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小子們
作者有話要說:不多說了,上班去~今天也要努力~
溫華躺在被窩裡,笑得甜蜜。
細細地看着那一張張手工製紙,這些紙略微有些厚,色彩鮮豔卻不浮華,邊角印上的那隻鸚哥兒站在弧形的鳥架上,憨態可掬,顯出構思之人的生活情趣,這些紙每色十二張,一共六十張,溫華小心地將它們放進一隻大信封裡,暗想回頭一定要找顏恕讓他教給自己如何製紙,若是可以的話……她咬了咬脣,倒是可以將事先染了色的纖維放到紙漿裡,這樣出來的紙張就是有着不規則圖案的雙色紙!嘻,這個主意不錯……
她越想越高興,索性爬起來招呼滴珠取來筆墨紙硯,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詳細記錄,想着想着便發起呆來,等回過神再提筆記錄下來。
這般鬧到了大半夜,滴珠在一旁困得都快站不住了,溫華依然十分精神,她見滴珠上下眼皮直打架,便揉了揉頸子,一指炕尾擺着的貴妃椅,“那上面睡着冷吧?不行你就到炕上來睡。”
滴珠聽見溫華說話,勉強睜開眼睛,腦袋左右搖晃着擺了擺,“謝主子……不用了……我睡那兒就成……”
見她困成這個樣子,溫華想起來她今天早晨也是天不亮就起牀幹活了,自己中午睡了一覺,可滴珠卻幾乎沒睡,折騰了一天,這會兒自然是累了,便道,“那你就再加兩牀褥子吧,天冷,多注意些。去睡吧。”
滴珠困得已經無法思考了,她點點頭,又點點頭,才一步三晃的走向櫥門,取出兩條褥子鋪在原先的褥子上,往上一趴一裹就睡過去了。
溫華看着她那樣子,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上前給她掖了掖被角,又回到原處開始發呆、記錄、發呆……
第二天,周陽依照溫華的吩咐去探聽永寧坊附近的牙人,打探了半日,帶回來了兩家牙人。
溫華今日雖然早早的就醒了,可是一想到這裡已是自己的地盤,也不用每天早起殷勤服侍,便又翻了個身沉沉睡去,一氣兒睡到了日上三竿,剛剛梳洗完換好家常的衣裳,周陽就來回事了。
“……這兩個都是附近做了幾十年的老牙人了,貨好,口碑也不錯,您看——”
這事兒溫華原本就反覆考慮過,她看了一眼外面暖暖的陽光,站起身,“過一刻鐘把他們帶到碧水園去,讓那些丫頭小子們待在園子裡,我要好好看看,那兩個牙人你招待着在後面的小廳喝茶,別讓他們靠近那園子裡的小樓。”
周陽得了吩咐立刻就去了,溫華打了個哈欠,“走,咱們去看看。”
她領着滴珠兩個人在庭院裡繞來繞去,抄近道去了碧水園的宜豐樓。
這是一棟頗爲精緻的二層小樓,木石結構,不論是石刻還是木刻都體現出了一種別緻的典雅,若不是因爲這裡窗戶狹小,擔心到了夏日會十分悶熱,溫華很可能就搬到這裡來居住了。
她們上了宜豐樓,在二樓的面向庭院的一間房間裡坐下了,滴珠放下手裡的食盒,爲溫華沏了一杯茶。這間房間不大,專門在客人不多的時候使用,窗戶是西向的,因此在上面掛了可以捲起來的細密竹簾,開關窗戶時都不受影響,此時窗戶半開,竹簾放下,乍一看彷彿樓裡並沒有人。
兩人等了沒一會兒,庭院裡傳來動靜,溫華隔着細密的簾子看到周陽帶了一男一女兩個穿戴樸素的中年人去了後面的小廳,緊接着便有兩個二三十歲的婦人領着三十多個孩童進了園子,在堂屋門前的空地上排好位置站定了,一動不動的等着。
坐在這小樓上,溫華只能看見這些孩子的側影,這並不是她過來的目的,於是她低聲對滴珠說了幾句,滴珠便飛快的跑下了樓,從後面繞開衆人的視線跑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就見秦小巳帶着兩個小丫鬟過來了,他招呼着那兩個婦人跟着丫鬟去喝茶,“辛苦了半日不妨歇一歇,這些孩子有這丫頭看着呢,有鬧的讓她喊你們就是了。”
那兩個婦人推辭不過,她們不過是給師傅幫忙的,這會兒不敢得罪主顧,只好對那些孩子低聲訓斥一番,不甚放心的跟着另一個丫鬟去喝茶了。
滴珠從小徑悄悄摸了回來,上了樓,見主子正探首向外觀望,便低低的叫了一聲主子。
溫華朝她招招手,她立即就湊了上去。
因爲管教的婦人不在,小丫鬟也在秦小巳的指示下離開了,庭院裡的孩子此時分成了幾撥,他們有男有女,年紀也有大有小,大多數孩子始終站在原地,這些孩子對於陌生的環境存着好奇的心,有偷偷打量的,有明目張膽的四處觀瞧的,但更多的卻是趁着進來時瞄上幾眼,隨即便在婦人的呵斥下再也不敢擡頭的,然而總有膽大的,站在後面的幾個漸漸地聚在了一起低聲說笑,甚至有兩個將院子裡的草木揪了下來鬥草。
溫華留意到中間的一個個子高些的女童不停地轉頭看向離他不遠的一個五六歲的小男童,面上似是十分擔憂。
看了一會兒,她帶上面紗,“咱們下去吧。”
兩人從小樓的前門來到庭院裡,那些孩子立即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睜大了眼睛看着她們,溫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原本看守着這些孩子的那個小丫鬟本就守在園子門口,見自家主子出現,想起之前秦小管家的吩咐,便疾步跟着進了前堂,向溫華福身道,“奴婢柏香給主子請安,秦管家吩咐奴婢在園門口守着,見着主子要請安伺候。”
頭上的面紗帶着很不習慣,溫華左右看看,見右側蘭臺後面擺着一架紗質的屏風,便道,“把屏風擡出來擺開吧。”
那屏風雖然不重,卻也不是一個小姑娘能擡起來的,滴珠便叫上柏香一起將屏風擡了出來展開在溫華面前。
這是一架很普通的五扇屏風,上面繡着四季花木,屏風不大,恰恰將坐在主座上的人遮擋住,叫人看不清楚面目。
這柏香很是伶俐,擺好了屏風以後還略微調了調角度,即便離首座近些的人也不容易看到屏風後面的景況,滴珠卻沒有這樣的玲瓏心思,在看到柏香的動作之後才忙不迭的跑到另一端去調整。
溫華玩味的看着這兩人,覺得有必要仔細瞭解一下院子裡的這些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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