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那個腳步聲再沒有移動過,餘飛疑惑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大門方向,想知道這是誰,要幹嘛?
餘飛盯着門口,確定那個人還在原地站着,可就是彷彿化作雕塑了一般,這麼久了不走也不進來。
“既然來了,就進來,畏畏縮縮的幹什麼。”
餘飛開口淡淡的說道。
聲音傳到了院子外面,餘飛這話說出口,那人竟然嚇的後退了幾步,可是又沒有捨得走,猶豫了一會,直接向門口走來。
餘飛盯着大門口,在哪個人影走出來的時候,餘飛驚訝的眼睛睜大了幾分。
因爲竟然真的是個女人,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餘飛想不到,李家還能產這樣嬌滴滴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薄紗漢服,腳底上是一雙白底上繡着梅花的繡花鞋。
此女肌膚白嫩如雪,一頭秀髮束在腦後,洋洋灑灑的飄在後面,雙手宛如白蔥般,雙手擡起在腹部位置輕輕交叉。
一雙藕臂在薄紗衣裙之下若隱若現,雙腿被裙襬擋住,卻因爲高挑的身材和纖細的腰肢,讓人猜到了是如何的玲瓏修長。
在看到餘飛的時候,對方微微一驚,輕輕彎腰行禮。
“寒梅拜見餘公子。”
對方的小嘴口吐芬芳,小聲的問候道,聲音柔柔的很好聽。
“找我何事?”
餘飛輕輕點點頭,他在享受這小院的雅靜,不想被人打擾,漂亮的女孩子都不行。
“家主命我前來伺候餘公子起居。”
李寒梅盯着地面說道。
“伺候我睡覺?”
餘飛一臉疑惑,起居說的好聽,不就是起牀和躺下嗎?中間不就是睡覺嗎?
一句話說完,李寒梅臉色嗖的就紅了,溫柔的紅色迅速從臉蛋蔓延至耳根,然後到達了脖頸。
甚至餘飛發現她的雙手都緊張的捏在了一起,胸口起伏微微增大了一點。
她要是問心無愧,就不會如此的緊張了,應該罵自己一聲流氓纔是正道,可是她竟然沒有反駁,只是低着頭看着地面,雙手緊張的捏來捏去。
餘飛嘴角微微上揚,難怪她在門口躊躇良久,原來是心不甘情不願,畢竟讓一個女孩子做這事,哪怕是身在一個很封建的家族裡,還是一個不那麼容易隨便就做的事情。
“不願意就走吧!”
餘飛擺擺手,又眯上了眼睛,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餘公子可是看不上我?”
可是等了半天,對方都沒有走,竟然倔強的開口問道。
“清朝都覆滅這麼多年了,早就不是父兄所說如聖旨的年代了,你沒必要爲了家族做出這樣的犧牲。”
餘飛沒有睜開眼睛,嘴巴動了動便吐出來了這句話。
“我是自願而來!”
餘飛說完對方瞪了半分鐘,最終倔強的說道。
“原來不是別人封建,而是你封建,爲了李家的名聲,就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攀炎附勢之人,無論對方接納不接納,都沒有意義,傳出去結果都一樣。”
餘飛又無奈的睜開眼睛,看着已經擡起頭盯着自己的李寒梅說道,此女頗有古風,但是你學點該學的好嗎?
“那餘公子到底看不看得上我?”
李寒梅倔強的問道。
“……”
餘飛本來是想回憶兒時,沒想到一步跨越到了封建王朝,無奈的坐了起來,拿出一塊錢
一個的極具現代化氣息的打火機,咔噠一聲點上了一支菸。
“我可以進來了嗎?”
李寒梅看到餘飛不回答,就當是餘飛默認了,繼續問道。
“幫我燒壺水,泡一壺茶。”
餘飛點點頭,這女人看來是不進來完成一下任務就不走了。
“是!”
李寒梅答應了一聲,邁開小碎步就走了進來,迅速進去廚房開始燒水泡茶。
餘飛看了看搬家的螞蟻,似乎快要完工了,這會蟻后被搬了出來,正慢騰騰的往新家給送過去。
蟻后自己已經沒有了行動的能力,這就是一個繁殖機器而已,看似重要,又像是一個囚徒。
再擡頭望向遠處的天色,發現有云開始緩緩彙集,向這裡壓迫而來,伴隨着一股股的微風,一點點的開始增大,也帶來了幾分泥土的氣息。
院子裡是沒法待了,餘飛轉身回了大堂裡面坐下,黑紅色的太師椅十分的舒適,這也是這個看起來清貧人家住的古老院落裡,唯一彷彿有點值錢的東西。
餘飛覺得李家人適合搞個農家樂,不是一般的正宗。
因爲這會嬌滴滴的李寒梅,正將裙襬收攏起來,然後蹲在竈火前面,用自己的櫻桃小嘴對着裡面吹氣,試圖讓火焰旺盛一些,快點將大鐵鍋裡的泉水燒開。
餘飛看了看頭頂,幸好這裡還掛着一盞白熾燈泡,不然要是今晚點着蠟燭過夜,餘飛一定就不享受這農家之樂了。
畢竟人要是方便習慣了,明亮習慣了,你忽然給他一根蠟燭作爲照明工具,晚上三米之外男女不分,五米之外人畜不分,那人會懷疑自己瞎了。
電視劇上的古人,點着蠟燭之後,房間裡到處都明亮如白晝,卻又不顯得刺眼,不是蠟燭的功勞,而是攝像機後面那補光燈的功勞。
李寒梅中間還出去找過一次柴火,好不容易將一鍋開水燒開的時候,天空中忽然一聲炸雷,彷彿要劈開這個世界一般,從天空中豎直而下,不知道落在了何處。
黑雲將光芒擋住了,大堂裡本來很黑暗,忽然因爲這道閃電,比白晝都要明亮了一瞬間,然後又黑暗了下去。
然後餘飛就看到,廚房裡正在泡茶的李寒梅,下的手一抖,剛剛端起來的茶壺,就從手心裡滑落了。
那裡面可以剛剛泡上的滾燙的茶水,要是在腳下摔碎了,熱水會立馬浸透她那輕薄的繡花鞋。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準備點菸的他,手裡的打火機被他甩手就彷彿暗器一般丟了出去。
李寒梅在茶壺掉落的瞬間,還來不及行動,就聽到哐的一聲,茶壺彷彿被什麼擊中了,但是卻沒當場打碎,而是飛向了一邊,重重的摔在了廚房的角落裡,當場碎裂了。
李寒梅轉頭看向了餘飛,愣了好久好久,眼神裡滿是幽怨和委屈。
餘飛眨眨眼忽然反應了過來,無語的用手扶着額頭苦笑了起來。
然後就看到李寒梅又給鍋裡添了點水,然後蹲下去給快要熄滅的鍋底開始添柴了。
不一會院子裡傳進來的嘩嘩的聲音,暴雨終於落了下來,密密麻麻的巨大雨滴,擊打在院子裡面,聲音十分的清脆。
本來還有點悶熱的天氣,很快就涼爽了下來,空氣中帶着溼潤的水汽,還有濃重的泥土氣息。
李寒梅終於燒好了第二鍋水,換了個茶壺之後,雙手緊緊的抱着從屋檐下迅速走了過來,雖然屋檐可以擋住天空中落下的雨滴,可
是地面上濺起來的水滴卻擋不住。
所以等李寒梅走進來的時候,餘飛看到她的裙襬都已經被打溼了,一雙繡花鞋看起來也溼了。
“餘公子請喝茶!”
李寒梅給餘飛的面前放上一個茶杯之後,慢慢的幫他將茶水添滿,又覺得房間裡過於昏暗,走過去在角落,找到了那個一塊錢一個的白熾燈的開關,將燈給打開了。
“謝謝!”
餘飛道了一聲謝,端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
“要不要把門關上?”
李寒梅看到外面有水都濺了進來裡面,空氣有點冷和潮溼了,便對餘飛問道。
“不用了,這景色看起來也不錯,也不會被人誤會。”
餘飛餘飛搖搖頭,關上門那就失去了這份觀雨的氣氛了,最重要的是大門也是大開着的模樣,餘飛沒有關,就是爲了讓人可以一眼就看進來,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麼。
李寒梅不說話了,站在一邊彷彿一個丫鬟一般,餘飛沒有看她的臉色,但是知道她一直都在偷看自己。
“還在生氣?”
餘飛喝完了自己給自己添了一杯之後擡頭問道。
“沒有,餘公子也是好心。”
李寒梅急忙解釋。
“也是,我忘了李家可是修武家族,從手裡滑脫的茶壺怎麼可能抓不住,讓你又燒了一鍋水。”
餘飛點點頭,這事的確有點尷尬,李寒梅當時看自己的眼神,簡直是歷歷在目。
“李重開還真捨得,李家出你這樣一個美女不容易,這是下了血本了。”
餘飛過了一會之後,又看了看李寒梅說道。
“我從小就仰慕英雄,餘公子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李寒梅頓了一會說道。
“我也沒救你,光是仰慕是不夠的。”
餘飛笑了笑,白吃的事情他可不會幹。
“但是你不知道,長的醜的英雄,聽到的都是當牛做馬這句話嗎?”
李寒梅忽然說道。
餘飛一愣,驚訝的看着李寒梅,這女人看起來溫婉,卻又如此的直接,讓人覺得着實有點矛盾。
“謝謝誇獎!雖然你只是說了實話。”
餘飛滿意的點點頭,這種會說話的人,哪怕是在說一些被人認爲不怎麼上得了檯面的話,還是讓人覺得很舒心,當然了他這個聽話的男人,對於這句話怎麼聽都不會覺得上不得檯面。
“餘公子從來都是一個這樣讓人捉摸不透的人嗎?”
李寒梅並沒有覺得餘飛厚顏無恥,或者說他這人虛僞清高,反而覺得餘飛讓人捉摸不透。
“除非是需要表演,否則我都是本色表演。”
餘飛疑惑的看了看李寒梅,自己露出本來的模樣,爲什麼反而沒有人信呢?
“餘公子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兒嗎?”
李寒梅驚訝的問道,似乎覺得一個正常人不該是這樣。
“那你覺得我本來該是什麼樣子?”
餘飛很有興趣,想知道別人想象中的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
“至少應該在中堂說話,讓人在大門外都感覺彷彿在耳邊,動一動腳,隔壁睡覺的人感覺彷彿地震了一般。”
李寒梅想了想之後說道。
“你是在形容張飛嗎?”
餘飛聽完大腦裡面將各種人物過濾一遍之後,最後定格在了一張絡腮鬍子,可以當門神的人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