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回答,讓餘飛有點尷尬,就彷彿一個自戀的人告訴別人,請不要輕易的愛上自己。
可是人家卻回答你,我壓根對你不感興趣,在我看來你配不上我。
餘飛低頭沉默了片刻,說實話餘飛真的不知道和麻小道聊點什麼,因爲對方看似說話是成年人一般,但是總給人一種和小孩子說話的感覺,對方話語無形之間,總有一點點的幼稚。
餘飛想到了這裡,眼睛猛的瞪大了一點點,內心的一個猜想,似乎有了更多的支持條件了。
“你想了解我什麼?”
餘飛擡起頭主動問道。
“我想了解你,你怎麼看待朋友,怎麼看待朋友和自己的關係,你怎麼樣纔會接受一個新的朋友?”
麻小道急忙發問,看得出來他有很多的問題,有打量的謎團,暫時自己還找不到合適的答案。
“朋友,自然是真誠相待,朋友開心的事情,我也會一起開心,朋友不開心的事情,我會因爲他傷心而傷心,我希望朋友之間,永遠不要出現背叛,朋友應該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要說如何接受一個新朋友,這其實沒有一個定論,要是覺得對方可靠,而且我們之間一起經歷了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出現了感情,那就是朋友了!”
餘飛沒有隱瞞,將自己對於朋友的定義和想法講了出來,此刻餘飛有種給幾年級的小孩子,在教如何做人做事一般。
“那你們爲什麼因爲我,然後逃避麻老道,甚至害怕麻老道?”
麻小道繼續問道,他覺得餘飛所說,這發生的事實不符。
“這就是更加複雜的情感了,我們將麻老道當做最好的朋友,可是這個朋友卻時而不一定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怕的不是麻老道,而是你這個麻小道!”
“而且我們全都沒有因爲你而放棄他,我們都在努力的想辦法幫助他,只是暫時我們還沒有找到幫助他的方法,而我們內心又接受不了新出現的你,所以我們不敢做的太多,生怕多做多錯!”
餘飛給麻小道解釋道,說話的時候,他不厭其煩的說的和細緻,對方似乎也對於這樣的講解很滿意,並不覺得餘飛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彷彿不尊重他了一般。
“那要是有一天,我徹底搶佔了這具身體,你會怎麼做?”
麻小道猶豫的一會之後說道。
“至少從現在看來,咱們比陌生人的關係親近不了多少,要是我們熟悉的麻老道永遠不會出現,就等於麻老道的意識被你抹殺了,那你就等於殺了我的兄弟,那麼我必然要爲我的兄弟報仇!”
餘飛十分肯定的給麻小道回答道,餘飛必須要讓他知道,這件事他絕對做不得,否則自己隨時會殺掉他,這具身體的死亡,也會帶着他一起死亡。
“可要是你們找到了方法,你們還是會幫助麻老道消滅我對吧?”
麻小道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之後對餘飛問道。
“對!你此刻就彷彿我兄弟身上的寄生蟲,從感情方面來講,你們之間沒有任何可比性,甚至我們都難以認可你作爲一個獨立的人格這件事,我們必然要支持自己的兄弟!”
餘飛點點頭,看似這是在教對方什麼叫做殘忍,其實這是在告訴對方,感情的重要性。
“那要是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白天他和你們做朋友,晚上由我來和你們做朋友,咱們也有了感情了呢?”
麻小道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餘飛。
“說實話,你說的假設太遙遠了,我也不知道會不會達到,但要真的是如此了的話,我恐怕也會勸他和你共同存在,可要是他不願意,我也會尊重他,因爲他應該纔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我們無權替他做主!”
餘飛想了想之後說道,站在餘飛的角度,這是他的心裡話,或許對於看起來想要融入這裡的麻小道比較殘忍,但是這種殘忍,必須早早說明白,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夢想。
“反正在你們看來,我就是一個不該出現的異類對吧!”
麻小道突然情緒偏激了起來,語調第一次帶着強烈的個人情緒,對着餘飛大聲問道。
“你不該如此的偏激,你幾乎獲得了麻老道所有的記憶,雖然短時間內,沒有能力全部消化掉,就彷彿看了一本長長的書,但是你應該也明白,在這個物競天擇的世界,爲了爭奪生存資源,生物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而麻老道所做的並不算是爭奪,只是保護自己的私有財產,這已經是最底線的自保行爲了,難道都錯了嗎?”
餘飛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我已經出現了,我出現在這這具身體裡面,就彷彿他的意識,也誕生於這裡,不能因爲他出現的早,就剝奪後面出現的我的權利!就彷彿母親生了兩個孩子,不能彷彿封建社會,只能長子繼承一切,二兒子連爭奪的權利都沒有吧!”
麻小道捏緊了拳頭對餘飛說道,在這件事上,他是一點都不想讓步,而且他也有一套自己無懈可擊的理論,聽起來的確很有道理的樣子。
餘飛竟然被說的啞口無言了,因爲對方說的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所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判官覺得都有理,恐怕就是如此了。
“你怎麼證明,你就是這具身體,自然產生的意識呢?”
餘飛思考了一會之後,找了個歪理出來了,而且這個歪理,餘飛肯定對方無法反駁,也無法生命自己存在的合法性。
果然餘飛說完之後,對方愣住了,愣了有幾分鐘,好像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出現,是身體所孕育,餘飛第一次提出來這個問題,他自己都從未思考過。
怎麼證明自己存在的合法性?怎麼證明自己就是這具身體所產生?
這個問題,哲學無法解決,科學無法解決,估計只有神學可以解決了。
但是神學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誰也沒有見過,甚至在大家的認識終,神學就是一個安慰人的東西,你說你是神,有本事你飛上一圈看看啊!
天被餘飛聊死了,對方不說話了,似乎在努力的思考餘飛提出來的問題,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餘飛也不一定要和對方不斷的說話,而是開始閉目思考自己的推斷了。
餘飛似乎又找到了有用的信息,之前在言語之間,餘飛一直旁敲側擊,觀察對方的神態和語氣,看看對方會不會反駁自己。
可是一切都進行的非常的順利,餘飛和他說話的時候,自己提出來,對方獲得了麻老道的記憶,短時間無法消化,就彷彿看了一本長長的書
。
對方潛意識對此沒有表示反對,一副餘飛說的對的樣子,那麼麻老道的判斷,對方出現的時間很短這件事就證實了,麻老道還說對方是自己開始修煉的時候纔出現,應該也差不多了。
那麼麻小道這個意識的出現,就應該是因爲麻老道的修煉,那麼餘飛之前覺得,麻小道就是隱藏在麻老道身體內,那股自己發現過,但是卻沒有捕捉住的神奇的東西了。
對方應該是因爲麻老道開始修煉,然後被激活了,之後慢慢的成長,然後到達了現在的程度。
從麻老道開始修煉,到現在其實連一年都不足,對方似乎是什麼都不太懂,主要是靠麻老道的記憶來學習,雖然擁有一個人完整的記憶,卻因爲沒有足夠的實踐,所以無法真的理解一些東西。
所以此刻眼前的麻小道,就彷彿是一個可塑性十足的孩子,現在他接受怎樣的外界信息,就或許決定了他未來的思想意識,會讓他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而對方後山,還有後山的人,就彷彿一個孩子,尋找認同感,試圖融入大家,那也是因爲麻老道的記憶和意識,讓他產生了一種和大家熟悉的感覺,甚至就彷彿一個初生的孩子,覺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母親。
所以對方從未表示過離開過着其他的想法,那是他覺得自己就應該自然而然的融入這裡,獲得大家的認可,然後將生活繼續下去。
這便是麻老道記憶對他最大的影響了,當然了這是好事,沒有一出現,就是一個無法控制的黑袍無天,餘飛就已經應該阿彌陀佛了。
要是自己估計的沒錯的話,那麼要是真的無法消滅對方,最好的方法就是改造對方,接納對方,趁着對方的思想,還彷彿是一個孩子一般,給他傳達一些正確的價值觀。
看來這是現階段唯一的方法了,共存將成爲常態,麻老道和麻小道之間對於身體的爭奪,或許最後只能以他們達成和解爲結局了。
“我給咱們泡杯茶!”
餘飛說了一句站起來,找到麻老道的茶具,大半夜的時間,餘飛給兩個人,泡了一壺茶,給對方遞過去一杯,順便又遞過去了一根菸。
對方接過去茶輕輕喝了一口,閉眼感受了一下,然後在身上摸了摸,找出來麻老道的打火機,點燃了香菸。
“呼!其實我真的不明白,白開水明明挺好喝,你們爲啥要喝苦澀的茶水,空氣這麼新鮮,卻要吸菸霧進去,而你們還賦予了這些東西那麼多無意義的意義。”
麻小道喝了一口茶,又吸了一口煙,然後對餘飛問道。
“這個問題,不是一言兩語就能給你回答,這需要很多的生活經歷,然後自己去感悟,就彷彿你,爲什麼這樣想還要喝茶抽菸呢?”
餘飛聳聳肩,給兩人添上了茶水。
“我就是想親生感受一下,然後這樣或許更好理解你們爲什麼要做了,這就是生活經歷對吧?”
麻小道又抽了一口,就彷彿剛剛學會抽菸的人,並不享受過肺的感覺,剛剛吸進嘴裡就吐出來了。
“對!但是你還有其他的目的,那就是學會我們的習慣,然後才能融入我們,更容易被我們接受對吧?”
餘飛笑着點點頭,然後將對方沒說出來的一層目的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