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抱你的不是父王啊?
啊?
甄妙發現正抱着她的某人,臉黑的都冒煙了。
羅天珵艱難的轉了頭,一字一頓:“小子,你再說一遍?”
景哥兒瞅了羅天珵一眼,猛地就撲到甄妙身上去了,因爲甄妙還在羅天珵懷裡,小身子就一拱一拱的把羅天珵往旁邊擠,抽泣道:“母妃,他兇我,他兇我,你快讓他走,我要父王——”
甄妙咬了咬牙,豁出去哄道:“乖,他就是你父王。”
“什麼?”羅天珵差點沒坐穩。
甄妙甩過去個白眼,低聲道:“不然呢,讓別人都聽見我是他母妃,你不是他父王,然後你抱着我?”
“他纔不是呢!”景哥兒用一種“你真蠢”的眼神看着甄妙,“母妃,你怎麼連父王都認不出來了?是不是這個壞人要拍花子把你拍了去?”
甄妙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羅天珵幸災樂禍的冷哼:“你以爲他是三歲孩子?”
深吸一口氣,甄妙問景哥兒:“景哥兒,你多大了?”
“五歲。”景哥兒皺皺眉,“母妃,說過多少次,我早不是三歲的孩子了。”
說着瞥羅天珵一眼,怎麼連這壞人都知道的事兒,母妃還問?
羅天珵居然還流露出一副“看吧,我說的沒錯吧”的嘴臉,甄妙被這一大一小弄的腦仁兒疼。連揉太陽穴。
景哥兒站了起來,胖嘟嘟的臉湊到甄妙跟前:“母妃,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景哥兒呼呼吹着。一臉的認真,甄妙都能聞到小孩子那種特有的奶香味,又嬌又嫩,吹的人心都軟了。
她忽然就憐惜起這孩子來,伸了手把景哥兒攬住,柔聲道:“景哥兒真乖,我不疼了。”
心中卻在想。日後這孩子明白過來,沒孃的日子該多難過啊。
她甚至有些驚訝。像這種嬌養的小皇孫竟然能這麼懂事,知道體貼自己的母親。
還是說,小孩子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都是這麼可愛的嗎?
甄妙偷偷瞥羅天珵一眼,晃過一個念頭。
將來他們的娃娃。也會像景哥兒這樣可愛吧,她希望能生個胖兒子。
“母妃不疼啦?”景哥兒捧着小手,“那您還給我唱小曲兒吧。”
甄妙身子晃了晃。
“母妃——”景哥兒可憐巴巴的拉着她的衣袖。
“景哥兒乖,要到晚上睡覺時才能唱,你想想,以前是不是這樣的?”
景哥兒想了想,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這才安靜下來。
羅天珵抿了抿脣。
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竟被一個小孩子吃的死死的。哼,早知如此,還不如和他生個孩子出來。
想到這有些意動。可再一想甄妙宮寒的毛病,又有些懊惱。
現在別說孩子了,連同房都還不能呢!
畢竟當着景哥兒的面,許多話不好說,羅天珵憋了一肚子話忍到了國公府。
二人帶着景哥兒去見了老夫人,然後安排到清風堂歇下了。
各房各院聽說小皇孫住在了清風堂。都送了東西來,其中四房送的最有趣。
除了常見的那些。還有一套雕刻成各種形象的木玩偶,其中一個猴子尾巴纏在棍子上,輕輕一拉它的腿,小猴子就飛快用尾巴勾着棍子爬到上面去了。
景哥兒雖身份尊貴,卻沒見過民間這種有趣又古樸的小玩意兒,當下就被逗的直樂,拿着再也不鬆手了。
“替我和四嬸道個謝,小皇孫很喜歡呢。”甄妙示意百靈拿了賞錢給送東西來的戚氏的貼身丫鬟含珠。
含珠雖不甘心,還是記着戚氏囑咐她的話,直說了:“好教大奶奶知道,這套玩偶是胡姨娘的心意,另外的纔是我們夫人送的。”
說了這話,含珠就替戚氏不平。
夫人也太好性兒了,胡姨娘分明就是藉着這機會討好這邊,甚至討好了小皇孫,可夫人不但不攔着,還說要是小皇孫喜歡,大奶奶又滿意的話,就坦言是胡姨娘送的。
哼,那胡姨娘就是算準了夫人爲人秉直,不願意沾她一個姨娘的光,這才腆着臉藉着夫人的手送過來,不然她一個姨娘,想送東西過來也沒那個臉面。
含珠就想起胡氏剛來時私下派人和清風堂接觸,結果被大奶奶打臉的事情來,心下有些解氣,可又埋怨夫人不懂得爭取。
見胡姨娘送的禮物討巧,她還提醒夫人也換些討小孩子喜歡的物件送來,結果夫人卻無動於衷,就這麼送了過來。
這下好了,果然讓胡姨娘討了好去,要是一來二去的在大奶奶跟前有了體面,那不是膈應人嗎?
聽了含珠的話,甄妙面不改色笑道:“那也該感謝四嬸啊。”
含珠愣了愣,隨後歡歡喜喜的福了一福,才轉身走了。
趁着景哥兒玩玩偶,羅天珵握了甄妙的手,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會說話。”
“什麼會說話啊?”甄妙這才反應過來他指什麼,不以爲意地道,“我本來就猜着那套玩偶不是四嬸會送的東西,約莫着就是那位胡姨娘了。”
“呃,這你都能猜到?”羅天珵有些詫異。
甄妙瞥他一眼:“見微知著嘛。”
羅天珵再問怎麼個見微知著法,甄妙卻不肯說了。
她心道,四嬸以孀居的身份熬了那麼多年,無論原本性格如何,倒如今待人都會不自覺帶着點疏冷,這也是最近和兩位嬸子打交道多了感覺到的。
戚氏派大丫鬟來送東西。表示了重視,準備的禮物中規中矩,其實才是最合適的。
皇孫的身份雖尊貴。可小孩子喜好不定且不說,就算送了對心思的物件又如何,等過些日子他回去,還能記得你是哪個,再者說,就算三皇子感激,感激的也是國公府。或者說是甄妙,難道還能記得國公府四房一個姨娘不成?
同樣。甄妙感謝,謝的也是戚氏,胡姨娘要是撇過戚氏把東西送來,她還不收呢。
要說起來。胡氏到底是有些急功近利了,這才忽略了這些曲折。
等含珠回去把甄妙的話轉述給戚氏聽,戚氏就微微地笑。
含珠跺跺腳:“夫人,您就是脾氣好。”
戚氏搖頭,神情卻是愉悅的:“能當脾氣好的人,纔是福氣。”
碰到的都是明白人,心情又怎麼會不好。
日頭一點點升高,有了些暖意,倒是難得的好天氣。景哥兒玩累了,拽着甄妙的袖子睡着了。
甄妙這才歇口氣,輕輕把袖子抽出來。給他蓋上被子,示意阿鸞仔細照看着,這纔回了自個兒的屋子用飯。
見羅天珵還坐在飯桌前,不由驚訝:“瑾明,你怎麼還沒吃?”
“等你一起吃。”羅天珵面無表情地道。
甄妙與之相對而坐,覺得有些對不住。就主動夾了個紅燒魚塊放他碟子裡。
羅天珵眼一擡,對立在屋裡伺候的丫鬟道:“你們都出去吧。”
紫蘇幾個對視一眼。見甄妙不反對,就低着頭出去了。
“等會兒還要她們上漱口水的——”甄妙話未說完一聲驚呼,捶着羅天珵的背道,“你幹嘛呀?”
羅天珵把她抱到了榻上,翻過身子照着屁股就打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小小的內室裡都是餘音,甄妙都被打懵了,邊遮掩屁股邊問:“你幹嘛打人呀?”
羅天珵也不理,緊繃着臉又啪啪打了幾下,才冷聲問道:“蠻尾二王子英勇不凡?呵呵,皎皎,你能不能給我說說看,他英勇不凡在哪裡呢?我怎麼就一直沒看出來呢?”
“我們說的話,你怎麼知道啦?”
羅天珵氣樂了,扳過甄妙身子,二人面對着面:“我不知道的時候呢,你是不是還恨不得替元娘嫁過去呢?”
“沒,這個真沒有。”甄妙立刻否認。
羅天珵凝視着她的眼睛。
秋水般的眸子,蒙着一層霧氣,隨着她睫毛輕眨,彷彿蝶翼在湖心划起了漣漪,把那霧氣一層層推開,顯露出澄澈的明瞳來。
羅天珵心裡酸酸澀澀的。
他也知道自己小心眼了,可知道她那麼說,還是忍不住生氣。
或許,是因爲知道她對自己的心,總是欠了那麼一點點火候,才這麼患得患失吧。
“瑾明——”甄妙被他眼底的無奈刺了一下,心中一緊,忍不住伸手撫住了他的眼睛。
微涼的指尖相觸,羅天珵握住她伸來的手,湊到嘴邊親了親。
“瑾明,你到底在擔心什麼?”甄妙疑惑不解,不過這些日子二人相處的很不錯,看他不開心,她也是怪心疼的。
羅天珵說不出口。
皎皎其實沒做錯什麼,她只是還沒像個真正的女人心悅男人那樣心悅他而已,可這個,他又能指責什麼呢?
往深處究,不過是他沒能耐罷了。
嗯,看來回頭要找人討教一下經驗了。
羅天珵把甄妙攬在懷裡,啄着她的脣細細密密的親了許久。
甄妙想着自己一進宮就惹上麻煩,還是他把自己從火坑帶回來的,再加上這樣的脣舌相碰並不反感,甚至隱隱約約還多了一點甜蜜清香,不但沒躲閃,反而環了他的脖子輕輕迴應着。
羅天珵心中一蕩,幾乎難以自己,就在快要按耐不住想要把她強行推開時,甄妙主動移開,氣息微喘:“瑾明,你吃薄荷糕了吧?我說怎麼越來越餓呢!”
羅天珵臉立刻黑了。
“什麼薄荷糕,越來越餓,那是因爲你沒吃飯!”
他纔不承認,因爲想着見了面二人會親近,去吃什麼薄荷糕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