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飛和菠蘿頭都有些不明所以,雖然吳豔豔這人很討厭,死的也很慘,但終究是王家的媳婦,還給王家生了子嗣,死了之後按理來說,那必須進入王家的祖墳裡面。
可是老族長這態度,卻讓人捉摸不透了,按理來說那一攤子的爛事,跟他沒任何的關係,跟家族也沒啥關係,他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爲什麼不行?”
菠蘿頭也算是新時代青年,對於族長的尊敬,是因爲族長的年齡和輩分。
但是在新一代年輕人的心裡,這種家族大管家一言堂的行爲,他一直都很反感,清朝都覆滅了這麼些年了,這種封建思想怎麼還是消滅不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
沒想到王家的族長解釋都懶得解釋,瞪了菠蘿頭一眼,對於他大呼小叫的不尊敬行爲,非常的不滿,說完話轉身就向祠堂裡走去。
“你不說個一二三出來,那就是獨斷專權,我不服!”
菠蘿頭偏着脖子瞪着老族長,脖子和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看起來這是氣壞了。
“不服?進來!”
老族長走要走進祠堂的門口了,聽到這話,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然後走進了裡面。
菠蘿頭看到那仿古建築的祠堂,裡面光線十分昏暗,老頭剛一走進門,就因爲黑暗看不清楚了,他轉頭瞅了一眼餘飛,明顯是示意餘飛陪自己進去。
餘飛聳聳肩,上前幾步,跟着菠蘿頭想祠堂裡走去,菠蘿頭手裡抱着的骨灰盒,上面貼着一張吳豔豔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那雙眼睛,直直的向前看着,此刻彷彿在瞪着王家的列祖列宗。
其他的王家人都圍在周圍,看到餘飛這個外人,竟然向王家的祠堂走去,立馬就有人開口了。
“那個誰,我們王家的祠堂,是你隨便進去的嗎?”
“站住,外人不許擅闖王家祠堂!”
“你這個混蛋,敢帶外人進王家祠堂!”
……
頓時一大片王家人不滿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他是我表哥!” ωwш ✿Tтkд n ✿C〇
菠蘿頭轉頭解釋道,橫眉怒眼的瞪着那些人。
“讓他進來,多一個人見證也好!”
族長的聲音從祠堂裡傳了出來。
餘飛轉頭好奇的看着祠堂裡面,老頭年齡不小了,說話也中氣不足,明顯王家選新的族長是不遠的事情了。
可是老頭那聲音,此刻從祠堂傳出來的時候,卻非常的宏大,聽起來頗有幾分威勢,難道真的是王家祠堂裡的祖宗,給王家的人有力量加持?
族長一開口,王家的人立馬不說話了,餘飛和菠蘿頭這才跨過了額王家祠堂那高高的猛看,走進了裡面。
剛一進門,感受空氣的溫度就下降了幾分,裡面不光光線不好,而且還有點潮溼,空氣中飄着腐朽發黴的味道,不過還有一股淡淡的燒焦的味道。
不過王家這祠堂,看起來有些年月了,整體都是木質結構,腳下的青石地板上,被踩的油亮。
這樣的建築,也不知道在幾十年前的大環境下,怎麼保留下來的。
祠堂裡面掛着很多牌匾對聯,餘飛掃了一眼,大概就是歌功頌德,誇獎王家祖輩人才輩出的內容。
祠堂的最裡面,供着密密麻麻
的牌位,從高往低彷彿金字塔一般整齊的排列着。
裡面還供奉着香燭水果一類的東西,在供桌的邊上,擺放着一個紫黑色的椅子,族長此刻就坐在那裡。
餘飛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立馬明白他的聲音爲什麼聽起來大了許多,原來是這裡的建築原因。
因爲祠堂供奉牌位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的位置要高一些,周圍形成了如同紫禁城裡面的金鑾殿一般的格局。
這種建築格局,在最高處說話的時候,聲音就會自然而然的被放大,加上回音環繞,無論誰坐在那裡說話,就會自帶幾分威勢。
說實話這種地方,彷彿自帶幾分氣場和磁場一般,人一走進來,就會有種被壓迫的感覺,就彷彿王家的列祖列宗,坐在那裡鎮壓着這裡的一切。
但是餘飛知道,這還是因爲建築格局和整體環境氣氛的緣故,這種壓迫對於一般人來說,還有點作用,可是對於餘飛來說,卻可以輕鬆無視,跟着菠蘿頭一起走到了供奉大殿的門口。
“王家第三十六代後人王文宇,拜見老祖宗!”
菠蘿頭走到門口,抱着自己母親的骨灰盒,立馬跪了下去,大聲的說到,說完將骨灰盒放在一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餘飛當然不會去拜王家的祖宗了,他只是微微欠身鞠躬,也算是行禮了,沒有失了禮數。
“哼,算你還有點敬畏之心,自從你十歲開始,就沒有來過祠堂,你可知錯?”
王家的老族長,臉色被跳來跳去的燭火照的有點嚇人,臉上的褶皺形成了一道道的陰影。
“王文宇知錯!”
菠蘿頭立馬老老實實的說到,也沒有解釋自己未曾來過的原因,錯了就是錯了。
“子不教父之過,你年少不更事,有你父親在前,這事就不提了,但是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母親吳豔豔入祖墳嗎?”
老族長看到菠蘿頭的態度端正,看起來消了不少氣,聲音稍微柔和了一點問道。
“不知道!”
王文宇一臉懵,從小父親就沒說過回家祭祖的事情,沒有人灌輸這個概念,他當然也沒有想過,而且這些年,他也沒見過父親回來祭祖,內心猜測按到是因爲父親的緣故?
“看那邊!”
老族長深吸幾口氣,然後伸手指向了房間的一角。
餘飛和菠蘿頭一起轉頭看去,那邊放着一張桌子,但是烏漆嘛黑的明顯是遭了火災。
餘飛和菠蘿頭都有種不好的預感,放置在這裡的東西,還被火燒成了那樣,族長特意指出來,這事明顯不尋常了。
“王國多年沒有回來祭祖,我派人前去傳喚了好幾次,都被你母親吳豔豔趕出了家門。”
“去年你母親和王國在祭祖的時候,回到了村裡,我以爲他們回心轉意,便準備接納他們,沒想到吳豔豔大鬧祠堂,推到了供桌,差點釀成了無法挽回的大禍!”
老族長將兩人不知道的故事娓娓道來,餘飛和菠蘿頭聽到吳豔豔大鬧祠堂的時候,一起暗暗擦了擦冷汗,這個吳豔豔真的是無可救藥,竟然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至於王國不回來祭祖,餘飛和菠蘿頭都猜得出來,一定是吳豔豔一直橫加阻撓,王國那懦弱的性格,當然不敢反抗。
而吳
豔豔爲什麼大鬧祠堂,餘飛和菠蘿頭就懶得問了,那個女人無理鬧三分,有理不饒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需要多問。
難怪餘飛進門的時候,就聞到了淡淡的燒焦的味道,原來供桌被燒焦了,餘飛靈敏的嗅覺,當然聞得到了。
“我們王家是大家族,以仁義禮智孝傳家,祠堂的意義有兩個方面,第一是祭拜祖先不忘來路,第二是傳承家族文化不讓後人迷失。”
“就算是在幾十年前的大環境下,祠堂都沒有被破壞掉,卻差點因爲一個女人毀於一旦,你說,這事誰能原諒!”
老族長說的眼睛通紅,想起來那事,都要氣的背過氣去了,一雙粗糙的手,捏成了兩個拳頭,不虧能當族長,修養非常的好,要是餘飛坐在他的位置,早就罵娘了。
菠蘿頭的腦袋都快杵在地上了,有這樣一個母親,做兒子的也感覺蒙羞了,實在太丟人了。
此刻菠蘿頭也理解了老族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老族長讓他進來祠堂,已經非常寬容了。
“族長,您說吧!要我怎麼做!”
菠蘿頭聲音低沉的說到,雖然母親千錯萬錯,但是畢竟一個用失去生命作爲懲罰了,他並也是人家生下來的孩子,要是入不了祖墳,菠蘿頭感覺自己彷彿也成了孤魂野鬼。
“吳豔豔雖然已死,但是你要將她葬入祖墳,就得替母受刑,按照祖訓,仗責三十,在祠堂前跪地三天,要是你做得到,那就讓你的母親葬入祖墳!”
老族長深吸一口氣,盯着菠蘿頭看了一會,最後說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餘飛看了一眼老族長,就知道這個老頭絕對法外開恩了。
“王文宇願意替母受刑!”
菠蘿頭毫不猶豫的磕了個頭說道。
接下來就沒餘飛啥事了,他離開了祠堂,往下負責執法的人走了進去。
不一會餘飛就聽到了祠堂裡面,傳來了沉悶的擊打聲音。
餘飛可是武學宗師的境界,聽到這聲音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別聽這聲音彷彿很恐怖的樣子,但是他聽得出來,負責行刑的人,也是其中的高手,動靜大但是打在身上,卻不是很疼,不會打出內傷或者骨折。
在如今的社會,家法永遠只是一個約束而已,要是真的如同古代一般那樣打,現代人的身體根本扛不住,打死人了到時候國法就要介入了。
餘飛走過去,跳上去坐在了引擎蓋上,點起了一根菸,人家的家事自己還不能管,而且菠蘿頭自己願意,那餘飛也當不了。
有時候人因爲認知的片面性,所以對於事情的判斷會有偏差,餘飛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錯怪了一部分王家人。
每個家族裡面,都會有趨炎附勢之輩,也會有誠實老實的人。
自己之前遇到的都是那些投機取巧之人,看到有利益就來了,看到有危險就藏了起來。
菠蘿頭他們家發生這樣的事情,王家本家沒有點反應,或許真的不怪人家。
那些趨炎附勢之輩,當然會快速消失,而剩下的人,卻因爲菠蘿頭父母的行爲,所以纔對他們徹底失望以至於放棄了。
王國還真的是個奇葩,出生於這樣的大家族,自己卻沒有一點家族遺傳的優點,彷彿基因突變了一般,可惜了這樣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