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向來是殘酷的:
當夢想照入現實的時候,多半是照在了別人身上。
成年佐助就嚐到了這樣欲說還休的失落滋味,還是在兩個“敵人”身上。
擁有他和他哥哥相同的相貌與能力的“敵人”,對佐助這種歷經考驗的強大忍者來說,本是應該讓他更爲警惕戒備的。
但是對方實在是太像了,這樣的畫面讓成年佐助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兒時的記憶片段。
出於一個戰士的基本素養,成年佐助還維持着強大的須佐能乎,不過他卻是再也提不起手中的火焰長刀了。
正是沉默不知所措之時,他聽到地面上傳來了鳴人那熟悉的喊聲:
“佐助!別打了,他們是和我一起來的!”
成年佐助俯首望去,只見披着火影御神袍的鳴人正站在一個相貌奇異的黑皮蛤蟆身旁衝着他揮手,而之前那個神似自己女兒的少女也倚在一旁正擡頭望着他。
他稍稍感知了一下鳴人特意放出的九尾查克拉,當即便確定了這就是自己的好基友本尊無疑。
也就是說,面前的這兩個神秘來客是自己人?
成年佐助終於鬆了一口氣:
見到鼬的臉龐他就失了鬥志,能不與對方爲敵自然是好的。
飛在天上用須佐能乎開會的三人最終紛紛散去萬花筒的瞳力,一齊穩穩地落回到了地上。
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褪去,空氣中只留下了幾分複雜的滋味。
見到成年佐助終於放下了敵意,佐良娜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
“爸爸!”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包含了期待、怨恨、興奮、失落等等複雜而矛盾的情緒。
儘管之前佐助連女兒都沒認出來的糟糕表現讓佐良娜傷透了心,但她對親生父親的執念還是極爲深刻的。
佐良娜依舊迫不及待地想要與自己的父親好好交流交流
有了基友鳴人在旁佐證,成年佐助終於憑着模糊的印象確定了少女身份:“你是佐良娜?”
“恩!”
佐良娜重重地點了點頭,千言萬語堵在心裡卻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複雜的情緒糾纏之下,她只好用無言的目光代替言語的表達。
“哦。”
成年佐助淡淡地應了一聲,表示我知道了。
然後佐助的目光便很快地移開,又投到了他更爲在意的鼬身上。
佐良娜整個人都冷了下來,貼在身側的拳頭悄然攥緊,最終又無力地鬆開。
她又微微低下了頭,把一雙眸子藏在了反光的玻璃鏡片下,讓人看不透其中的失落與痛苦。
站在身邊的鳴人很敏銳地感受到了佐良娜的情緒,也只好乾笑着將手搭在她的肩上,給予少女無聲的安慰。
不過一向是木葉人民好太陽的鳴人此刻也不好使了,佐良娜的小臉依舊陰沉得可怕。
對此鳴人也很無奈,他很瞭解自己這個老朋友:
他從來不是一個擅長表現關愛之情的人。
而且在佐助的心中,情感優先級排序大約是這樣的:
哥哥大於基友遠大於老婆女兒遠遠大於木葉的其他同伴約等於路人甲乙丙丁
以佐助的孤僻冷傲,在這些年裡也只有排在第二的基友旋渦鳴人才能有機會與之有所交流
而現在優先級第一的人,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於是成年佐助連許久未見的基友鳴人都沒有時間理會,便徑直望向了鼬那熟悉的臉龐,還有正一臉滿足倚在他身旁的少年版的自己。
“你”
成年佐助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們究竟是誰?”
少年佐助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我說過了,我就是宇智波佐助。”
“不過,我是來自平行世界另一個你”
成年佐助皺了皺眉頭:“平行世界?那是什麼?”
常年在荒山野嶺中游蕩的佐助到現在用的都是忍鷹傳訊,幾乎和一切現代娛樂手段絕緣。
沒有大量科幻文娛作品的設定鋪墊,一時之間成年佐助很難理解平行世界這個概念。
“你可以理解成異界。”
塔姆精準地解釋道:
“類似無限月讀世界的異界,不過是真實存在的另一個世界。”
一旁的鳴人也馬上點頭附和道,用鐵桿基友的身份驗證這套說辭的可信度。
提到無限月讀的概念,成年佐助頓時理解了
在他十二歲的時候,還在爲了“殺死鼬”的執念而夙夜難寐,還在爲了自己的弱小而痛苦不已。
而這自稱宇智波佐助的少年,卻是已然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更是有兄長鼬在一旁陪伴。
面前這一對兄弟,不正如夢境一般美好麼?
可他們,又是真實存在的
成年佐助有些艱澀地說道:“請詳細跟我說說吧”
原本和鳴人商議神秘敵人的計劃也被他徹底拋在了一邊,成年佐助迫不及待地想了解面前這位“活生生”的鼬。
片刻之後,宇智波父女的心情都變得很不好。
佐良娜的不虞自然是因爲自己老爸冷淡的態度:
之前兵戎相見的糟糕開場已然令佐良娜的心涼了大半截,之後成年佐助的表現更是令她失望透頂。
幾年不見的女兒,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幾眼,便把目光完全放到了鼬身上。
雖然鼬的確有一種奇特的親和力,但她宇智波佐良娜可是這涼薄之人正牌的親生女兒啊!
如果不是已經開啓了家族血繼寫輪眼,佐良娜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充話費送的了
而成年佐助聽完了大致的故事,整個人便變得有些失魂落魄,一點也沒有了那個忍界最強者的冷傲風範。
相似的命運開端,最終的結局卻是如此不同。
成年佐助不禁看了看一旁那個在自己世界不存在的仙人塔姆,他能聽出來是這傢伙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他又把目光放到了少年版的自己身上,眼神複雜地打量起少年佐助臉上幸福而滿足的神情。
察覺到對方的注視,少年佐助更是隱隱露出幾分得意之色,下意識地又往身旁的哥哥身上湊近了幾分。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原來當初的我是這麼欠揍的麼?
成年佐助的強者心境當即不穩了,胸中更是燃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最終,他又看向了鼬:
此時的鼬不過十七、八歲,比成年佐助要小了整整十幾歲。
但是這副熟悉的臉龐、溫暖的眼神、向來平淡卻暗蘊深情的表情,都是和定格在佐助記憶中的那個鼬並無二致。
明明鼬還是個青年,已過而立之年的佐助卻不由自主地想對他喊上一聲“哥哥”
這兩個字最終卡在了成年佐助的喉嚨裡,因爲對方的正牌弟弟還杵在自己面前。
驀地,成年佐助有些沒頭沒腦地對着鼬說了起來:
“小時候,你說過要陪我修行宇智波的手裡劍投擲術”
在這一刻,佐助心中兩個鼬的形象完全重合了:
“但你卻因爲暗部的工作,始終沒有履行那些諾言”
“你還每次都說”
鼬微微嘆了一口氣,面前的成年佐助讓他也有了感觸:
他曾經以爲靠自己的犧牲,可以給佐助換來一個更好的未來
可是事實告訴鼬:
被他自作主張導演了一生的佐助,心中始終都存在着那麼一個空洞。
看着面前這個已然成年、還帶着幾分滄桑的佐助,鼬緩緩伸出了手。
鼬的臉上悄然掛上了沉重的笑容,笑容之中帶着幾絲內疚。
成年佐助愣住了,未說完的絮叨言語全都噎在了喉嚨裡。
最終,鼬手指輕輕觸碰上了他的額頭:
“請原諒我吧,佐助”
成年佐助有些哽咽,最終還是喊出了那兩個字:“哥哥”
於是,少年佐助的心情也不太好了:
怎麼又跑出來一個搶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