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的辦公室很簡單,一張辦公桌,對面是會客沙發和茶几,然後便是幾盆綠色的盆栽,看的出來這裡的主人很精幹,任何多餘的東西都不留。
在沙發上坐着一位五十來歲的老男人,國字臉拉的很長,帶着幾分威嚴,看不出喜怒來。
陳東害怕此人,是因爲兩人的上下級關係,加上此人在陳東培養出來的威嚴,餘飛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自己也沒軟骨病,無所謂的走了過去。
“你好,我叫餘飛。”
但對方畢竟是長輩,餘飛走過去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坐!”
老男人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只說了一個字,充滿了威嚴和氣勢,眼睛彷彿利劍,又彷彿掃描儀,從餘飛的身上輕輕穿過,餘飛有種要被看穿的感覺。
“恩。”
答應了一聲,餘飛一屁股坐了下來,滿臉微笑的擡起頭,盯着對方的眼睛,無論對方的眼睛多麼威嚴,氣勢多麼宏偉,餘飛都不動如山,滿臉微笑眼神平淡。
兩個人都不急着說話,彷彿在比拼耐心,而對方不知道,餘飛的耐心出奇的好,餘飛可以隨時隨地修煉刀疤教給他的內功心法,就算是什麼都不做,餘飛也能夠因爲實力緩慢的進步,而獲得滿足感。
老男人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歷練多年的城府的耐心,竟然對這個小輩無用,就算他微微皺眉,釋放出自己的氣勢和威壓,餘飛都彷彿察覺不到,可餘飛就在那裡盯着他的眼睛對視,不可能感覺不到,就算是傻子恐怕也要坐立不安了。
辦公室之中的氣氛凝固,老男人不斷的打量餘飛,而餘飛因爲心態放鬆,所以根本不予理會。
門外的陳東,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早就走了回來,趴在門縫上想要偷聽,但是除了開始的交談聲,後面他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讓他一度認爲自己是不是失聰了,就算是竊竊私語,應該還有一點點的動靜。
沉默持續的越久,氣氛彷彿更加僵硬,要不是給陳東的面子,餘飛早就站起來走了,對於這些當官的套路,他清楚的很,所謂先開口者落下風,話多者必有失,上位者少說話,讓下面人多琢磨等等。
餘飛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規則,既然對方不說話,自己就當是來陪着瞪眼來了,就是不說話,咱們看誰耗得過誰,不信你的眼睛不酸,腰椎間盤不痛,堅決不慣對方的毛病,你等我開口詢問,我就是不問,不信你自己不說。
最後餘飛發現,對方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怒氣,餘飛的嘴角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或許對方習慣了以上位者的姿態說話,潛意識覺得人人都該將他舉高高,餘飛這種藐視權威的行爲,讓他非常不爽。
“吧嗒!”
餘飛掏出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然後將打火機和香菸都放在茶几上,開始了吞雲吐霧,意思很明白,想要抽自己取,我沒義務沒責任伺候你。
陳東等了半天,就聽到了一聲打火機的聲音,他焦急的神色,漸漸舒緩了下來,似乎明白了什麼,苦笑着搖搖頭,繼續耐心等待了起來。
“好小子!不虧被小東高看一眼,這個倔脾氣我喜歡,哈哈哈……。”
沉默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鍾,老男人忽然開口,聲音宛若洪鐘,帶着威嚴,又展現了他寬闊的胸襟,大聲的誇讚道,最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我就是個放牛娃,水土不服就服自己,讓你見笑了。”
餘飛吐出一口煙,在面前飄散開來,漸漸消散在房間的空氣之中,不卑不亢的說到。
“我看了你以一當百,殺的血流成河的監控視頻,能告訴我,你的武功師從何門否?”
老男人絲毫不在意餘飛的挖苦,餘飛越這樣,他眼神中滿意越濃,索性直接了當的問道,終於放下了官威,將兩人放在平等的地位交談。
餘飛微微皺眉,有些懊悔,當時殺到何處,第一時間應該毀了周圍的攝像頭,竟然被保留了下來,畢竟當時的戰鬥太玄乎了,簡直如同傳說中的人物復活,一般人看到,恐怕都覺得那是電影情節。
“我就是跟着一個遊方道士,學了幾招莊稼把式而已,上不了檯面,也無從談起師門二字。”
餘飛當然不會交出老底,直接搬出小說中常用的方法,打算糊弄過去。
老男人聽完,就知道餘飛絕對實在糊弄自己,既然餘飛不願意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問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自的秘密,尤其是一些有真本事的人,更加不會隨便將老底告訴別人。
“原來如此!你身負絕世武功,是一個未被髮掘的人才,應該到更需要你的地方去發光發熱,讓自己的人生更加輝煌燦爛,也不枉在人世走這一遭,我正好知道一個地方,可以讓你一展所長,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屈尊?”
老男人明明不信,卻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給足了餘飛的面子,緊接着又是一段將餘飛舉高高的誇獎話語,要是一般人,早就被捧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最後才委婉的拋出了招攬的意思,但也留有了餘地,以免將話說死,兩人都下不了臺。
“能被您這麼看重,是我的榮幸,可是我志不在此,如果遇到了違法犯罪的事情,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但我的人生規劃之中,沒有打打殺殺。”
餘飛微微搖頭,看似話說的綿軟,意思表達的卻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去當別人的打手,那就違背了自己隨性而爲的宗旨。
門外的陳東,聽到老領導招攬餘飛,頓時表情激動了起來,他也有過這個想法,不過沒有開口,現在老領導開口,他真的希望餘飛答應,和自己有機會一起並肩作戰。
沒想到餘飛回答的那麼堅決,算是直接堵住了老領導的嘴,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我這是在救你!昨天那件事情的最終結果,輕傷一百四十三人,重傷八十九人,死亡二十六人,這已經是重大刑事案件,現在我還壓住沒有上報,如果你接受我的好意,我現在立馬就能給你一個官方的身份,並且讓你撿一個大功勞,讓你在以後的仕途上一帆風順。”
老男人瞪着餘飛,呵斥一般大聲說道,先是一個巴掌,後面立馬遞上來了誘人的桃子,給人的感覺,彷彿只有這一條路可選。
陳東在外面聽完,眉頭猛的皺了起來,他沒想到老領導爲了招攬餘飛,竟然出此下策,餘飛的脾氣他可清楚的很,就是那種寧折不彎的人,這樣刺激餘飛,反而可能得到相反的想過。
“如果我不接受呢?”
餘飛聽完老男人的話,眼皮顫了顫,緩慢開口問道。
“那你就涉及持械傷人、聚衆鬥毆、尋隙滋事等罪名,而且造成多人受傷,多人死亡,恐怕給你判個死刑都嫌少,這件事陳東存在濫用職權,知法犯法的罪名,他也逃不掉牢獄之災。”
老男人直接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不給餘飛留下絲毫的餘地,不光要讓餘飛退無可退,甚至拉着陳東下水來逼迫餘飛,讓餘飛老實的就範。
餘飛聽完的時候,畢竟城府不足,臉上出現了怒氣,最可怕的是,他渾身殺氣匕見,讓整個辦公室瞬間變成了冰窟窿。 wωw•tt kan•C〇
這恐怖的殺氣,將對面的老男人都嚇了一跳,他一生見過的罪犯,簡直數不勝數,就算是殺人狂魔,也沒有餘飛的殺氣這麼重,簡直像是一個地獄而來的惡魔,那雙眼睛,此刻宛如一個無底深淵,可以葬下無數罪惡的靈魂。
剛剛還看起來溫暖陽光的少年,下一刻就完成了向惡魔的轉變,巨大的反差,讓老男人也難以接受,都不敢直視餘飛那瘋狂的眼睛。
門外的陳東聽到老領導說出來的話,就知道壞事了,餘飛的逆鱗反倒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朋友,別人敢用他的朋友威脅他,那會立馬將他激怒。
“你剛剛說出來的話,代表的是你的意思?”
餘飛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像是一柄飲血利劍,銳利的氣勢向四面八方壓迫而去,這一刻老男人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因爲餘飛的氣勢比他還要恐怖,餘飛的威壓簡直如同皓月,厚重而深沉。
餘飛此刻對着他說道,氣勢和威壓一起撲面而來,還有那似乎帶着血腥味的殺氣,讓老男人心跳不斷加速,他終於知道餘飛的可怕了,他也知道,餘飛之前是真的不怕自己,而不是在強裝鎮定。
哐……
陳東從外面一把推開門,快速衝了進來,他隔着門都感受到了餘飛的殺氣,生怕自己跑的慢了,餘飛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餘飛!坐下!”
陳東衝進門,首先是一聲大喊,吸引過來餘飛的注意力,然後急忙衝過去擋在了餘飛和老領導的中間,就算他知道餘飛發起怒來,一百個自己都擋不住,但他還要擋。
“陳大哥,這就是你敬重的老領導?”
看到陳東,並且被陳東一聲大喊,驚醒了幾分,餘飛略微收斂了一下怒氣和殺氣,沉聲問道,明擺着這是爲陳東打抱不平。
“唉,你先坐下!老領導,你這又是何必,強扭的瓜不甜!”
陳東按着餘飛的肩膀,讓他坐了回去,又轉身和對面的老男人說道,語氣中滿是嘆息。
老男人在陳東進門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剛剛他以爲自己要死了,就算餘飛沒動手,那股氣勢就讓他差點放棄求生的念頭,如果餘飛真的動手,他或許都不會反抗。
“小東,我是看到這樣好的苗子,卻要去種地,實在難以釋懷,如果他走我們這條路,仕途絕對一帆風順,還能造福人民。”
老男人看着陳東,語重心長的說到。