦昭真就一下都沒碰過你?”
陳曼婷喪氣地搖頭道:“沒有,有過兩次都差一點,第一次他醉酒,衣服都讓我給脫下一半了,可是剛好展紅菱回來,就什麼都沒成,第二次就是他出徵前兩天,我和他商量的騙外人的眼目,他在我的房裡住了一夜,可是我住裡間,他住外間,一整夜甚至都沒躺在榻上過,如果不是我的讓人在外面把門鎖上,半夜他就跑了,更別說別的了。”
陳曼芯恨恨地咬牙:“這個秦昭,還真有定力!”
說着忽然想起什麼來,說道:“你說你們把門鎖起來,孤男寡女相處了一夜,那就是說別人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了?”
陳曼婷道:“正是如此,可是這又能怎樣,只不過能唬一下下人的眼,秦昭肯定已經告訴展紅菱了,不然他們肯定不會那麼快就和好。”
陳曼芯冷笑:“‘秦昭說’?‘秦昭說’管用麼,既然誰都沒看到,那還不是你怎麼說就怎麼是。”
陳曼婷道:“皇后,您這是又想到什麼了?”
陳曼芯向向俯到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陳曼婷訝異地張大嘴巴,說道:“可是、可是我還是大姑娘呢,怎麼能會裝懷孕?”
陳曼芯道:“你沒懷過我還沒懷過,本宮會教你怎麼做的。”
陳曼婷仍是擔心,道:“可是抱|養來的孩子,終究是假的,萬一被她們發現了呢!”
陳曼芯洋洋得意道:“發現不了,驗都驗不出來,本宮……本宮、保你沒事。”
陳曼婷終於被攛掇得有點活心,可是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不對啊姐姐,我們究竟有沒有什麼秦昭知道,我突然給他弄個兒子出來,他是打死也不會認的!”
陳曼芯恨鐵不成鋼道:“你可真是沒用,秦昭跑到寧國去打仗,所有通信渠道都在專朝廷手裡控制着,只消我跟爹爹支會一聲,他根本不會知道,此事過後我們送你去他身邊呆上幾天,在軍營裡餓得久了,什麼事不能成,到時候就怎麼說都有理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搞倒展紅菱!”
陳曼婷終於心動,說道:“那……我就是試試?如果真能姐姐算計的這樣,那以後秦家的一切可就都是我的了,我就不信展紅菱撿來的那個野種能搶過‘正牌’的少爺!”
陳曼芯還不知道秦府裡又多出一個“少爺”的事,奇怪地問道:“什麼‘野種’?”
陳曼婷道:“哦,忘了和皇后說了,展紅菱在大街上撿了一個半死的男孩兒回來,花了好多精力給他治病,治好後就養起來了。”
陳曼芯沒太當回事,只是覺得難以理解,問道:“展紅菱撿個孩子就養着?她怎麼那麼好心,秦昭也答應?”
陳曼婷道:“一開始她也沒想養,治好病後把那孩子送人來着,可是那家又反悔了,把孩子送回來,展紅菱這才養着的。”
“哦……”
兩人商量完後,陳曼芯又給陳曼婷拿了一劑改變脈象的藥,讓她在事前服下,陳曼婷便回了秦府。
按照和陳曼芯商量的,又過了幾天之後開始裝噁心,每餐飯都假裝吃不下,見到點葷腥就在那裡捂嘴。
這天吃飯時她又“噁心”,姜氏懷疑道:“曼婷這怎麼了,怎麼好像有了似的。”
展紅菱和梁氏都是一愣,暗想這絕不可能,秦昭都說了,他和陳曼婷什麼關係都沒有。
陳曼婷自己也在那邊裝傻,羞赧道:“不、不會吧,大嫂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姜氏說道:“看你都噁心多少天了,算算日子,好像也差不多。”
陳曼婷頭垂得更低,道:“這不可能,畢竟只有、只有……一次。”
姜氏笑道:“一次怎麼了,紅菱弟妹那時候好像也是成婚就有了呢,是咱二弟有本事。”
展紅菱聽了坐在那裡神情發冷,心想姜氏竟然拿陳曼婷跟自己比,她比得了麼,且不說自己和秦昭那時候吃了莫青雨給的藥,即便是“那事”,秦昭也不曾與陳曼婷做過,她怎麼可能懷孕呢。
想着不屑地瞟了陳曼婷一眼,默默低下頭吃飯。
不只是她,就連梁氏都沒理這個茬兒,畢竟秦昭走前告訴過她,陳曼婷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說以後她隨便怎麼樣都可以,梁氏覺得秦昭不會用這事來騙她。
姜氏和陳曼婷見都沒有人搭話,便也不再說下去。
可是吃完飯後向回走,姜氏卻拉着陳曼婷的手說道:“我說曼婷,我剛纔說的話你別不當回事,我看你真像是有了,快點找個郎中進府來看看吧。”
陳曼婷正缺這個麼個人見證,於是假裝躊躇着說道:“可是……我不太好意思,要不麻煩嫂嫂叫人幫我去找郎中吧。”
姜氏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行,那我就派人去找。”
說完把貼身丫鬟打發去找郎中,她陪陳曼婷進了陳曼婷的房間,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等候。
過了陣子,姜氏的丫鬟把郎中找來。
姜氏說道:“先生快來,給我們家姨娘把把脈,看她是不是有喜了。”
郎中過來摸了一會兒脈,然後朝兩人拱手,說道:“恭喜、恭喜,這位夫人果然是有喜了。”
姜氏滿臉喜色,掏銀子幫陳曼婷給了打賞,待郎中走了興奮地說道:“看
,我就說麼,弟妹多數是有了!“
陳曼婷更是作得無比嬌嗔,道:“真是多虧嫂嫂了,曼婷什麼都不懂,如果不是嫂嫂說,我自己還以爲吃錯東西了呢。”
姜氏站起身說道:“好了妹妹,既然已經確定了,你就好好歇着吧,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婆婆!”
說完興奮地出門小跑去找梁氏。
陳曼婷坐在屋子裡暗暗冷笑,哼哼,展紅菱,我看你這回還怎麼淡定!知道我懷上秦昭的孩子,你會氣瘋吧!
再說姜氏,興沖沖來到佛堂,進門就大呼小叫道:“婆母,有喜事了、有喜事!”
梁氏正在親手擦拭秦沛的靈牌,叨唸着讓他保佑秦昭。聽到姜氏的話後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奇怪道:“明惠,你在說什麼,又有什麼喜事了?”
姜氏說道:“曼婷啊!曼婷有喜了!之前飯的時候兒媳就說過啊!”
梁氏的手當時就僵在那,說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懷服的,昭兒說、說他和曼婷沒什麼的。”
姜氏道:“婆母您怎麼連這都信,人家兩個過夜都過了,怎麼可能沒什麼,估計二弟如果不是不好意思,就是怕弟妹生氣,所以才那麼說的,不然曼婷怎麼就有了,這可是大夫剛剛診過的!”
梁氏聽完眼睛也亮起來,道:“哦?果真如此?不行,我得去看看。”
說着把秦沛的靈牌擺好,隨着姜氏便來到陳曼婷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