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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給我說說他們究竟是怎麼說的我吧。”有些無語的看着小玉這麼緊張的模樣,狄懷英也不去與她爭執,反正在照顧她起居生活這點,小玉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影響,絮絮叨叨的要命,要是爭執的話,後果更是嚴重,與她相處了這麼久,自己自是不去找罪受。
被岔開了話題,小玉也沒有注意,興奮說道,“他們都說小姐小小年紀都能爲老爺翻案,說小姐是天底下第一聰明的人呢,那桃花都快把你說成神人了。”
“那你說你家小姐是不是神人呢。”她樂了,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人這麼誇的一天。
小玉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崇拜的眼神望着狄懷英,手捧桃心狀,“我們小姐當然不是神人,我們小姐那是天上下來的仙女呢。”
“嘴巴甜成這樣了,吃糖了吧。”狄懷英樂了,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被這小丫頭幾句話哄的開開心心的。又與她胡亂扯了幾句,便讓她去休息了。
這個小玉原本不是狄府的人,是一個賣身葬父的可憐人,狄懷英與她本來就是差不多大,看她有孝心,而且看起來也有股機靈勁,就送了點銀子給她。哪知這小姑娘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死活不願意接受平白無故的幫助,便留在了狄府做丫鬟。時間一長,這小玉又懂事又機靈,便要了她做貼身的丫鬟。
不過,雖然不鬱悶了,還是睡不着,在牀上翻了N次烙餅後,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從牀上爬了起來,將衣服穿好走了出去。
走到花園之中,她打了個寒顫,想來是夜深了的緣故,比起先前冷了許多。不過,她並不打算回去,因爲有些問題她還沒有想通。反正也是睡不着,還不如透透氣好一些。
不過,老天似乎不願意讓她清淨,她不過纔剛剛到,便聽到一聲嘆息。
轉過身去,她有些幽幽道,“你能不能不像一個幽靈一樣鑽出來,怪怵人的。”
狄春笑道,“你的膽子那麼大,我以爲你什麼都不怕呢。怎麼還沒有休息?”
擡頭望天,狄懷英看着那半輪月亮,牛頭不對馬嘴接了一句,“還是圓月好看。”
“你還在爲伯父說的事情放不開?”他站在她的旁邊,側頭看她,見她穿着單薄,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感覺到了她手的冰涼,眉頭微皺,“回去吧,有些冷,彆着涼了,如果實在是不願意,明天給伯父說說就是,他又不會逼你。”
狄懷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笑道,“你怎麼和小玉一樣啊。”說着趁他不注意,將另外一直手直搗黃龍,突襲他的脖子。脖子上突然的冰冷嚇了他好大一跳,竟然往後退了一步,結果絆到石凳,倒在了花叢中,頭還在花壇邊緣磕了一下,痛的“啊”一聲叫出來。
他們兩個,一個將她看做是一個小妹妹,一個將他也看做小/弟弟,本來一直都是沒大沒小的玩慣了,可是這般深夜玩鬧,還不曾有過,結果動靜太大,惹來了家丁。狄懷英暗叫不好,這深更半夜的,還把狄春給推到花叢中去了,看樣子還受了點傷,要是被父親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嘮叨多久呢。想起那恐怖的情形,也不管狄春回過神沒有,拉起他就躲在假山後面。
狄春頭上被磕了一下,人有點暈暈忽忽的,還沒搞清楚狀況,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疑惑道,“怎麼了?”
“噓!”她探出頭去看家丁走了沒。
“怎麼了?”他揉着後腦勺,也跟着探頭。
沒想到她這個時候又縮回來,一頭就撞在他胸口上,將他撞到地上,差點背過氣去。
“你沒事吧。”她看着他難受,趕緊拍他胸又掐人中的。狄春苦笑,“你再拍我就真背過氣去了。”
“哦,嚇死我了,頭撞哪裡了?我看看?”說着又準備摸他腦袋。
狄春往後面退了退,趕緊擺手,“算了,爲了我的安全,你還是保持距離吧。”這話聽得她一陣氣悶,鼓起眼睛盯着他看,想把他看羞愧了,可惜可見度太低,眼神的殺傷力不夠,他還是一副小心翼翼保持距離的模樣,看的人牙癢癢的。
哼,她最終還是放棄了眼神的攻擊,又轉身去看假山外面家丁們走沒有。
見她轉頭,狄春才緩緩舒出一口氣。在這隻有半輪月亮的夜裡,他竟然被一個視爲妹妹的小女孩看的有些不自在來。不過,摸着後腦勺的那一個大包,那點不自在也就煙消雲散了。
家丁走後,她呼出一口氣,人退了回來,對他說道,“走,去假山頂上看星星去。”
“看什麼星星,深更半夜的。”雖然抱怨着,還是跟着站了起來,率先爬了上去。
狄懷英好笑道,“難不成你還喜歡大白天看星星啊,這習慣還真是特別。”
“就知道挑我話的漏洞,伸手,我拉你上來。”
假山咋一看都是亂石堆砌的,可是狄懷英他們早就知道,在這假山的頂上有着一個不寬的平臺,大概一米長半米寬的平臺,也許當初狄父是準備在這上面放置花盆之類的,剛剛好可以容納三個小孩子,他們當初沒少爬上去玩,現在長大了,也就剛好能坐兩個人。
擡頭望天,狄懷英眼神有點迷離。其實她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也許是因爲剛剛經歷了父親這場牢獄之災吧,她突然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春哥哥,我其實很瞧不起自己。”
“英兒這麼聰明能幹,怎麼會這麼想?”他一愣,側頭看她,正好看見她仰頭看天那迷離的模樣。
“我很自私。”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一直以爲我改了,可是我發現我還是很自私。”
“可是你幫助了很多人。你並不自私,反而很讓人欽佩。”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幫助他們嗎?不是因爲我好心腸,而是因爲我覺得生活很無聊,必須得找點事情做。我爲什麼要去幫父親,還是因爲我不想失去父親的緣故。這下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想幫那個二號死刑犯了吧,還是因爲自己,我不想讓一些危險因素影響我的生活,我真的很鄙視自己。”也許是說出來的緣故,她覺得心中好了一些。她原本的性格就是這般,只要是爲了自己,什麼都可以做,也許正是因爲這樣,纔會倒黴的被送到這個世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