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中,一個身着黃衣的女子正在刺繡,忽的聽到門外那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由得皺起眉頭。未等她回神,也未見那人進門,針尖卻在她分神之際刺入肌膚,直入指甲蓋。
嘶——
眉頭蹙起,她隨即丟下針,看了看手指上的針孔,眼中掠過一抹怒意,那張極美的臉上也有着幾分不悅之色。下一刻,但見素兒端着半碗藥慌慌忙忙的進了屋,連門也忘了敲,她只得按住指端將手中的汗巾放下,立刻換了一副楚楚動人的神情,看着慌忙走近裡屋的人輕聲道,“你怎麼了?好似身後有人追似的!”
喘着氣,素兒趕緊要藥碗放下,隨即走到牀邊緊張道,“不是有人追,是府中又來了個女人!”最最重要的是,那是個絕美的女子,比林姑娘美許多。
“女人?什麼女人?”
“素兒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那個女子是王爺親自帶回來的,王爺還吩咐林護衛將艼蘭院收拾出來,想是要給那個女人住。”自從聽說那個讓人討厭的醜王妃在家中自縊後,她便由衷的爲姑娘高興,如今這府裡就只有姑娘一個了,即便將來無霜郡主是要進門做正王妃的,那她們姑娘好歹也能做個側王妃吧!
可如今``````
旁的不說,光是看剛纔王爺對那女子的態度,她便覺得自家姑娘是沒什麼盼頭了。
來這王府也有好幾年了,她從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做到現在,這還是頭一次看見王爺如此在意一個女子的。即便是以前那個王妃,也從沒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更何況,那女子美若天仙一般,饒是她一個女的也看得呆了,倘若是旁的男子,還不得看到移不開眼啊!再者,與自家姑娘相比,那女子似是``````似是與王爺更般配。
手指一緊,林宛如不禁暗暗咬牙,一抹殺機從眼底掠過,但卻很快隱去,“王爺不是經常領女子回來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以前王府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漂亮,如今還不是全都被打發走,只要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沒了,她便沒什麼擔心的。
“姑娘,這次這個不一樣。她真的``````總之素兒就是感覺她與別的女人不一樣。”眼見姑娘秀美皺起,她趕緊止住了誇獎那女子的話,只說出她自己的想法。
低頭斂眉,林宛如隨即幽幽開口,“怎麼個不一樣?”
“素兒也說不好,總之素兒看王爺對那個女人比對以前那個王妃還要好,要不姑娘去看看吧!”
埋着頭,牽動嘴角冷冷一笑,她也不答話。若是真如素兒所說,那她去了不是自取其辱,這也不是她的性子。來王府一年了,蕭景月不就是喜歡她不爭不急的模樣嗎,若她像那些個庸脂俗粉一樣,哪還有機會重新回到王府。
一個女人而已,她不能亂了陣腳,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片刻後,她終是搖頭,“不看也罷,王爺要做什麼他自有分寸,無需我去多管。”
“哎!”一聲嘆息,素兒既覺得可惜又有些無奈,只得緩緩道,“姑娘這性子就是太溫和了,王爺既然留姑娘下來,肯定對姑娘是有好感的,可姑娘很少主動去找王爺,這不是白白便宜了別的女子嗎!”
“有好感又怎樣,以前王爺也帶了二十個女人回來,還不是照樣給趕了出去。素兒你還小,自然是不懂這些,你看看你跑得這一通,藥都差不多灑完了,還不去給我重新端一碗去。”
“誒!”極不情願的應下,素兒只得端着已經冷掉的藥轉身走出房間,走到房門處,她不由得轉頭看了看那一臉淡然的女子,輕嘆一聲,搖着頭走出了房門。
桌邊,林宛如待她走遠,這才緩緩起身,將那繡着鴛鴦的汗巾一把扯下揉成一團,恨恨的扔了出去。可未等她消氣,一道火紅的身影卻無聲無息的潛入房中。
彎腰將她扔在地上的汗巾撿起,聶火蓮皺眉看着那有些彆扭的鴛鴦,隨即冷冷一笑,“林姑娘爲何如此大的火氣?”
聽聞身後的聲音,林宛如猛地一驚,慌忙轉過頭來。看到來人是聶火蓮,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可僅僅片刻,她又一次蹙眉,“你怎麼來這裡了?也不怕被王府的侍衛發現嗎?”若是被人逮到,她以後都別想在王府立足。
“你放心,我敢來,就不會被人發現。”輕笑一聲,她旋即走到桌邊坐下,看着略有不滿的林宛如緩緩道,“林姑娘心情這般差,就是爲了那憑空冒出的女子吧?”
心中一驚,林宛如隨即轉過頭看着她,語氣極冷,“你知道她是何人?”
“自是知道,而且還知根知底。”系出同門,又生在泫淵,她怎會不知道。
“她到底是何人?”
微微擡頭,見林宛如有些緊張,聶火蓮不由得冷笑,“林姑娘怎麼對情敵如此緊張,難道你也愛上了那個男人?”
“胡說八道。”冷嗤一聲,她隨即掩去眸底那抹急切之色,緩緩道,“是主子叫你來的嗎?是否有命令?”
“是,也不是。”呵呵一笑,聶火蓮隨即道,“我這次來是想幫你,幫你把那個女人趕出去。”
“你爲何要幫我?我又爲何要將她趕出去?”她這輩子,被一個人指使操控也就罷了,不想再被第二個掌控,尤其是眼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
“我看得出你喜歡那個男人,而這個女人必定是你的宿敵,之所以幫你,也是因爲我與她有着深仇大恨。”恨到,不拿下她的人頭不肯罷休。
因爲,若是她拿不下桑千雪的人頭,便有人會要了她的腦袋。
“你與她?深仇大恨?”這倒是叫她有些驚訝,卻也更忌憚那個剛進府的女人。聶火蓮的本事她不是沒見過,而能與她有深仇大恨的,其本事定也非同一般。
“這麼說,你是想借我的手除去你的敵人?”又一個想要利用她的人,不禁叫她心中冷笑連連,“既然不是主子的意思,我爲何又要聽你的,除去她於我沒有什麼好處,更何況``````能叫你聶火蓮都忌憚的人,我又怎能將她除掉!”
“你先彆着急回答我,等過幾日,我想你會來求我的。”嘴角噙着冷笑,聶火蓮隨即緩緩起身,“其實,她也沒有你想象中的強大,而且還有軟肋,只消我將她的身份道出,就算她有通天本事,恐怕也找不到立足之地。”
泫淵的人,哪一個不叫人懼怕,更何況她還是泫淵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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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時那男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會作何反應,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
瞅了一眼似是已經動搖的林宛如,她隨即冷笑出聲,“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再來找你。”頓了頓,她隨即又道,“對了,想着對付情敵的時候也莫要忘了你主子給你的任務,否則不消那個女人動手,你便會死得很慘。”
她與她,不過都是可憐之人罷了,淪爲奴隸一般任人差遣。做對了一百件事也不及做錯一件事來得重要,稍有不慎脖子上的頭便會不保,這便是她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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