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還沒死!立遺囑!你們一個兩個就是巴不得我死了!都給我滾!”傅仲儒手裡的茶杯狠狠地朝時沫清砸了過去,滿臉的怒氣。
時沫清身子輕輕一側,避開飛過來茶水,扔下一句話大步朝外走去,“都說了我不想來,您偏偏把我找來氣自己,這不是找罪受麼?老爺子,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在這裡礙眼了。”
“哦,對了!”似乎是想起什麼,走到客廳門口時,她腳步一頓,扭頭輕笑,“如果您想我參加初十的婚禮,麻煩晚上把我爸媽的東西送到春光小城,謝謝!”
看着時沫清頭也不回的背影,路老爺子手裡的茶杯蓋狠狠的砸向周倩,“沒用的東西!要不是你,那丫頭不會走!”
“爸!這不怪我!”周倩委屈的站起身,袖子下的雙手死死攥着,尖銳的指甲掐進肉裡渾然不知,她引以爲傲的指甲被那個死丫頭毀了,她的寶貝女兒一輩子也被那個野種毀了!時沫清!不毀了你,我不姓周!
“家輝!趕緊給你爸打電話,讓他門口堵人!”傅仲儒有些頭疼的吩咐道。
傅家輝眉頭一挑,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給傅家幾個人填了堵,時沫清覺得心裡特痛快,要不是爲了爸媽的事,她是真的不願意在傅家逗留,都走了十分鐘了,難道沒人追自己?總不可能自己跑去找爸媽的房間吧?
她原本是打算來傅家找到爸媽的房間,然後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年的蛛絲馬跡,她對爸媽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傅仲儒留下的那張照片。
院長也說了,她被送到d市孤兒院剛剛滿週歲,除了一身名貴的衣服,什麼都沒有,哪裡會有記憶,就是名字都沒有,更別說生日了。
“你是沫清?三弟的女兒?”低沉渾厚的嗓音帶着絲絲的遲疑從前面傳來。
時沫清腳步一頓,擡起頭,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門口,門口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下,一雙濃郁的眉毛,和傅仲儒相似的眼睛裡有些緊張,嘴脣緊抿的等着她回答。
“你是?”
“我是你大伯啊!沫清,真好!長這麼大了!想當初三弟妹抱着你回家時,你才那麼點大,說話都說不清楚,只是後來可惜出了空……”傅國強聲音戛然而止,有些擔憂的看了眼時沫清。
“大伯!”時沫清朝前走了兩步,喊了聲大伯,她也說不出來爲什麼自己就突然喊人了,也許他是第一個給自己透露爸媽信息的人。
“哎!好孩子!”傅國強有些喜極而泣,要是當年自己也有女兒,是不是也有這麼大了?
“大伯,你說我爸媽,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時沫清有些遲疑的問道,見面不到一分鐘,她也不敢確定他會不會帶自己去。
“你……”傅國強微愣,看向了她無害的小臉。
“剛剛在客廳見到了爺爺,二伯母罵我野種,我不是野種,我也有爸媽,我現在特別想去看看他們!”時沫清倔強的緊抿嘴脣,眼眶裡的淚水在打轉,這一刻她沒有裝,只覺得前世的自己就是這樣的委屈,高中幾年,每次都會被同學們罵野種。
傅國強心頭一軟,嘆了口氣,“跟我來,不過,不可以情緒太激動,他們在天上一天希望你好好的!”
“嗯,謝謝大伯!”時沫清吸了吸鼻子,感激的看着他。
“傻丫頭走吧!”
看着前面挺拔的身軀,時沫清連忙跟了過去,她是真心感激他的。
越過幾棟屋子,走到傅家大院最後一棟兩層樓的小別墅,傅國強腳步一頓,“進去吧,門沒鎖!我在外面等你,三弟的書房在二樓。”
時沫清點頭,“大伯,不用等,您先回去,我進去看看,等下去找你!”
“好吧!”傅國強也不強求,轉身離開。
傅國強的好脾氣讓時沫清微怔,被傅仲儒強迫過,她以爲傅家都是那種自以爲是不可一世的人,這個大伯真的出乎她意料。
進了小別墅,她徑直走向二樓的書房,
別墅裡很冷清,傢俱電器都蓋上了白布,白布上滿滿的都是灰塵,給人一種打心底的淒涼。
她心底默默有種哀傷,快速上樓,第一間是主臥室,裡面除了一張牀只有衣櫃和梳妝檯,除了灰塵什麼都沒有,就連梳妝檯上的鏡子都沒有。
輕輕嘆了口氣,她推開第二扇門,厚重的灰塵撲面而來,小小的嬰兒牀,房間內還有一個小秋千,嬰兒牀上擺滿了布娃娃,也許是歲月久遠,娃娃上滿滿的灰塵,整個房間毫不顯露着滿滿父母愛……
她的心底泛酸,是不是二十年前,自己就是坐在那鞦韆上哈哈大笑,爸爸在後面推她,媽媽在前面護着……
努力瀲去眼底的淚水,她輕輕退出帶上門,生怕自己打斷了這份美好。
二樓的三個房間,除了兩個臥室,最後一間就是書房了,她輕輕的走了進去,不出意外,書房除了書架上普通的書籍,什麼也沒有,收拾的有些過分乾淨。
如果整棟別墅沒有收拾,也許她真的覺得爸媽的離世只是意外,但是別墅收拾的這麼幹淨,讓她覺得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爸媽的死絕對不簡單!
既然發現不了什麼,她只能從別處下手,小心翼翼的準備出去,眼角的餘光落在辦公桌檯燈下面一點白色,那裡似乎壓着一張紙……
她略微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輕輕擡起檯燈,抽了出來,看也不看,直接放進空間,連忙轉身出了書房,剛帶上門,就聽到樓下急促的腳步聲,和責備聲音。
時沫清眉頭一挑,嘴角勾起,腳步一拐,順手打開了兒童臥室的門……
“爸,沫清真的只是想看看老三住的地方,你看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流落在外……”傅國強跟在傅仲儒的身後,有些無奈的解釋着。
“就是,爺爺,做孩子的想看看父母曾經住的地方都不可以麼?唉,說到底,沒爸媽的孩子就是可憐,家產不能得到不說,連看一眼遺物都不行……”傅家輝似乎覺得火不夠大,跟在後面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