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郭東乘得知皇上有找以及平王已到京的消息後大爲振奮,立即趕往英華殿。
一路上,他步履匆匆,迫不及待,同時心裡又忍不住想——平王何等聰明之人,他到了後肯定會先跟皇上了解大理寺這邊的查案進展的,不知被他這一番瞭解之後會看出大理寺多少的不足來,還有,不知他會對他這個大理寺卿有個多糟糕的印象。
又想到皇帝隱含責備的目光,他的步履就不免變得沉重。
從在大理寺當差以來,還真的是隻有這樁案是半個月都查不到關鍵線索的。
想到這,郭東乘不免有種能力不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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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案畢竟非同一般,不能拿它與先前的案子相提並論,因此他很快又心安了些。
不管如何,眼下查案要緊,既然平王在查案上有天分,那他接下來哪怕會被皇帝奚落、被平王看輕也在所不惜。
他又想起那天當他向皇帝成功申請到平王協助後回到大理寺時的情形。
回到大理寺,他第一時間將這事跟大理寺少卿富誠說了。富誠得知後表情非常的難看,不鹹不淡地說:“郭大人這是明擺着讓全大暘的人看我們大理寺的笑話麼?”
郭東乘聽出了這話裡的□□味,眉頭微微皺了皺,道:“平王善斷案,有他相助無疑對我們大理寺極其有利,至於我們大理寺的笑話,能力不足就是能力不足,怕什麼承認?案子能破纔是最重要的。”
富誠的目光又冷了幾分,語氣怪異地說:“郭大人連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跟屬下商量一聲,這究竟是爲何?”
郭東乘默了默,道:“我原打算與你商量的,後又怕你不同意,況且當時也不曉得皇上是否同意,故決定先跟皇上申請,得了皇上的答覆後再告知你。”
富誠當即冷着臉走開了。
郭東乘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搖搖頭回座位坐下。
很快富誠又返回來了,冷着一張臉在他自己的位置坐下。
郭東乘與他之間相隔不到五尺遠,他的滿腹不滿即使沒有說出來郭東乘也能從氣氛上感受得到,郭東乘心裡也有些不耐煩,便沒有開口解釋。
好一會兒後,富誠忽然道:“郭大人,您可知您這是將我置於何地了?”
郭東乘想到自己以往對他已算客氣,現在便不太想繼續慣着他了,便從容答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不過我奉告你一句——只要我還是大理寺卿一天,這裡就由我說了算。”
又道:“眼下正是緊張查案之時,我可不想看到誰在這個節骨眼上計較毫無必要之事。”
說罷郭東乘拂袖而去。
大理寺的人皆目瞪口呆,但是誰也不敢出來相勸。
郭東乘與富誠貌合神離的關係已非一朝半夕,只不過是先前還沒有到爆發的程度罷了,如今這事無疑就是引爆兩人關係的導火線。
富誠當日便進宮去找他的姐姐富敏了,只是不知富敏是怎麼跟他說的,反正他回來之後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只是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而已。
郭東乘也沒有找他談話,而是直接把要跟他商量的事跟另一名屬下商量了。
兩人的關係正式進入冷戰。
然而很快郭東乘便意識到這樣下去肯定是會出事的,又想到自己身爲大理寺卿,應以大局爲重,況且那件事畢竟是自己不對在先,在情在理也應該主動緩和兩人的關係的,於是次日他便主動向富誠道歉。
富誠聽了後臉色纔有所和緩,慢慢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自己當時的態度也不太好,這是我的不對。”
郭東乘道:“那就各讓一步吧,過去的一概既往不咎,不過我還是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大理寺永遠不缺人才,缺的是在大事上拎得清同時又把查案看得比天大的人。”
富誠立即看向他,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長,不禁心頭一凜,忙點頭道:“明白。”
自那之後,兩人又恢復了關係,只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仍然是貌合神離的情況居多。
想到自己與富誠之間的關係,郭東乘就不免頭痛。
他有想過找個機會向皇上講講此事的,只不過他又覺得自己還不太清楚富敏跟皇帝的關係究竟是怎麼樣的,不宜魯莽行事。
萬一皇帝很信任富敏,那麼他向皇帝這麼說她的弟弟,無疑便是引火燒身,況且眼下大家都急着查案,所以他還是先不說吧。
只是一想到自己與富誠之間平日合作的情況,就滿心的不自在。
兩人在思想、秉性上皆是相反的,這樣的合作確實讓雙方都痛苦。
但是,眼下也只能先這樣了。
不知不覺間,他便來到了英華殿,立即站定整理了下衣服才朝裡面走去。
皇帝和上官瑜已經回到了英華殿,正在裡面等着郭東乘。
郭東乘一眼便看到了上官瑜,發現對方也正看着自己,目光澄澈又穩重,已是一個玉樹臨風又溫和莊重的成年男子了。
這男子如同一抹春風般,掃去了郭東乘心頭積壓已久的陰鬱。
郭東乘微笑着上前行禮。
皇帝便問他:“還認得平王嗎?”
郭東乘看了看上官瑜,道:“回皇上,尚認得。”
皇帝點點頭說:“明日起,平王將正式入駐大理寺協助查案,你待會回去後便命人給他收拾出一個辦公間來。另,”他看了看手頭中的幾份冊子道,“關於此案的所有資料,你明日一早也給平王一份。”
郭東乘忙點頭道:“是。”
又對上官瑜說:“接下來就有勞平王相助了。”
上官瑜:“你先前調查過雲霧山的李衍嗎?”
郭東乘搖了搖頭,道:“先前對此人有過一點點的懷疑,但是細加琢磨後又覺得不太像,便沒有去查。”
他看着上官瑜問:“王爺覺得此人可疑?”
皇帝便接話道:“從初步推斷來看,作案者很有可能是一位練功者或者修道者,正好李衍便是一位練功者,加之他跟宋燕和的關係又如此密切,就不免使人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