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兩人頓時驚訝起來。
“一定是你,一定你是你”蘇亶女突然發狂似的對着狄懷英吼道,“一定是你,我要殺了你”
李世民、李承乾驚慌的想要上前,不過,圍在他們面前的千牛衛攔住了他們的腳步,眼看激動的蘇亶女就要將她殺害,李承乾甚至驚恐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狄懷英的慘叫聲並沒有傳來,反而傳來的是蘇亶女的驚叫聲。
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蘇亶女身子軟軟的躺在地上,眼裡全是驚恐和不甘,而蘇大人則是被千牛衛一擁而上,捆成了糉子。
狄懷英拍拍手,從蘇亶女身上抽出一根長長的銀針,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得意道,“嘿嘿,以爲本小姐是麪糰捏的,隨你搓圓捏扁,這下讓你嚐嚐本小姐的厲害。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跳起來跟我單挑啊”
蘇亶女氣憤的瞪着雙眼,掙扎了幾下,卻始終沒有掙扎起來,只得用一種又驚恐又憤怒的表情看着她。“你這是用的什麼妖法,我爲什麼會渾身麻木無力?”
“懷英,這是怎麼回事?”李承乾走近,見她除了脖子上那一點兒皮外傷,沒有其他的損傷,不解的問道。
狄懷英露出手裡的銀針道,“這銀針被我浸泡了強效的麻醉藥物,無論誰的身上被刺,都逃不了全身痠軟的命運。”她早就知道自己站在這風口浪尖之上肯定會發生一點什麼意外,就悄悄的準備了這個強效麻醉針,竟然真的排上了用場。
蘇亶女見自己這一方已經成了魚肉,任人宰割,立即辯解自己只是受到父親的蠱惑,希望能網開一面。蘇大人也感覺伏在地上磕頭求饒。李承乾念在與蘇亶女夫妻一場,因此也爲她求情,不過狄懷英卻說出了另外一件秘密,她指認蘇亶女就是那些黑衣人的頭領。
這些黑衣人的武功高強,又被一個神秘人掌握的事情,他們都知道,只是不知這神秘人是誰。被狄懷英這麼一指認,在場的人再次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目光裡全是費解。
狄懷英解釋道,“雖然經過僞裝,根本看不出兩人有什麼關係,可是,有一樣東西出賣了她。她雖然穿着斗篷,也帶着面具,可是她的身高和黑衣人一樣。當然,憑着這一點,根本不能說明什麼,可是,因爲她踢我一腳卻暴露了線索。當時斗篷被掀開,我看到了她的腳。她的腳上,穿着的是宮廷御用的繡花鞋,斜面緞面非常的漂亮,做工非常精緻,只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穿上。在皇宮之中,能用的起的,只有後宮妃嬪和太子妃。皇上可以去查查皇宮大門,這幾日是否有皇宮妃嬪或者是太子妃出入,就一清二楚了。”
蘇亶女聽後反射性的看向自己的腳面,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來。不用再去查看,她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李承乾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着她,“爲何要這麼做?”
蘇亶女自嘲的笑了一下,“爲什麼?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如何會這麼做?我知道你的心裡沒有我,可是,我的心裡,除了你,什麼都裝不下。我只想給你一個可以掌控的勢力,幫你暗中處理一切。現在看來,我做的很失敗。”
李承乾嘆息,沒有再說話。
事情峰迴路轉,皇上並沒有傳說中的病危,反而揪出了欲行篡位心懷不軌的一羣人。太子李承乾雖然參與此事,但換上念在他也是受小人唆使,並且在最後關頭心中有悔悟之心,因此,皇上只是讓撤銷了他的太子之位,讓其搬出東宮。至於蘇氏父女兩乃至共同策劃的官員,都一併打入天牢,擇日審理此案。
至於新太子的人選,皇上並沒有定下來。
太子之位懸而不定,這在長安,將會再次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狄懷英參與了這次的逼宮事件,再也不想在長安多逗留一天。皇帝對她的賞賜,她也全都拒絕了。她已經知道結局,再也不想參與過程。
聽說蘇氏父女兩已經承認他們勾結匈奴,更讓人意外的是,李元芳當初被冤枉一事是他們主使的。當時驛站裡面正好有一個掌握他們機密的驛兵,他們是爲了殺人滅口,而李元芳則是遭遇到了無妄之災;至於太原大運鏢局血案也是他們所爲,皆因爲大運鏢局暗中替他們做了許多事,而當時寧默與狄懷英有所接觸,他們懷疑寧默泄露了一些事情,所以準備殺人滅口,才讓沐子藍有機可乘。雖然他們沒有肯定,可是狄懷英還是覺得,沐子藍多半也與他們有關係。想不到,她竟然歪打正着的破了這樣一個大案,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收拾東西走的那天,李承乾來到了長孫府送行。見到狄懷英歡快的模樣,也爲她開心,“父皇讓我戴罪立功,去邊城參戰,不然的話,我便可以送你回太原。”
“你要去邊城?”狄懷英很驚訝,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吐蕃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會不會派人過去?”
李承乾很好奇的看她一眼,奇怪她爲何會關心吐蕃國一事,不過,他又想,可能是因爲與吐蕃王子是朋友的關係纔會這麼關注吧。於是笑道,“據說有軍隊開始在聚集,不過,他們王子的兵符在父皇手裡,就算真的是要打,吃虧的也不會是我們。”他信心滿滿道。
狄懷英心想,當然咯,吃虧的是老百姓。
李承乾鬱悶道,“我要去邊城打仗了,爲何你不知道關心一下我。”狄懷英沒有理他。他向門外看了一眼,又看看她,“他來了。”
狄懷英心裡一緊,擡頭向門口看去,只見李治靜靜的站在小院的門口,用一種很是複雜的目光看着她。狄懷英低下頭,手裡依舊整理着東西,不過速度卻慢了下來。
李承乾見狀,按着她的手道,“你在逃避什麼?”
“看樣子,他是有話對你說,還是見見他吧。”
狄懷英無奈點頭。老是這麼鴕鳥的躲着的確不是個辦法。
狄懷英走了出去,站在院中。李治上前走了幾步,神情有些憔悴,面帶苦楚,眼神裡全是希冀。原本陽光的臉上就像是被陰雲遮蓋,再也看不到燦爛的笑容。狄懷英知道,這都是因爲自己,深感對不住他。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狄懷英打破沉默,笑的有些不自然,“說起來,我應該感謝靜王殿下派人暗中保護,不然的話,我在長安也不會過得這麼順利。”
“只要你平安,什麼都好。”他急急的說道。開了口,似乎覺得繼續說下去也不是那麼困難,他又說道,“懷英,你不要走好嗎?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意,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你不喜歡我身邊有其他的女人,我可以只有你一個,母后哪裡,也由我去說服,而且現在父皇這麼喜歡你,如果去請旨賜婚的話,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懷英,留下來吧。”
他說道激動之處,上前一步將狄懷英緊緊抱着,害怕她跑了一樣。
狄懷英掙扎了一下,發現沒有用,只好任由他抱着。語氣卻有些淡了下來,“靜王,首先,我感謝你對我的情誼,但是,我必須拒絕你。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纔是愛。現在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再同步,朋友可以再做,卻難做有情人。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是我改了心,變了情,可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我更不能欺騙你。看看你身邊的人吧,靜王妃可以對你癡情一片。”
狄懷英的話就像是冰棱一樣刺入李治心中,他雙眼血紅,面露青筋搖晃着她狂吼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是愛我的,不可能就這麼愛上別人,不可能。是他對不對,是他,我要殺了他”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狄春的房門,兇狠無比。
沒想到他也可以出現這樣的神情,他激動的樣子嚇壞了狄懷英,好在她的身上還有一根銀針,正好排上用場。李承乾在李治激動的時候就立即出來了,看着李治軟軟的倒在地上,他神色有些凝重,查看了李治的情況之後,他轉頭對狄懷英道,“看來情況有些不樂觀,稚奴看似灑脫,實則很多事情都放不開,對於你,恐怕會更加困難。懷英,如果你現在心裡還有他的存在,就千萬不要放開他的手。他現在的模樣是經不起你的試探。”勸着她和別的男人和好如初,他說句話的時候,心裡也很痛苦。
他說這話的時候,李治的的眼睛一直看着狄懷英,那種期待和祈求的眼神,看的狄懷英心中一顫,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說出留下的話來。好在她的理智還是佔了上風,猶豫的神情立即被堅定眼神所取代,“勉強在一起,最終受傷害的是兩個人。對不起”
因爲藥物的原因,李治躺在地上,沒有之前那樣激烈的舉動,可是他的眼裡,卻流出了淚水。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看着弟弟爲情所傷,想起自己也同樣如此,李承乾將弟弟抱着,勸慰他也勸慰自己,“既然愛她,就讓她自由吧。”
李治自從聽到狄懷英冷心絕情的話之後,便一直不說話,只是瞪着一雙流淚的眼看着她,像是要記住她的模樣,又像是想告訴她,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