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見聘禮單子被撕了,展志承夫婦又吭吭哧哧給不出個話來,只好帶人擡着聘禮離開。
媒婆走了之後藤氏嘆氣道:“這可怎麼是好,現在不只秦昭經常來守着,這王志庸也看上展紅菱了,甚至連許雲暮都對她有意思,萬一真嫁給哪個可真就要出事了。”
展志承也爲此擔心,坐在那裡思忖了一會說道:“許雲暮那裡不用擔心,許文渺是不會讓他娶展紅菱的,王志庸這裡是作妾,估計即使我們答應那丫頭自己也不會同意的,難辦的是秦昭這裡,現在就連外面都風傳秦昭看上這丫頭了,搞不好真能湊到一塊去,只不過……”
藤氏見他賣關子火道:“只是什麼你倒快說呀,別擱那吞吞吐吐的。”
展志承道:“只是也不是沒法控制,想要約束秦昭,還是要從秦家着手,我看不如你有時間去秦府走走……”
藤氏點頭:“這個法子不錯,我會盡快去辦的。”
秦昭的事兩有了定計,藤氏又想起其他的事,道:“說起來那個薛影仕也挺討厭的,有他在府裡,我們不只好多事不方便做,還閒着沒事給我們找彆扭,春瑤那賤人如果不是他,估計被展紅菱弄去也是死,可是那老東西偏偏把她救活,只要這女人活着,霄兒的心就不會安分!”
展志承道:“那女人問題倒不大,聽下人們那女人雖然活下來,可是也是會殘的,你當霄兒還會惦記着一個癱子麼,只不過那薛影仁是挺可惱,唔……還是想個辦法讓他別再的好。”
再說秦昭,撕完之後沒事人一樣和展紅菱回到西院,聽說展紅菱明日要出去巡查鋪子,他暗暗在心裡記下告辭離開展府。
第二天是展家店鋪收賬的日子,展吃過早飯便帶着翠蘿和栓子一起出門,三人沒有乘車,步行着一家去收銀子。
展志承扔過來的那幾家小鋪子還沒走完,迎面便遇到秦昭和他的跟班樑可。
“喲,這不是展小姐麼,真巧啊!”
展紅菱暗笑,這個混蛋,誰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竟然還厚着臉皮喊巧。
於是她抿嘴打趣道:“是啊,真巧,這麼巧就被秦公子知道我會在這裡。”
秦昭也笑着回道:“這個當然是昨日湊巧聽說的了。”
說着走到近前,道:“怎麼樣,還有幾家鋪子沒走,我陪你一起。”
展紅菱想了想,之前一起放河燈已經被藤氏當成話柄,現在再大搖大擺地逛大街,豈不更要被說長道短?不過回頭再想,如果藤氏真要爲難自己,即使自己瑟秦昭保持距離她也還會找到別的說詞,至於別人的流言蜚語,自己還要去忌憚嗎?
想着微笑着朝秦昭說道:“好,我們一起。”
秦昭喜上眉梢,願意當街與自己同行,說明展紅菱是真的認可自己了,當下歡喜道:“展小姐請先行。”
展紅菱笑着向前走去,秦昭在旁相陪,翠蘿和栓子樑可三人在後面跟着。
臨州城內像他們這樣青年男女在一起逛街的並不多,兩人走在路上難免遭人側目,可是展紅菱與秦昭卻都不在乎,只當沒看到一樣。
走到中午時,鋪子已經逛過一多半,五個人又累又餓。
展紅菱說道:“已經中午了,我們還是歇一歇,吃點東西吧。”
秦昭笑道:“等的就是這句話,我就是因爲知道今展小姐收銀子,所以特地趕過來敲竹槓的,展小姐既然說了,那就請我們吃頓好的吧。”
展紅菱嗔了他一眼,道:“好吧,就讓你敲一次,想去哪裡吃你說了算。”
秦昭道:“陳祿庭家的錦宴樓可是臨州一絕,離這裡又不遠,不去對不起他家那塊招牌。”
展紅菱笑看他一眼,道:“秦公子好講義氣,吃頓飯也不忘照顧朋友家的生意,好,我們就去那裡。”
秦昭說得不錯,錦宴樓就在不遠處,五人向前走一段便到。
秦昭經常來,掌櫃夥計都認識他,知道他和少東家交好,對他相當客氣,滿臉堆笑地迎過來,道:“喲,秦公子您來了……”
說着看向展紅菱,目光有點怪異。
展紅菱卻沒在乎,一路上這種目光見多了,隨他怎麼看,只是坦然地向店內打量着。
秦昭隨意地回道:“嗯,是啊,朋友請客,我惦記着你家的桂花魚,就讓她到這來了……”說着擡手向展紅菱比了一下,道:“今天就是這們展小姐作東。”
這掌櫃一臉微笑,心中卻想,這秦公子臉皮可夠厚的,讓一個女子家的請客還說得這麼仗義,也真難爲他了。
想着側身把五人請到裡面雅間,親自爲幾人點菜。
展紅菱道:“我不知道這店裡做什麼拿手,還是秦公子點吧。”
秦昭對這裡果然熟,隨口便點了幾個,基中多半是女子愛吃的菜餚。
掌櫃笑眯眯地說道:“秦公子果然有心。”
說完之後出去準備了,展紅菱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翠蘿、栓子,以及秦昭嶴後的樑可,道:“你們也都坐吧,呆會一起吃。”
與展紅菱一起吃飯這樣的事情翠蘿倒沒覺得多奇怪,在家中經常這樣,拉着栓子便坐到桌旁,可是秦昭的小廝樑可卻嚇了一跳,秦府規矩多,從來沒有下人和主子一起吃飯的道理,他驚訝地結巴道:“這、這怎麼可以,尊卑有別。”
展紅菱沒想到秦昭的小廝竟然也會這麼迂腐,捂嘴偷笑起來。
秦昭見狀連忙拽染可一下,道:“讓你坐你就坐,又不是要殺了你。”
樑可這纔敢坐下。
菜很快上來,秦昭要了點酸甜適口的梅子酒與展紅菱喝了兩杯,然後便吃了起來。
幾人正在吃着,忽然雅間的門被人推開,那位瘦鮎魚樣的王志庸王公子出現在門口,看着裡面的秦昭和展紅菱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你們!秦昭,你是誠心跟我過不去是吧!竟然敢撕我家的禮單!”
秦昭剛好吃完最後一口飯,看到闖進來的是王志庸後似是不經意地把手裡的筷子扔下一根,另一根換了姿勢握着,慢條斯理地轉身道:“是又怎麼,本公子想撕誰家的禮單就撕誰家的禮單,有本事你再送,看本公子會不會再去撕……”
“秦昭你這是找打!”王志庸一邊叫着一邊衝上來,揮拳照秦昭臉上便打。
秦昭知道這傢伙可能會動手,早已經做好準備,見他的拳頭打來擡左手擋住,同時右手的筷子向前一伸,猛地刺向王志庸的大腿!
錦宴傑的筷子都是金絲楠木製成的,又尖又硬,秦昭的力氣又猛,這一下竟然刺穿了王志庸的絲綢衣褲,直接插進肉裡。
王志庸當即疼得慘嚎:“啊!痛死我了!”
他身後跟着兩個小廝,之前王志庸站在門口,這兩人沒法進來,現在王志庸一頭闖進來便受了傷,這兩個小廝連忙進來攙扶。
王志庸又痛又氣,指着秦昭大叫道:“打,你們給我打!竟然敢扎老子,我跟你拼了!”
說着這傢伙竟然把腿上的筷子拔下來,忍着痛抄起一把椅子再次撲向秦昭。
那兩個小魘見自家主子一副拼命的架勢,這兩人也不得不動手,跟着王志庸一起撲向秦昭。
他們三個人衝過來,樑可當然不能看着秦昭捱打,連忙撲上去幫忙,五個人在窄小的包間裡打成一片,轉眼的工夫桌子便翻了,盤子碗掉了滿地。
展紅菱也不可能再在那裡安穩地坐着,早就躲到一邊的牆角。
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亂想道:“剛覺得秦昭這傢伙人還不錯,不像傳說裡的那樣,結果這就當着自己的面打起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家也是因爲自己才惹上這場事的,自己也不能看着不管。”
想着她連忙招呼栓子,道:“栓子快過去幫忙!”
之前栓子見那邊三個打兩個就想出手了,現在總算等到展紅菱發話,推開歪倒的桌子便衝了過去。
他這一過去,戰局立刻變成三對三,再加上王志庸之前就受了傷,沒過一會就落到下風,被秦昭三人壓着痛捧。
展紅菱擔心出事,膽顫心驚地湊過叫道:“秦昭,快住手,別打了!”
秦昭嘴角也被打破了一塊,臉上蹭着血,按着王志庸打得正過癮,聽到展紅菱的叫聲才捱過味來,從王志庸的身上站起來。
王志庸腿上被紮了一下,又被這一頓痛打,此時已經站不起來了,他的兩個小廝還好,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把他扶起。
王志庸佝僂着身子,一手捂着大腿一手點指秦昭叫道:“姓秦的!你敢打老子,老子一定跟你沒完……”
“有種你來,公子我等着你。”秦昭一邊擦着嘴一邊說道。
王志庸的兩個小廝擔心再捱打,在他叫着的時候已經扶着他向外面走去。
看着他們狼狽逃走,再回頭看看弄得不成樣子的秦昭,展紅菱無奈發皺眉道:“你怎麼這樣愛惹事,難怪小時候捱打,像這個樣子,是展陌的話我也會打他。”
秦昭委屈道:“這怎麼能怪我,分明是他先動的手!”
“強詞奪理,如果不是你那樣說話,他怎麼會來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