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瑩說道:“他們當然查不出來,因爲那條魚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把有毒的河魨魚籽移走,所以就查不出來了。”
展紅菱驚訝道:“啊,你說那條魚只有魚籽有毒,其他東西都是正常的?”
麗瑩點頭道:“是的,這個主意好像是裕國公出的,雲珠出事的那兩天,皇后急得不行了,曾經悄悄出宮回陳府,再回來之後就有了這碼事,估計是生怕皇上找到雲珠,所以就先下手爲強了!”
展紅菱臉色發白,道:“真是太狠了,他們父女怎麼敢這樣?!”
麗瑩說道:“皇后一向都是這麼狠的,就如當日雲珠被皇上抓去,皇后就讓我通過掖庭令逼雲珠自盡,或許雲珠是傷心透了,所以後來悄悄逃出宮,再不敢見皇后了。”
展紅菱冷冷地嘲笑道:“陳曼芯向來這樣,當初她把陳曼婷派到我家中不也是這樣,到最後發現陳曼婷有威脅,就果斷想要她的命了,對自己妹妹尚且如此,更何況別人。”
麗瑩緊張地說道:“是啊,所以奴婢也擔心會兔死狗烹,有一天遭了像雲珠、陳五小姐的黴運,纔打算爲自己謀條出路,還請王妃救我。”
展紅菱道:“你放心,只要我還有一絲能力,都不會教投奔我的人失望,只是你們一定要全力助我,只有讓她的力量比我弱,我纔有能力保你們周全。”
麗瑩說道:“奴婢一定會心力幫助王妃的。”
展紅菱說道:“好,那你們先回去吧,以後在影寧宮中,你們兩個要相互幫助,麗瑩若有什麼消息送不出來便讓素文過來轉告。”
麗瑩和素齊齊點頭答應,然後兩人一同出去了。
她們走了之後翠蘿說道:“王妃,現在有了麗瑩,是不是我們就可以直接把皇后……”
展紅菱搖了搖頭,道:“陳曼芯若先出事,陳稟常肯定會沒完的,萬一讓那個老狐狸抓到我們的把柄肯定會大做文章,沒準連王爺都會被連累進來,所以麼……當務之急是要把陳稟常這老東西搞死!”
“可是我們出不了宮,離那老傢伙有點遠,要怎麼才能把他弄死?”
展紅菱道:“這個需要好好謀劃一下,你幫我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死,卻又不需要用強的。”
翠蘿說道:“是方便的當然就是下毒,可是我們在宮裡,根本弄不到毒藥。”
“所以這個不行,再想想別的,什麼招數都可以,不用講道德,不用有顧慮,只要能弄死人的都可以,我們可以盡情的做惡人!”
翠蘿眼睛轉了轉,說道:“再不就是讓他掉水裡溺死、走路摔死、失火燒死……唔,對了,他都這一把年紀了,沒準狠狠氣上人一回也能把他氣死!”
“氣死……”展紅菱眼前一亮,道:“這個方法似乎不錯,成與不成風險不大。”
說着看向翠蘿讚賞道:“你這丫頭行啊,越來越長心眼了,這招數簡直殺人不見血,高明!”
翠蘿苦笑道:“王妃,您這是在誇奴婢麼,簡直比損我還彆扭。”
展紅菱笑道:“當然是誇你,能對付得了敵人才能保護自己,能保護自己的都是本事!”
翠蘿說道:“算了,奴婢也只是能想出來氣死他這一招,可到底要怎麼氣還要看王妃的,奴婢可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這一說展紅菱也冥思苦想起來,要算計死陳稟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之前陳曼婷出了那樣的事,也沒見這老傢伙當回事,顯然臉皮已經厚到一定程度,所以要想個更好、更值得讓他生氣的事情,不然做得不好被他看穿,肯定會適得其反。
想來想去,想到自己似乎聽說過陳稟常這老鬼是個貪財的傢伙,那麼便從銀子上算計他好了,正好自己有這個條件。
只是要想去算計陳家,自己必須要出宮才行,以眼下的情況,陳曼芯肯定不會輕易讓自己出宮,那麼就只能找兒子去了,看看他能不能賣給自己這親孃一個面子。
打定主意後她出寧華宮來到駱止軒的寢宮。
自從當上皇帝之後,駱止軒明顯自律起來,即不找無憂玩了,也不再提長樂的事,每天除去在御書房內和幾位輔政大臣們學習政事便是悶頭讀書,就連其他不太重要的功課也停止了。
展紅菱來的時候駱止軒正坐在廊下看書,安平蹲在他身邊小心地爲他扇着扇子。
展紅菱一陣心疼,走上前來說道:“皇上,讀書怎麼不到書房裡,在廊下坐着多不舒服。”
駱止軒看到展紅菱,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親切,道:“安王妃來了,書房裡太悶了,看一會書就狠困,所以朕就挪到這來了。”
看着兒子懂事的模樣,展紅菱好想培養對象摸摸抱抱他,可是知道現在兒子身份不一樣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安王妃在這個時間來找朕,想必是有事情吧?”
駱止軒聰明得很,一下就猜到展紅菱的用意。
展紅菱笑笑說道:“是啊,臣妾有事請求,擔心太后不答應,所以專程來找皇上。”
駱止軒像模像樣地說道:“安王妃請講,只要不是很過份,朕都會答應的。”
展紅菱心中暗道,這小子越來越有心眼了,竟然還加了個‘不是很過份’的前提。
想着說道:“唔,當然不過份,臣妾只是想回府中去看看,府中多年沒有修葺,皇上又新晉封了安王,臣妾估計家嫂正在張羅呢,偌大的王府就她一個人裡外支撐,臣妾實在不放心。”
她說無之後駱止軒的小臉有點僵,說道:“這樣的事情王妃一定要親自回去做麼?如果王妃實在不放心,朕可以派專人去給王妃打理。”
展紅菱心裡有點傷心,原來兒子也知道把自己禁錮在宮中的目的麼?難道他也打算讓自己做人質麼?可是想來想去,現在他畢竟是皇帝、畢竟是姓駱的,當然要從皇家的利益出發,有他自己的想法也在所難免。
於是爲難地說道:“如果皇上實在不放心我出去,那我不出去也行,只是身在宮皇這麼久,自己的家近在咫尺卻不能回去,心裡肯定是難受的,況且臣妾出去只是自己,又沒打算帶走無憂和長樂,皇上也同樣不放心麼?”
駱止軒畢竟是小,被她說得愧疚起來,沉吟着說道:“其實朕倒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太傅的母后一再叮囑,說應該讓王妃住在宮中,朕也是按照他們的意思辦。”
展紅菱笑道:“臣妾知道,臣妾沒有埋怨皇上的意思,臣妾只是想告訴皇上,不必對臣妾有什麼戒心,並且也可以答應皇上,只出宮不出京,只我一個人走,兩個女兒還放在宮中,而且我辦完家裡的事會盡快回來,絕對不會一個人逃走。”
駱止軒天真地看着她,說道:“夫人說得是真的麼?”
展紅菱答道:“當然,臣妾雖然是女子,卻也一言九鼎,絕對不會食言。”
駱止軒露出微笑,道:“好,那朕相信王妃,王妃回去吧,只要儘早回宮就行。”
展紅菱向他微微一躬身,道:“臣妾謝皇上,另外……無憂和長樂在宮裡還要皇上多照應,尤其是無憂,她太淘氣了,不得太皇待見。”
駱止軒說道:“嗯,朕知道,朕會盡量讓她躲着太后的,朕很喜歡她,會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照看好。”
親妹妹……
展紅菱聽得心底一熱,難道真是一母所生心有靈犀,他也知道無憂應該是他的妹妹。
從駱止軒這裡離開,回到安華宮後展紅菱又對翠蘿和無憂一頓交待,經翠蘿好好看着無憂,自己不在的裡瞪儘量少出寧華宮,出的話也一定要繞開陳曼芯經常出沒之地,以免發生意外。
可是對長樂她卻沒什麼擔心,她是陳曼芯的女兒,陳曼芯心疼還來不及呢,如果不出現違反常理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爲難長樂的。
聽說她要出宮,長樂和無憂也鬧着要出去,展紅菱又費了半天口舌才把她們安頓好。然後生怕被陳曼芯知道出來阻撓,不敢在宮裡多餘,便趁着傍晚立刻出宮去了。
她回到秦府的時候已經到了鎖門的時候,看到她回府,看門的人呆了半天,然後才歡天喜地地叫着:“王妃回府了,王妃回府了!”
姜氏得到消息出來接她,見到展紅菱也激動異常,道:“王妃,您怎麼回來了?皇上和太后肯放您出宮?”
展紅菱說道:“太后肯定不願意放我出來,我是向皇上請的旨,沒敢讓太后知道。”
姜氏擔心道:“可是你這樣揹着太后出來,她知道了豈不更怒,如果更宣你回去,你不也還是要回去?”
展紅菱說道:“到她宣的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出來了,她能把我怎樣,難不成硬綁回去?沒這個道理吧,我都把無憂和長樂留下了,又不是想就此逃走。”
姜氏仍是有些微擔心,低頭想了想,說道:“哦對了,正好我給書琴定親了,要不就快點張羅,直接讓她成親,這樣你就有理由在家中多呆些日子了。”
她說的書琴是她和秦銘的女兒,那孩子和長樂的性子差不多,天生喜靜不喜動,又極怕見生人,所以知道秦家還有這麼個女兒的人不多。
展紅菱驚訝道:“書琴都寧親了?定的是哪家的公子?”
姜氏說道:“就是太史令張子焦家的公子,書琴的命不濟,爹爹早早就沒了,也沒什麼靠山,也不求她什麼大富大貴了,只要以後能安安心心相夫教子就行了。”
“張子焦?那不是淑妃的哥哥?”
“是啊,淑妃死後張家就一天不如一天,皇上去世之後更是受人排擠,張子焦也被擠到太史今的位子上去了,唉,真不知道書琴嫁到他家去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展紅菱道:“嫂嫂這是什麼話,只要有秦昭在,書琴無論嫁到誰家,肯定都會保她一世無憂,您有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