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泰環心裡怎麼想,楚良嬈自是不會在意,既然霍泰楠都把分家的態度擺明了,那何必要再看他們的顏面。而且她對滕氏這種還沒搞清楚關係就覬覦自家宅子和男人的人早就沒了忍耐,所以她絲毫沒有罪惡感。
霍泰環藉着體型的便利奮力掙扎了幾下,竟是把人給掙脫了,莫青見狀便出了手,三下兩下就把霍泰環擒住。到底是當兵的人,這一出手自是把霍泰環制住了,未免他再口出狂言,莫青還沒忘記用塞了他的嘴。
見霍泰環被押了出來,滕氏有幾分搞不清狀況,上前就要撒潑:“你們都瞎了不成,這可是郡馬的親弟弟!還不快放手!”
尋常小廝是按不住霍泰環,可要抓一個滕氏卻是輕而易舉。
滕氏被擒住手,又氣又怕,渾身都哆嗦起來,見人就吐口水,看上去與市井潑婦無疑。
好容易將這兩個鬧騰的夫婦給押出府,莫青直接讓命當面關了門,任滕氏在外罵天喊地也不爲動搖。
扯着嗓子罵了兩聲,滕氏便覺得嗓子裡都冒煙了,她掐着霍泰環罵道:“你個沒心眼的,怎麼好端端的就被趕出來了?”
吃痛的霍泰環冷冷抽了口氣,正想發作,卻又想到自己還得靠滕氏的嫁妝來還錢,當下也就忍了下來。可是他面上卻是裝出一副嚴厲的模樣,呵斥道:“你還有臉說我,要不是你這惡婦心圖不軌,爲夫怎麼會被趕出來?”
自知理虧的滕氏吶吶地說道:“什麼心圖不軌?”
“你還裝傻充愣,當着郡主的面你還丟人現眼,爲夫的臉真是被你給丟光了!”霍泰環心裡拿定主意,決定把所有的麻煩都歸咎到楚良嬈頭上,便說道,“郡主爲此大發雷霆,爲夫好說歹說她都沒消氣,只怕事情麻煩了!”
嚥了口口水,滕氏有幾分半信半疑,說道:“那般嬌滴滴的小娘子風一吹都倒,能發多大的火,你可別當老孃是好糊弄的。”
“說你這婦人沒見識你還不聽。”霍泰環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擡手拍身上的灰,“你也不去京都打聽打聽,凡是跟寧安郡主作對的能有幾個討了好?況且她跟殷華公主關係親密,這要惹了她,那就是冒犯皇家,你知不知道這可是能誅九族的死罪!”
霍泰環編的像模像樣,當真把滕氏嚇得不輕,她抓着霍泰環說道:“這、這可怎麼是好?”
沉着臉,霍泰環搖搖頭:“眼下也只有破財消災了。”
一聽說要拿錢,滕氏又來了幾分精神,說道:“都是親戚,談錢多傷感情?不如就送點看着大氣的禮,這女人麼,哄一鬨就好了。”
“說的容易,人可是郡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霍泰環嘟囔着,沒敢說自己已經被分家還賠了錢的事實。
慌亂的滕氏也顧不上霍泰環的臉色,想了想,又道:“不如就拜託大哥吧,寧安郡主再有脾氣,那也不過是一介婦人,有大哥出面管着,定然能夠平息這事的。”
到了這個時候,滕氏還不忘惦記霍泰楠,霍泰環不禁氣笑了:“你這婦人,當真是厚顏無恥。”
滕氏臉色也變了,衝着霍泰環又啐了一口,“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就掛在了霍泰環衣袍上。
忍着噁心,霍泰環用帕子拭去,倒是沒跟滕氏計較,只道:“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先回客棧裡歇息再從長計議。”
滕氏有幾分不捨,擡眼看看緊閉的大門說道:“好歹也該留人用個午膳,這大嫂當真是沒規矩,這要在我孃家,定是要被趕出去的。”
霍泰環嗤笑一聲,暗道:不過是個旁支,連家族本家都沒見過,還天天把孃家掛在嘴邊。要真是滕氏女,只怕這時候自己的事早就解決了,何至於被霍泰楠給訛了這麼大一筆。
想到那麼大一筆數目,霍泰環心情不禁跌倒谷底。
以滕氏雁過拔毛的性子,要她心甘情願掏出嫁妝只怕不易。
心裡盤算一番,霍泰環覺得滕氏的嫁妝應是夠的,至於這錢用光了該怎麼辦,霍泰環卻是沒了主意。如今夏氏也沒多少銀錢傍身,故而纔會被這個媳婦拘着管着。
想着,霍泰環便起了逃走的心思。
天色漸晚,滕氏罵罵咧咧地跟在霍泰環身後回了客棧,一路上都在罵大嫂的不是,若是讓人知道她口頭的大嫂便是寧安郡主,想必客棧掌櫃會毫不猶豫地把二位送出客棧。
“娘子想必也累了吧,先喝口水,爲夫去讓小二備些熱食來。”
滕氏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說道:“去吧,再讓打些熱水來。”
霍泰環應了一聲,先讓小二備了吃的,隨即就又走出了客棧,去了一趟臨近的藥店。
得知霍泰環買的是那等不入流的藥,藥店老闆說什麼都不賣,霍泰環索性噗通一下跪在了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說自己多麼不幸,娶了一房母老虎,結果搞得夜不能寐,所以纔想買點藥幫着入睡。
這一番哭鬧倒是博得了幾分同情,最終霍泰環也成功買到了藥。
等回到客棧,天也是全黑了,霍泰環端上小二備好的酒菜上了樓,進屋前還不忘往酒裡添料。做完這些,他狠狠吸了幾口涼氣來平靜心緒。
推開門便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敢情是滕氏在沐浴,霍泰環習慣性地輕關上房門,卻聽裡面發出一陣讓人胡思亂想的低吟:“大哥,大哥,我是你的弟妹,你怎麼可以,嗯……”
霍泰環以爲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當下火冒三丈,一把就扯開了遮擋的屏風,卻見除了浴桶裡的滕氏,哪裡有第二個人在。滕氏大驚失色,尖叫一聲,她抓起帕子來遮住了身子:“你個死鬼,怎麼連個聲都不發?”霍泰環仔細查看了一番,見並沒別人,但還是沒忍住怒火,狠狠地扇了滕氏一個耳光:“你這蕩婦!居然能做出這等齷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