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去的手微微有些僵硬,想伸手確定真假,硬是忍了下來,緊攥着的拳頭放了來。
“行,我每天都有時間,就看你的時間,說什麼時候,我就去你那裡!”時首長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女孩的異樣笑道,“這人年紀大了,就喜歡湊熱鬧,一個人特別害怕孤獨!”
時沫清回過神,壓下心底的震驚,手指輕顫的走到一旁倒了兩杯開水,輕輕放在桌上,似是無意的問道,“您一個人?沒有家人麼?”
時首長端起杯子的手一頓,眼底有些惆悵,又有些傷感,“家人啊……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家了……”
時沫清鼻子酸酸的,她說不出心底的感覺了,委屈還是什麼,她眨了眨眼睛,“我呢,從小就是孤兒,小時候最喜歡站在孤兒院門口守望着爸爸媽媽會來接我,可是他們一直都沒來過……”
首長微愣,隨即安慰,“也許他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就像是我,只能一個人這樣活着,以軍隊爲家!”
“是啊,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幾個月前我被傅家明綁架,無意中想起了小時候一個場景!”時沫清苦笑。
“什麼場景?”時首長手一頓,輕輕問道。
“我五歲那年,我們一家三口坐飛機去玩,不想遇到被劫機,爸爸慘死,我和媽媽去廁所還是沒躲過那場屠殺,爲了救我,媽媽把我塞進了密碼箱,後來媽媽也死了,流了好多的血,再到後來我命大,飛機爆炸從飛機上落進海里,僥倖活了下來,可惜留下了後遺症,除了失憶我至今都怕喝紅色液體……”
時沫清沒有錯過時首長臉上的表情,他眼底有些掙扎,片刻後壓制了下去,看向時沫清時,一臉的慈愛和一絲的心疼,“你那病還沒治好麼?”
“治不好了……”時沫清輕輕搖頭,每次喝到那些東西,胃裡都是翻滾,她隨即笑道,“就是可惜了家裡的葡萄酒,路爺爺他們做了好多,就我只能眼饞!”
是啊,她不捨得刺激老人家了,還是轉移話題吧。
“那老頭還會釀酒?”知道她轉移話題,時首長順着她的話題問了句。
“會呀!等過年去的時候,你們倒是可以一起喝幾杯!”時沫清笑道。
“買來了!找了好久才找到!”路湛一陣小跑的進來,頭上已經溼漉漉的了。
時沫清扭頭看去,見路湛頭髮已經溼了立馬起身,抓起手邊的紙盒走了過去,“下雨了麼?”
“不大,我一路小跑回來的……”路湛把紙筆放在桌上,任由沫清幫他擦拭,“你開車來了沒,等下回去別淋溼了!”
“有車,倒是你們應該是跑下來的吧?等下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軍區就在山上,只怕他們不會開車下來,時沫清輕輕擦掉他臉上的雨水,笨蛋!也不知道躲雨!
我也想躲雨啊,這不是讓你們等急了。路湛滿眼控訴的看着沫清,他可沒忘記她晚上的應允。
“那沒事,要不去你們家蹭飯?剛好可以幫我先治療一下!這下雨天,手腳又發酸了!”時首長看着兩人的動作淡笑站起身,拿起路湛買來的紙筆輕輕攤開。
路湛買的是毛筆還有墨水白紙,他輕輕沾了沾墨汁,在紙上龍飛鳳舞……
時沫清手一頓,有些微怔,除了驚訝老首長的左手提字,也驚訝他寫出來的那四個字,“濡沫氣清”……
“怎麼了?”路湛輕聲問道。
“那四個字是我玉墜上的字……”時沫清聲音有些顫抖,更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
路湛微愣,有些驚訝的打量着兩人,他記得沫清那玉墜是祖傳的,老首長怎麼會知道玉墜上的字?巧合還是?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走進首長身後,淡淡掃了眼他後頸窩,隨即也驚到了,除了膚色不一樣,那月牙居然和沫清的一模一樣!
時沫清垂下眼眸,找了位置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旁的報紙,微微發愣。
時首長手頓了頓,仿若沒發現路湛的動作一般,隨即放下毛筆,拿起紙,“來!你們看看我左手寫的毛筆字,好多年沒寫了,有些生疏!”
“比我寫的漂亮太多了!蒼勁有力,龍飛鳳舞,首長,再提個名嘛,我好拿去裱了!”路湛嘿嘿一笑。
“就你這小子賊精!”時首長沒好氣的瞪了眼他,低頭拿起毛筆寫了三個字。
待墨汁一干,路湛喜滋滋的拿起紙,輕輕寬在一起,“我下午就拿去裱了,對了,首長的病咋樣?”
“其他的地方還好說,肩胛骨的子彈有些麻煩,剛好靠近大動脈!”時沫清回過神,“回去後我列一套方案,對了,首長讓我跟他去訪談,我去不去?”
時首長扭頭笑道,“不是說你們家都聽沫清的麼?怎麼又問你了?”
“我們家大事問我,她管小事!”路湛嘿嘿直笑,他家沫清就是這點好,哪怕自己已經有了想法,什麼都會問下他的意見。
“那你同意麼?路先生?”時首長坐回位置問道,年紀大了,站了一會兒就有些累了。
“當然同意,剛好可以不用和她分離!”路湛連忙道。
“喲!這保護我騷老頭,你還想談戀愛?”時首長沒好氣的瞪着他。
“不敢!首長!我保證努力完成任務,唯一要求就是晚上我們必須在一起!”路湛立馬站直身子,恭敬的敬禮。
“有區別麼?”時首長無奈的看向沫清,“這傢伙在隊裡,除了遵守我的命令,誰都不聽,估計就聽你的話了!”
“路湛別鬧!”時沫清瞪了他一眼,胡鬧。
“哈哈,沒事,晚上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到時候你們可以在一起!不過,你們兩個到時要以我侄孫夫妻的身份出現,以防萬一。”時首長滿意的看着路湛慫的模樣,這傢伙平時太囂張了。
“哎呀!多謝首長大人!”路湛心頭一喜,一臉的喜色,他就怕他媳婦太優秀,會被別人看上,自己還不能當着。
時首長瞪着他起身,還不知道他擔心的事情?他看了眼身後的落地窗,“走吧,我們該回去了,估計老聶他們已經轉完了。”
“好!”時沫清放下報紙,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