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
天色已然破曉,在暗藍的天際捲起片片火雲,又燃起漫天淡紅色的晨曦。
然而這樣的氣勢磅礴的日出景象,此刻卻是在壯美瑰麗上完全被地面上的凡人給勝過了
只見地面之上,半空之中,竟是憑空綻放出了一片蒼藍的火焰。
而在這片查克拉氣焰和蒸汽混合形成的“火焰”之中,三名頂級體術強者正在展開激烈的高速纏鬥。
短兵相接的戰鬥並不是人越多越好,體術強者的對決就更難插手,所以鼬、鳴人和佐助乾脆一同進入了悠閒的觀戰模式。
塔姆剛剛從神威空間中跨出便看到了這燃遍了整片天空的蒼藍之火,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趕上了”
之前沉浸在美好大結局中有些恍惚迷失的塔姆,回過神來想到的第一個爛攤子不是清醒過來的成年鳴人,而是在木葉的邁特凱和小李。
爲了穩穩地拿下大筒木金式這顆人頭,塔姆不懷好意地給凱發去了“有我在、隨便浪”的短信
但是開死門可是真地會死人的,十六年前的凱是在六道親兒子鳴人的幫助之下才沒有當場斃命,卻也半身不遂地苦熬了小半輩子時間。
如果自己來晚了,而凱和小李又浪過頭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這倒是塔姆多慮了
凱和小李雖然熱血衝頭,卻也不是什麼傻子,開啓死門的危險他們當然清楚。
所以自始至終,兩人也只是維持着第七門驚門的狀態與大筒木金式周旋。
雖然只是第七門,但八門遁甲的增幅效果至此已然有了質的變化,渾身上下都會因爲這種恐怖的強化而過熱散發出大片蒼藍色的蒸汽,而邁特凱自詡的“蒼藍猛獸”稱號也是由此而來。
但如此強大的狀態,又是凱和小李師徒二人合力,卻也只是與大筒木金式打出一個僵持不下的局勢。
不得不說大筒木金式不愧是由查克拉果實造就的人造生物,擁有超凡脫俗的強悍軀體,體術上的修爲更是令人側目。
但是,他的對手是邁特凱和小李。
更糟糕的是,塔姆還出現在了戰場上。
“塔姆?!”
凱很快便注意到了塔姆的出現,連忙止住了自己進攻的趨勢,又遠遠退至一旁。
塔姆還沒來得及迴應,凱馬上興奮地對着自己的弟子說道:
“我親愛的弟子啊!是時候燃燒我們的青春熱血了!”
小李馬上也拉開距離、立住身形,神情激動地對着他的凱老師點了點頭。
塔姆看得默然無語:
凱這傢伙,是把我當成放大招用的無色小晶塊了吧?
你們燃燒的根本不是什麼青春熱血,而是我使用星之灌注消耗的蛤蟆血啊!
而大筒木金式見到兩個難纏的敵人突然停手,也不由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然而,這份好奇就在他的臉上徹底轉變成了驚恐:
只見那邊兩個模糊不清的人影正包裹在血紅色的蒸汽之中,熊熊燃燒的查克拉氣焰催動得這些蒸汽在半空中凝聚出威勢莫測的龍形。
迫人的氣勢瞬間籠罩了整片天地,血紅的光芒完全壓住了天邊初放的日芒。
在這血紅的龍形氣焰之中,凱和小李驀地消失在了金式的視野之中。
金式還在驚慌中尋找敵人下落的時候,一前一後兩股萬鈞之力便同時擊中了他的心腹和脊背。
一觸即退,凱和小李的身形在半空中錯開,又飛速地騰挪轉移而回。
兩人的移動速度實在太快,只在半空中留下了無數道幻影。
被高速破開的空氣如海嘯般向四周涌去,掀起接連不斷的風暴;
師徒二人踏足過的地面更是如同經歷了隕石墜落一般,在瞬間便凹陷出一個直徑數十米的大坑;
而往往這個大坑還未來得及成形,邁特凱和小李兩人便又遁入了肉眼不可捕捉的幻影之中。
至於大筒木金式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被斷了線的風箏,身體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更糟糕的是,高空中的暴風不僅從未停息還愈演愈烈,讓金式想回到地上躺着都做不到。
對方的拳腳太快,金式恍惚間都無法算清楚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記打,但那崩山裂石的力量卻是實打實地全釋放到了他的身上。
金式那高大威武的軀體,在短短數秒間便被擊打得鮮血淋漓、脆弱不堪乃至自上至下都扭曲腫脹得不ChéngRén形。
到了這個時候,金式的意識已經完全在疼痛中模糊,被絕對力量摧毀殆盡的身體機能更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情形足足持續了十秒鐘,直到凱和小李的大招持續時間結束才重新歸於平靜
凱和小李終於無力地天空中墜落,癱倒在地又渾身經脈寸斷、鮮血淋漓。
早有準備的塔姆很快湊上前來,用穿梭未來刷新技能接連使出兩記星之灌注,給浪大了的凱和小李先續上命來,然後再繼續之後的治療。
而這個時候大筒木金式已經徹底被蹂躪成了一個破布娃娃,處處都是猙獰恐怖的大口子,裡面的“棉絮”也隨之溢了出來,畫面慘不忍睹。
與被熱能武器尾獸玉轟中的桃式相比,被動能武器八門遁甲連擊的金式看起來更要悽慘幾分。
但不得不說大筒木一族的人都是怪物,就算被胖揍成了一攤肉泥,金式也還存活着。
只不過他的意識徹底模糊,身體也完全不能動彈,體內五臟六腑盡皆被巨力震碎,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而另一方,凱和小李卻是已經生龍活虎地站了起來
“這就是青春的熱血啊!”
享受到外掛加持待遇的凱和小李不由感動得熱淚盈眶,兩個緊身衣中年壯漢相對而泣的熱血畫面更是讓塔姆快速地扭過頭去。
“這”
成年佐助望着這一幕嘴角微微**,不由在心中直呼: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開了死門還能這麼快爬起來,這還讓人怎麼玩?一分鐘就能來一輪八門遁甲鐵拳圍毆,這誰受得了?
瞪眼睛就能天下無敵的日子,一去不復返矣!
而少年鳴人和鼬也微微有些訝異,他們雖然聽過塔姆什麼“凱皇”的說法,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凱開啓第八門戰鬥的模樣
這種無物不摧的恐怖效果,即使是世界觀被塔姆刷新過數次的他們也不由爲之震撼。
而塔姆則是獨自走到金式近前,深深地望了一眼喪失了戰鬥能力的金式,便準備出手收下這顆大好的人頭
不過塔姆高高擡起的大舌頭又突然放鬆了下來,並沒有給金式最後一擊。
因爲塔姆突然想到:
大筒木金式本身就是由查克拉創造出來的人造生物,可以被大筒木桃式的輪迴眼轉化成能增強實力的查克拉果實。而大筒木桃式的輪迴眼此刻正好在塔姆的手上,更是有痞老闆這個萬能燈座可以隨時使用
塔姆倒是有些期待,金式這個傢伙能不能也像尾獸一樣用來增強十尾神樹的力量呢?
於是塔姆便伸出手來攥住了金式一根手臂,像是拖死豬一樣把他拖動了起來。
“那個”
塔姆一邊拖着半死不活的金式,一邊命令隨行的痞老闆打開神威空間的通道,又故作正式地對那邊的少年鳴人說道:
“火影大人,跟我來神威空間一趟吧!”
“桃式和金式都已經被成功消滅,在神威空間裡避難的尾獸們可以恢復自由了!”
鳴人微微一愣,馬上便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鳴人知道塔姆這是在告訴他:一切大功告成,他可以不用再扮演七代目火影這個角色了。
“沒問題!”
鳴人有些急切地點了點頭,便毫不猶豫地向那空間旋渦走去。
而鼬也很自然地維持着一張公事公辦的冷臉,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可就在這時,成年佐助卻是也默默地跟在了鳴人身後,走向了那個通往神威空間的漆黑旋渦。
“咳咳咳!”
守在空間旋渦前的塔姆馬上緊張地乾咳了起來。
“”
鳴人也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前進的腳步瞬間凝固在了原地。
“怎麼了?”
成年佐助望着摯友突然卡帶的背影,有些不解地問道:“鳴人,爲什麼不往前走了?”
鳴人心頭已然敲起了緊促的鼓點,緊張程度遠比之前和桃式對戰時還大。
他竭力維持着正常的神色,語氣卻是不可避免地生硬起來:
“佐助啊”
“你怎麼跟過來了?”
成年佐助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陡然生出幾分疑惑和不解:
他幾乎是習慣成自然地陪伴着鳴人前行,鳴人以前也從來不會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現在卻
於是佐助毫不掩飾心中的懷疑,張口便質問道:
“怎麼,我不能去嗎?”
你當然不能去了!
要是讓你看到神威空間裡那個被捆成糉子的鳴人,那還了得?
準備打包跑路的塔姆、鼬和鳴人三人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一眼,又齊齊在心中喊道。
一片詭異的沉默
在沉默之中佐助眼中的懷疑愈演愈烈,看得少年鳴人倏地冒出一身冷汗,更是心中慌亂得想不出臺詞。
最後還是久經鏡頭考驗的鼬有了行動:
鼬維持着自己一貫的冷淡表情,劍眉星目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漆黑的眼眸同樣古井無波卻又深沉有情。
恍惚間便給人一種足以信服的感覺,對於成年佐助來說就更是如此。
微微一個眼神,鼬就成功地把佐助的眼神從鳴人身上捕捉了過來,而鳴人則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鼬才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佐助,安置尾獸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來做吧。”
鼬又若無其事地提到了一點:“那些尾獸很信賴鳴人,但是對其他人類卻都非常牴觸。”
這些天居住在異界宇智波家的日子裡,鼬可是對這個成年佐助當初的黑歷史研究得極爲透徹。
如果說尾獸們有什麼討厭的人類的話,當初血戰封印輝夜姬之後還要搞事作妖、一言不合就要血祭九大尾獸實現世界和平的二柱子肯定是要排在第一的。
所以被鼬這麼一說,成年佐助似乎也懂了要避嫌的道理,心中對鳴人的懷疑頓時減輕了不少。
佐助正欲主動要求留守木葉,鳴人卻是帶着一臉假笑自作聰明地接過了話茬:
“哈哈是啊!”
“佐助,這裡的事有我和鼬在就夠了!”
佐助的神色驀地一滯,現場再一次莫名其妙地沉默起來。
鳴人拙劣的演技卻是已經到了徹底崩盤的地步,他現在只想着快點跑路迴歸正常生活。
於是少年鳴人看了一眼面前有些呆滯的佐助,心中一橫下了決心:
演不下去了!老子不演了!直接跑路!
“鼬,我們走吧!”
鳴人硬着頭皮撐住一張笑臉,竟是絲毫不顧自己的人設,毫不掩飾地給鼬瘋狂地使起了眼色。
最糟糕的是,鳴人還心急火燎地湊上前來動起手來,一把便拽着鼬往神威空間裡走
有豬隊友拖後腿,影帝鼬也有些撐不住戲了。
他只好一邊默默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邊給成年佐助留下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
數息之後,鳴人便拖着鼬一頭扎進了空間旋渦裡。
塔姆看了一眼有些呆滯的成年佐助,索性也和少年鳴人一樣拋下劇本不管,慌慌忙忙地帶着痞老闆跑路進了神威空間。
漆黑的空間旋渦在面前緩緩關閉,最終消失於無
木葉原本繁華的城鎮中心此刻只留下大片的磚石瓦礫,即使有逐漸明亮的晨光灑落也依舊改變不了那蕭瑟的景象。
而在這一片廢墟之中,除了兩個明顯不是一路人的熱血中年壯漢,便只剩下了成年佐助這麼一個獨臂男子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佐助的目光停留在那空間旋渦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移開:
鳴人他什麼時候和鼬關係這麼好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只要稍稍冷靜下來分析一番就能挖出一個駭人聽聞的真相。
可是不知怎的,佐助每次想把注意力轉移到“理性分析”這一區塊上時,思維就會不知不覺地墜入一個死循環,讓這句話在腦海中不斷地重複着:
鳴人他,什麼時候和鼬關係這麼好了
鳴人鼬
越是重複,佐助的心情便越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